1、- 1 -分析阿 Q 正传语言的特色【内容摘要】:鲁迅小说阿 Q 正传是一部享有世界声誉的作品,它深刻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的显示面貌,揭示和批判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不彻底性,尖锐地提出了中国民主革命的本质问题:农民问题。小说表明:只有通过强有力的思想启蒙,彻底打碎农民精神上的枷锁,才能使他们真正觉醒,走向反抗和斗争的道路。 阿 Q 正传的语言准确、鲜明、生动、精练,尤其在描述和议论方面,让人印象深刻。【关键词】:语言特色 描写语言 议论语言 鲁迅先生的小说阿 Q 正传是中国小说史上的一篇经典作品,叫人百读不厌,尤其是其中的语言特色,本文就其中的描写语言与议论语言来做赏析。一、描写语言描写
2、语言是绘形绘色、摹声象意的艺术语言。小说描写语言的艺术在于使读者对环境景物、人物外形和心理状态似有直感,在头脑里形成鲜明的形象,进而借以认识人物性格和社会生活的本质,与作者产生共鸣。成功的描写语言,风格有各种不同,或朴素,或华美,或粗犷,或细腻,或沉静,或活泼,都是创造典型环境和刻画人物性格的手段。鲁迅的描写艺术是以“白描”的成功为人们所赞叹的。白描,或称素描,不事雕琢,不求华美,而以素朴、自然为美,文字上呈现洗炼的风格,用鲁迅的话说就是“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 。鲁迅的白描,往往是一个词儿就显现出鲜明突出的具体形象,三言两语就勾勒出典型环境的生动画面,或微妙地展示出人物的内心世界。
3、孔乙己脸上的“新伤疤”和被打断而“盘着”的两腿, ,闰土“灰黄”的脸色和“肿得通红”的眼睑,祥林嫂才三十来岁就已“全白”的头发和她那“间或一轮”的眼珠,这些都是白描,都反映着人物的悲惨遭遇,有效地辅助了性格刻画。 药里对沉寂的黑夜和阴冷的坟场的白描,使读者更觉得社会黑暗、世态阴冷,更为青年革命家夏瑜牺牲的寂寞和群众的不觉悟而深感悲冷。在酒楼上的“空空”的酒楼,与吕纬甫之类知识分子的虚无主义和生活的空虚相适应, “明得如火”的茶花则透露了作者对有意义的美好生活的向往。阿 Q 正传里的描写,更如鲁迅自己所说,总是从写作“目的”出发,以“够将意思传给别人”1为限,绝无大篇的写景和不必要的陪衬,人物外
4、形、内心、行动描写和环境景物描写仅限表现主题所不可缺的,而且都尽得其妙。对阿 Q 肖象的描写“瘦伶仃” 、 “黄辫子” 、头皮上有“癫疮疤” 、 “肿着眼睛”等,都反映了阿 Q 的生活处境,都是为刻画其独特性格的,话虽极少,- 2 -而突出的特征和鲜明的形象给人不可磨灭的印象。对阿 Q 到静修庵用断砖打门的情形,是这样写的:打到黑门上生出许多麻点来。一席话就是一幅画,阿 Q因肚“饿”而急躁的心情,由“革命”而增长的胆量,打门的长久和频繁,以及门里人的态度尽在画中,不得不让人佩服汉语言文学论文的无穷魅力。鲁迅小说里,环境景物描写虽少,也大抵都有。 阿 Q 正传里就有“风” ,也涉“月” 。鲁迅在
5、准风月谈前记里说:同是涉及风月的“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呢.这不明明是一联古诗么?他的“风” “月”描写,完全是为人物描写和作品主题服务的。 “微风拂拂的颇有些夏意了” ,是为反衬阿 Q 因肚饿而“却觉得寒冷” ,写“没有月”的“寂静” “黑暗”的夜,正是赵府遭抢的背景。 生计问题里写“田家乐”景,写静修庵菜园的“郁郁葱葱” ,不是赏花木,乐田园,而是表现阿 Q“求食”心理活动的语言手段。具体、真切的景象,使读者意识到一般文人所“赏鉴”的“田家乐”掩盖着的是“阿 Q”们的饥寒交迫的苦日月。鲁迅用词造句的功夫精深,是他的白描语言十分精粹的重要原因。鲁迅决不以美丽词藻的堆砌卖弄风骚,炫耀词汇的富
