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蓝地黄曲苍凉的陕北民歌在陕西榆林、延安地区的城乡,广泛地流传着一种脍炙人口的歌曲,它就是驰名中外的陕北民歌。 千百年来,在陕北这块古老而神奇的黄土地上,广大劳苦群众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日子。他们要昭示自己的生存价值,要同大自然进行抗争,要作生命的呐喊,要倾诉心中的喜、怒、哀、乐。于是,经过长时期的口头创作以及口头流传,逐渐形成了风格独特、感染力极强、艺术价值颇高的陕北民歌。 据史料记载,陕北民歌的历史可追溯到古代巫歌和祭祀秧歌调,且与春节“闹红火”的习俗紧密关联。这些民歌语言朴实生动、节奏自由、旋律优美,有的高亢激昂、粗犷豪放,有的清新典雅、悠扬动听。它们经久不衰地回响在黄土高原的山山
2、洼洼、沟沟岔岔、坡坡梁梁、峁峁畔畔。 陕北民歌的内容反映的多是平常人的平常事。如吹鼓手迎亲,大姑娘盼出嫁,小媳妇想娘家,出门人思家乡,年轻人搞对象,小两口吵嘴逗趣,等等。陕北民歌是当地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石匠们用民歌来装饰那单调的石锤声,脚夫们将那悠扬的歌声洒满崎岖的羊肠小道,小媳妇们用民歌来倾吐心中的烦恼哀怨,农民们用民歌驱逐劳作时的苦累和寂寞,货郎用歌声来叫卖,干旱时人们用歌声来祈雨,逢年过节用歌来庆祝,喝酒时用酒歌来猜拳,社交时用歌来联络,老人们用歌来讲2述历史,青年男女用歌来谈情说爱,好人好事用歌来赞颂,丑闻陋习用歌来讥讽,甚至连上坟祭祀也以歌代哭。 陕北民歌不光在当地和西北地区流行
3、,广为传唱,而且在全国也享有很高的知名度。比如,曾经响彻神州大地的东方红 ,就是由陕北民歌芝麻油和骑白马改编而来的。而我国现行的哀乐 ,也是由米脂县的唢呐曲牌信天游粉红莲改编的。 陕北民歌是由一代又一代的陕北劳动人民“感于哀乐,缘事而发” ,用“拦羊嗓子回牛声”发自肺腑地“吟哼吼喊”出来的山野之声、里巷之调。因而,充满了“土气、大气、美气” 。 陕北民歌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其初创者几乎都是劳苦群众。比如,创作东方红的李有源,是佳县的羊倌;创作赶牲灵的张天恩,是吴堡县的脚夫;创作三十里铺的常永昌,是绥德县的木匠;创作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的李思明,是佳县的黄河船夫。他们基本上都不识谱,有的甚至还不识字
4、。但是,他们有着丰富的生活实践和情感体验。他们不是为创作而创作,而是一种生命的呐喊,思想的呼唤,情感的宣泄,心灵的倾诉。正因为如此,这些经久不衰的民歌才能震撼心弦、催人泪下、永久流传,虽然土得掉渣,但却大得雄奇、美得撩人! 陕北民歌的歌词以七言为主,双句并列,虚实结合, “比” “兴”对应。歌词有一显著特点,即多用叠字、重字,如“一面面” “一道道”“一座座” “一杆杆” “红格丹丹” “白格生生” “兰格莹莹”等。 “爱情是艺术永恒的主题” ,陕北民歌也不例外。据统计,在现存的8000 多首陕北民歌中,反映爱情和婚姻的占全部民歌的 80%,其中的信3天游反映的几乎全是这方面的内容。而陕北人平
5、时最爱唱的民歌就是情歌。在旧中国,由于封建制度的摧残、封建礼教的束缚,男女青年的恋爱、婚姻不能自主。为了能够幸福地结合,男女青年往往要作出顽强的抗争,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因此,他们常常会用歌声来表达对封建制度的不满和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当地人们又把这些情歌俗称为“酸曲” ,而这些“酸曲”恰恰就是他们真挚感情的宣泄和真实生活的写照,把陕北人民的大爱大恨、大喜大悲、大苦大乐、大情大义揭示得淋漓尽致。所以说,这“酸曲”酸得自在、酸得甜蜜、酸得开心、酸得淳朴。在这些撩拨人心的歌词中,饱含着一种罕见的原始美、自然美、野性美,充满了火辣辣的情,滚烫烫的意。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爱情是纯洁的、高尚的,并不以金
6、钱、地位作为择偶的标准,而是十分注重感情和人品,如民歌中唱道:“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你穷” 也有人说:“陕北民歌土气得很!”从表面上看,陕北民歌似乎是“土气” 。但这“土气”中却深深地蕴藏着纯真和高雅。只有真挚的东西才能打动人,而陕北民歌正是用这种真挚打动了陕西人,打动了中国人,并且走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1953 年,无伴奏合唱三十里铺在世界青年联欢节上一唱,立即就引起了轰动;2007 年 10 月,西安高校的教授合唱团应邀在莫斯科演唱了兰花花 ,引起极大反响。 当然,受时代的局限,陕北民歌中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粗糙和低俗的东西,从 20 世纪 30 年代起,文艺工作者和广大群众就对一些旧的陕北民歌进行了加工、整理和改编,从而推出一批新民歌来,如秋4收 绣金匾 拥军秧歌 横山里下来些游击队 当红军的哥哥回来了等。值得一提的是,大伙熟悉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就是由陕北民歌种洋烟改编而来的,受到了全国人民的欢迎。 由人民群众创作并传承的陕北民歌,充分展现了黄土高原的自然神韵,把陕北人民发自肺腑的爱与恨、苦与乐、喜与悲、情与义推向了极致,听之令人心旌摇荡,心灵震撼!任凭岁月流转,陕北民歌依旧能够一辈一辈地传下来,一代一代地唱下去,写人性之美是一个原因,而更重要的则是艺术上的大众化、民族化、生活化、形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