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丹和他的生意3 月 13 日，在队友们折戟后，林丹用令人信服的表现帮助国羽“扳回一城” ，第六次赢得全英羽毛球赛男单冠军。2016 年的超级丹 11 战全胜、100%胜率宣告了王者归来。赛场之外，林丹与人合开咖啡店，签下费用过亿元的个人品牌赞助，经营属于自己的内裤品牌，竭尽全力发掘自己的商业价值。属于林丹的时代，刚刚开始。 这是 3 月末春日的一个周末下午，15 点半，直接换好了训练装备的林丹把跑车一把倒进训练局体操馆旁的车位里，背着球包快步走进羽毛球馆。每天 6 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一周 6 次，林丹一次不落。 看起来比电视上瘦，也没有剃须膏广告里那么壮，以前刻意晒出来的古铜色皮肤恢复了原
2、来的颜色。除了标志性的林丹发型前额那撮微微上翘的“飞机头” ，林丹看起来和从天坛公寓乘坐训练局大巴集体出现的国家队其他男子羽毛球运动员没有什么区别。 2015 年是林丹成名以来最糟糕的一个赛季，不仅受膝伤困扰，吃到12 场败仗，而且受到了来自各方舆论的批评。一个月内遭谌龙双杀；世锦赛输给约根森；丹麦公开赛被丹麦新星阿萨尔森横扫，两局得分没超10；中国赛又被李宗伟逆转，三年来首负对手；之后更是败给印度的普拉诺、中国香港的伍家朗等不知名选手，林丹的 2015 年过得不易。 然而正当媒体都在看衰林丹时，他却用扎实的冬训，又找到了巅峰状态，在 2016 年以全新的面貌强势回归。德国赛、全英赛背靠背夺冠
3、，截至目前 11 战全胜，保持了 100%的胜率，去年的不顺烟消云散。本届全英赛上，林丹依旧可以高高跳起打出时速 300 公里的扣杀，依旧可以飞身鱼跃救球引爆全场球迷情绪。 对于连续两次大满贯球员林丹来说，一般比赛很难调动他的情绪，也许只有里约奥运会三连冠梦想，才能让他全身都充满欲望。放眼里约，林丹、谌龙、李宗伟三雄争霸，超级丹依旧是看上去最有希望的。 “我的脂肪指数依然是全队最低的，体能也不比任何人差，但我学会了如何合理分配体能。有一次队里训练折返跑，我连赢了吕轶、谌龙几个小师弟，他们不服，要再比试比试，结果连续比了 5 个回合，都是我胜。代价就是，第二天小腿肌肉发紧，不得不休息了三天。 ”
4、说这些话的时候，队医正在“蹂躏”林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天训练后的放松时间几乎都在一个小时以上，有时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因为是“超级丹” ，这副身板也被要求像外星人一样无坚不摧。 “现在就应该像国外运动员那样，训练就是上班，下班了就回家，回到家就没压力很放松，但这并不是就说我倦怠了，你总不能要求 30 岁的人还像 20 岁一样，为了一场比赛挤破头。追求是一样的，是运动员就注定了你会希望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想得冠军想赢球是运动员最基本的要求。 ”虽然羽毛球还不是一项职业化的运动项目，但是林丹尽量在按照职业运动员的方式生活三年前，他成立了自己的经纪公司，除了专属的体能师，还有一个三人的团队帮
5、他打理赛场之外的所有商务事宜这是一个秘而不宣的事实，负责媒体联络的经纪人 Atom 说：“林丹还属于体制内球员，一切都要低调，很多事情还需要和李永波总教练商量。 ” 2015 年 1 月 7 日，林丹正式宣布签约国外品牌尤尼克斯，合同长达10 年，费用过亿元，成为跳出中国羽毛球队统一装备赞助第一人。李宁公司中国区某高管的朋友王刚（化名）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这是林丹和李宁公司、国家乒羽中心多方博弈的结果。 ” 王刚说，姚明和李娜从事的是职业化极高的运动，他们的核心价值都体现在职业赛事中，因此国家队赞助和个人赞助发生冲突时，矛盾很容易规避个人赞助商不会因为他们去打国家队比赛时遮盖自己的标志而
