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从水浒中的冤案谈司法公正【摘 要】随着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深入人心，司法公正也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然而影响司法公正的种种因素是不同的历史时期却是相似的，文章从古代名著水浒传中的几个冤案出发，探讨了阻碍司法公正的现象和原因，并提出如何避免司法不公，减少不正常的因素对司法程序进行干预的建议和措施。 【关键词】水浒传；冤案；司法公正 水浒传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刻画了宋代的 108 位好汉的英雄故事。而这 108 位英雄背后，又有大大小小的各类案件，这些案件又有不少是不折不扣的冤案，这些大大小小冤案背后反映出来的干预司法的三大因素在一千年后的今天仍然威胁着司法的公平正义。 一、水浒冤案背后的干预司
2、法的种种现象 （一）权大于法 林冲从一位“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军队高级将领，一步步走上落草为寇，则是源于误入白虎堂，而这一切又因一位“官二代”对他贤淑善良的妻子的垂涎。林冲的妻子张氏高衙内看上。高俅为了帮助儿子，便设计使林冲买了一把宝刀，又派两个承局传自己的命令，说要看那宝刀。于是林冲奉命带着宝刀去见高俅，被骗进商议军事机密的白虎节堂，高太尉当场翻脸， “定要问他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 。当案的孔目孙定和开封府府尹即使明知林冲是冤枉的，但迫于高太尉的权势。也2不得不判林冲有罪，刺配沧州牢城。高太尉的权力突破了法律，把一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军事将领这样地位的人投入了监狱。如果是高太尉是
3、当朝大员，林冲和他有领导关系，在行政与司法合一的封建时代，林冲一案中的“权大于法”还不是很明显。那么， “柴进失陷高唐州”则是现行权力胜过了法律规定的“特权” 。 柴进是后周柴氏的嫡系子孙，陈桥兵变后，宋太祖赵匡胤就给予了柴氏“丹书铁券” ，赋予了柴氏法外特权，纵使没有“丹书铁券” ，传统的“八议”中的“议宾”还是给予了前朝皇亲贵族有一定的特权。但是高唐州知府高廉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又是地方“一把手” ，放纵自己的舅子殷天锡抢夺柴家的庄园。在殷天锡被李逵打死后，又诬陷柴进，将其打入死牢，又查抄了柴家。高廉只是一个高唐州知府，却连宋太祖的“丹书铁?”这样的法定特权都可以无视，将柴进陷害，可
4、见权力的不当使用对法治公平正义的破坏有多大。 （二）钱大于法 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后被刺配，但因醉打蒋门神，为施恩父子夺回了快活林的经营权，得到了施恩父子的赏识和帮助，在沦落为囚犯后似乎又找到人生的未来。而张都监受蒋门神和张团练所托，诬陷武松盗窃。武松又被打入死囚牢，结果引发了一场行贿大赛：张都监和蒋门神向知府行贿，定要在牢里结果武松性命，施恩也不甘示弱，拼了命的向牢里和府里的工作人员使钱。双方较劲到最后，知府知道了张都监收了蒋门神的钱却不给他，非常生气，也就轻判了。这场比赛式的行贿看来是武松获胜，但这本身就是一场冤案，最后却在金钱的较量中得到了3这样一个不伦不类判决结果，连知府也是因为没有
5、分钱给他， “心都懒了，不来管看。 ”整个过程司法系统完全被金钱所左右，司法人员也置法律于不顾，在这样的状态下，一起彻头彻尾的冤案，就得了“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一个荒唐的结局。 用钱干预司法，在水浒的故事中又何止这一起。卢俊义被管家李固陷害勾结梁山泊反贼，本来是个死罪，被梁山好汉上下使钱，办案人员重办案件，把案卷做活了，只是发配沙门岛，好让梁山好汉半路做手脚，请卢俊义上山。这也反映了当时的一个司法腐败特点：不敢彻头彻尾的颠倒黑白，倒是在各种细节上做手脚，使得案件表面上“合法合理” ，最后得到一个轻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亦或者通过使钱改善犯罪分子在监狱中的待遇，在前述的武松冤案中，施恩“再备
6、了酒肉，做了几件衣裳，再央康节级维持，相引将来牢里请众人吃酒，买求看觑武松” ，使得武松得以在牢房中过上了宽松的日子。 （三）以情枉法 宋江怒杀阎婆惜，被阎婆一把抓住，扭送至县衙报官，却被唐牛儿打了一顿，以至宋江趁机逃脱。时县令升堂后只看到了阎婆和唐牛儿，听完了阎婆的告状之后，案情本来就是很清楚明白的了，可县令却道“胡说！宋江是个君子诚实的人，如何肯造次杀人？这人命之事，必然在你身上！”这都是县令和宋江要好，明明阎婆都把事实讲清了，但县令一直为了开脱宋江，不但污蔑唐牛儿为杀人犯，严刑拷打。结果唐牛儿实在是不能拿来顶包，又用验尸、勘验现场等方式拖延时间，直到见到了宋江的压衣刀，确实不能再转移目标
