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限的怀念和崇敬在乌力吉文集上、下卷与广大读者见面的时候,作为这套文集的主编,作为乌力吉的好朋友,我想起了许多关于乌力吉的永远难忘的值得回忆的往事。 1967 年严冬的一天晚上,乌力吉给我送来他刚写完的一篇小说,让我看看。我说:“老兄,现在是什么时候呀,文化大革命还没有结束,整个文学界都被打成文艺黑线人物,谁都不敢写文学作品的时候,你却来劲了,写起小说来了。我本人也因出版过一本诗集,也被说成文艺黑线人物,我哪有心思看你这个东西呀?”乌力吉笑了笑说:“哪有那么多文艺黑线人物,特别是你,成分出身好,社会关系好,写的东西也是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歌颂新生活。我相信,这种混乱局面绝对不会继续下去的,
2、乌云很快会被吹散的,阳光总会照亮世界的。 ” “那也得等一等呀!”我说。 “等什么呀,我的创作灵感来了嘛,来了就写出来嘛!”乌力吉又笑着说。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但爱好文学创作,而且非常执著。 21992 年 10 月,乌力吉参加中共第十四届一中全会,并当选为中央委员(此后很快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写了一首诗给我。我看后觉得不错,既有感情又有意境,以描写一片红叶来象征性地表达自己永远忠于党、忠于人民的坚强决心。我说:“很好,我在民族文学上发表。 ”第二天,他从呼和浩特给我打来长途电话,说:“老特,昨晚我在火车上推敲了很长时间,我那首诗的那个字还得改过来,这
3、样能更准确更完美地表达我的意思。 ”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但爱好文学创作,而且非常认真,连一个字都不放过,反复推敲,精雕细刻。 1997 年,乌力吉出版了诗集。我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其中一些古体诗,例如额尔古纳河使用了满江红的词牌;短小精妙的龙庆峡使用了十六字令的词牌;还有的作品是日本俳句形式。但他没有标注词牌。我问乌力吉为什么?他回答说:“我爱写词,但我的古文功底不够深厚,格律和平仄方面难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我把这些作品都当做古体诗来处理了。 ”我这次编辑这套文集的时候,尊重他生前的意愿,把所有的词牌名称也没有标注。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但爱好文学创作,而且非常谦虚、谨慎。 3诗是
4、什么?诗是诗人直接抒发自己思想、情感和理念的一种文学形式。乌力吉的诗也不例外,全部都是抒发他思想、情感和理念的诗,而且语言精炼、优美、和谐、押韵,读起来不仅真实亲切,而且有节奏感和音乐感。1999 年,乌力吉患重病,在北京医院住院治疗,我每周都去一次医院看望他。每次见我,他都很高兴,我们俩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事。他除了谈国内外的大事,谈内蒙古的改革开放、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民族团结进步的情况外,还谈诗歌、谈散文、谈小说,甚至谈当时的文艺动态或文艺思潮,但他绝不谈自己的病情。他在病重期间,也坚持创作,长的写不了,小说、散文写不了,但他写了很多诗歌。我拿来,分别转给人民日报 光明日报 人民文学 诗刊
5、的编辑,让他们发表。这一时期,他写的诗歌,乡情亲情友情题材的比较多,反思题材的比较多,如:静湖 苍子银杏树 回家的那一年 第一个圆月 白雪等。这些诗虽然比较伤感、比较沉重,但感情真挚、内涵丰富、寓意深刻、意境优美。 人民文学原主编、诗人韩作荣曾说过:“乌力吉的诗,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从他的肺腑中涌出来的,是从他的血管中流出来的。写的虽然是一湖一树一事,但它的背后有更多更大更深的湖、树和事,读者完全看得出来,他想说的话和想谈的事很多很多。 ” 关于乌力吉的这些诗歌和整个文学创作,包括他的小说阳光,我在乌力吉,我的好朋友那篇悼念文章里详细介绍和分析过了,这里就4不需太多的重复了。 写到这儿,我又想
6、起了乌力吉写的一首诗年幼的过错: 月光带走了多少岁月/家乡熟悉的沙丘陌生了/我是他的儿子/该为他的墓上填土/不孝之子!/墓在哪里?/我哭了/该骂 该打/可是年幼的我/谁人领我去认过/今天来了/乡亲只指了个大概方向/我怎么办/我含着泪/向苍天叩头/愿我父灵能够听到/求我父灵原谅这个懂事太晚的儿子 这次编辑这套文集的过程中,校对这套文集的过程中,我每次读到这首诗时,都落泪。我和乌力吉多么一样啊!我六岁时父亲去世了,那时我年幼无知,不懂得往父亲墓上填土;到懂事时,又碰上狠抓阶级斗争新动向的年代,不敢去找我父亲墓,怕说我搞封建迷信活动。1995 年,我已年过半百时,才从北京回到家乡通过乡亲找到了放我父
7、亲墓的那座山坡。可是,墓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我只好在那座山坡上选了一块阳光充足花草丰美的地方,给我父亲立了个石碑,上面刻了“恩抚有日功德无涯”八个大字。然后,我也含着泪,向苍天叩头,求我父灵原谅我这个懂事太晚的儿子。 乌力吉的诗,还有他的散文和小说,都是如此打动人心,真实、亲切和感人! 5内蒙古自治区主席巴特尔给乌力吉文集写的“序”中说:“乌力吉同志作为党和国家的一名高级干部,不但心系苍生,勤于政务,同时在工作之余,还笔耕不辍,展露出很高的文学造诣。 ”过去,人们只了解乌力吉的政务上的成就,了解他对内蒙古的改革开放、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民族团结进步方面所作出的巨大贡献,但对他在文学创作上的造诣、才华和成果,就不了解或不够了解。我相信,这套文集出版发行之后,不仅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而且对更加全面了解乌力吉肯定起积极作用。其实,这套文集里编进去的文学作品,不是乌力吉创作的全部文学作品,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不少作品,我们没有整理出来,甚至有的还没有找到。这是我们以后该做的事了。 (本文是作者为乌力吉文集写的编后记,发表时有删节,题目为编者所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