6、产生太多不快，国家队赞助商不指望也不可能用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就能主宰这些明星球员。刘翔的个人装备赞助与团队保持高度一致；孙杨倒是和林丹一样陷入了个人赞助商与国家队赞助商之间的冲突，但林丹却有着孙杨所不具备的话语权。 “孙杨毕竟刚进入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他还需要国家队优渥的备战和比赛条件来提升个人价值，因此在争取个人利益时不得不投鼠忌器。林丹却是两轮大满贯的荣耀加身，想急流勇退，只是国家队迟迟未有接班人上位，才被李永波一再挽留。作为一种回报，他才能像李永波所说的那样，享有个人谈赞助商的特权 。 ” 在签尤尼克斯之前，林丹和球队统一装备赞助商李宁也谈过，但没有达成合作模式。 “市场不是讲情面的东西，不
7、是我跟你关系好就能免费或者意思一下收点钱。 ”谢杏芳说道， “像林丹这样有价值的球员，他穿哪个品牌的衣服，会一分钱不收，而且还要把 yy（尤尼克斯）的标贴掉吗？” 谈判最初并不顺利。李永波在微博中写道：“林丹需要这个平台，一旦离开了羽毛球，他的社会价值就会下降，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在强势的李永波看来，这已是特权，但对于林丹，却还不够。在职业生涯的末期能得到 10 年的长约，相当罕见，更为国际化的品牌形象，也符合林丹对于自己退役后全球推广羽球的意愿，如果因为国家队赞助商这边的羁绊，使这份难得的合同大打折扣甚至夭折，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2014 年中国羽毛球大师赛复出的首秀，备受关注的林丹手中
8、握的却是一把神秘的“LD”Logo 小黑拍，引起无尽热议。接着，林丹在微博不点名吐槽国内品牌：“垄断只会让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你真正醒来，才会发现你终究是你，而世界就是世界。也只能说明你从未具备真正的竞争力。送给某品牌。 ”之后秒删。在随后的比赛中林丹继续使用无名装备，然后在微博中私下透露现用装备，尤尼克斯的 Logo 隐约出现。 “如果国家队不同意，林丹可以宣布退役，这不会影响到他和尤尼克斯的合作。然而老对手李宗伟还没退役，国际羽坛新人辈出，林丹的退役，对中国国家队却是不可承受之重。 ”王刚说，最终的和平解决是一个多方妥协的结果。 2014 年 11 月下旬，李永波在不同场合做出回应：林丹
9、在代表国家队训练和比赛时必须穿李宁的服装，球拍和球鞋可以是尤尼克斯，但不能露出标识。李永波称林丹是个特例，他对球队做出的贡献无人可比，其他队员也不能效仿林丹的这种“个人商签”模式。 2015 年 1 月，现身发布会现场说起签约新品牌的复杂过程，林丹却始终显得很谦和，尽管在新东家尤尼克斯的发布会上，林丹还是首先感谢了前赞助商的老板李宁，在面子上给足了老东家。林丹说：“我知道个人品牌和队伍会有竞争，我也希望避免尴尬，形成双赢的模式。 ” “林丹是天秤座的，这个星座的人很善于在各方关系中求得平衡。 ”和林丹交往十几年的朋友麦克（化名）说，作为某知名公关公司中国区董事，他是林丹进入时尚圈的桥梁。 “林
10、丹的另两个特点，一是爱交朋友，二是喜欢时尚。 ” 桀骜不驯一直以来是林丹的标签，尽管现在的他早已变得彬彬有礼，但无论是外形还是球风，林丹仍然给人一种霸气外露的感觉。林丹承认自己骨子里还是有点傲气的，只不过现在的自己会懂得收敛和拿捏：“我是有点性格的运动员，说张扬也可以，你看现在这帮90 后 ，他们也都很有性格，没有谁能一下子就来到懂得分寸的 30 岁。 ” 对于林丹重返赛场的缘由，普遍的看法是为了保证自身的价值。赛场上的林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级丹” ，无与伦比的球技才是核心竞争力。 “你回到熟悉的领域里，价值才是最大的。 ” 身价 在 2012 年公布的中国体坛财富榜上，林丹的身价是 260
11、0 万元，比2011 年的 1450 万元几乎增长了近一倍。不过纵观中国体坛，排在财富榜第一位的是李娜，身价上亿；第二依然还是刘翔，3600 万元；第三是孙杨，3200 万元；林丹则位居第四。 篮球新秀周琦的经纪人将中国运动员的商业价值分为 A、B、C 三档：“A 档的是像姚明、刘翔、李娜这样的国际巨星，他们拿代言很容易。像林丹、孙杨、宁泽涛这样的受项目局限，处在 A、B 档之间。而其他绝大多数运动员都处在后两档。 ” “经纪公司会为这些体育明星进行形象塑造，使他们有不同于其他人的鲜明品牌特色，比如姚明的特点是：睿智，阳光，健康。不过，国内的企业有个特点，除了那些体育类品牌会关注潜力股，绝大多
