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西洋畔传友情应比中经贸委员会和英中文化交流协会的邀请，中国法学会以佘孟孝为团长、陈冀平为副团长、殷捷、梁毅、杜非、马锐为团员的代表团，于 5 月 12 日至 24 日访问了比利时和英国，受到两国法学界、法律界和有关人士的友好接待和热诚欢迎。在短暂的十余天时间里，代表团与三个法院、两个律师公会、五个律师事务所、三所大学、三个金融机构、一个会计事务所的法官、教授、律师以及高级合伙人进行了访问座谈和学术交流。这次访问尽管时间短，但接触人士广泛，考察问题重点突出，达到了出访的预期目的。现将本人随访的纪事和观感作简要叙述，以告读者。 欧洲法律趋于一体化 比利时的法学、法律界朋友们向代表团介绍了当前欧洲
2、法律的现状。随着欧洲各国经济政治一体化的进程，欧洲的法律制度也趋于一体化。欧洲自设立欧洲委员会后，欧盟 15 国设立了欧盟部长理事会，作为决策和权力机构。在其下设立常设机构为欧盟委员会，由欧盟各国常驻代表组成，设有 24 个局，这是一个执行机关。与此同时，欧洲设立了欧洲议会，作为指导欧洲各国立法和监督法律实施的机构。欧洲法院也相继成立，对法律实施和运行中有关争议的问题进行裁决，并审理合宪性案件。不久前，欧洲与美国的香蕉大战、美国含激素的牛肉向欧洲进口纷争、葡萄牙与墨西哥的水泥贸易争议、荷兰与比利时黄油进口纠纷等，欧洲议会和欧洲法院都发挥了其法定的职能和权力作用。比利时最高法院沃罗斯特顿大法官、
3、鲁汶大学乌兰明克教授、毕马威会计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艾尔芒斯先生等告诉代表团，欧洲包括欧盟内部，由于各自国家利益不同，包括贸易保护主义、各自的财政政策等等，欧盟法律与各自国家的法律冲突，出现的争论和对抗已经和仍将会存在下去。但是欧盟法律一体化的进程必将进一步发展。他们建议中国在对欧洲国家发展贸易过程中，不仅要注意研究有关贸易国的法律，而且要注意研究欧盟既定的外贸政策和欧盟的法律，以及它在实际操作和实施过程中发生的矛盾和问题；包括欧盟实行的统一关税政策、贸易配额、商品可进入的规则、反倾销的一些规定、产品清单和标准、特殊产品的确定、反补贴机制以及对第三国贸易障碍的决定等等。同时他们还叙述了 80 年代
4、至今涉及和正在进行的对中国反倾销案件的有关情况和问题，认为熟悉和研究这些法律和问题，无论是对中国参加世贸组织，还是双边、多边贸易，都是会有好处的，并建议尽快加强对这方面经贸法律人才的培养工作。他们的介绍和回答提问是详尽的，建议是诚恳的，座谈时都在事前作了充分准备，并尽量提供书面资料。有些还是在假日休息时间进行的。 严格的金融监管机制 5 月 19 日上午，在英国朋友的安排下，代表团访问了伦敦证券交易所，阿兰卡麦隆先生和朱女士接待并作了介绍。这个国际证券交易中心，1997 年交易量达 7330 亿美元，是欧洲诸国几个交易所交易量的总和。它有两个非常先进的电脑系统：一个是经营管理系统，有 8 个终
5、端，1000多种股票证券，全部靠电脑联网自动交割。全世界各地的交易情况在 3分钟之内即可掌握，包括股票名称、价格、成交股数，成交时间以及最佳买卖价等。我们当场看到显示屏上显示出的北京交易大堂的交易情况。他们还十分高兴地告诉我们，中国已有四家公司的股票在这里上市。一个是金融监管系统。交易所用了 100 名员工，花半年多时间，耗资 540万英镑，建立了一套自身的监管系统。它可以对非常规交易情况，操纵市场，以及出现不正常波动现象等，随时进行自动和跟踪报警，并运用图表及时反映出来。他们还通过建立的各种制度，加强监管工作。如为了扩大工作透明度，规定了证券商报告交易情况，客户专用代码记录，以及随时向各方面
