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与综合.doc

1、1分析与综合摘 要 在哲学史上，关于分析与综合的区分及其和语言、逻辑与认识的不同关系的讨论从未停止，其中康德、逻辑实证主义、蒯因与克里普克的相关观点最具代表性。 关键词 分析 综合 判断 语言 作者简介：童海浩，中国政法大学逻辑研究所。 中图分类号：D92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3）04-191-02 一、康德从主谓结构出发对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 康德认为，只有判断才称得上知识。从知识来源看，判断是先天或后天的；从主谓词关系看，判断是分析或综合的。 “在一切判断中，从其中主词对谓词的关系来考虑，要么是谓词 B 属于主词 A，是（隐蔽地）包含在 A 这个概

2、念中的东西；要么 B 完全外在于概念 A，虽然它与概念 A 有连结。在前一种情况下我把这判断叫作分析的，在第二种情况下则称为综合的。豍康德认为，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是以主谓词之间的包含与非包含关系为基础的，一个判断不是分析判断，就是综合判断；一切判断都是主谓式的，或至少可以转化为主谓式的。 “分析判断要优先于综合判断。因为分析地知道主词 A 中所包含的东西，正是判断主词为 A的判断是否是综合判断的充要条件。 ”豎在这种意义上，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别只是一种不同概念关系的形式的区别。 “各种判断，无论按其2来源以及其逻辑形式如何，都按其内容而有所不同。按其内容，它们或者仅仅是解释性的，对知

3、识的内容毫无增加；或者是扩展性的，对已有的知识有所增加。前者可以称之为分析判断，后者可以称之为综合判断。”豏因此，要想在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之间划定基本的界限，就只有在本质上对它们作出区分。 “分析判断中主词与谓词之间是一种逻辑关系 ，而综合判断中主词与谓词的关系是一种实在关系 。主词与谓词的关系要么是纯粹逻辑地（存在于表象方式之中） ，要么是实在地存在于客体之中 。 ”豐这就是说，分析判断中的主词与谓词的关系是纯粹形式上的逻辑关系，它们的内容是同一的，也可以说是一种逻辑上的同语反复；而综合判断中的主词与谓词固然也具有形式上的关联，然而谓词对主词的内容具有扩充作用，这种内容无法直接通过任何分析从

4、主词概念中抽绎出来，而是必然与可能经验或经验客体相关。 如果把知识的来源与主谓词的关系结合起来看，那么就存在四类可能的判断，即先天分析判断、先天综合判断、后天分析判断与后天综合判断。康德断言，所有的后天判断即经验判断“就其本身而言全都是综合的。若把一个分析判断建立于经验基础上则是荒谬的，因为我可以完全不超出我的概念之外去构想分析判断，因而为此不需要有经验的任何证据。 ”豑在康德看来，真正的科学知识必须既是两个原来相互外在的概念或表象之间的联结，即谓词概念必须给主词概念增加新的内容，又要使这种联结具有普遍性与必然性，而只有先天综合判断才符合这种要求。康德认为，先天综合判断是一切真正的科学知识的基

5、础，也是哲学或形而上学知识之所以可能的基础。在康德看来，先天综合判断是否可能的3问题不是一个抽象的理论问题，而是一个事实问题。因为作为理性的理论科学的数学与自然科学（物理学）都包含有先天综合判断作为自身的原则，并且在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中也应该包含先天综合的知识，因为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的目的是“扩展我们的先天知识” ，而“形而上学至少就其目的而言是由纯粹先天综合命题所构成的” 。豒因此，问题的关键在于先天综合判断何以可能。 “思维无内容是空的，直观无概念是盲的。知性不能直观，感官不能思维。只有从它们的互相结合中才能产生出知识来。 ”豓这意味着，先天综合判断是以先天原理与感性经验相结合的方式才得以

6、可能的。在康德看来，先天综合判断与先天分析判断都具有必然性，只不过前者的必然性是经验的与内容的必然性，而后者的必然性则是逻辑的与形式的必然性。 “由于康德把必然性跟严格的普遍性等价起来，因而相应有两种先天知识在普遍性上的不同：先天分析判断的普遍性贯穿一切逻辑可能世界，而先天综合判断的普遍性则贯穿一切经验可能世界。准确地说，只有在一切经验可能世界中，这两种先天知识的必然性和严格普遍性才是一致的。 ”正是通过追问先天综合判断是否可能与何以可能的问题，康德为一切科学知识寻求到一种必然性的根据。 康德从主谓结构出发对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以及对先天综合判断的说明对分析哲学具有重大影响，分析哲学主要是

