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小企业融资难的冷思考与热期待引言 有这样两组权威数据：第一组：国家统计局2012 年 3 月中小企业外贸指数报告披露，目前我国中小企业的数量近 4000 万户，中小外贸企业数量近 500 万户，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的 60%是由出口型中小企业创造的。 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总工程师朱宏任在“2010 中国（陕西）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论坛”上说，目前我国中小企业总数已占全国企业总数的 99%以上，创造的最终产品和价值占全国 GDP 的 60%，提供了全国 80%的城镇就业岗位，上交税收占全国总税收的 50%，完成了约 65%的发明专利和 80%以上的新产品开发。 第二组：国家发改委中小企业司有关负责人透
2、露，全国 2008 年上半年共有 6.7 万家规模以上的中小企业倒闭。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代表的纺织行业中小企业倒闭超过 1 万多家。有 2/3 的纺织企业面临重整，导致超过 2000 万工人被解聘。 时隔三年，主流媒体南风窗2011 年 6 期载文说，根据国家工信部日前出台的统计数据，2011 年前两个月，规模以上中小企业亏损面达15.8%。对此，温州中小企业协会会长周德文竞用“危在旦夕”来形容2011 上半年中小企业的现状，他认为：“如果目前的银根紧缩政策不改变，如果政府再不出手相救，今年下半年，国内存量中小企业中的 40%将2会半停产、停产甚至倒闭。 ”2012 已至年终岁尾，新华社记者调
3、查后，仍用了“持续低迷”四个字来形容这一年中小民企的生存环境。 第一组数据充分表明了我国中小企业在繁荣经济、推动创新、扩大出口、增加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的重要地位与作用。量大面广的中小企业不仅关系到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同时也关系到全社会的稳定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构建与完善。 但是看过第二组数据后，又不得不让人忧心忡忡 中小企业作为国民经济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如今的确遭遇了多重困难，特别是近年来普遍面临的融资难问题，始终在困扰着中小企业，甚至成了制约他们发展的瓶颈。国际金融危机的发生，则更让这一家底最薄、生命力最弱的群体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发生在 2011-2012 上半年以温州为代表的诸多
4、老板“跑路”及自杀事件便是一些极端的个例。2011 年 10 月 12 日，温州眼镜行业龙头企业浙江信泰集团董事长胡福林突然失踪，他是由于负债过高、资金链断裂而逃跑的。此后两个月内，温州相继又有 60 个老板出走。其中原委，都是资金困扰惹得祸。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如何促进万千中小企业在困境中崛起并顺利前行，这也正是我们冷思考后务求实现的热期待。 中小企业融资难现状 目前，我国中小企业遭遇资金难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三角债让回款受阻 资金是企业肌体健康运转的血液，三角债则凝固了企业的资金，令资金回归受阻，这无异于断了企业生存的血脉。上世纪 80 年代中后期到390 年代初，中国曾经发生过严重的三角
5、债问题，当时企业“应收未收账款”规模几乎超过同期银行信贷总额的 1/3。据不完全统计，到 1992 年年底，国家采取多种手段，并注入 500 多亿元资金，才最终解决了三角债难题。 时隔 20 年后，三角债又开始在各地滋生，并成了困扰企业资金正常运转的一个严重问题。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尹中卿表示：“最近我们到四川、湖北等地调研，许多企业反映应收账款增长较快，一些企业之间出现了三角债苗头。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有可能演变为新一轮企业三角债。 ” 久违的三角债阴影最先笼罩乃至最终受害的多为中小企业。三角债形成的产业链上，大企业在原料、辅料供应中处于上游。大企业资金紧张，依附在它周围的中小企业则没有了
6、源头活水，相互之间就开始欠账，于是，原本处于弱势的中小企业，便成了“三角债务链”资金压力的主要承担者。 2011 年以来，不少企业利润率均有所下滑，但银根却步步收紧。由此，无论是位于产业链顶端的大型“抽水机” ，还是在产业链中游的“中心工厂” ，抑或是处于产业链下游及末梢的“卫星工厂” ，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资金短缺压力。欠款无法收回却又不得不苦苦支撑的企业，自然就会将债务关系扩散到了整个行业的上下游，形成了一连串的规模庞大的“三角债” 。日前，国家统计局河南调查总队对周口、濮阳、漯河等 45家中小企业资金状况进行了专项调查。结果显示，85%的企业都存在资金拖欠问题。 4依靠银行贷款难上难 目前
