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大代表和警官对簿公堂今年 1 月 20 日，吉林省人大常委会门前锣鼓阵阵。吉林市昌邑区人大代表、吉林市信誉冷冻空调设备厂厂长项岁品和他的一群聋哑职工，冒着零下 27 度的严寒，驱车 300 多里，高举数面锦旗，前来表达他们对省人大通过法律监督帮其讨回公道的感激之情。锦旗上写着：“维护国家法律尊严，保护代表合法权益” 、 “依法监督、力挽狂澜”等。 原来，在吉林省各级人大的监督下，在众多人大代表及新闻媒体的密切关注下，经过近 20 个月的艰难诉讼，区人大代表状告沈阳东陵警方侵害人大代表权益一案，终于有了结果：项岁品胜诉，沈阳公安局东陵分局败诉。按判决书，败诉方须在人民法院报上公开向项岁品等赔礼
2、道歉，并赔偿吉林市信誉冷冻空调设备厂资金 153549 元 路遇歹徒勒索、殴打反被当地警方非法拘禁 项岁品担任厂长的吉林市信誉冷冻空调设备厂是一家福利性企业，该厂安排了 46 名聋哑人和部分下岗职工。 据项岁品介绍，1998 年 5 月 7 日，他带着本厂职工刘海军、实习生张树成(均是聋哑人)等一行 5 人，乘该厂工程车携带现金和其他物资，去沈阳购买制冷设备。当车行至沈阳市东陵区朱尔屯时，汽车水泵、水箱突然损坏。于是他们将车推到高速公路下的蓝天酒店门前。由于附近蓝天汽车修理部锁门无人，司机便自行将水泵和水箱拆卸，项厂长用电话与沈阳的亲属联系购买配件。正在这时，蓝天汽车修理部的修理工郭春雨从一旁
3、的汽车旅店内走出来，不由分说，拿起工具就要动手修理。司机问郭：“有没有配件?”郭说：“没有。 ”司机说：“没有配件怎么修?”郭春雨就火了，说：“怎么着，不修?玩我?告诉你，我可是现打车回来给你们修车的，不管你修不修，都得拿 1000 元钱来。 ”随后郭又叫来两个同伙开始殴打 61 岁的司机，扬言：“不拿钱就灭了你们!”这时，项岁品忙上前制止，并出示了人大代表证。郭根本不理，破口大骂：“人大代表多个，这是沈阳，不是吉林，打的就是你这个人大代表。 ”说着当胸一拳将项从台阶上打到台阶下，刘海军、张树成见状忙去护卫，也被殴打。这时，郭一伙中有人叫喊：找“王所”收拾他们!后来得知，这个“王所”就是沈阳东
4、陵公安分局前进派出所的王所长。 派出所的车来了，两名警察出现在现场。项岁品以为这下总可以脱离狼窝了。谁知一个大个子警察上来竟用枪指着项说：“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项拿出了人大代表证，他看了一眼轻蔑地说：“这玩艺有啥用，在吉林好使，在这儿不好使” ，把代表证摔在桌上后又说：“你们人大怎么教育你出门不带身份证?你有没有前科劣迹?”项说：“有前科劣迹的不能做人大代表。 ”那警察说：“人大代表有前科的多了，全国蹲监狱的罪犯，顶数人大的多。 ”项说：“请警官不要侮辱人大，你有什么事说什么事。 ”这时，王所长上来将一副手铐摔在项岁品面前说：“不老实给他铐上，把他送拘留所。 ”并强迫项在不实的笔录上按手印。
5、之后，项岁品被带到派出所一个屋内，由两名警察看管，不让来回走动、不许吃喝、不许上厕所。王所长还提出两条让项选择：一是拘留他们 5 个人；二是拿 8000 元钱和解,并声明，这钱和派出所可没关系。这期间，郭春雨和王所长等警察一起出去吃饭，喝得酒气熏天后回到派出所。项见他们如此狼狈为奸，气愤至极，心脏病发作，浑身出虚汗。他要求上医院，可王所长断然不许，说：“谁知你是真病假病，你就是死这，也不是我们打的。 ”由于得不到治疗，项几近休克。就这样，从 5 月 7 日 16 点 30分到 5 月 8 日零点 40 分，项岁品被前进派出所非法拘禁达 8 个小时；同去的两名聋哑人和保卫干事被拘留长达 10 天
6、。派出所没出具任何手续，事后还不承认曾拘留过人，而该厂的工程车及车上物资则被扣押至今。 抗争项岁品一纸诉状讨公道各级人大依法维护代表权益 项岁品和另一名职工虽然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非法拘禁，却无计可施，身心俱疲地回到吉林市，并立即向吉林市昌邑区人大常委会、国家公安部、沈阳市纪委等部门反映情况。吉林市昌邑区人大常委会派人到沈阳市人大常委会递交了有关材料。 此时的项岁品想到了法律。他要依法维权、讨回公道。1998 年 6 月9 日，项岁品等人向吉林市昌邑区人民法院正式提起诉讼，状告沈阳东陵公安分局，该院受理了此案。 可是，还未等法院开始工作，闻讯后的沈阳东陵公安分局就提出了异议，认为该案应由案发地的
