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哈佛大学走向卓越时期的学生管理摘要：高校学生工作关系到大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和大学的人才培养质量。1869-1953 年间，哈佛大学在学生规模不断扩大的情况下依然卓越前行。探究其间的学生管理工作，发现有四点经验和启示值得借鉴：一是学生管理的指导思想必须符合时代精神：二是校长切实重视学生工作；三是学生事务的性质逐渐从管理转向服务；四是学生事务须处理好学生学习和生活的关系。 关键词：学生事务；大学校长；学生自治：规模扩张 中图分类号：G649.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038（2013）10-0086-05 1869-1953 年间，哈佛大学从地方性大学上升为全国性大学，再从全国
2、性大学转型为研究型大学，最后稳居世界一流大学前列。回顾这段历史，人们往往津津乐道的是哈佛大学光辉的历史、校长的卓越领导、通识教育课程、 “非升即走”的教师管理政策等话题，却鲜有人专门系统地探究哈佛大学的学生管理。实际上，哈佛大学的每一次重大教育改革，基本上都有与之配套的学生管理措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挖掘哈佛大学 1869-1953年间的学生管理思想和措施，可以为我国高校的学生管理提供良好的经验借鉴。 一、艾略特时期的学生管理 1869 年，艾略特（Charles William Eliot，也称“埃利奥特” ）当2选为哈佛大学校长。在艾略特任职前，哈佛大学只是一所地方性大学，主要培养牧师和
3、绅士，强调道德纪律和宗教训练，课程体系陈旧，极力维护英式古典教育传统，导致学生入学人数不断减少，而仅有的一些改革也难以扭转哈佛大学的没落之势。为了发展美国的现代大学、满足国家工业化的需要和吸引更多优秀学生，艾略特改变了哈佛大学培养牧师和绅士的传统目标定位，坚持培养“都市和国家的领袖” ，增加课程的数量和种类，用讲课制度代替古老的背诵方法，允许学生自由选课：建立研究生院，开展研究生教育；改革学徒式的专业教育，逐渐提高入学和毕业门槛，把本科学历作为入学条件，制订入学和毕业考试制度。 艾略特在哈佛大学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其中有两项改革影响深远废除必修课程制度和扩大学生规模。 ”选修制的施行。瓦解
4、了以班级为单位的固定的学生管理组织。 “1870年，哈佛只有约 200名新生，每班学生规模只有三四十人，于是课堂自然成为学术的社交圈。20 年后，由于班级的规模过大，班级内所有学生都相互熟识的情形已经不复存在。”在艾略特任期的四十年里，哈佛大学的学生人数从 1032人增加到 3692人。 “到艾略特任期末。哈佛的学生几乎来自于全国各个州，并有来自于十几个国家的留学生。 ”艾略特时期的哈佛大学在学生数量扩张的同时，其学生管理和办学质量也有了历史性的突破。艾略特将哈佛大学改造成为现代研究型大学，而且对美国高等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总结哈佛大学卓然前行的原因，离不开艾略特卓越的学生管理思想与经验：
5、首先是重视学生事务的管理。1870 年，当艾略特任命 Ephraim Gurney分担其训育学生的重任时，大多数机构的学术事务和学生事务功3能就已经实质性的发挥出来了。1888 年，哈佛大学建立了正式的学生咨询制度，要求每个选派的教授负责 25名新生的咨询工作，咨询的内容分为学术咨询、道德教育和自我了解。1890 年，当艾略特忙着将哈佛学院转变为哈佛大学的时候，哈佛大学建立起了正式的学生事务机构。重视学生事务密切配合了哈佛大学实行选修制的需要，当然，这同时也不能不说是哈佛大学对学生事务的高度重视与关切。 其次是建立多样化的学生自治组织。对于学生管理，艾略特主要采取“放任和个人自由”政策。艾略特