7、了，只好抓拿宋江。而这抓捕4过程，也是令人哭笑不得。先去宋家庄找宋太爷，却发现了宋太爷和宋江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最后是张三和阎婆以向知州申诉相威胁，让县令不得不派雷横和朱仝前去捉拿宋江。 可能时县令始终不知道，他自己也是徇情枉法的受害者。当得知晁盖、吴用等通缉要犯到郓城时，时县令就要派人捉拿，结果宋江与晁盖暗通，哄骗县令说白天抓捕可能走漏消息，晚上出发为妙。其实路程又近，白天也方便捉捕。但县令太信任宋江了，真的晚上前往，结果一无所获。宋江的行为，真是为徇私情，置国法于不顾，让朝廷要犯顺利脱逃。 而猎户解珍、解宝从毛家庄不仅没要回滚进庄里的老虎尸体，还被毛太公诬赖抢劫。这会毛家倒没使钱，只是毛太
8、公的女婿王孔目利用职权做通了卷宗，又碰上了糊涂知府糊涂办案，不由分说把解珍、解宝兄弟俩屈打成招。这三个案件中在人情亲情关系面前，法律也一败涂地，成了满足一己私欲的工具。 二、司法失效的后果 司法被干预，甚至被践踏的后果，在整部水浒中，已是十分明显的了。不仅是各路梁山好汉背后的冤屈，从书中的大背景看，北方的田虎、王庆，南方的方腊等起义势力，还有各色人等口中对朝廷的种种不满，对江湖上的豪侠种种敬重，都反映了当正常的司法制度失效后，社会的基本秩序也荡然无存，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成为了主流。 各路英雄好汉中被“逼上梁山”不占少数，林冲、卢俊义等人本来都是守法的人，却被一起起冤案走上了造反的道路。以他们的
9、本事为5“反贼”效力，成了朝廷的心腹之患。在钱与权的驱使下，林冲等人丧失了最基本的法律对人身安全的保障，一夜之间妻离子散，成为了一名囚徒，像他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尚且如此，普通的小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甚至流放偏远军州还不能安生，还要被灭口才罢休。 “火烧草料场”就成为了必然，因为在正常的秩序崩溃后，普通的人可能会逆来顺受，成为牺牲品，但有些人不同，他们或凭力量，或凭智慧，为自己挣得生存的资格，或者干脆从他人手上抢夺资源。晁盖派人下山抢夺客商，再三叮嘱不要伤人，得手后听说确实没有伤人，非常高兴，认为自己还是有道义的。可见法制崩溃后，人们的正常的人身财产权益无法得到保障，所谓的社会道德却成
10、了犯罪行为的说辞。在这混乱中强者脱颖而出，弱者成了被掠夺的对象。 而司法失效后，政府的公信力也没有了。阎婆惜被杀前根本不相信的宋江的清廉，就是当时普遍认为官府中的人都是贪污腐化的。书中的老百姓一听到梁山好汉的名字，都视为英雄，反而视官府为豺狼猛兽。每当官府或朝廷派大军来围剿梁山泊，百姓或袖手旁观，或暗通梁山。甚至一些官军也借着剿匪之名，滥杀冒功。而正常的司法程序，也成为了官员敛财的工具，前面提到的施恩和张团练“比赛”行贿即是一例。更为夸张的是，施恩的父亲老管营一见武松便道：“义士，且请坐。 ”，相当于监狱长的施恩之父因有求于武松，一见面就称法律上仍是囚犯的武松为“义士” ，好酒好菜的款待。虽说
11、施耐庵出于塑造人物的英雄形象给予了武松等人一个“无法无天”的环境，但在百姓眼中“官即是匪，匪即是官” ，本来天差地壤的二者之间的界限渐渐模糊起来，成为了一体。 6三、实现真正的司法公正 今天早已不是水浒一书所描绘的时代，但是书中司法不公，法制崩溃下的混乱仍然令人警醒。我国处于社会转型期，各种矛盾较易激化。司法公正是司法工作的最高理念，但绝非司法职能的最终目的。司法职能的终极目标是指国家确立司法制度的初衷或意图。司法职能的终极目标在任何一种社会形态下都是共同的，它以维护和保障社会稳定为宗旨。法律作为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手段，必须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履行自己的使命。首先就要做到公平正义，然而因为
12、种种原因，我国司法公正不足不仅已经伤及司法权威，而且已经殃及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它破坏社会团结，引发官民对立，助长贪污腐败，诱发“群众性事件” 。排除各种因素对司法的干扰，实现真正司法公正，是法治建设的目标。而完成这一目标， 水浒中的冤案又给我们一些启发。 首先就是权力监督与制约。在高太尉陷害林冲，定要开封府判个死罪时。开封府中绰号“佛儿”的孙孔目站了出来，质问知府这个开封府衙是不是高太尉家开的，为什么一有人得罪了高太尉，便送到开封府来定罪，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知府动了心，终于把林冲的罪名由死改活。可见高太尉权势之大，上上下下都能一手遥控。水浒中作为案件主审的当地“
