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基于 DEA 方法的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研究摘要：社会企业是社会创业的重要载体，是致力于解决社会问题的兼具社会和经济属性的创新组织，进行科学的绩效评价对其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文章首先基于已有的绩效评价方法，针对社会企业的特殊性构建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及模型。然后根据实地调查获得的数据，运用因子分析与 DEA 相结合的方法，从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及规模效率等方面对 30 家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进行了评价与分析。结果表明，社会企业双重绩效偏低，并利用投影分析剖析某些样本社会企业双重绩效偏低的原因。最后提出双重绩效改进建议。 关键词：社会企业；绩效评价；指标体系；DEA；因子分析；投影分析 基金
2、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以社会企业为主体的社会创业生态系统形成与演进：模式、机制及实证研究” （7117219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际合作交流资助项目“社会创业生态系统中社会企业合作伙伴选择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及应用研究” （71210107004） ；国家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社会企业主导的社会创业生态系统结构和运行机制研究” （2012M521222） 作者简介：汪忠，男，湖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湖南 长沙 410082） ；吴倩，女，湖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胡兰，女，湖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2中图分类号：F27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1
3、69（2013）04-0106-06 一、引 言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政府、商业企业及非营利组织之间的边界日益模糊，商业化的运作模式逐步被引入到政府和非营利组织，同时传统商业企业也开始向公共产品市场开放。Young 指出，政府、商业企业、非营利组织三者之间边界的逐渐消失意味着“解决社会问题迫切需要一种新的方式，通过跨部门的协作来实现”1。在此背景下，社会创业应运而生，是追求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并重的创业活动。作为受其热潮推动产生并成为其重要载体的社会企业，是以解决社会问题为导向，通过在公共利益领域引入商业运作模式，创造社会价值、增进社会福利的特定组织，其兴起与发展逐渐开始逐渐超过商业企业，成为整个
4、社会创新的助推力，德鲁克认为其将成为后资本主义时代发达经济体中真正的“增长部门”2（P9） ，并日益得到企业、政府及非营利组织的重视与支持。但目前社会企业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使命感缺乏、效率低下、组织能力不足以及公信力不高等问题。因此，针对社会企业以社会使命至上且要维持自身可持续发展的需要，构建社会企业绩效评价指标并对其进行科学评价从而找出效率低下的原因对于实现公众、企业及政府等对社会企业社会使命的正确认知、提高社会公信度和社会企业自身提升效率、增强组织能力具有深远的建设意义3。 对于社会企业绩效评价，大多数立足于社会企业社会价值创造进行3研究4。Sherman5（P11）剖析了影响社会企业的影响
5、因素，认为组织贡献、社会网络、企业战略与经营环境会通过产品及服务、人力、资本、资源的配置影响到企业的社会影响和财务可持续性。Alter 认为社会企业评价体系既要涵盖企业的横向内容，也要考虑到纵向的时间因素6（P86） 。在此基础上美国罗伯特创业发展基金会（REDF）基于投资社会回报（SROI）从财务价值、社会节省及投资回报率三个方面建立社会创业组织绩效评价体系7。萨拉蒙（2007）将社会企业绩效分为能力、可持续性及影响力三个维度进行测量。以上研究为社会企业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但总的来看，对社会企业的绩效评价缺乏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之前的研究还停留在商业企业评价方法应用的阶段，没有针对社会企业的特
6、殊性和我国的具体情况进行。本文不同于其他研究的特色之处在于借助多维度绩效测评工具平衡计分卡，并结合社会企业自身实际，通过构建双重绩效评价指标和改进 DEA 模型来实证分析我国社会企业绩效现状并提出对策。 二、 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社会企业双重绩效的内涵 社会企业处于传统非营利组织和普通商业企业之间的模糊地带，兼具非营利组织和商业企业的特点。有学者针对其混合性特征提出“双重价值创造”或“双重底线”的观点8，即经济和社会属性并存。经济属性体现为其为实现既定社会目标而在市场中进行商业活动，与商业企业一样参与市场经济竞争，通过销售产品或服务创造经济价值，这也是区别于传统非营利组织之