12、数品牌商的心态是宁肯你红了再追高价。 ” 伦敦奥运会后，林丹休假 8 个月。 “这半年，最高的飞行纪录是一天飞一个城市，通常这种状态一持续就是一周，而且每个月至少都会有这么一次。 ”林丹的口气显得轻描淡写。 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林丹外形越来越健康时尚，他将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穿固定国际一线品牌的衣服，请专门的发型师打理，他在时尚活动的红毯上游刃有余，他的脸一次次出现在时尚大刊中。奢侈品牌由此看到林丹，让他跳脱出体育明星固有的广告圈。这一点，国内其他的运动员无法匹敌。 林丹休假这半年的收入占了他 2012 年总收入的三分之二。从林丹涉及的广告代言来看，运动装备、功能性饮料、汽车、日化业和食品等等
13、，几乎涵盖了他的吃穿住行。但有些代言合约因为涉及到相关同类品牌的排他性，也变相影响到他身价的增长。如果没有这些约束，他或许能够在体坛财富榜上攀升得更高。在休假的半年，他首次接到上千万元的广告代言费，商业活动的出场费成倍增长。凭借伦敦奥运会之后的包装和6 个城市的签售推广， 直到世界尽头的自传销售了近 24 万册，在体育类图书销售榜高居榜首。这半年的忙碌，同时换来了更多商家对林丹优质形象，以及职业球员敬业守信的认可。 林丹并不是没有负面新闻。早些年人们提到林丹，往往会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坏小子” 、 “桀骜不驯”这样的定语，那时的林丹也摔拍子，也会和教练产生矛盾，不过林丹倒也承认那是“年少轻狂时
14、候的自己” ，毕竟“谁都会有年轻的时候，做出年轻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而现在“不是都在成长成熟嘛” 。 成熟后的林丹几乎成了负面新闻的绝缘体。赛场内，没有李宗伟和孙杨那样的禁药丑闻，有的只是平日你看不见的训练和场上你看得到的成绩。大家以为林丹在休假的日子里只会享受生活，其实他每一天都没有落下任何训练。赛场外，不会出现大牌运动员呛声记者的难堪，有的只是面对尴尬问题也会幽默地应对谈到 2014 年复出便夺世锦赛冠军，林丹会说“大家会说那个该死的家伙又回来啦” 。 至于私生活，林丹十几年来和谢杏芳从队友到恋人到夫妻，羽坛“神雕侠侣”的故事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以至于林丹除了吸引运动、时尚等品牌外，还会被
15、一些家居生活类的广告商找上门，谁让他真的是一副好老公的模样呢。 在刘翔因伤修养，孙杨负面新闻缠身，宁泽涛还未获得奥运会金牌的情况下，成绩与形象并重的林丹迅速成为商家争抢的对象。林丹经纪团队的工作人员 Atom 这样告诉记者：“我们很难去比较林丹现在是否超越了刘翔或者孙杨，但是根据我们评估，可以承认这半年林丹凭借自己暂时无人能超越的成绩和非常优质的形象，在国内男运动员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 8 个月后，林丹重归世锦赛，仍然拿到金牌。尽管如此，许多打“奥运牌”的消费品牌并未和林丹续约。目前，除了国家队签约的东风雪铁龙、红牛等，单独和林丹签约代言的广告只有一个金龙鱼食用油，据说价钱是 1000 万
16、元。这笔钱，林丹需要按照规定和训练中心五五分成。 对于国人的“奥运情结” ，林丹既理解也不理解。 “北京奥运会也许是我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有时看着那枚金牌，我既感觉开心，又觉得很奇怪。因为在那之前我拿了很多冠军，打过无数好球，但是人们对我印象最深的就只有奥运会的决赛，甚至连我前几轮是怎么一路打过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干净凌厉地赢了我的对手李宗伟。难道这就是我的职业生涯吗？难道我的职业生涯就只是那一场球吗？虽然那场球对我很重要，对很多人也很重要，但我从 5 岁开始打球到现在，如果没有这块奥运会金牌，是不是这么多年就白练了？也没有人会记得林丹？一旦失败，所有的陪练，工作人员的努力，都会变成白费，他