13、一把手”指挥其他司法人员，通过“做活”案卷搬弄是非也是屡见不鲜。而宋代至真宗以后逐渐完善了提点刑狱制度，强化了死刑的审理程序。高太尉仍能一手遮天，体现了封建时代还谈不上真正的权力制约。但在今天权力的制约与监督仍是一个难题，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应是思想上的转变。思想是行为的先导，对权7力监督制约形成正确的认识，是实现权力有力监督制约的前提。在思想转变之后，才能选择合适的体系、结构、制度。在权力得到监督制约后，干扰司法公正的因素才会真正减少。同时有关制度的设计，既要保证司法裁判的权威性、稳定性，又要能够切实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同时还能够有助于实现法治的进步。司法系统的内部监督，也能减少司法人员徇私舞
14、弊的空间和可能，再配合完善健全的处罚制度，这样司法才有一个良好的环境贯彻公平正义。 其次是强化对司法的监督，实现程序的正当。在水浒的故事中，也有一些在正常的司法程序表面下涌动着不公的暗流。因为司法解决纠纷的原理是通过程序实现正义。以充分的程序保障为当事人提供一个对话和表达情绪的平台。当程序结束、裁判生效时，在法律上视为纠纷已经解决，即使当事人不服或者私下纠纷仍然存在。这为其他因素干扰司法提供了可能。林冲流放恶远军州，必须选派两个公差押送，这也是合法合理的。但高衙内偏偏在此做手脚，买通董超、薛霸二位公差在偏僻处结果林冲性命，这样的故事同样发生在武松身上。幸好作者给了化险为夷的结局：林冲为鲁智深所
15、救，武松依靠天生神力大闹飞云浦。然而从董超、薛霸二人的表现看，他们对于这种正当程序下的违法行为早已轻车熟路，且并不是每一位受害者都会在最后关头幸免于难。在这样形形色色的“潜规则”的腐蚀下，司法程序只能徒有其表，渐渐被架空。今天人们发现通过多种渠道监督司法程序，让程序在阳光下运行可以有效地减少腐败。这离不开司法部门自身的监督，离不开人民群众的主动监督，更离不开各类现代传媒。传媒的过度渲染和炒作也是影响司法独8立的一个重要因素。审判活动本身是一个以主观认识客观、以已知探求未知的过程。理性思维与独立判断是法官正确认识案件事实和适用法律的基础。在此过程中，排除任何形式的干涉和影响，包括来自媒体的渲染和
16、影响， 对于承办案件的法官是十分必要的。所以，在新闻的自由性、典型性和及时性原则对司法独立天然的具有侵犯性情况下规制媒体对司法的干预，充分利用媒体对司法的监督作用，对实现司法公平正义是有积极意义的。 而全社会树立起遵纪守法的自觉，也是司法公平正义实现的土壤。水浒中描绘的北宋是一个人情社会，依靠各式各样的关系连接起来的权力网下不能有法律的立足之地。而中国社会的人情味在今天依然浓厚，人们对法律的信仰依旧没有改观。施耐庵笔下的北宋人民对正常的司法程序失去了信心，更多寄希望于江湖上的豪侠义士，通过法外途径来实现原来通过司法就能解决的问题。当然英雄总是稀少的，小人却何其多。更多的人选择利用金钱和人情去实
17、现目的。宋江等人为了让朝廷派人对梁山水泊招安，必须买通徽宗皇帝的情人名妓李思思，通过李思思的“枕边风”来向皇帝表达自己的意愿。正常的合法途径走不通了，就会诞生形形色色的“潜规则”和歪风邪气，社会的道德风气也败坏了，动摇了政府的基础。贯彻真正的司法公正，就要上下齐心，在构建保障司法公正的制度体系时，更要得到全社会的支持，宣传和贯彻对法治的信仰，让人们回到并重视司法程序的正途。 四、结语 水浒虽是一本小说，但作者施耐庵是在目睹了元末政府腐败，9司法不公，民不聊生的惨象下完成的，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与教育意义。书中的一件件冤案虽然有时是为了承接展开剧情，或是塑造人物的需要而产生，但每一件案件的背后都透
18、出人民群众期盼司法公正、社会稳定的心声。总的说来， 评判一个案件的公正与否， 首先是注重它的法律性， 即实体上的合法、程序上的合法、证据采用的合法和审判时限的合法，同时要允许它的内容的相对性存在， ，还要坚持裁判的专属性和终局性， 这样才能在案件中把握公正。现在我国的法治建设仍然任重道远，而水浒中的教训，还是有着重大的社会意义。如何通过权力制约，程序监督，实现真正的司法独立和公平正义，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仍是每一个法律人肩上的重担。 参考文献 1 董?.司法功能与司法公正、司法权威J.政法论坛， 2002（06）. 2 王晨.司法公正的内涵及其实现路径选择J.中国法学， 2013（03）. 3 徐亚文，李晓奋.徘徊在规则之治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当代司法对“能动司法”的理论与实践的若干反思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0（06）. 4 文敬.论司法公正的评判原则J.人民司法，2000（01）. 作者简介：文毓（1971- ） ，女，广西全州人，桂林电子科技大学法学院，助教，广西师范大学 2012 级在职法律硕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