7、，我国四大银行的主要服务对象为大中型企业，为中小企业、特别是小企业提供的资金很有限。即使有银行愿意贷款，他们为了防范金融风险，也往往会制定出一套特别繁琐而又苛刻的借贷程序与条件。 北京商人宋先生看好一个转行服装业的机会，他投入了 700 万元，还急需 1000 万元，但国有银行大都要求需有 3 年经营记录，或者有相当数额的不动产抵押。即便是对中小企业放贷较多的一些外资银行，也难以一次贷出足够的金额。 宋先生先是找到一家外资银行。因为他听说该行推出了中小企业无抵押、无担保的信用贷款业务，但履行过众多程序后，也只能贷到 20 万元。 于是他又找了多家中资银行，不过银行方面均提出公司需有 3 年的营
8、业收入记录，不符合条件者，也可以房产等作抵押。但因其房子价值才不过百余万，远不能满足贷款千万元的数额，于是屡屡遭拒。银行方面态度坚决地表示，只有具备了充足的抵押品，以及企业现拥有被市场广为认可的拳头产品，才是贷款的关键，否则将免谈。 鉴于这样一个情况，许多中小企业都因缺乏这两条，便很难成为银行的合格客户，进而被挡在了银行的大门之外。 据了解，目前虽有少数银行也推出了抵押、审批、担保等方面的优惠，希望多一点减轻中小企业的贷款负担，但实际上也有诸多条件。比如对企业的营业历史、利润情况等都有一些规定，贷款上限一般也只有几十万元，且贷款时间不能超过一年。 5再有，湖北宜昌的胡先生准备上一个新项目，急需
9、资金 3000 万元，他跑了多家银行均未获准，碰壁之余，他才深深感到，当地商业银行主要还是倾向于大企业，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多是象征性的。 民间融资无异饮鸩止渴 民间融资的高成本令许多中小企业望而生畏。浙江民间借贷的高利率无异饮鸩止渴，这也是导致许多企业走上不归路的重要原因之一。一旦企业资金链断裂，民间借贷将极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自 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由于社会资金缺口较大，南方部分地区民间借贷因暴利驱使，异常红火。据调查，民间短期借贷利率的月息一般在 10%左右，最高可达 15%，相当于年化利率为 180%。也就是说，借 10万元钱，每月光利息就要还 1.5 万元，进
10、而引发的金融纠纷也愈演愈烈。近年来，浙江各地法院普遍反映民间高息借贷问题突出。仅今年上半年，浙江全省法院即受理民间借贷纠纷案件 58037 宗，涉案金额 283.9 亿元，同比分别大幅上升 26.98%和 129.61%。实践中，由于民间借贷存在着交易隐蔽、风险不易控制、正常的民间借贷和非法集资等刑事犯罪活动交织等特点，致使险象环生，恶性事件多发，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 中小企业融资难症结 单就中小企业融资难而言，我们认为，其中最关键的还是从银行贷款难。银行贷款应该是企业资金来源的主渠道，没有了银行的大力支持，中小企业的运行必定要受到制约。为什么中小企业会普遍存在银行贷款6难的问
11、题呢？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企业自身问题多 经营管理相对薄弱。由于相当一部分中小企业家底不厚，生产经营规模较小，加之管理欠规范，经营不够稳定，又没有社会认可的拳头产品，因而自身的抗风险能力就比较差，这是导致开户难、贷款难的主要内因。如今，各类银行都已走向市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他们贷出的每一笔资金首先要确保安全，只有安全了才能考虑赢利。因为银行的资金大多都是从储户中来，卖出的各类储蓄及理财产品兑不了现，那还了得。在银行理财中，发放给中小企业债券类的产品，一般属中等以上风险，卖起来有点难度，投资者购入也往往顾虑重重。由此可见，大多银行给中小企业放贷持谨慎态度，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个别企业信
12、誉较差。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少数中小企业的失信乃至不轨行为，也是导致融资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有些中小企业缺乏长远眼光，他们为了减轻一时的债务负担，极不诚信地通过各种借口，或藉改革改制之机，恶意不归还货款本息，甚至逃债、废债，均严重损害了企业的信誉，破坏了银企关系。银行为了追回资金，弥补损失，往往需要付出很大的人力财力成本。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原中国银监会主席刘明康认为，中小企业贷款的不良率是正常贷款的 3 倍，在这种情况下，银行自然积极性不高。 家族式管理弊端多。所谓家族式管理，即是由婚姻、血缘等关系而生成的亲属问投资并实施管理的一种生产经营组织形式。眼下，中国的中小企业中的 95%
13、以上为私营，私营企业的管理基本多为家族式的。家族7式企业在发展初期，由于其规模较小、经营范围有限，往往容易成功，且效率也比较高。但是，随着企业的发展、市场多元化及竞争的日趋加剧，家族式管理的弊端就愈发显现出来。一是由于民营企业普遍存在“家长制”作风及独断专行的决策习惯，这便很容易使企业在自身发展及应对外部的千变万化中出现失误。二是随着家族企业的成长，其内部可能会形成一些利益集团，况且由于多种亲情关系的交织，也使领导者在处理问题时比较棘手。尤其当某个家人或亲属违反了制度，管理者将很难像处理普通员工那样一视同仁，由此给企业内部管理留下了隐患。三是家族式企业似乎均对外来的人才本能地持一种防范排斥的态