7、在批判与发展康德的相关理论的基础上展开在语言逻辑层面对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探讨。 二、逻辑实证主义对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严格划界 逻辑实证主义基本上接受康德对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然而4他们基于语言逻辑分析的立场把这种区分转化为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通过重新定义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而使这种区分适用于包括主谓式命题在内的一切形式的命题。同时，他们基于彻底的经验论立场而否定康德意义上的先天综合判断存在的可能性，认为任何必然命题无例外地都是分析命题，把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完全等同于必然命题与偶然命题以及先天命题与后天命题的区分，然而却承认逻辑与数学命题的真理性和必然性。 逻辑实证主义认为，

8、康德在论证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时所使用的表述是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而“判断”具有浓厚心理主义色彩。同时，康德根据谓词是否给主词增加新的内容来区分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做法缺乏明晰性和普遍性，因为这种做法只适合于那些具有主谓结构的命题，而假定每个判断都具有主谓结构是没有根据的，比如现代数理逻辑中的模态命题则不具有这种结构，并且主词是否包含谓词的“包含”具有隐喻的成分。此外，康德在论证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时使用了两个不同标准。虽然康德关于分析判断与综合判断的区分存在缺陷，然而逻辑实证主义并未完全否认其重大意义，而是认为只要对其加以适当的限制就可以达到对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合理定义。 “

9、我们能够保存康德区分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逻辑意义，而在同时避免那些损害康德实际说明这种区别的混乱，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这就是：当一个命题的效准仅依据于它所包括的那些符号的定义，我们称之为分析命题，当一个命题的效准决定于经验事实，我们就称之为综合命题。 ” 逻辑实证主义基于彻底的经验论立场而对形而上学持拒斥态度，他们竭5力否认先天综合命题存在的可能性。石里克认为，分析命题是被表述为逻辑的必然真的命题，与经验事实无关，仅仅是一种同语反复；而表述经验事实的综合命题必然具有后天的性质，不可能存在先天综合判断。事实上，康德的先天综合判断是建基于作为先天直观形式的时间与空间上的，然而随着非欧几何与爱因斯坦

10、相对论的出现，康德的时空观所依赖的欧氏几何与牛顿力学都被颠覆，先天综合判断存在的理由也随之被消解。 在逻辑实证主义一切命题只可以分为两类，即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并且它们之间具有严格的界限。 “哲学家们常常区分两类真理，某些陈述的真理性是逻辑的、必然的，根据意义而定的；另一些陈述的真理性是经验的、偶然的，取决于世界上的事实的。 ”豔分析命题是关于逻辑句法关系的命题，其真值由逻辑必然性决定，它表述符合逻辑句法规则的必然真理即逻辑真理；综合命题是表达经验事实的命题，其真值由经验证实决定，它表述关于经验事实的或然真理即经验真理。作为分析命题的数学与逻辑命题和作为综合命题的事实命题之间存在着一条严格的界

11、限。值得注意的是，逻辑实证主义对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实际上是相对于特定的语言系统而言的，甚至逻辑与数学的分析关系也只是符号系统内部的关系，不存在可以超越所有语言系统的逻辑与数学真理，分析性也只是仅能适用于特定语言系统的分析性。卡尔纳普基于一种语言约定主义的立场认为，一个语言系统或语言框架是人为约定的结果，对语言框架作出选择“是一个实际问题，不是理论问题；它是关于是否要接受新的语言形式的问题。这个接受不能够被判定为或是真的或是假的，6因为它不是一个断定。它只能够被判定为或多或少地便利的、富于成果的、有助于达到语言所预期的目标的” 。语言形式的接受或拒绝“最终将决定于它们作为工具的效率和决定于

12、所取得的成就与所需要的努力的总量与复杂性的比率” 。豖这就是说，可能存在诸多不同的语言系统或语言框架，人们选择何种语言，没有任何本体论上的限制，而只依赖于实践上的考虑，选择的标准是实用原则。分析与综合的区分总是并且仅仅是相对于一个语言系统才得以可能，突破特定的语言系统这种区分可能就无法成立。 逻辑实证主义在对康德的批判与发展的基础上使关于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理论得以深化，使分析命题与综合命题的区分同现代科学与逻辑关联起来，并直接把这种区分引入到语言逻辑分析的层面，从而为分析哲学开辟出新的问题域。 参考文献： 1北大哲学系外哲史研究室编.西方哲学原著选读.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A.C.格雷林著.邓生庆译.哲学逻辑导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 3吴炜.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的区分及其对真理问题的意义.北京：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 4苏德超.怀疑、先天综合判断和确定性从康德与维特根斯坦的角度看.北京：世界哲学.2008（6）. 5陈波.分析哲学回顾与反省.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