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权威对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影响的探索性研究.doc

1、1家族权威对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影响的探索性研究摘要：由于西方并未像中国这样强调家族的作用，因此西方学者鲜有关注家族权威及其配置问题，从而导致西方主流融资理论对中国家族企业实践的解释力不足。在受儒家文化影响深远的中国，家族企业权威注重在家族内部配置，导致中国家族企业融资行为的复杂性和独特性。文章分析了家族权威影响家族企业融资的作用机理，构建了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抉择的五力模型，探索了家族权威维护动力机制下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研究发现：家族企业融资是家族权威维护与企业增长追求双重动力机制下的复杂管理行为；家族企业家主导了家族企业的融资行为。关键词：家族企业；家族权威；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五力模型

2、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2154（2014）02-0005-08 一、引言 近年来，伴随我国改革开放步伐的不断加快以及各项制度的不断完善，家族企业发展迅速，凸现其顽强生命力，引起学术界、政府和社会的广泛关注。在此背景下，关于家族企业融资结构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遗憾的是，现有研究成果往往直接套用诸如平衡理论、代理成本理论、非对称信息理论及控制权理论等主流融资理论考察家族企业融资问题，鲜有考虑家族企业的特殊性对其融资行为及融资结构的影响，这种简单2化的研究范式无疑是对家族企业融资问题的忽略（李强，2005） 。笔者通过研究发现，家族企业的特殊性在于家族企业拥有企业

3、和家族两个系统，家族系统的嵌入使得家族企业与一般企业具有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主要在于家族权威的存在，家族权威本身就是一种治理机制，这一特殊性治理机制影响了家族企业的融资安排。由于西方并未像中国这样强调家族的作用，因此西方学者鲜有关注家族权威及其配置问题，西方主流融资理论，忽略了“家族”这一最为重要的创业资金来源，因此只能部分解释家族企业的融资行为（Steier，2003） 。而在受儒家文化影响深远的中国，家族权威及其配置问题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实践课题，正是独有的家族情结，中国家族企业权威注重在家族内部进行配置，导致中国家族企业融资行为的复杂性，以及融资结构的独特性。然而，国内研究鲜有直接考察家族

4、权威这一要素，仅有贺小刚、连燕玲等（2010；2012；2013） ，骞萱和雅克，卢梭（2012）等极少数学者有所涉及，而且主要是单独探讨家族权威的配置效应，没有和家族企业融资很好结合。李文彬等（2005） ，李强（2005） ，周立新和陈凌（2009） ，王素莲和杨国玉（2011） ，苏忠秦和黄登仕（2012）等考虑了家族企业特殊性对企业融资的影响，但主要是对家族控制与融资关系的实证分析，缺乏深入的理论探索。正是基于这一背景本文选择从家族权威视角研究家族企业融资问题，以期更好解释中国家族企业融资实践。 二、家族权威影响家族企业融资的作用机理 从表面上看，企业融资与治理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即融

5、资结构决定了治理结构，企业融资及其结构是企业决策的起点，这也是主流融资3理论的普遍认识。显然，这无法有效解释家族企业尤其是中国家族企业融资实践。我们认为，企业融资结构是各项资本来源在企业内部达成的某种状态，但实质上是各项资本背后的产权主体相互依存、相互作用，从而共同生成的一种利益和权威配置格局，这种利益和权威配置格局形成了企业治理结构。同时，在构建“企业”这组契约时，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何种融资结构是最优或者是合理的。但根据契约理论的认识，我们却能够事先知道什么样的治理结构是最优的，因为最优的契约安排要求实现企业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的尽可能对应。因此从决策机制上看，企业往往是先确定治理模式和治理

6、结构，然后根据所需的治理结构，反过来考察这种治理结构应建立在什么样的融资结构之上。笔者通过近年来对家族企业的研究发现，家族企业融资与治理之间的关系更为复杂。但无论如何，家族权威在家族企业治理和融资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且这种家族权威配置的主导者家族企业家，更是发挥了其重要影响力。不管是非上市家族企业还是上市家族企业，以家族企业家为核心的家族在进行经营决策时，首先考虑的是家族权威（家族权威本身就是一种治理机制） ，其次才考虑企业增长，因此家族企业家在制定企业融资战略时，优先考虑家族权威的合理配置，在实现家族愿景并保持家族权威的前提下进行融资决策，选择对应的融资模式。由此可见，家族企业融资决策中，

