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致吴碧霞的公开信表演杂谈 那天现场感到的不平衡之处是:外国歌好于中国歌。在中、外歌曲的各自的内部比较,文中提到的曲目和段落又好于其他。在声区上比,高声区好于中、低声区。花腔好于抒情。闭口、撮口、合口元音好于开口元音。 碧霞: 你好! 首先,要庆贺你这场音乐会的成功,这也标志着你这两年没有白白度过,学习得充实而有效。音乐会上体现出的最大的进步在于艺术上的趋向成熟。 成熟是一种综合素质的散发或驱动。在舞台风度、气质、歌者和艺术的关系、歌者和观众的关系上体现出的一种自然、自由和自信。在歌唱过程中体现出的一种融洽、融通和融合。因此在观众的兴趣和信任中自然而然形成了音乐会现场上的核心和支配的地位,从
2、而在大家对音乐极高兴致的氛围中将欣赏引向满足,将演唱引向成功。 你唱的奥芬巴赫的歌剧霍夫曼的故事中那段机器娃娃唱的“林中小鸟”是全场中最精彩的一首。出场时你即进入了角色,以机器木偶的步伐走上台。还没唱,已经激起了人们的欣赏欲望。唱时的圆润、集2中、适度又清晰传远的歌声和上发条前后的生动的表演给了观众听觉、视觉很好的艺术享受。莫扎特华丽变奏曲的第三变奏中你和长笛近于完满的合作就像两只长笛在重奏,又像两姐妹在重唱。长笛的人性化、歌唱感和你的歌声的器乐化、飞翔感使得两个临近的旋律像彩虹般协和地交织着,把人们的听觉和精神带到了一个超凡的境界。在伯恩斯坦音乐剧坎蒂德选曲“纸醉金迷”高潮到来时将道具首饰一
3、件件装扮到自己身上的表演也真实、生动、恰到好处,使整场音乐会的气氛达到高潮。中国歌中“玛依拉变奏曲”和“秋帕米尔我的家乡多么美”效果最好。前者的花腔和后者结尾句的处理相当精彩。 和所有好的歌唱家一样,你有很多亮丽,但也仍有阴影。这很正常。也只有这样才是真实、立体的你。每一个人身上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一种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恰恰是再进步、再跨越的动力和可能,会使你进一步畿近艺术顶峰。 你对歌曲情绪基调和情感理解得都是对的。但内容和情绪的表达毕竟要靠歌声这个载体。整个中国歌的很多地方声音发散,没有集中的共鸣焦点。和乐队相比较弱,显得缺乏色调和力度。也可以设想,是不是音乐厅声音效果不好?或我坐的那个地方
4、声音效果不好?是不是乐队音量太强,不会控制声音?后半场那首机器娃娃奥林匹亚的演唱打碎了我上述的疑惑。这首歌的声音珠圆玉润,既光彩、适度,又有弹性。完全不费力地穿过乐队灌满全场。乐队还是北交,你还是你。时空也基本未变。是什么使不同曲目的歌声拉开了那样明显的差距?回津的路上,回津后的几天,我想了这个问题。 3我想,原因还是在于观念。你在答记者问中认为“美声”和“民歌”没有本质冲突。但潜意识中或歌唱习惯中仍然在区分着这两者。你认为你能作到“鱼和熊掌兼得” ,意识中还是把中外声乐作品真的当成鱼和熊掌那两种差别极大的东西。这样想,你就不会认为,至少不迫切将唱外国歌、唱花腔和高声区时的好方法能用于中国歌,
5、用于抒情段落和中声区。也就形成在用母语唱民族风格中国歌时习惯上把亲切、甜美、将声音向前说出和声音的树立感、共鸣的整体、集中、高位置对立了起来。其实表情自然、语言清楚、亲切、润腔合乎风格和西方歌唱优点中的树立感、整体共鸣、集中的感觉完全可以统一。我多想你在这方面再迈出一大步啊! 谨以一个字为例,在“帕米尔”这首歌中“我的家乡多么美”这句中的“多”字延长时,字头 du 时声音的共鸣和树立感都是有的,可惜你不自觉,发展到字身 o 时外口型越开越大,声音也加速走向散开。其实只要观念、意识正确,既语言自如又保持位置并不难。 实际上每次写评论自己也有思想斗争。我这个退休教师既不是权威,又不是名师、名演员,干什么总是唠叨些真话得罪人?可是把真话说出的欲望又是那样的强。尤其对你,碧霞,是少数在中、西传统歌唱上都能深入学习的人,出自对你学习方向的赞赏,出自你的实践对中国声乐的意义,我对你的演唱追求和实践异常关心,因此用公开信的形式写了这些。 顺祝新春快乐,演唱、教学双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