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运市场中的个体户将何去何从？以京杭大运河上的船民发展经验为例 摘要：本文以改革开放以来京杭大运河航运业发展变迁为脉络，着眼于在此过程中政府的发展战略与作为市场主体的船民之间的冲突与磨合，探讨在新的经济形势下仍然是主体力量的个体户船民应该怎样直面困境，保全自身的同时释放市场活力。摘要：政府战略 市场主体 市场活力 个体户 纵观近代世界交通发展历程，尤其是回顾发达国家的发展史时会发现当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时，水运尤其是内河航运将会处于交通发展的一个优先位置，虽然相比于公路和铁路等其他运输方式，水运速度慢，但却具有其他运输方式不可取代的优势和发展潜力，水运事业的重振与发展早在开国之初
2、就被提上了日程，虽然前 30 年的步履缓慢，但最终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成为中国内河航道通航里程世界第一。京杭大运河作为联接五大水系的人工运河，在我国航道网的地位仅次于长江干线和西江航运干线，同时京杭大运河的申遗成功也让我们为之兴奋鼓舞，运河似乎又迎来了新的“春天” ，但在这里讨生活的船民们并不这样认为，大都认为这行越来越难做了，行情太差了，某港行协会的负责人也痛心疾首的说到“糟糕的一塌糊涂，20 年里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 。因此，我们不得不回望过去这三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从船民的角度来感受这些年内河航运事业的发展变迁，理清政府与水运市场发展之间的关系，认清船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发挥的作用，使船民
3、能真正地成为改革的受益者也成为市场活力的推动者。1、什么是水运市场中的个体户？个体户是个体工商户的简称，而个体工商户是个体工商业经济在法律上的表现，其具有以下两个特征：（1） 、个体工商户是从事个体经营的自然人或家庭。 （2） 、自然人从事个体工商业经营必须依法核准登记。他们一般被认为以商铺门店为经营方式，通过零售商品或提供民生服务的手段获取收入。而在水运行业中主要有客运和货运两个大类，船民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看似和个体工商户没有直接联系的船民却多以个体户的形式在这个行业打拼，尤其是从事货运工作的船民们，他们多是以个体为单位，以家庭为经营方式，以一条船或者几条船作为自己的谋生工具，在内河上跑
4、运输而独自谋生的群体算是水运市场中的个体户。所以本文的重点关注对象将不会是受到各种政策保护或是具有稳定的发展条件的港航企业而是那些没有什么风险规避能力需要自己承担所有风险的个体户。二、内河航运发展阶段回顾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我国内河航运进入大力整治以提高航运能力的发展阶段，船民的人数也随着航道的清理、拓宽以及港口的增设等原因而增加，内河航运业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一大批的个体户也应运而生。在国家政府重视航道整治、提高航运能力的同时，我们在船舶方面的技术也取得了质的飞跃，据统计：1983 年我国拥有轮驳船的吨位为 1952 年的 23 倍，1949 年以前留下的 300 多万吨木帆船经过更
5、新改造剩下的已经不到 1/10，而在 1949 年主要由木帆船担负的 79%货运量，现在 95%以上也已由机动船舶完成，这就意味着我们在航道拓宽、增设港口的同时，也有相应的技术力量发展起来以适应新的经济发展形势，所谓新的经济发展形势即是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经济复苏并迎来新的发展机遇的状态，人们开始关注到在运河上讨生活这一谋生方式，除了受老一辈影响子承父业的船民，很多刚刚毕业或者受身边亲戚朋友的影响也就开始投身于这一行业，他们似乎找到了改善生活的可能。80 年代水运市场的大量个体户的出现是内河发展战略的实施以及技术变革的结果，而技术的变革又是市场发展的必然要求和政策支持的必然结果，在这一时期，政府根
6、据客观经济形势要求，整治航道增加通航里程、增设港口增加货物吞吐量，在水运市场的发展中发挥了其主导力量，为水运市场的发展开辟了更大的空间以吸引和容纳更多的船民成为水运市场中的一份子，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一部分人就业难的问题的同时也为市场中的劳动者提供了一个新的就业方向。之前就在这个市场中的船民拥有了更大的市场空间以及更便捷的航运环境，而更多的人则是被吸引、被鼓励参与这个行业，激发了水运业的市场活力。在我们的实地调研中，在 80 年代选择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走出村庄，选择一个更好或者是说能够赚的更多的行业，所以他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大运河上，成为我们看到的跑船人。抱着这样的美好期望，他们离开
7、了长久生活的陆地，踏上了甲板也选择了漂泊，我问过许多人是否习惯在船上的生活，他们的回答大多是“刚开始还挺不习惯的，后来待久了就觉得和岸上没有什么区别了，挺好的。 ”以我们现在的视角回望 80 年代船上的生活似乎有点难以想象，在那个电视机都算是紧俏货的时代，只要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们就成为了一座孤岛，除了必要的行程报告之外，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和家里人的通信也是按月来计算频率，家里的老人孩子也只能成为心里的牵挂而碍于距离无法表达他们的关心，这是所有外出务工的人心里不愿意被人揭露的伤疤，在跑船人身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多是以一个家庭为单位的经营方式，最终却只是夫妻双方在船上相依为命，他们的同路