7、家族权威配置这一治理机制发挥了重要作用，甚至是主导作用，对于成长中的家族企业尤其是中小型以及微型家族企业，家族权威配置内部化的治理效应更为明显。因此，家族权威很大程度改变了企业融资行为，进而影响甚至决定了企业融资结构，这一认识一定程度弥补了主流4融资理论的不足。当然，家族企业的融资行为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是家族企业家与家族成员、职业经理人、政府、金融机构等不同利益相关者主体之问复杂的利益博弈结果。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可以构建出家族权威对家族企业融资影响的作用机理模型，如图 1 所示。 从图 1 可知，在独立的企业系统下，企业以追求增长（利润最大化）为目的，根据增长需求，企业不断融入所需的资金，从

8、而形成了一定的融资结构，并产生对应的产权结构，进而决定治理结构，在这一特定的治理结构下又将对融资模式和效率产生影响，起到了优化融资结构的作用，融资结构的优化又将进一步促进治理结构的优化，从而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可见，在独立的企业系统下，融资行为产生及融资结构形成是企业追求增长的结果。一旦家族系统嵌入企业，情况将发生变化，家族系统的介入，使得家族权威（本身就是一种治理机制）凸显，家族所有权权威与家族管理权威相互补充，形成家族对企业的有效控制，实际上家族权威的动态变迁，也是治理结构的动态演变过程。同时，家族企业融资行为是在家族系统与企业系统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下产生的，而家族企业家主导了企业融资行

9、为。家族企业家在企业增长与家族权威的双重目标下，形成了复杂的产权安排，进而产生相应的产权结构，产权结构决定了治理结构（魏杰，2003） ，进一步影响融资行为，从而形成某种融资结构，其反过来又影响治理结构，最终实现治理结构优化与融资结构优化的循环过程。可见，在家族系统与企业系统共存时，企业融资行为及融资结构更为复杂，是保持家族权威与追求企业增长双重动力5机制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结果，到底哪种动力机制起到主导作用，与家族企业家自身、企业发展阶段以及所处内外环境等有关。 三、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抉择五力模型：核心利益相关者视角 如前文所述，家族企业的特殊性在于家族权威的存在，不仅产权安排受家

10、族权威的影响，而且融资安排必然受家族权威的影响。同时，由于家族权威对企业融资的影响，具体通过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得以体现，家族企业家对企业的影响不仅具有支配性，而且具有持久和稳定性（马春爱，2011） 。某种程度上说，家族权威即是家族企业家权威，因此，探讨家族权威对融资行为的影响，即是探寻家族企业家在家族权威机制下的融资行为。 我们认为，企业融资是一个动态过程，融资结构是企业融资行为的具体反映，不同融资行为必然会形成不同的融资结构。在家族企业中，家族企业家主导了家族企业的融资行为，进而决定了企业融资结构。同时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是家族企业各利益相关者行为综合影响的结果。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企业

11、治理应该是一个由政府、金融机构、员工、客户、社会等利益相关者参与的共同治理模式，尽管利益相关者共同治理模式不可取，但核心利益相关者参与企业治理是必要的。笔者认为，家族企业核心利益相关者包括政府、金融机构、家族成员、职业经理人及家族企业家自身，由于这些核心利益相关者在企业治理中扮演重要角色，相应也会对家族企业家的行为（包括融资行为）产生显著影响。家族企业家行为不仅受自身的家族权威维护、企业价值增长追求、自身价值观等的影响，而且受家族成员与职业经理人的行为（代理行为、管家6行为）和政府与金融机构的行为（歧视行为、设租行为、合作行为）等的影响。基于以上分析，笔者构建出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抉择的五力模型

