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 30 岁时要当老板未来好像在放光 即便作为一个 18 岁的男孩，林聪也算是面嫩的。有时客人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老板找来的童工，他就抿嘴乐， “干我们这个工作的，差不多都是这么大开始入行。 ” 林聪是沈阳一家大型连锁理发店的助理，就是小工，负责帮造型师或设计师做洗头、上药水等辅助工作，以及店里的各种杂务。他们是这个行业的最底层。从洗头开始干，然后是染发、烫发，几年之后才能学剪发。 店里有五六个和林聪差不多大的助理，林聪自称是业绩最好的， “干这行不光得技术好，还得口条利索。我能和客人聊得好，护发产品就卖得多，业绩当然高。 ”林聪一脸得意， “有的助理干的时间比我长多了，但一点不会唠，连我都不
2、爱听他说话，客人能买账吗？” 这家理发店档次不低，洗头椅上方的天花板上贴着一条规定：洗头不能少于 20 分钟，因为洗头时要给客人做头部按摩。这 20 分钟就是林聪发挥的时间。 卖产品要有个由头，他最爱和客人聊理想。 “我现在洗头已经没问题了，火局油也挺好，烫发还不行。要是干得好，两三年就能学剪发，当了大工，一个月能赚八九千。 ”说起未来，他戴着口罩的脸上两眼放光，“我就想将来自己开店当老板。开一家都不行，得开那种连锁的。 ” 2这步走对了 林聪是个农村娃，初中毕业就来到沈阳，做美发之前接触过不少手艺。 “最初在一家技校学厨师，后来学了数控，还干过几天摄影。 ”他自称啥都会点，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3、补了一句， “但是啥都没学成。 ” 父母对林聪是有很大期许的。 “我妈给我算过命，人家说，这孩子有大将军命，将来当兵就能出息。我妈乐坏了，说我不爱学习没关系，只要别学坏，将来能进部队就行。 ”初中毕业后，父母给他报了个技校，让他到沈阳学厨师，年龄到了再当兵。 “我是真不爱学厨师，每天对着灶台，以后能有啥发展？”没学几个月，林聪就要退学，父母不让，僵持不下之际，小舅出面了。 小舅一直在外打工，见识广，他建议林聪换个专业，学习数控，一是进国企、进部队都有用，二是转专业不花钱，学费不会瞎。父母和林聪各退一步，同意了这个折中方案。 可不到 3 个月，林聪又受不了了， “太枯燥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对着机器
4、。 ”这回他没跟家里说，自己悄悄退了学，一万多的学费打了水漂。 “我那会儿觉得当摄影师挺好的，拿个大相机，特艺术。 ”刚好一个亲戚认识影楼的人，给林聪介绍了一个摄影师助理的活儿。 “去了才知道，就是打杂，拎箱子、打光板、给新娘拉裙摆什么的，根本摸不到相机。 ”没多久，林聪就打了退堂鼓， “起早贪黑地出苦力，什么时候能学到技术啊，这活儿不能干。 ” 辞了这份工，林聪没再找家里人帮忙， “实在张不开嘴了。 ”后来他当过服务员，发过传单，最后瞄上了美发业。 “听说这个行业学出来挣钱3多，大理发店还包吃住。 ” 美发小工流动很大，找工作不算难，但收入不高。 “第一家店问我会洗头吗？我说不会，他们一个月
5、给我 400 元；我学会洗头就跳到槽，第二家一个月给我 800 元；我学会了火局油又跳了第三家，这回一个月 1500 元，还包吃住。我实在太聪明了。 ”林聪觉得这步走对了， “我就爱干和人打交道的活儿。 ” 父母话不能听 父母一直对他既原则，又放任：不能抽烟、喝酒、赌博，不能留不良记录，只要去当兵，其他事情，任他折腾。林聪遵守前一半，今年家里让他回去报名参军，他死活不干。 “我看明白了，当兵没发展，也不适合我。再说，这是我父母的想法。 ”林聪对“父母的想法”有一个观点：对父母必须孝敬，一点不能差，但你一定不能听父母的！ 这个观点来自他学习的美发课程。 “有内容，我自己花钱报班学来的。” 为啥不
6、在店里学？“那得巴结店长和大工们，拍他们马屁，不然他们根本不教你。我这人不爱巴结人。 ” 上次的课程，他花了 400 元，上了两天。 “班里的老师讲技术之前，都给我们讲做人的道理，我觉得说的都挺对的。我父母这辈子就是农民，我要是听他们的话，能比农民强到哪儿去？” 林聪坚信，他得走自己的路。为此，他多方打听了这个行业的很多事，比如该找大店还是小店。 “要是进小店，没多久就让你剪头发，但基4础不行；大店就得慢慢熬，没几年摸不了剪刀，可烫染基础好，挣钱就靠这个呢。 ” 有了这番考量，尽管林聪不喜欢吆三喝四的店长，还是留了下来，他说这叫成熟。 “搁以前我还不定性的时候，早就走了。 ”在饭店干时，老板很
7、严厉，到了月底，他头天晚上收拾好东西，第二天领了工资转身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 我能熬出头 小小年纪进入社会，学费总要交点，林聪被骗过好几次。 最近的一次是在中街， “那人说他家里多穷多穷，又有人病重等钱用，想把他的苹果 6 卖给我。我心软，把我的手机、手表、钱包都给了他，怕他太亏，又取了 500 元给他。 ”等发现到手的是模型时，骗子早就没影了，只给他留了两元公车钱。他坐回宿舍，遇到了个乞丐，顺手把剩下的一元钱给了出去。 那个月，林聪借钱挺到发工资。不过他觉得这事挺有意思，逢人就讲。 一晃在沈阳待了两年多，林聪交了几个朋友，最铁的一个是技校同学，至今仍联系，店里朝夕相处的同事反倒关系一般。 “我瞧不上他们天天吃喝玩乐的样儿。 ”林聪说，每天叫醒他的是理想。 “不少人原来就是干美发的，没熬出来，改行了。 ”林聪知道这条路没那么容易走。作为学徒工，他每天 7 点钟起床，先把自己在美发班里学到的理论背一遍，8 点到店里做准备，9 点开门营业，常常一干就到半夜，赶上年节，凌晨一两点才能闭店。饭只能抽空吃，很多大工都有胃5病。 “就是得坚持，熬出来就好了。 ”林聪坚信自己能走到底。在上一家店时，老板告诉他：“这行里，男人要是 30 岁还在卖手腕子挣钱就别混了。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30 岁开第一家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