6、之所以强调自由，一方面是因为自由逐渐成为整个社会的主流价值，教育者理应尊重学生的个性和差异，不能仅靠压制和强迫的手段教育学生；另一方面，具有普及意义的中学教育开始纳入美国正式教育体系，导致大学生的平均入学年龄从十五岁半变为十八九岁，他们已经开始懂得自我管理。实行选修制后，为了增进学生之间的相互了解，满足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生活需要，哈佛大学出现了大量运转良好的学生自治组织。 “各种社交俱乐部和兄弟会在大学里发展起来。校际体育比赛也搞得红红火火。 ”“1891-1892年的哈佛索引中就出现了几十个学生社团的名字，从棋类（Chess）到惠斯特（Whist）俱乐部，从德尔塔?费兄弟 （Delta Phi
7、）到完全戒酒联盟 （Total Abstinence Union） 。 ”学生在活动与组织中不仅发展了自我的兴趣，获得了学生自治的权利，而且还增加了学生之间相互接触的机会。 二、洛厄尔时期的学生管理 到 20世纪初的时候，哈佛大学由于过于提倡自由和学术而越来越暴4露出其世俗性的弊端。据作者考察，在课程选修方面， “在艾略特卸任之时，55%的学生在毕业前实际只选修了一些初级课程，超过 70%的学生没有选择某一专业领域深入学习。 ”在教育重心方面，艾略特过于注重专业学院和研究生教育，忽视本科生教育，使得学生的发展过于专业化和功利化。在学生管理方面，哈佛大学同样也遇到了危机。 “在艾略特的时代，资金
8、主要用于聘请著名教授和发展图书馆，学生宿舍陈旧，大量学生住在校外，使学生之间及学生与老师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同时，美国大学的德国化（注重科学研究、注重研究生教育忽视本科教育）使学生和教师的距离加大。 ” 1909 年，出身哈佛世家的洛厄尔（AbbottLawrence Lowell，也称“劳威尔” ）接替艾略特，成为哈佛大学校长。虽然洛厄尔强烈支持个人主义，认为“尊重独特的个体，是现代欧洲和古代世界、进步的西方与停滞的东方的主要区别之一。 ”但面对哈佛大学过于自由和满足学生兴趣、师生距离日益拉大的现象以及本科生投身学术比例偏低的事实，洛厄尔表现出强烈的“复古主义”教育倾向，认为“高校存在的理由
9、就是要培养学生的社会适应能力” 、 “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健全心智发展” 、 “大学应该培养的不是有缺陷的专家” 。为此，洛厄尔“将大学的中心任务重新定位于培养本科生” ，废除了艾略特的完全选修制。实行全新的“集中和分配”的课程制度。由于教育改革方向明确和措施得当，洛厄尔扭转了艾略特矫枉过正的教育发展态势，使得哈佛大学在洛厄尔任期内， “在校生从 3000人增加到 8000人。 ”根据新的教育目标和办学重心，哈佛大学在继续支持学生课外活动外的同时采取了具有“复古主义”5色彩的学生管理措施。 一是改进住宿制。洛厄尔宣誓任职时就抱怨“哈佛学院本身没有能完成将来自各地的各种各样的有志青年集中
10、到一起这一国家使命。 ”洛厄尔不满于哈佛大学存在的学生分层现象，指责哈佛大学缺乏基本的社会教育环境，认为“是学生而不是他选择的课程构成了哈佛教育的核心。 ”大学生的品格“不仅仅取决于受到的教育，而主要取决于处在友谊氛围中的共同生活” 。 “任何大学教育最为要紧的是营造新生一到达即会沉浸之中的氛围和传统。 ”为此洛厄尔积极改进哈佛大学的住宿制度，开始恢复新生住宿制，所有的新生需住进校内宿舍楼，而且要签署新生住宿协议；大力完善生活和学习设施，每一栋楼都配有餐厅、公用房间和一万卷藏书的小图书馆。在洛厄尔执掌期间，哈佛大学建起了 7栋学生宿舍，洛厄尔坚持命名为“学舍” （House） ，而不称之为“学
