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的秘密可乐罐计划小时候的我们天真单纯，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傻事。尽管事情的结果可能不如预期的那么美好，但那颗善良淳朴的童心弥足珍贵。 1 1988 年我们家提出移民申请时，我们的祖国强制实施一项令人沮丧的严苛规定：每个人随身携带的东西，价值不得超过数百美元。你还能带些什么呢？我妈妈试图把她的结婚戒指带走，但在过海关时被没收了。我们在前苏联是低调的富人，可来到美国布鲁克林以后却沦落为穷人。我们在马路边“巡查” ，为了每小时 3 美元的报酬去刷地板，厨房纸巾也要反复使用。10 岁的我也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移民家庭孩子来说，有个老生常谈的说法就是：你学英语比大人们学得快，因此
2、要成为他们在这个全新世界的代言人。你要为电话账单多收取了 10美分和 Nynexn（纽约电话公司本刊注）争论，也要为马铃薯的计价和食品杂货店的收银员交涉;当你通过努力使家人脸上的不安渐渐消散时，你会感到非常快乐。 我不记得那 24 罐百事可乐，最后是怎么到了我们家冰箱里的。我无法想象家里的大人会花钱买这样的享乐品，一定是有大甩卖来着。随后，那个商标中带着正弦波弧度、设计简单而又华贵的小罐子终于到达我的2手中。我迫不及待地将它一饮而尽之后，心情是多么愉快呀！ 大概就在那段时间，我发现，在美国，每个喝完的空瓶空罐退回超市就可以换回 5 美分，某些州返还 10 美分，如密歇根州。于是我决定把那些罐子
3、退回超市，把返还的钱拿给爸爸妈妈。这是我的秘密，也是一个惊喜。问题在于，家里没有其他人会去碰那些可乐，这种享受都留给我这个小屁孩了。 2 那一周我一直在喝可乐，放学后喝，吃饭时喝，睡觉前也喝。一觉醒来后，我睡眼惺忪，心烦意乱，这是苏打水的作用还是因为期待把那些可乐罐退回位于第二十大道上的 Supers Duper 超市的缘故呢？我开始讨厌百事可乐。不管我喝过多少，似乎都还有更多。于是，我悄悄把其中一罐倒进下水道。 不过，期待已久的那一天终于来到，我有了 24 个空罐子。 周六下午，趁爸爸妈妈外出、奶奶在睡觉，我像给新生婴儿洗澡那样清洗每一个可乐罐：打湿，抹上肥皂，洗刷，再这样洗下一个。我不知道
4、超市的检查会有多严格，所以我一定不能让检查的人找到任何拒收的理由。我把那些可乐罐洗干净，拿妈妈的吹风机吹干并摆放整齐，就好像在摆弄钻石一样。可是，当我把鼻子探进几个罐子的开口处时，我闻到一股刚刚用过的肥皂的味道，真是太笨了！这种肥皂是最便宜的，闻起来也显得非常廉价。 这下糟糕了，Super Duper 超市可能永远不会要它们了！ 我沮丧了好几天后，一个晴朗的周末，午后的公寓一片寂静。我蹑3手蹑脚地进入爸爸妈妈的卧室，在卧室的五斗橱上放着一件妈妈的专享品：一瓶巴黎出产的兰蔻经典女士香水。我又蹑手蹑脚地回到走廊，以确认奶奶还在睡觉。然后，我给这 24 个洗净并用吹风机吹干的百事可乐罐子都喷上香水，
5、来掩盖肥皂的味道，一共喷了 24 次。 奶奶轻声打着鼾，我悄悄溜出公寓，心跳得太快，以至于我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走到超市的。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当时一群意大利妈妈们在排队，为一周的生活大采购。但我这个排在她们中间的小屁孩，还是排到了。我带着无助和先发制人的不满目不转睛地看着收银员。 一定要收下啊！一定要收下啊！我心想。她按照那套退还空瓶的全部手续把我的那些可乐罐计价，给我一张 1 美元钞票和四个 5 美分的钢?G 儿。我觉得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我却站在那儿，微微有些发抖。 又过了那么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罐子的原价已经包括罐子的押金。我不过是把原本就属于爸爸妈妈的钱还给他们而已。然而，那天下午从超市回来的路上，我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揣着口袋中那属于他们的滚烫的“赎金”朝家里跑去。 吴孟洋摘自新东方英语 2015 年第 1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