6、足,总是尽量少用形容词,而特别注重动词的锤炼,使动作行为的描写高度性格化。如写阿 Q 向吴妈求爱时的动作,用了“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一句话。这行动之前,阿Q 由于扭了小尼姑的面颊而引起了“女”的思想活动,到得与吴妈在厨房里单独对坐,吴妈唠唠叼叨说什么“老爷要买一个小的” , “少奶奶是八月里要生孩子了” ,阿 Q 心里“女人吴妈”地乱翻腾,嘴里却没有一句话,结果是他的这“放心”猝然变成了行动。 “抢上去” 、 “跪”几个动词便最恰当地写出了在被畸形社会扭曲了的穷光棍心理支配下的莽撞和愚蠢的行动在这特定场合的“阿 Q 行动” 。写“中兴”的阿 Q 买酒时的动作是:将满把的银的和铜的钱,往柜台
7、上一“扔” 。一个“扔”字就把阿 Q“目空一切” 、忘乎所以的心理和神气全写出来了。阿 Q把钱洋鬼子当作革命党,想去“结识” ,作者写他进钱府的大门时的动作是:怯怯的“璧”进去。如果只说“怯怯的进去” ,便没有具体动作的形象了;换别的词呢, “走” “挨” “遇”之类都不行,实在找不到比“璧”更恰当的了,它既与想进去却胆怯的心理相合,又能显出阿 Q 式的具体动作的特点。在非用不可的地方,审慎地选用形容性词语,也使描写语言产生极强的表现力。如阿 Q 挨赵秀才打,作者写道:蓬的一声,头上着了很粗的一下。以象声词“蓬”写听觉,以“粗”字写触觉。如果只说“挨了一下” ,就表现不出阿 Q 的具体感觉;如
8、果说挨了“很重的一竹杠” ,既平常,又不能表现阿 Q 感觉的迟钝和当时的紧张。选用“粗”字来形容“一下” ,很新颖,又与阿 Q 麻木而慌张的精神状态很相合,他转回身看见秀才手里拿着大竹杠,才意识到头上所“着”的一下- 3 -为何物。 “拍!拍拍” “毕毕剥剥”之类象声词,特别是“懒洋洋” “愤愤”之类人民群众头习用的饭迭形容词的使用,更有特色。对盘辫子之后的赵司晨的描写是:“脑后空荡荡的”走来。 “空荡荡”三字的选用,既把赵司晨当时的形象特征写得极具体鲜明,又把人们看惯了脑后的辫子而一下子看不到辫子时的感觉微妙地写出来了。其他如写阿 Q 张着嘴酣睡时烛光的“红焰焰”等,也都是从人物性格刻画出发
9、,精心选用的,既准确鲜明地写出了形象,又突出了所写对象的典型性。可以说,选词精审,语句凝炼,形象具体鲜明,达意准确充分,是描写语言的突出特点。提到白描语言,人们往往以为是与精细对立的;其实白描却能将洗炼与精细统一起来。鲁迅的白描就是这样。看阿 Q 与小 D 的“龙虎斗”:卜他手甲没有钢鞭,于是只得扑上去.伸手去拔小 D 的辫子。小 D 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辫子,一手也来拔阿 Q 的辫子,阿 Q 便也将空着的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辫根。四只手拨若两呱头.都弯了腰,在钱家粉墙上映出一个蓝色的虹形,阿 Q 进三步,小 D 便退三步,都站着;小 D 进三步,阿 Q 便退三步,又都站着。大约半点钟.他们的头发里便
10、都网烟.额上便都流汗,阿 Q 的手放松了,在同一瞬间.小 D 的手也正放松了,同时直起,同时退开.都挤出人从丈。 “记着罢,妈妈的”阿 Q 回过头去说。 “妈妈的,记着罢。 ”小 D 也回过头来说。这也是白描,没有什么浮华词藻的装饰,干净利落,自然而然,却又将两个人的手、脚、头、腰的各种动作、扭打进退的整体形象和从开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细致地描写出来了。这里吸取了民间说唱文学描写武打时细写动作的优点,引人入胜,又比说唱文学的武打描写巧妙得多:说唱文学的武打往往只追求热闹,多用武术套语、程式,往往与人物性格相游离, “龙虎斗”则从阿 Q 和小 D 的体力乏弱、思想愚昧和“精神上的胜利法”等特点出发
