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个劳模的房惑新房烦恼 跑了几个月，终于领到手的几万块钱公积金，让杨斌舒了一口气。算一算，欠别人的 5 万块钱饥荒可还清，但新房的装修费用还要再积攒。“不欠钱心踏实了，今年攒点钱再说吧，也不差这五七八月的。 ”杨斌语气尽力透着轻松，可随后的一声叹息，终是无法掩饰的无奈。 工薪阶层、物价高涨，杨斌的烦恼不过是普通人的烦恼。他没想到，自己手里的新房，本是荣耀的奖励，持续如今却是鸡毛一地，一身烦恼，如果让他回头选择，杨斌低头想了想说：“也许就不要了。 ” 旧堡，鞍山市城乡接合部的地带，杨斌的新房就在其中一大片楼群之中。 “上班坐公交要 1 个小时。 ”交通的不便捷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只是有些抱怨的
2、，是楼群和大马路相连的土路太过泥泞，至今没有修整，“入住仪式那天领导来，铺的红毯。 ” 那个时刻让杨斌记忆犹在。2011 年 4 月 15 日，鞍山举行劳模大厦入住仪式，他在那天拿到了新房的钥匙。 2008 年，鞍山市委、市政府拨款建造劳模大厦，作为鞍山市重点的民生工程，旨在一次性为劳动模范解决住房 132 套。劳模大厦分配对象为 2002 年底前，获得省级以上劳动模范称号、且住房建筑面积不足 80平方米者。 找到当时媒体的报道，图片中的主人公充满喜悦：杨斌作为劳模代2表，一身红衣，胸前戴满奖章，双手捧着一个金闪闪的大钥匙模型，笑容满面。 “以前一直和我母亲住，才 50 来平。 ”意外之得让杨
3、斌很高兴，不过，房款也成了他附增的难题。 按照当时鞍山市商品房屋的市场价格，劳模大厦每平方米 2000 元的定价尚算便宜，只是一次性缴纳房款的规定，却让生活并不富裕的杨斌颇费周折。 “总价 18 万，我积蓄不多，剩下只好求助亲朋好友。 ”杨斌讲述，自己的老母亲把仅有的房子卖了，资助了 7 万块，他又向别人借了 5 万块。 “因为这个，家里人也产生了矛盾。 ” 英雄气短。曾获得过全国劳动模范称号的杨斌，未曾料想今天。 成绩比对收入 1981 年，刚参加工作的杨斌成为鞍山化纤毛纺织总厂的一名挡车工。在随后的 11 年零 1 个月中，杨斌创造出了 300 万米无疵布的全国纪录。也因此，他获得了全国五
4、一劳动奖章、全国劳动模范。 人的特质各异，有的人能在某个领域超乎寻常，必定心存热爱、全身专注。被称为纺织行业这个女儿国里的男状元，杨斌为国家多创利润数十万元。但计划经济体制之下，彼时满身光环的杨斌，并没有特殊的待遇， “比工友也就多个百八十块钱。 ”从刚入厂的 19 元工资，到后来离开企业时每月五六百元，收入不过如此。 在 1998 年到 2002 年，根据保送劳模上大学的政策，杨斌被推荐到辽宁公安司法干部学院进修， “上学时，每月我只能领到 200 多元工资。”风云之变云诡波谲，原本希望通过学习，能有个更好发展，可转眼而3来的国企转制，不仅让杨斌没有看到明天，连眼前也灰飞烟灭了。 “上学那段
5、时间，我应该有 4000 多元的劳模补贴，可厂子还欠 2000多万，哪还有钱给我。 ”悲催接踵而至，由于企业破产，这个国家级的劳模，竟下岗了。 “毕竟我是劳模，市长批示对我的事情妥善处理。 ”杨斌回忆，在市总工会协调下，当时有几个选择，文化局、医院、教委、公安和民政部门， “其他的工作专业性太强，和我不挨边。民政给我提供社会福利院的工作，编制是个考虑。我是获得过荣誉的人，原先在企业拼命干也不图什么。既然干不了老本行，献献爱心也好。 ” 再怎样的成就，对于杨斌而言，皆成过眼烟云，生活还得重新开始。鞍山市社会福利院是鞍山地区痴、傻、盲、聋、哑、肢体残疾和晚期精神病人收治中心，2004 年，他成为鞍
6、山社会福利院的一名护理员， “我们是事业单位，这些年的工资 2000 出头。 ”去年刚刚应聘为科级实职，杨斌的工资能达到 2900 多元。 捡砖垒窝 “现在住的是岳父借给的小屋，31 平。 ”300 万米无疵布的成绩，是不分昼夜的连班倒。曾经因为工作无暇顾及家庭，杨斌的第一段婚姻解体。而新的婚姻，从开始就让他感到愧疚。 “谈了好几年，2011 年 9 月 9日结的婚。 ” 原因，在于没房。 “买房就欠了外债，不能再借钱装修吧。 ”虽然在 2011 年 4 月分得了劳模大厦的一处 90 平方米的新房，但到 9 月结婚时，房子仅具有象征4意义。杨斌的妻子在药店当收银员， “每月仅有六七百块钱的工资
7、” ，两人微薄的收入，去偿还几万块钱的欠债，很有些困难，而“简单装装修，住进去” ，只能一拖再拖。 依旧如故，不高的工资收入并没耽误杨斌工作的出色。8 年来，他又先后获得民政局首届十大岗位标兵，鞍山市首届十大道德模范标兵。岁月荏苒，生活艰难，劳模的精神仍一脉承续。虽然荣誉没能带来物质上的正比例，但多少，它还是起点作用。 “前段时间下来的公积金，就是市住房管理中心照顾我是劳模，特事特办。 ”杨斌拿到了他的公积金，欠债还清，也让他有了新憧憬。 在劳模大厦的新房里，有一堆砖，杨斌说是捡来别人不用的，等装修时候能省点钱。毛坯房需要改造的很多，但他打算在卫生间设计不同区域， “淋浴间单独隔起来，弄成干湿
8、分离” ，这是妻子唯一的要求。 而对于今年什么时候可以动工装修，杨斌自己也没有太准确的把握，毕竟，一分钱一分钱地积攒已是费力，况且还有额外支出。 “女儿在沈阳医学院念书，一年学费就要 1 万多，马上又要毕业了，没有钱找不到工作。 ”为人夫为人父，杨斌需要考虑的很多，想想，还真捉襟见肘。 望着窗外，杨斌指着其他的楼房，不经意地说：“那都是回迁房，只有我们这座是劳模大厦” 。显然，这点他很看重。但他有些慨叹， “入住仪式挺隆重的，省市领导都来了，可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哪怕在楼前竖个牌子，标明劳模大厦也是好的。 ” 想法并非矫情。48 岁的杨斌，一位全国劳模，自有他珍视的东西。就像他堆积如山的证书、奖杯、照片等等，在新房的一间屋子里，他打5算把它们好好安置。因为，这是他飞扬岁月的收藏。 即使成为历史，却蕴含味道。比如可以看到，蓄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杨斌和时任毛纺厂领导孙春兰的合影。只是物是人非，当年的领导已经主政一省，而杨斌最新的打算，是想和市总工会说说，今年能不能给自己定个特困劳模，可以“补助个几千块钱” 。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