7、法院审理，吉林市昌邑区法院对该案没有管辖权。 东陵分局的举动引起吉林省众多人大代表的反感。省、市、区三级人大代表 69 人联名上书吉林省人大常委会、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强烈要求此案在原告所在地审理。 吉林省人大常委会的主要领导对此案非常重视，先后做出明确批示后，又多次嘱省人大内司委督促省高院抓紧解决管辖权上的争议。经过两省间的多次交涉，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据我国行政诉讼法第 20 条：“两个以上人民法院都有管辖权的案件，原告可以选择其中一个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规定，同意该案由吉林市昌邑区法院审理。 批评代表，指责媒体东陵警方又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吉林市昌邑区法院受理此案并公开审理，全国十佳律师
8、之一王海云及其他 4 位律师，分别免费为几位原告作诉讼代理人。此案引起各界极大的关注，全国数家报刊对此进行了报道。 就在这时，辽宁和吉林两省的一些部门和新闻单位收到了沈阳东陵警方 1999 年 3 月 5 日印发的通报 。通报中写道“吉林市两级人大：项岁品的所作所为是不懂法、不守法、无视法律、肆意践踏法律的表现，其在本案中所充当的角色、发挥的作用与其人大代表身份和应具备的素质难以联系对证，严重影响了人大代表的形象，希望人大机关和各级党组织对其严加教育” “吉林市的新闻宣传部门：你们刊发失实报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误导舆论，扩大事态，这违背了新闻工作的基本原则和职业道德” 。 与此同时，前进派
9、出所还多次托人找了吉林市的某些人，或劝项岁品撤诉、私了，或在审判中做手脚，致使此案在吉林市昌邑区法院拖了一年多时间。直到 1999 年 3 月 11 日，昌邑区法院才决定开庭审理此案。判决结果是： 东陵公安分局限制项岁品人身自由的行政强制措施违法，赔偿项 20元钱；东陵公安分局扣押该厂汽车和钢瓶的行为违法，立即返还；限制刘海军等 3 人人身自由的措施违法，每人赔偿 200 元。 胜诉了，但项岁品却笑不起来。项认为：该判决对部分事实认定不清，赔偿明显有失公正。因此，他对判决不服，立即向吉林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项岁品说：“我个人受点委屈不要紧，但前进派出所的警察诽谤人大，污辱人大代表职务身份
10、的行为不能容忍。我打官司不图钱，为的是讨回人大代表的法律尊严。 ” 东陵警方也不服判决，也向吉林市中院提出了上诉。 人大代表最终胜诉警方公开道歉并加倍赔偿 1999 年 11 月 30 日，吉林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公开审理此案。庭审中，双方上诉人以一审法院认定引发案件的事实和依据是否有误、案件的起因、是否限制了公民的人身自由、公安人员是否有违法行为、扣押车辆行为是否违法为焦点，争执不下。 经过公开庭审、辩论，吉林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该案是因郭春雨未修车却索要 1000 元修车费而引起的；前进派出所警察明知项岁品的人大代表身份却仍对其强制传唤，并在讯问后 8 小时才准其离开派出所，违反了国家的有关法律规定；前进派出所扣押该厂车辆和钢瓶的行为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已给该厂造成了经济损失；在诉讼中，东陵公安分局又向吉林、辽宁两省有关国家机关及单位发出了通报，损害了区人大代表项岁品的名誉。因此，该院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做出终审判决：撤销昌邑区法院的部分判决；东陵公安分局向项岁品公开赔礼道歉，赔偿该厂损失共计 153549 元。 笔者了解到，时至今日，项岁品的胜诉只是一纸空文，东陵警方对已经发生了法律效力的判决还没有任何反应。 责任编辑：李爱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