6、提供资料等制度；又如为了加强对本所内部人员的自律管理，建立了规定交易所人员包括董事在内必须严格遵守的制度，一旦发现违规情况，一面可及时报告主管机关，一面自身进行调查处理，直至追究刑事责任。他们还反映，随着因特网的发展，通过网上进行交易的情况日益增多，如何防止制造谣言、哄抬股市等，给监管工作带来了新的课题。 接着，我们走访了伦敦金融监管服务局，高级顾问布莱尔先生详细地介绍这个根据有关法律在政府部门之外设立的专门机构。它是由银行、证交所、保险公司、投资公司等有关行业，通过相互签订协议的形式而建立起来的一个统一的金融监管机构。其职能包括审查、批准银行和投资公司的成立，受理投诉，对储户和投资者因无辜而
7、受损或破产等，进行赔偿。这个局共有 1500 名工作人员，大部分是各行业中选来的高级专家，下设 9 个监管机构，其经费不是由政府补贴，而是从办理申请审批登记费用中提取，每年约 1300 万英镑，其领导机构董事会由财政部聘任的 14 名董事组成，董事会主席由财政部长任命。他们正意图争取在明年4 月通过的新的金融法中，以法定形式，进一步规范它的权力和义务。 5 月 21 日，代表团访问了苏格兰马丁可利投资管理公司，该公司经理大卫卡维依先生和他的同事们，向我们介绍了作为英国三大金融机构之一的这家公司情况。该公司现有员工 271 名，拥有基金 90 亿美元。他们对投资者提供信息，指导企业投资，并根据有
8、关法律进行监管。他们还告诉我们已经与我国的有关金融企业进行了有效的合作，并取得可喜的进展。通过这些访问使我们对英国严格金融监管机制的做法，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出台一些新的法律和信息 在布鲁塞尔，比利时预审法院的朗西斯罗根法官向代表团介绍了3 月份刚刚通过的比利时新的反腐败法 。这部法律是为了扩大和加强对腐败行为的惩治与预防的范围和力度而修订的。这部法律中规定，不管是在直接领域还是间接领域、不管是涉及公共利益还是个人利益、不管是行贿受贿等腐败行为的成功与否，不管是在本国任职还是在国际机构任职的人员，司法机关都拥有追究其腐败行为和应承担法律责任的权力。法律还作出了事先警告等预防犯罪的规定。在处罚上
9、也较过去更为严格，即使非法获利小额者也要处以罚款，尤其是公职人员更加重处罚。最高可判无期徒刑（因比利时法律规定没有死刑） ，并同时处以罚金，或剥夺其政治、民事权利。 比利时安特卫普市的法官和律师协会主席向代表团介绍：过去该市受理案件较多，审理时间拖得很长，最近他们聘请了一批律师、法学家作为辅助法官，在专职的首席法官的主持下办理民事案件，取得较好的效果，原来有些案件积压 4 年之久，现在结案时间大大缩短了。 在与英国英格兰和威尔士律师协会负责人座谈时，他们向代表团介绍了当前律师工作出现的一些新情况：如由于律师业务竞争激烈，不少事务所由小所逐渐并为大所，而且更多趋向专业化，并纷纷走向国际合作的道路
10、。对律师协会是自愿参加还是强制参加，也有不同的看法。此外还介绍了每年对律师的专业培训的一些做法等。 欧洲反战情绪高涨 代表团访问期间，正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大使馆事件发生之后，几乎所有同我们接触的法学界、法律界朋友，都表示不满和谴责。比利时根特和鲁汶大学的教授们，最高法院的法官以及律师同行都认为，只要有起码法律知识的人，都知道这种野蛮行径是违反国际法准则的。有的教授还表示比利时跟了北约跑，参与其中，作为一个比利时人感到羞耻。毕马威会计事务所地处北约总部近邻，他们的合伙人说：我们倒霉的是有这么一个令人讨厌的邻居。在布鲁塞尔市，无论是在北约总部门口，还是欧盟委员会住地附近，我们看到的是接连
