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是否存在教材之“伤”在全国和天津市频频出台教育改革政策的时候，让人不由得想起了教材。这些年，谁也没有想到，教材居然也会惹出麻烦。有人形容这是教材之“殇” ，确实有些过头，但要说是存在教材之“伤” ，应该不无道理。 课程改革本来很想建立一个教材的优化机制。所以，既实行了“一标多本” ，还实行了审定制度。应该说，这是中国教育适应国际趋势的一种表现。本来，引进“竞争” ，优化教材，对于保证教育质量、减轻学生负担具有重要意义。但是，教材之“伤”扭曲了这一良好的初衷。 谁都知道，这些年教材出错儿好像并非个别现象。在初中教科书里，美国作家被“去世” ，甘肃、陕西被“华北”的常识性错误，已经成为人们的笑柄
2、和茶余饭后的谈资。据说，前者发生在最专业、最权威的出版社；据说，这一本书竟出错 6 处之多（这是出版社自己认可的数字） ；据说，后者是温家宝同志到学校听课时发现的问题；据说，这一问题竟“潜伏”了 14 年之久。课程改革期望的“一标多本”本是好意，可是弄得“多本”偏偏多有出错。到头来，搞得一些出版社很没面子，不得不屡屡诚恳致歉，及时勘误。试想一下，致歉得再“诚恳” ，也阻止不了社会舆论的质疑；勘误得再及时，也抵消不掉先入为主的损失。有人说，不是编者没水平，而是错误太“狡猾” 。这话是有点儿尖酸刻薄，可这事儿也确实让人费解。教材不是审了又审的吗？之所以教材错误频频出现，2是不是为了“竞争” ，就有
3、点儿“萝卜快了不洗泥”呢？ 另外，这些年教材过多的问题，似乎也已凸显出来。这事儿不用矫情，看看学生书包，便八九不离十了。上个世纪 80 年代“单肩背”逐步退出了， “双肩背”愈发普遍。尽管你说这是为了保持体态健美，尽管你说这是国际潮流，但是，作为解决书包之“重”的首选，这是谁也“遮”不住的。为了证实这个问题，有人还专门给孩子的书包过了秤。其实，过不过秤一个样，老百姓心里这杆秤最有准儿。反正“双肩背”是越做越好：容量大了，带子宽了，面料好了，名牌多了。有人说，不装这么多书， “双肩背”能“进化”这么快吗？虽然有些冷幽默，应该还算有思想。然而，事情至此并未结束。这不，近几年“双肩背”又开始被“拉杆
4、箱”取而代之了。有的学校放学时那阵势，真是非常威风：学生排着队、拉着包儿，如同空姐步出机场一样。这下好了，书包再重也不怕了。手拉总比肩背要轻松多了。你别看商家只是给书包装了拉杆，可是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来了一个“双丰收” 。眼睁又省力、又气派，能不受欢迎吗？难怪有人这样评价：书包越来越重的现象，催生了书包产业的发展；书包产业的发展，又适应了负担越来越重的需求。在一定意义上，大概真是这么一个“逻辑” 。 学生书包之“重”何以至此？业内、业外大概众口一词：“教材”越来越多。 “教材” ，老百姓起的小名叫“课本” 。要是按国际惯例，它的大名应是“教科书” 。由于教科书基本与学科设置一一“对应” ，理所
5、当然并不包括其他东西。但是，这些年确实有些扩大化了，与其说是“发展”太猛，不如说是“突破”太大。令人担忧的是，这种不知不觉的3“突破” ，人们也已司空见惯。更令人担忧的是， “教材”似乎又被重新做了定义。说是“教材”即教学使用的材料。如果这个概念仅仅限于学术研究倒还罢了，可是这个概念好像已经悄悄走进操作层面，且悄悄操作起来。于是，一些原来本不属于教材的“材料” ，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进入了“教材”范围。 “突破”之一，是配合进行专题教育的各种“读本” 。这些年，咱们的专题教育越来越多。应该说，这是形势的需要，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随之出现了一种现象：似乎只要有点儿“由头儿”的专题教育，都想编个“读本
6、” 。 好像不如此，你就不重视。 更不要说那些既有“由头儿”又有“来头儿”的专题教育了。于是，有一阵儿国防教育、民族教育、法制教育、安全教育、科技教育、环境教育、生态教育、生命教育等专题教育“读本” ，此伏彼起。按规定， “读本”不属教材，可眼睁文件在那儿摆着，你能不订吗？自打政府为义务教育教材全部买单以后，这事儿才算好了许多。可是，据说还有个别“读本”进了学生书包，甚至进了征订目录。可见，再严格的审定制度，也难说不会因这种“突破”而显得“无奈” 。 其实，这些专题教育确实非常重要，也非常必要；其实这些专题教育已经进入学校，且进入教材。有人专门为此做过梳理。各类专题教育的内容，大都分布在各个年