12、如图 2 所示，根据模型进一步分析各核心相关利益者行为下的家族企业家融资抉择问题。 四、家族权威维护动力机制下家族企业家融资行为 （一）政府行为与家族企业家融资抉择 1.歧视行为。中国的社会性质决定了政府对国有企业的重视，长期以来，政府扶持政策一直向国有企业倾斜，而对家族企业的扶持力度较小，这是造成家族企业融资难的历史原因。国有企业在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上获取资金较易，而家族企业的融资门槛很高，家族企业要取得银行贷款或者上市发行股票必须付出更大的成本。政府的这种歧视行为对家族企业融资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国家金融创新不够。专门针对民营企业（含家族企业）的金融服务机构匮乏。近年来政

13、府加强了中小金融机构建设，但支持力度有限，家族企业数量众多，发展资金需求大，难以得到满足；第二，财政担保基金不足。建立财政担保基金是解决家族企业融资问题的重要政策保障，然而政府融资担保基金往往难以到位，导致民营企业（包括家族企业）融资担保问题成为制约其融资的重要障碍（韩留富，2004） ；第三，股票融资约束的存在。我国企业上市制度经历了一个由额度管理、计划控制向核准制演变的过程。额度管理、计划控制下，国企改制单位获得绝大多数机会。虽然1999 年首部证券法出台，股票发行、上市制度改为核准制，但其市场化程度并没到位，相比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注册制，核准制不仅增加7了对公司实力的评判，而且增加了一层

14、行政管理。显然，家族企业，相比政企关系密切的国有企业，上市成本高得多，导致众多家族企业望而却步。由于政府的歧视行为，导致家族企业家不得不将融资对象转向信贷成本较高的民间借贷资本，中小家族企业更是如此。 2.设租行为。政府的设租行为，往往体现为相关政府官员的设租行为，即权力所有者在对经济活动中的行政干预过程中阻止供给的增加，人为造成某种生产要素供给弹性不足，从而获取非生产性利润即租金的行为。政府及相关官员的这种设租行为存在，进一步导致了家族企业融资过程中寻租行为的产生。实际上，设租行为和寻租行为是相互作用、相互推进的，政府和家族企业双方都对设租和寻租起着重要作用。在企业创业期和成长期，家族企业家

15、热衷于与政府和政府官员建立良好关系，通过建立政治关联寻租，家族企业能够获得政府的资金和政策支持（唐清泉和罗党论，2007）同时，在我国没有建立有效的少数股东权益保护机制的情况下，家族企业家几乎都希望在证券市场上市以达到“圈钱”的目的，然而上市名额有限，大量企业排队上市，在有租可寻的情况下，家族企业家为了尽快上市而对相关人员行贿。在制度越不完善、政府干预越严重的国家（地区） ，企业家通过建立政治关联寻租以获得政府支持的动机越强（余明桂等，2010） 。但当制度相对完善和政府干预相对较少时，相关政府及官员所承担的风险增大，导致其所设立的租金提高，一旦家族企业融资的寻租成本过高，家族企业家可能就会放

16、弃与政府及相关官员的进一步交往，另寻其他的融资渠道。当然，一旦制度非常完善，法制化程度极高，政府即官员设租的可能性极少，而此时，往往市场非8常成熟，家族企业具有和其他企业同等竞争的条件。 3.合作行为。政府尽管不直接进行生产，但是却和企业生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与国有企业“父子”关系。由于政府控制了大多数垄断性资源，包括政策资源和资金资源，所以得到部分家族企业家的追捧，希望与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为寻求得到政府的政策支持，往往通过国有企业这一中介实现，建立与国有企业的合作关系。政府与国有企业对于优质的或者具有增长潜力的家族企业往往也愿意建立合作关系。此时，家族企业家为寻求长期性支持，甚

17、至通过向相关国有企业开放部分股权，实现股权结构多元化，优化融资结构，更为重要的是获取因此而带来的特殊治理效应。当然，家族企业家在注重获取政策效应的同时，不会过度弱化家族所有权权威，避免因过度的股权分散而失去家族控制，在家族管理权威缺失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二）金融机构行为与家族企业家融资抉择 1.歧视行为。金融机构同政府一样对于家族企业融资存在歧视行为，其对国有企业和家族企业的区别对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对家族企业家在融资中的选择造成了不同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所有制歧视。金融机构尤其是国有商业银行对家族企业在信贷方面存在明显的歧视行为。在我国，商业银行采取“终身追究责任制” ，信