7、处。社会属性体现为社会企业绩效通过开展社会4创业活动解决市场和政府尚未触及的社会问题，创造社会价值，这是普通商业企业无法企及的9。同时，社会企业的存续也是政府公共服务职能的有效补充10。 （二）评价指标体系建立 Herman 和 Renz 认为社会企业的有效性是多维度的，因此，采用单一维度指标进行测量不合适11。平衡计分卡包括学习与成长、内部业务流程、顾客、财务四个维度，强调财务指标与非财务指标的有机结合来设计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同时有效避免了单一财务指标评价方法的弊端，已有学者将其用于社会企业的绩效评价中12。 在现有研究基础上，结合社会企业的特点，借助修正后的平衡计分卡运用层次分析法初步构建
8、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对初选指标进行鉴别力分析和相关性检验，具体结果见表 1，鉴别力分析主要是采用变异系数来计算，以 0.2 作为变异系数的临界值，保留变异系数值不低于 0.2 的指标，剔除了指标 F10、C4、C5、C9、P4、P8、P9、L1、L6；相关性检验先计算二级指标与一级指标均值之间的相关性系数，剔除相关系数低于 0.5 的指标，删除了指标 F9、F11、P1；然后对各二级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剔除相关性系数较大，即相关性高、存在信息重复与交叉的指标，以 0.7 为临界值，去掉三个指标对（F1，F2） 、 （C1，C2） 、（P2，P3） ，它们之间的相关系数分别为 0.71
9、1、0.708、0.701。经过以上筛选和优化，最终构建了四个维度下 27 个指标的社会企业双重绩效指标体系（如表 1 所示） 。 三、 基于改进 DEA 方法的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 5（一）评价方法选取 1.因子分析。因子分析的基本思想就是将相关性较高的几个指标浓缩为一个公共因子，这些公共因子的共同点是多个指标的信息综合体。这些公共因子的共同点是多个指标的信息综合体，并且两两公共因子之间是独立的，化主观为客观。 设有 p 个可观测的原始变量 z1，z2，z3，zp，且每个变量都进行过标准化处理，其均值为 0，标准差为 1。用f1，f2，f3，fs（xp）表示原始变量 z1，z2，z3，zp
10、经过因子分析后提取的不可观测的公共因子，我们可以将它们理解为高维空间中的 s 个相互垂直的向量。用 1，2，3，p 表示特殊因子，它用来说明原始变量不能被公共因子解释的部分，其均值为 0。特殊因子之间以及特殊因子与公共因子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因子分析模型如下13（P327-329） ，见式（1） 。 矩阵表现形式为 Z=AF+，其中 A=（aij）ms 表示因子载荷矩阵，F 为公共因子向量， 为特殊因子向量。 2.DEA 方法。DEA 方法是研究多种投入下多种产出效率的经典方法。对于社会企业管理者而言，各投入要素是既定变量，其努力程度最终是为了增加其经济和社会效益，效益产出最终决定各个决策单元（
11、DMU）的有效程度。基于此，本文将以产出导向型 C2R 和 BC2 模型来计算社会企业的相关效率值。下式（2）建立的是基于产出型的 C2R 模型。 根据这一模型可以计算出样本在规模报酬可变情况下的纯技术效率（PTE）和规模效率（SE） ，其中纯技术效率（PTE）是指样本在生产前沿6面上最佳投入与实际投入的比值，设模型的最优解为 ，s-，s+， （1）若 =1 时，则 DMU0 为纯技术有效；（2）若1 时，则 DMU0 为纯技术无效。 （二）运用 DEA 评价模型进行评价的步骤 目前，因子分析与 DEA 相结合的研究已经运用于不同领域，并取得一定的研究成果。二者结合研究的基本步骤主要有：（1）
12、对指标进行KMO 和 Bartlett 球形检验看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2）根据指标数据值，对指标进行因子分析，进行降维处理，提取信息丰富的公共因子作为 DEA的输入输出指标；（3）若是因子分析得出的公共因子的数值存在负值，则需要对其进行非负化处理以满足 DEA 的数据为正的要求；（4）运用DEA 模型对输入输出指标进行运算，从技术效率值（TE） 、纯技术效率值（PTE） 、规模效率值（SE） 、投影分析四个方面对样本社会企业的双重绩效进行评价和分析。 四、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针对社会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的调查问卷来获取社会企业管理人员对于所在社会企业创造的双重绩效的整体评价，问卷
13、设计经过了信度和效度检验。一部分利用 2012 年英国文化协会发起并举办的大型全球项目社会企业家技能项目开展的契机发放问卷。另外一部分问卷是随机走访长沙市相关的福利企业，以现场发放与回收的方式获取数据。本轮问卷调查一共发放了 250 份问卷，回收到 97 份，其中有效问卷88 份，回收率为 38.8%，有效率为 35.2%。 7（二）因子分析 首先对指标进行 KMO 和 Bartlett 球形检验，双重底线回报、顾客、内部业务流程及学习与成长四个维度的 KMO 值分别为0.812、0.668、0.699 和 0.828，社会企业双重绩效总量表的 KMO 值为0.783，均大于 0.5，Bart
14、lett 球形检验的显著性水平都为 0.000，小于0.01，因此指标适合做因子分析。然后通过 SPSS17.0 软件对四个维度的指标进行因子分析并提取公因子，结果如表 2 所示。 （三）DEA 评价社会企业双重绩效 1.DEA 模型投入产出指标的预选。运用 DEA 进行绩效评价，要综合考虑 DEA 模型本身的运行条件，对模型的投入和产出指标进行预选，才能得到最符合事实的效果。对 8 个投入指标和 2 个产出指标分别进行了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相关系数均在 0.6 以下，不存在强相关性。为了满足指标数量与 DMU 之间的数量尽量精简且 DMU 数量 2*（投入指标+产出指标）N3*（投入指标+产