7、级相关学科的“课本”之中。尽管这种分布不会非常集中，有时还是显得“零散”和“单薄” ，但是只要咱们认真对待，无论哪类专题教育，也不会因此而缺失。况且，学校除了学科教学以外，还会结合这些专题教育开展一些活动，引导学生在鲜活的社会实4践中切身体验，更能入脑入心。所以，作为必不可少的专题教育，未必在乎出多少“读本” 。作为必不可少的专题教育，关键在于有多少成效。说白了，就是学生到底掌握了多少常识，形成了多少习惯，确立了多少意识，做好了多少事情。这些“多少”并非“读本”力所能及，需要教育形成合力。有了教育的合力，任何专题教育都会在润物无声的潜移默化之中，深入实施、显现实效。假如还要强化一下专题教育，完
8、全可以编个指导提纲，明确分学段的目标和内容，作为教师用书。这样，可能学校在落实过程中更能充分体现教育的针对性和工作的创造性。显然，“读本”未必就是专题教育的唯一“选项” 。 “突破”之二，是打着保证质量旗号的各种“教辅” 。这些年，几乎所有考试科目，在教科书之外都配上了“教辅” 。 “教辅”的本意大概是教学辅导，实际并非如此。从它问世那天就已经走了样儿。你要不细看，没准以为就是“社会版”的考卷儿。要说还有区别，大概就是“教辅”订成了册子，有的还附了答案。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开始一章一练的“教辅” ，发展成一课一练了；起先家长自购的教辅，后来被区县“统一”了。此时，似乎有些失控的教辅铺天盖地，每个
9、学科已经不止一套。这下，学生书包更重了。特别是标榜保证质量的“教辅” ，偏偏出现不少质量问题，受到社会诟病。这下，治理任务又重了。于是乎本来就很纠结的治理，频频出现更多纠结现象，受到社会质疑。令人奇怪的是，一直就想与“课本”平起平坐的“教辅” ，去年居然时来运转梦想成真了。根据“一科一辅”的原则，经过招标竞争的“教辅” ，去年居然堂而皇之正式征订了。于是，在文件中被“另册”多年的“教辅” ，后面添加了两个5字：“材料” 。于是，教辅作为教学的“材料” ，成了“教材”家族的成员之一。 其实，谁都知道“教辅”无论是内容还是功能，不过就是一种学生练习而已。而且，谁都知道练习无论在课上还是课下，无非就
10、是一个教学环节而已。既然学生练习是教学环节，本来就应该有的放矢、因材施教，本来就应该根据实际、科学设计。但是，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被“教辅”领偏了。由于练习更加统一，有的放矢、因材施教的原则被弱化了；由于练习更加现成，根据实际、精心设计的教学能力也退化了。原因很简单，统一更省心，现成更省事儿。要知道，任课教师自己编制练习或考卷，不仅要“吃透”标准和教材，还要掌握上述原则和能力。这是“看家”的本事。没有这些“看家”的本事， “为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就是一句空话。有人曾经尖锐地指出，这就是“教辅”的“原罪” 。当然，尖锐背后不乏尖刻。可是，尖刻之中也不乏深刻。话说回来，谁也没有消灭“教辅”的意
11、思。如果“教辅”真进入市场，倒也并无大碍。谁乐意，谁就买；谁对“路儿” ，谁好卖。只是不要成为“教材” 。别说入选过程实属不易，就是负面影响也很难挽回。按说，教研部门这个我国特有的机构，完全可以发挥自身优势，建立各科练习资源库，挂在网上服务本地。这样，比起那些“隔山买老牛”的“教辅” ，不是强得多吗？而且，对于帮助教师补上这个教学能力的缺失，帮助学校规范这个课堂管理的环节，肯定也是一项有效之举。 关于教材之“伤” ，除了被“教材”了的“读本”和“教辅”之外，名副其实的教材课本，是否也要“瘦身” ，很是值得研究。常听五十岁往上的人议论，他们上学的时候， “课本”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厚，6更没有
12、这么“好” ，但他们那一代照样全面发展，人才辈出。这话的确值得回味。自然，教材现代化是教育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但是，谁能说咱们的现行“教材”就现代化了呢？即使当中没有“读本”和“教辅” 。比如，每个学科都要配“课本” ，是否就很必要？尤其是那些偏于实践的学科，如果只出教师用书，作为依据或者参考，实践空间可能更加开阔。比如，每种“课本”都有很多配图，是否也有必要？尤其是有些关系不大的配图，如果根据教学需要，认真精简或者删除，教材指向可能更加集中。至于选纸、印刷、装订走向节俭，真应该作为现代化教材的新追求。不是打击出版业，你的“课本”再丰富、再活泼、再精美，也无法超越电脑。更何况咱们不仅实现了“班班通” ，而且走上了“校校通” 。教材“无纸化”肯定行不通，但是，教材省纸化肯定是方向。 为了减轻学生负担，为了促进教师成长，为了保护自然环境，一句话，为了落实科学发展，教材也要与时俱进、顶层设计了。这里应该没有大话，只是合理建议而已。 （责任编辑 韩瑞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