11、,选用各种不同的动词细致地描写各种不同的动作。精细取决于观察的仔细和对所描写的对象的特征及其细微变化的把握能力和表现能力。我们说“龙虎斗”描写得细致,就因为这里的描写语言表达了鲁迅对现实生活中的“阿 Q”们扭打情形的细微观察。 “扑上去”“进三步”“退三步” “都站着”“冒烟” “流汗” “放松” “直起” “退开” “挤出”都“回过头” “说” ,每个动作、每个具体形象和有特色的变化过程,真切地表现了两个人性格特征和细微的心理变化。其中还隐含着作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细腻的感情。因此,描写的精细与否,不在于用语的多少,即使是一句话,甚至一个词儿,只要真切具体地表达了作者在仔细观察中所发现
12、的人物或事物的特征及其变化,就应该说是精致的,不一定是大篇的描写。 “中兴”的阿 Q,腰间挂的搭连, “沉细细的将裤带坠成了很弯很弯的弧线” ,虽只一句话,只有“沉钢佃”和“很弯很弯的- 4 -弧线”两个形容语,却是作者独特的发现,是阿 Q 当时的突出特点,是他当时“得了新的敬畏”的主要原因所在。前文所举“脑后空荡荡的” “怯怯的璧进去”等例,也都是以凝炼简洁的笔触作细致精微的描写,传达深远意境的。这是兽迅白描语言的又一特点。阿 Q 正传描写语言表现力之所以强,还在于同叙述语言、人物语言的结合,以及各种描写语言的穿插交替,相辅相成。阿 Q 的肖象就是在叙述和行动描写中自然展现出来的。叙述他的精
13、神胜利法的时候,写他常被闲人们拉去碰响头, “黄辫子”成了闲人们的抓手,一笔带出来,写到一个老头子当面“颂扬”他“真能做”的时候,写了他“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意态和躯体特征;“癫疮疤”则作为精神顽症的象征在写他自视完美、忌讳缺点的时候写的;经常“赤着膊”或穿“破夹袄” ,只很短的时间穿“新夹袄” 、挂搭连,这些更是分在多处写的,分别在叙述和描写他的“行状” “优胜” “恋爱” “生计问题”“中兴”和“末路”的时候写出来的。阿托尔斯泰说过:“如果你在头一页上读到了主人公的肖象,那就准会忘掉,因此,你就得老是去查对,他是个什么样子,是深棕色的或者是棕黄色的” , “肖象应该从字里行间产生出来,应该通
14、过字里行间逐渐地在纸上浮现出来。2阿 Q 正传里的人物肖象正是在字里行间浮现出来的,其语言手段便是描写肖象的语言与人物语言相结合,或自然地插入叙述语言和其他描写语言之间,而不作长篇描写。描写语言和人物语言的结合,往往能使二者相得益彰。鲁迅对这种手段的使用,表达效果尤其好。例如当阿 Q 被闲人抓住了辫子要拉到墙上碰的时候,作者写道:阿 Q 两只手都捏住了自己的辫根,歪着头,说道:“打虫穿,好不好?我是虫穿,还不放么?”阿 Q 的话表明他向闲人讨饶,既无挣扎反抗的力量,又无不屈服的精神。用“两只手都捏住了“辫根” , “歪着头”描写他说话的情形,造型最合适,而阿 Q 的话也使得这描写更有神韵地画出
15、了“阿 Q 相” ,充分表现了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总之, 阿 Q 正传的描写语言是以“白描”为突出特点的,而这“白描”语言又以其独特的创造性充分发挥了各种白描手段的功能,与叙述语言、人物语言等其他语言结合运用,相得益彰。这是形成这部小说独特语言风格的一个重要因素。二、议论语言有些小说,作者插入较多的议论,或者借人物的嘴发长篇议论,或者兼而有之,议论语言多,成了弊病,影响故事的叙述和人物的刻画,作者的思想表达得太露,导致某种程度的概念化、说教感。但也有些成功之作的特殊风格的形成有赖于较多的议论语言,巴尔扎克的(高老头 ,雨果的九三年 ,狄更斯的艰难时世 ,高尔基的母亲 ,法捷耶夫的青年近卫军等都是