8、人是那些同他们一样的跑船人，却少有机会相聚，因为他们各自漂泊，需要向四方而去讨生活，所以我们总觉得他们是孤独的，甚至带着一些怜悯心去询问他们的感受，但他们却说得云淡风轻，习惯就好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船上的生活说无趣也无趣，但只要你想找事做，那也不会无聊。我遇到的船民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劳动人民”心态在为生活而奋斗，可是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态度在奋斗的人，也免不了在所谓优胜劣汰的市场竞争法则下举步维艰。航运业的船家里有句行话“十个船里九个欠着账” ，这些债务大多是在木船变机动船、小船变大船的过程中背负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不停地赚钱换船，他们自己给的解释是“船民是一上船就和船绑在一起的群体，跑了几年船
9、之后你就会发现转行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件易事，所以你需要不停地劳动，不停地赚钱，再不停地换船，才能适应日趋激烈的竞争环境” 。个体户船民的贷款来源主要来自国家贷款和来自亲戚朋友们的借款，其中国家贷款占比较大，这些贷款就像房贷一样是压在每个船民身上的重担，需要他们不停的为此奔波，当他们无力承担这份债务时，就只有高利贷才能拯救他们，但这相当于饮鸩止渴。好在，国家地政策并没有让这些船民失望，这十几年里他们的用船抵押地贷款份额已经从 40%上升到50%，并且利息也在不断地下调，有利于减轻他们身上的贷款负担，也有助于船舶地更新换代地步伐紧跟市场需求，这是政府在新的市场环境下合力调整政策以促进行业发展的选择，
10、也是政府对于市场要求的“被动回应” ，同时，我们不能忽视被卷入市场竞争浪潮背后地船民们该怎样面对新的市场挑战。（1） 、转业难。每一个行业都有其行业规则和行业惯习，在水运行业中尤其如此，因为这个行业地从业者大多没有较高的学历，老一辈的跑船人里初中文凭的都可以算是少见，这就致使他们在退出这个行业时在一个更大的市场没有较大的竞争优势，甚至可以说没有优势，因为他们没有其他行业需要的技术也对其他行业缺乏了解，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年龄和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之间也没有优势，他们说，不跑船，我们就只有回家种地了，况且，有的人还没有地，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在这条船上继续打拼，这是无奈之选，也是目前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选
11、择。但是，在他们之后，是否还会有人愿意来从事这个行业？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继承他们的事业，可是最终还是会有人选择这条路，因为不可否认的是，只要这个行业还有利可寻，就不会失去它的吸引力，但在这里的人已经失去了向上流动的信心，更多的是为了满足生存的需要而选择的这个行业，这对于一个行业的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2） 、找货难。 船舶运输能力远远大于运量要求，供求不平衡的现状还在持续是某港航局负责人对于目前内河航运业发展现状的简评，而船民们的说法则显得更直接，他们上半年的航次相比往年已经减少了一半，每天都在打电话问有没有人需要他们跑运输，这就是我们去的那几个港口的现状，虽不能断言全国的大环境就是如
12、此，但多少能反映出一些目前航运业的疲软姿态。钢材生产过剩、钢板掉价也直接影响到运输价格，也就是影响船民收益，这样一个总体不景气的大环境也让大量个体户船民难以维持生计或者勉强维持生活，之前挂靠在公司的船家也必须要自己出来寻找货源，而在寻找货源的时候又需要通过一家或者几家中介公司的介绍来寻找客户，这让运输的成本再次增长。中介公司的存在虽然减少了航运业内欺诈事件地发生几率却也在抬高航运业的运输成本，加之整个经济形态的疲软更是加剧了船民讨生活的艰辛程度。市场自身难以实现供求平衡的调控而政府也只能依靠宏观方面的产业优化升级来把控这一局面，污染重、能耗高的船舶将被取代，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个体户们又将再次面对
13、行业升级的挑战，他们又要再这一次升级中被优胜劣汰。（3） 、维权难。合理地行业规章制度、法律条款应该具有其存在的合法性，而权利地滥用则应该受到相应地惩罚，但在航运业却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在这个行业，时间就是金钱，你如果因为维权耽误了交货的时间就是你来赔偿，所以有很多船民在遇到恶意收费时也会选择默默忍受，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态度，给贪污腐败分子以机会。更加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这个行业地从业者总体来说是低文化水平的，多半是文盲或者半文盲，所以他们很少去关注新的国家政策或者是维权条例，只要还能够维持生活，他们都不会反抗或者说是没有想过反抗。当然，我们这里并不是推崇反抗，而是需要船民具有自我维权意
14、识，坚定地维护合法自身利益，防止不满的集中爆发。3、总结本文就京杭大运河上地船民对于自身发展的观点以及对于这个行业现状的评价来考察身为个体户的船民应该如何直面困境，我们可以看出，政府对于水运市场的发展一直十分重视也试图运用完善基础设设、降低赋税、推行公司制等手段来促进水运市场的健康发展，却忽视了水运市场中的供求平衡中的货源与船民两大主体，形成了现今船多货少地供求失衡地状态，在这场市场与政府地推拉战中，身为个体户的船民被迫卷入潮流，迫于自身能力的有限性不得不一直参与到这场浪潮中，而对于其后续发展，本文从转业、寻找货源以及维权三个方面阐述了其发展所要面临的难题，希望能从这些角度里发现其发展的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