11、不断的抗议示威人群，他们手持标语，高呼“停止轰炸” 、 “反对战争”的口号。警察们忙于布设路障和铁丝网，警车上架设了高压水龙头。在英国唐宁街首相官邸门前呈现着同样的情景，每天都有示威的人群，不少人还举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谴责英国参与侵略的标语牌。在代表团到达伦敦的第一天，与英中文化协会名誉会长杰弗里豪会见时，他就明确表示，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这种行为应该受到谴责，应该向中国政府和人民道歉。在代表团到达苏格兰时，我驻爱丁堡总领事告诉我们，当天上午有200 余名华人组织示威游行，并到美国领事馆进行抗议。目睹这一切，显示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侵略行径在欧洲愈来愈不得人心。 访问短暂友谊长存 为了这次代
12、表团访问，比中经贸委员会主席德维特先生、英中文化协会主任李凯蒂都亲自安排、精心组织。我们所到之处，无不显示了对我们伟大祖国和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比利时最高法院第一院长马尔夏先生回忆起在中国访问的情景，动情地说这是一个真诚、美好和难忘的记忆，还说最近我又犯思乡病了，再想去中国看看，并亲自陪同代表团在司法宫内参观。曾作为比中法律界交流创始人、国际诉讼法主席斯托姆教授，在出国前夕赶来与代表团聚会，他高度赞扬我国依法治国的战略决策，赞赏在人民群众中加强道德教育，以及依靠社会力量加强人民调解工作等做法。这位主席的夫人也是推进比中友好的支持者，他的父亲原来是比利时驻联合国大使，与我国法学界老前辈董必武同为
13、联合国宪章的签署人。在他生前就预言，国民党必败，中国的希望寄托在中国共产党身上。在比利时安特卫普市访问期间，戴瓦德副市长在市政府会见代表团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回忆起不久前的中国之行，尤其是在上海看到那里充满活力，充满潜力，充满希望。 ”他断言：“尽管安特卫普市是世界上一个大港口，但上海将成为下个世纪世界最大的港口。他高度赞扬中国海商法的制定和实施，认为这是对国际海运事业发展作出的杰出贡献。比利时根特大学的不少教授到过中国，最近他们还邀请华东政法学院教授前来进修欧盟法。在鲁汶大学的中国留学生、进修生先后已有二三百人之多。 在英国，杰弗里豪高度评价英中法学界、法律界开展交流取得的成果，
14、赞扬我国法制建设的新成就。他说权力要靠法律，法律要靠权力。当佘孟孝团长补充说权力来自人民，法律制约权力时，他说这就更完整了。他将于今年 11 月再次来中国访问。在英国剑桥大学访问时，综合学院米歇尔比洛夫院长告诉我们，他非常高兴将于今年去中国访问。李凯蒂主任告诉我们，6 月间英中文化协会又将组团访问上海和北京，一些会计事务所和投资公司的不少合伙人都认为中国是个很大市场，在那里大有可为。 在代表团离开比利时和英国前夕，接待我们的同行和朋友都赶来聚会饯行，依依话别。表示一定为两国的法学界、法律界的交流添砖加瓦，多作贡献。我国驻比、英两国使馆的参赞同志为我们成功的访问感到高兴，他们说经贸交往固然重要，法学界、法律界的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次访问正如代表团团长佘孟孝同志向两国同行告别时说的：我们访问的时间短暂，但友谊长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