18、贷工作人员往往会限制对家族企业的贷款次数和数额，甚至干脆“拒贷” ，从而达到规避自身风险的目的。因为所有制歧视，家族企业家对于争取国有商业银行的融资欲望降低，不得不另寻其他的融资方式；第二，规模歧视。金融机构片面重视利润，因而注重为国有大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尽管少9量大型家族企业也获得相应服务，但绝大多数家族企业为中小企业，难以分享这一信贷服务；第三，管理制度歧视。即便家族企业能够得到金融机构的贷款服务，但贷款程序非常复杂，加之人为延迟因素，家族企业办理一笔贷款，往往耗时半年甚至更长，此时，家族企业家为使融资流程简单和有效率化而选择民间融资。我们认为，非上市家族企业容易受到金融机构的歧视，但上市

19、家族企业受所有制歧视的可能性较小。上市家族企业相比上市国有企业具有更少的银行贷款、更短的债务期限结构，不是“所有制歧视”的结果，更可能是企业家自主决策的结果（方军雄，2010） ，而这种自主决策更主要是基于家族权威维护和家族控制保持的考虑。 2.设租行为。在转轨经济中，金融机构控制了大量的经济资源。因此，同政府一样，金融机构同样存在设租行为，即利用资金配权设租，谋求规定以外的经济利益。作为“经济人” ，金融机构及相关人员获取部门和个人的隐性经济利益的动机较为强烈，因此，往往乐于和家族企业家保持密切联系。而多数家族企业的资本主要来源于家族内部和企业自身积累，企业发展资金有限，家族企业家为获得资金

20、支持就必须向金融机构及相关人员寻租，保证企业的快速成长。金融机构设租行为使家族企业融资流程更为复杂，融资成本增加，当寻租行为给家族企业带来过高的融资成本，并抵消因寻租获得资金带来的经济效益时，家族企业家会放弃对金融机构及相关人员的寻租。 3.合作行为。和政府一样，金融机构也不直接进行生产，但是金融机构和政府具有本质的区别，即金融机构（商业性银行）也是营利性企业。因此，对于优质的或者具有较强增长潜力的家族企业愿意提供贷款10支持。所以部分家族企业家为了降低贷款成本，希望与银行等金融机构建立良好的关系，为寻求得到长期稳定的资金支持，甚至向有关银行开放部分股权，实现股权结构多元化，优化融资结构，并获

21、取因此而带来的治理效应。同样，家族企业家不会过度分散企业股权，从而保证家族所有权权威，在家族管理权威缺失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三）职业经理人行为与家族企业家融资抉择 1.代理行为。在家族企业发展过程中，家族企业必然要不断引进职业经理人，由于信息不对称，职业经理人往往表现出一种代理行为。这种具有明显代理行为倾向的职业经理人在进行投资决策时会尽量降低其个人风险，选择对家族企业来说是次优的投资方案，造成家族企业的委托一代理风险（陈洁，2010） 。为抑制职业经理人的这种代理行为，家族企业家往往会加大对职业经理人的股权融资力度，通过赋予职业经理人一定股权，使得职业经理人力资本向财务资本转化，实现职业经理人个人利益与企业利益的一致性，促使职业经理人做出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决策。人力资本相当特别，只有激励机制得当，企业才能降低交易费用。家族企业成长过程中，企业对家族外人员尤其是职业经理人的依赖性愈来愈强，部分企业调整股权结构，实施经理人持股计划，国内如七匹狼、格兰仕、正泰集团、荣氏企业等大批家族企业实行了股权激励，国外则更为普遍。值得一提的是，过低的经理人持股难以消除职业经理人的代理行为，当然过高的经理人持股稀释了家族股权，弱化了家族所有权权威，导致融资效率降低，因此也不现实。现实中，我国家族企业家更倾向将职业经理人看作是充满机会主义的代理人，与其建立委托一代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