11、院” （CoHege） ，目的是“希望加强富有学生和贫穷学生之间的接触、低年级学生和高年级学生之间的交流” 。洛厄尔坚信， “这些公寓如同珍珠蚌，在里面也许会长出珍珠来。 ”事实表明，改进住宿制后，宿舍延伸了课堂的育人功能，宿舍区成为学生的学习社区。 “图书馆中图书的借阅量和哈佛合作社售出的书都不止翻了一番。最喜人的是。追求学术荣誉的人数猛增从 1900年的 9%增加到 1930年的近 40%。 ” 二是引入导师制。为了拉近师生之间的距离，促进学生的个性化学习，洛厄尔积极引入英国的导师制。 “低年级学生得到资深教授和研究生的指点，他们每周会面两三次，学生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报告近期的读书心得。辅导
12、员也布置一些作业，要求学生在其他时间完成，同时鼓励学生养成独立学习的习惯。 ”“不同班级、不同类型和不同协会的本科生和6导师们在同一个社区里生活，在同一个餐厅里就餐，2-4 年级学生同住在一幢宿舍楼里，提供了不同年龄本科生以及学生与导师之间文化交流的机会，因而增强了对学术问题的兴趣，补充并强化了正式教育。 ”洛厄尔施行导师制后，越来越多的教师加入到了导师的行列，结果大大提高了哈佛大学的本科生教育质量。 三、科南特时期的学生管理 1929-1933 年，欧洲发生了史无前例的经济大萧条，无数人失业失学，社会的不稳定性急剧增加。城市的激烈竞争、人口来源的多元化加剧了社会的离心力。在这样一个社会大背景
13、下，教育界人士不得不思考个人与社会、变革与稳定的关系，意识到一个民主的社会必须在二者之间保持平衡。 1933 年，出身平民家庭和擅长科研的科南特（James Bryant Conant）担任哈佛校长。科南特掌校期间在学生管理方面遭遇学生来源多元化和扩大学生规模的巨大挑战。20 世纪 20年代后，美国公民权利运动进一步发展，种族限制政策逐渐废除，不同种族学生享有平等接受教育权利的呼声不断高涨。然而， “哈佛大学在 30年代初有 30%40%的新生有令人不满的记录，而且学生来源构成以本地人为主。 ”“科南特出任校长之初，哈佛本科生院的学生全部是男性。他们几乎全是白人且基本上来自新英格兰。 ”而且少
14、数族裔的学生受到许多不公正的待遇。另外，随着退伍军人法案的颁布，哈佛大学扩大学生规模势在必行。到 1946年秋天，哈佛本科生院录取的学生从战前的 3500人猛增到 5500人，在科南特离任时，哈佛有本科生 4423人，而研究生则达 5703人。 7在适应多元化的社会发展要求和扩大学生规模的高等教育形势下，科南特顶着铺天盖地批评的压力，坚持平等的学生管理思想，除了继续施行住宿制、导师制等常规管理措施外。还采取了一系列富有针对性的学生管理措施。追溯科南特时期哈佛大学走向卓越的原因。就不该忽视其有效的富有针对性的学生管理措施。 一是致力于学生来源的多元化并实行开明的学生管理措施。为了实现学生来源多元
15、化，在科南特的倡议下，哈佛大学引入“学术能力评估考试” （SAT） ，并设立“哈佛全美奖学金” （Harvard National Scholarships） ，为战争期间避难的德国学生授予奖学金；废除了洛厄尔实行的犹太学生 12%配额制度。另外，为了增加平等的机会和防止人种偏见，科南特拒绝设立专门针对白人或者犹太人的奖学金。到科南特退休的时候，哈佛校务委员会秘书长说：“在哈佛，我们没有任何少数人种和宗教上的问题” ，虽然这个说法不免片面，但科南特时期的哈佛的确在学生来源多元化的问题上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二是建立起比较完善的学生支持系统。经济大萧条时期，家境富裕的学生一如既往享受奢华的大学生活