14、度。一般来说，外来人员在家族式企业中，永远都难以摆脱打工者的定位。再者，由于其内部人际关系的微妙与复杂，在以老板嫡系为主的人群中，凭能力进入公司的那一部分外人，夹在中间总感到无处施展才华。新希望集团总裁刘永行说过，家族企业最大的弊病就在于社会精英进不来。几兄弟都在企业的最高位置，外面有才能的人很难进入核心层，而且一家人的思维方式多少有些类似，没有一个突破点。大家各有各的想法，要决策某件事就很难，容易耽误商机。 正是由于许多中小企业或多或少存在上述等诸多不利因素，才导致其贷款之路经常是举步维艰，甚至遭到拒绝。 二是社会扶助体系较弱 对于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板子仅仅打在银行身上是不公平的。现实存
15、在的信息不对称性，也使银行常常处于信息了解的弱势状态，在每一笔贷款到来之际，银行很难准确鉴定某一中小企业的信用状况。因8此，银行为了保证资金安全，防范风险， “惜贷慎贷现象”也就在所难免了。 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既然是社会问题，就要靠社会的力量来解决。当然，其中各级政府如何给力、如何有所作为还是最主要的因素。 一、缺一个由政府搭台的企业信息库。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随着经济活动交往的日益加剧，企业间、银企间，乃至消费者与各类商家之间，人们都急切地盼望有一个由政府或权威机构建立起来的完备的企业信息库，如资格资质记录、信用记录、消费者评价记录、违法违规记录、信贷记录、主要生产
16、指标记录，及各种荣誉记录等，以便于人们随时查询。但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有。 二、化解融资难的法规政策尚不健全。其一，要加大法律对金融机构债权的保护。由于法律对金融机构债权保护较少，且中小企业总体信用状况仍然偏低，特别是破产兼并比例较高，对银行资产安全存在一定的风险。当问题出现时，金融机构一般多采用追偿、行使抵押权、诉诸法律等手段保护债权，但由于现行法律、制度和市场环境的约束，即使银行取得了抵押权，运作起来也不易变现或变现成本很高。其二， 担保法保护力度不足。自从我国 1998 年开展中小企业信用担保试点以来，国家经贸委和财政部分别下发了有关中小企业信用担保的管理办法，但主要是针对政策性担保机构，
17、适用范围比较窄，不够完善。目前，国内已经有多种形式的担保机构，但信用担保机构的市场准入、监督管理、会计制度、风险处置、市场退出等方面的法律法规仍处于空白状态。行9业自律很多更是有名无实，个别行业协会护短乃至助纣为虐的现象也时有发生。其三，缺乏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的完整的政策体系。近年来，国家虽然颁布了一些诸如要求向中小企业倾斜等方面的信贷政策，但操作起来实难如愿，信贷等大多数社会资金主要还是流向了大企业。 解决融资难的热期待 要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尽快建起专门为中小企业服务的金融机构。银行、政府有必要切实把思想观念转变过来，为中小企业的创业、发展提供金融支持。城市商业银行、城乡信用社要把中小企业发展
18、作为自己的主要支持对象，保持应有的贷款份额，并提高自身贷款积极性；地方金融机构和行业协会要尽快修订国有商业银行对企业信用等级的评定标准；针对中小企业创业阶段的特点，制定出一系列规范性金融扶持措施。由政府出面，与金融部门联手建立中小企业信用保证基金、中小企业发展基金以及中小企业互助基金等；建立规范的抵押贷款制度，允许企业以资产担保，逐步完善抵押登记资产评估、抵押品流转交易市场等环节，有条件的还可以股票、债券等非信贷方式融资；积极利用现有的股票市场，建立主要为中小企业，尤其是高科技中小企业融资的“二板市场” ；对“特定事项” （如因经济不景气而陷入困境）的中小企业提供紧急资金援助等。 要建立健全相
19、应的法律法规。藉此规范中小企业并为其保驾护航。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我国为促进中小企业融资曾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例如关于建立中小企业信用担保体系试点的指导意见（1999 年） 、 中小企业融资担保机构风险管理暂行办法 （2001 年） 、10中小企业促进法 （2002 年） 、 关于加强中小企业信用担保体系建设意见的通知 （2006 年）等，其对中小企业担保融资虽说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些法律法规与中小企业的发展之间还是缺乏对应性与协调性。有的立法层次不高，效力不足，大部分仅仅停留在政府规定层面，更没有形成完整有效、可操作性强的法律担保体系。因此，如何从法律法规上加速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可谓迫在眉睫。 要促进中小企业自强自立。让诚实守信成为自己永远的“护身符” 。在时代变革及市场角逐的大浪淘沙中，中小企业也要不断反省，倒查自己融资难的短处，通过铸就“诚信”二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不管是与银行打交道也好，还是与其他企业、市场打交道也好，都要先从做人开始，勿在自己的信誉记录里留下半点污渍，让诚实守信成为自己永远的“护身符” 。 （作者单位：华东政法大学） （责编：山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