17、们的付出一瞬间不翼而飞，我会辜负他们。那么多人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只有奥运会金牌才能拯救所有人。 ” 对林丹来说，2012 年的劳伦斯体育奖是个隐约的刺激。当时，他盛装打扮走在颁奖典礼的红毯上，但没人知道他是谁。终于有位摄影记者跟他打招呼，还是中国来的。他第一次意识到，虽已贵为羽毛球一哥，但他的全球知名度和商业价值仍然无法和篮球、足球、网球明星相提并论。当主持人在台上夸奖德约科维奇，说“网球是最快的运动”时，林丹坐在台下，心想，羽毛球才是最快的呢。 林丹在一个不够大的池塘里做了一条最大的鱼。说到底，羽毛球在国际范围内仍然不够主流，它在东南亚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但要成为真正的职业化运动，远非一代人
18、可以完成。 林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仍然不能服气。曾经有记者问林丹，你和孙杨哪一个更有商业价值。他毫不掩饰地说，游泳只要尽快地往前游就可以了，但羽毛球可是要动脑子的。有人提到他的自传，说，好像故事讲得不够深啊。林丹的反应出人意料，他抬起头，大声说：“我又不是李娜。 ” 2009 年瑞士公开赛，曾经有好事者在当地的中餐馆组织过一个饭局，与会者有林丹、李宗伟和陶菲克。席间，李宗伟做翻译，林丹和陶菲克得以展开一场少有的对话。 “现在的羽毛球运动员里，最赚钱的应该是林丹。 ”陶菲克说。 “其实，在中国赚钱并不是很容易。 ”林丹说， “不像在印尼，羽毛球是国球，而且运动员相对自由，也更职业。 ” 如今
19、，陶菲克已经退役，他开了一所自己的羽毛球学校，他不做教练，但对于管理教练充满兴趣。有人猜测说，他的岳丈是印尼政坛的第三号人物，这使得他未来大有可能从政。还有盖德，他退役之后做了教练，也传出过消息，他有可能来中国，在丹麦驻中国的公司里做点什么。未来悬而未决的，似乎只剩下林丹和李宗伟了。实际上，李宗伟很沉着地在部署着：一方面，他仍然全力以赴地打比赛，尽力挣得比赛奖金和荣誉（在马来西亚，球员奖金无需和羽总分成） ；另一方面，他实事求是地准备进入下一个舞台。和林丹不同，中国的运动员很难走出时尚、娱乐和运动的亲缘圈子，李宗伟却是“马来西亚的独生子” 。贵为拿督，多年来，他已经积累了不一般的政商资源。李宗
20、伟结婚的时候，婚宴持续两天，宾朋上千，其中不乏国家政要。他和哥哥一同打理的房地产公司，据说楼盘已经“卖到七七八八” 。 场上面对李宗伟，林丹俨然以胜利者自居。但对于运动员来说，走出赛场的那一刻才是人生道路的开始。谈到未来，林丹不知不觉会流露出一丝不安。 自我经营 林丹并没有等到退役。 成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太古里，古香古色的商业街上，大牌鳞次栉比。一家导购牌标注着“LD”的商家门前，却在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午后围满了人。店门两侧的宣传海报暴露了“LD”的真正含义一身肌肉的林丹只穿内衣，摆出了一个硬朗、性感的姿势。 “就给你三秒！”这是拍摄内裤广告中，陈仲祥最怕林丹说的话。 “丹哥，这是拍广告啊”每次林丹这样说，陈仲祥都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说服在购物袋上用林丹蹲在马桶上的照片，陈仲祥足足和林丹商量了半个月的时间。 “怎么能用一张蹲马桶的照片放在购物袋上，让人拎着到处走？”一开始，林丹怎么都不同意。 “霆锋都没他难搞！”作为12 道锋味导演组的成员，在陈仲祥看来，对于娱乐圈和镁光灯，林丹在有些时候依旧会排斥，这是中国大部分运动员都会有的一面。 “我很喜欢时尚的东西，因为能让我更性感。 ”林丹说， “我的灵感来自她（谢杏芳） ，让我有对事业的激情、对生活的激情。我希望展示一个不只在球场上的林丹。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去做市场调查，最后决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