16、，而一些经济困窘的学生因为交不起高昂的住宿费只好住在家中，在 30年代中期，超过 1/4的本科生只能住在家中。为了帮助普通学生，哈佛大学建立了走读生中心，并提供新生指导和助理院长支持等措施。哈佛本科生院的管理层在 1940-1941年后开始确保所有的高年级学生只要提出要求，都能住进学院的宿舍。后来科南特本人也说：“哈佛本科生院做了大量工作帮助普通学生” 。 四、哈佛大学学生管理的经验 81.学生管理的指导思想必须符合时代精神 1869-1953 年间，哈佛大学根据时代发展的需要，提出了各具时代特色的学生管理思想，引领哈佛大学不断走向卓越。不难发现，如果艾略特时期不能预见自由的社会潮流，哈佛大学
17、就不可能提出“放任主义”的学生管理思想；如果洛厄尔时期不能预见现代文明的缺陷，哈佛大学就不可能提出“复古主义”的学生管理思想；如果科南特时期不能预见多元化时代平等精神的可贵，哈佛大学就不可能提出“平等主义”的学生管理思想。哈佛大学正是站在时代的高度，提出符合时代需要的学生管理思想，学生工作才可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学生管理才可能走在时代的前列。当前，我国大学缺乏清晰明确的学生管理思路，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管理的成效。因此我国大学亟待提炼符合时代要求的学生管理思想，进而为大学走向卓越提供重要的思想支柱。 2.校长须切实重视学生工作 哈佛大学 1869-1953年间的学生工作，看似平淡无奇，实
18、则凝聚了三位校长的远见和智慧。如：艾略特信奉学术自由，所以倡导选修制，进而提出学生自治；洛厄尔强调教学，所以重视本科生教育，进而引入导师制；科南特坚持学术至上，所以重视学术精英，进而寻求解决性别和种族等问题的良方。可见，正是校长的远见卓识和励精图治，使得看似关联不大的学生工作与教育教学工作紧密联系了起来。学生工作的开展离不开校长的卓越见识，我国大学必须选拔出具有真知灼见的校长。大学的学生工作在规模扩大的情况下才能够卓然前行。 3.学生事务的性质逐渐从管理转向服务 919 世纪中后期，哈佛开始淡化学生工作中的管理色彩，主要原因有四：一是哈佛大学的教会背景有所淡化，世俗性增强，使得学校的强制性规定
19、相应减少；二是自由、民主和平等逐渐成为整个美国社会的主流价值，教育者要尊重学生的个性和差异，就不能靠压制和强迫的手段教育学生；三是哈佛大学属私立学校，绝大多数学生学费昂贵，而美国日兴的消费主义文化最为强调服务。从 1869到 1953年，哈佛在校生的构成日益庞杂，哈佛大学采取了很多服务学生的措施来满足学生日益增长的需要，单就学生类别来说，哈佛大学从自由、民主和平等角度满足不同新生、本科生、研究生、走读生、黑人学生、犹太人等不同群体的需要，让我们不得不佩服哈佛大学想学生之所想、急学生之所急的服务精神。 4.须处理好学生学习和生活的关系 哈佛素有重视学生学习和生活的传统，这在一定程度上既得益于其英
20、式学院的历史传统，也与哈佛人认为学习和生活有利于培养健全的人格有关。无论是艾略特时期的学生课外活动，还是洛厄尔时期的住宿制和导师制，抑或是科南特时期完善的学生支持系统，都将学生的学习与生活纳入学生事务的范畴，而且给予学生相当程度自治的权利。事实上，如果研究型大学仅仅关注学生的学习，只培养学生的学术能力，那么学生在学校或进入社会后都会面临与他人交流与合作等问题，而且即使是研究型大学毕业的学生，也有不少学生毕业后并不从事学术_T 作。因此，我国研究型大学要想步入世界一流大学行列，在管理学生的过程中需要认真对待学生的学习与生活之间的关系，不要因为强调学生的学习而忽10视学生对生活的追求，也不能因为强调学生的生活而忽视学生的学习。当前，我国研究型大学既需要在体育活动、社团组织、文化娱乐、宿舍管理等方面拓展学生学习和生活的空间，又需要在一定程度内赋予学生自治的权利。 （责任编辑 朱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