15、出指标）14的要求，选取 DMU 的数量为30。在对数量有限制的前提下，从运营年限大于三年且发展相对成熟的同领域社会企业中随机抽样出 30 份样本进行计算。为满足输入、输出数据非负性，将数据进行非负处理，处理过程中“前沿面”只发生平移，形状不变，因此，不影响 DMU 的有效性判断。具体的计算见公式（4） 。 其中，Oij 代表进行非负处理之后的终值；fij 代表原始第 i 个DMU 的第 j 个指标的初始值；maxfij代表第 j 个指标的 n 个决策单元的最大值；minfij代表第 j 个指标 n 个决策单元的最小值。 经过对 DEA 指标及数据进行的前期处理，最终确定输入输出指标组8成为：
16、输入指标有顾客满意度、市场份额、内部流程效率、信息化建设、创新能力、员工培训、员工治理和员工人数；输出指标有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2.双重绩效分析。随机选取问卷中 30 家社会企业，运用 C2R 和 BC2模型并利用 DEAP2.1 软件进行求解，指标及所得结果如表 3 所示。 从 DEA 模型计算结果可看出，被评价的 30 家社会企业中，总体双重绩效偏低，平均技术效率值为 0.732，其中只有 7 家社会企业技术效率达到 1.000，说明这 7 家社会企业的绩效状况比较好， 内部管理有效，投入的各项资源都得到了合理充分的利用，且都处于最佳的运营规模当中，而剩下的 23 家社会企业投入资源组合
17、没有达到最优状态，存在低效运营。从纯技术效率来看，30 家样本社会企业的纯技术效率平均值为 0.834，这意味着如果剔除规模效率这个影响因素，社会企业在运营过程中，因为管理或生产效率上的偏差导致资源浪费虚耗掉了 16.6%，这个百分比的投入资源对社会企业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贡献值为 0。从规模报酬来看，表中的第 8、21、22、24、25、30 共 6 家社会企业规模报酬递增，意味着该社会企业目前的运营规模偏小，当增加投入时，将会带来高于投入增加比例的产出增加比例，这个时候适当增加投入规模是明智的；有 15 家社会企业面临着规模报酬递减的问题，意味着该社会企业目前的运营规模过大，当增加投入时，
18、投入的资源将无法完全转化为产出，只会带来低于投入增加比例的产出增加比例，造成资源的浪费，最佳之策是缩小投入规模。 （四）投影分析 对于社会企业的管理者而言，他们最为关注的是双重绩效相对较低9（DEA 无效）的社会企业如何在投入不变的情况下，改善其投入资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从而进一步提高其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若技术效率值不为 1，则意味着至少有一项投入存在松弛变量不为 0 的情况，实际值与投影值不相同，而二者之间的差距正是投入资源可以改善的空间。无效率的社会企业在 DEA 相对有效前沿面上的“投影” ，通过分析其在有效前沿面上的投影，针对性地增进产出并调整投入要素，从而将无效社会企业改进成有效，
19、将有利于社会企业的管理者诊断问题，并提高资源的有效产出。 以产出导向型 DEA 为实证模型，选取某一家效率值不为 1 的社会企业 j（Xi，Yi） ，则它在有效前沿面上的投影值 做投影分析的样本可从 DEA 无效的企业中任意选取一家社会企业，为其他社会企业有针对性地调整投入要素提供一个范例。受篇幅限制，本文只以编号为 1 的社会企业为例来分析，对于产出导向型 DEA 模型，得出其在有效前沿面上的目标值及要达到此目标值所要调整的变化值，具体值如表 4 所示。 从投影分析可知，1 号社会企业在投入和产出方面都需要调整。其中，在投入方面，员工人数指标的投入已得到充分利用，不存在冗余现象；而顾客满意度
20、、市场份额、内部流程效率、信息化建设、创新能力、员工培训、员工治理等多项投入分别可在原有投入基础上减少14.20%、26.21%、20.77%、37.54%、30.30%、33.21%、39.88%。在产出方面，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提升比例分别为 27.39%、27.38%。因此，1 号社会企业应该主要从控制投入方面着手，尤其对信息化建设、员工治10理方面的投入加以控制，才可能从根本上实现 DEA 有效。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综上，目前我国社会企业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创造的结果不太理想，需要进一步提高。本文提出如下提高社会企业双重绩效的建议： 第一，社会企业在制定战略时，应当进一步融入和强化双重
21、价值理念。应认识到放弃社会价值创造，将违背其社会使命，同时将失去社会投资者、政府税收优惠等良好的外部支持条件；放弃经济价值创造，社会企业将无异于传统非营利组织，会因资金匮乏而失去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第二，社会企业在投入资源时，应适当调整投入比例。目前投入水平未达到有效生产前沿面是我国社会企业普遍存在的问题。社会企业可对自身进行评价，根据评价结果进行调整：对于纯技术无效率情况意味着自身投入的资源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应从自身学习与成长、内部业务流程、顾客维度等方面着手找出问题，按照调整资源投入比例，加强企业内部的运营管理；对于规模无效率的情况，社会企业可根据评价结果得出企业的投入规模是处于递减或递增阶段，从而相应地减少或加大资源投入。 第三，建立完善的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机构。一方面有必要在社会企业内部建立相应的评价组织，另一方面，要在立法、审计部门中设置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的实施和监督部门，实现社会企业双重绩效评价的规范化。 最后，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引导。政府在税收、资金政策等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