16、。- 5 -同一般小说相比, 阿 Q 正传使用议沦语言也比较多,同上举母亲等著作相比,却又少得多,而且,议论语言的表达方式、手段、格调又有民族特色,有鲁迅的语言个性。有特色的议论语言的使用,没有脱离故事和人物。没有减弱作品的生动性,倒成了作品艺术风格形成的重要因素。鲁迅谈到阿Q 正传的写法时曾说:我的方法是使读者摸不着在写自己以外的谁,一下子就推掉,变成旁观者;而疑心到是写自己,又像是写一切人。由此开出反省的道路。3这“方法”主要是以阿 Q 形象的高度典型化来概括和批判“阿 Q 精神” ,促使具有类似心理和行为特点的众多的人们自省。议论语言的使用,正是增强典型性、开出反省道路的重要语言手段。议
17、论主要是书中的“我”发的。这个“我”当然不等于鲁迅,是虚拟的一个故事叙述人,但和孔乙己 祝福 孤独者等篇中的“我”作为小说人物的情形也有区别。这个汉语言文学论文答辩 “我”以杂文式议论的特殊方式表达作者的思想和态度。 “我”的议论有如下几种情形:一、以议论为骨架,用杂文笔调把人物、故事和作者的思想感情有机地融合在一起表达出来,第一章就是这样。第一章是“序” ,是要对阿 Q 和他所处的社会环境作概略的介绍,又要同时表达作者的创作思想和写作情绪,于是便以“仿佛思想有鬼似的”创作思想活动为主导,以对下笔时所感“困难”的分析为骨架,以对阿 Q 的介绍为血肉组成全章文字。这样既与一般“序”文的内容范围和
18、形式特点相合,又成为全书人物描写和故事的有机组成部分。作者的创作思想和态度是与传统的“立言”山、想像对立的,也和川适之戈的新文人们不同。这思想和态度则主要是用议论语言表达的:议论否定旧传说,考姓名籍贯,讽刺“国粹”家,椰榆“有历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先生”之属。以议论笔调对阿 Q 及其所处社会环境的介绍,既强化了阿 Q 的典型性,又隐含了作者对所写主要人物和病态社会的态度。二、在叙述和描写中插入对人物和事件的简要评论。这类评论多用曲笔或反语。如在写阿 Q 的“应该有一个女人,断子绝孙便没有人供一碗饭”的思想之后,议论道: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若敖之鬼馁而” ,也是一件人生的大哀,所以他
19、那思想其实是样样合于圣经贤传的,只可惜后来有些“不能收其放心”了。这里把阿 Q 作为一个“人”对异性的本能的要求,作为穷光棍对于“断子绝孙便没有人供一碗饭”的担心,故意说成是和“圣经贤传”里的“不孝有三”之类的传统思想完全相合的。总之, 阿 Q 正传里的议论,不是作者板起面孔的说教,也不是拿人物作政治演说的传声筒,而是同故事的叙述、人物描写有机结合的形象化的、含蓄的议论。所用的语言不像议论文那样多属抽象的概念和一般的判断、推理公式,而是艺术化的。深刻的思想、细腻的感情出之以形象化的。活泼自然的文字,笔调幽默而且是“句中有句,句外有句下的。 ”4藏而不露的特点。每处- 6 -的议论也都十分情炼、简洁,从不隔断故事的叙迷和人物的描写,因而更适合中国读者的口味。【参考文献】1.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 鲁迅2.思想思维形象所引起的喜悦 文艺论丛 g译载3.且介亭杂文答周刊编者信 鲁迅4.论文偶记 刘大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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