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济州农夫成范永的“思索之苑”如果不是挚爱，人们怎么能听到树木的“叹息” ；如果不是痴迷，荒凉的济州岛怎么能是变成盆栽庭院；如果不是奇迹，一位普通的韩国农民怎么能成为“民间大使” 。 成范永，正是这样一个挚爱树木的人，一个痴迷荒岛的人，一个创造盆栽奇迹的人。 “以我一介农夫之力，建造盆栽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只是凭着我的爱心与执着，抱着为树木寻求一张美丽面孔的愿望，希望大自然的美丽，能把不同国籍、不同民族的心联结在一起。 ”成范永说。“石痴” 成范永出生在韩国京畿道龙仁郡树脂面东青里。但每当有人问起他的故乡，他都回答是济州。他说：“在我的人生中，除去济州和树木就所剩无几了。 ” 38 年前，正值
2、壮年的成范永只身来到乱石成堆的济州岛，一心想把荒岛变良田。而这样的情愫，要从成范永童年的梦想说起。 那时候，成范永家的邻居有一位爷爷种植了一片庭园，成范永被庭园中各色的植物所吸引，仿佛世界的美丽与神秘都集中在那里，可惜老人从不让孩子们靠近庭园半步。 1962 年，刚刚从部队退伍回家的成范永，在广播节目里偶尔听到关于济州岛的介绍，成范永萌生了去济州岛的想法。经过几个小时的海上旅程，成范永来到了济州岛。虽然时值初冬，但是济州岛树木常绿，柑橘满枝。虽然那时济州岛既不通电，又没有自来水，但随处可见的树木给了成范永极大的惊喜。 从上世纪 70 年代初开始，成范永频繁往来于首尔与济州岛之间。每次在生意上有
3、了大收益，成范永就会在济州岛购买一片荒地。24 片荒地，成了成范永梦想的最初形状。 成范永每个月都到济州岛上开垦土地。再后来，成范永去济州岛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完全沉浸在挖石种树的乐趣之中。可是有谁知道当初那是怎样的地呀，薄薄的土层下，乱石滚滚，成范永一车一车地将石头运走，又一车一车地将泥土运来。他运走多少石头，又运来多少泥土，无法计算。 有一次，几个朋友来济州岛看望成范永，见他衣衫邋遢，长发及肩，埋头拉石头，和他搭话也不多言语，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回到首尔便对成范永的妻子说：“他大概疯了，你快把他接回来，送精神病院看看吧。”妻子笑笑，她心里最明白丈夫的状态，尽管在旁人看来，
4、成范永的行为与“疯子”无异，当地居民也认为他是只认石头和树木的疯子。别人质疑，成范永都会回答：“等着瞧，我会把这里变成济州最美丽的地方。” “人们在追求较高的物质文化生活享受以外，也需要心灵的安宁、精神的慰藉，使身心在大自然中得到放松。优美的生态环境可以使人们浮躁的内心得到净化。在大自然优雅环境的洗礼下，人的欲望会得到有效的抑制，克服意念复杂的心态，培养高尚的情操。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既有利于人们健康的生存方式，也有利于大自然万物生灵的永续存在，在人与大自然共处中实现人们的心灵升华。 ”这是成范永思索之苑的书中写到的他质朴而又充沛的感情以及对世界、对人生、对一草一木独到的思索和启迪。 “韩
5、国愚公” 对于盆栽，成范永是自学成才。那时他虽然热爱树木，却并不懂盆栽。为了掌握这门知识，成范永边干边学，白天换土、植树、砌墙，晚上便一头钻进书里，学习有关盆栽的知识，他经常通宵达旦阅读有关盆栽的书籍，拜访行家请教咨询。渐渐地，他对盆栽入了门，如痴如醉地爱上了济州岛的树木。 1987 年初，成范永脑海里勾勒出韩国济州特色的盆栽艺术苑的轮廓。1990 年 4 月，成范永开始了历时三年的艰难工程。 1992 年 7 月 30 日，盆栽艺术苑终于开园了。可当时的工程完工率仅为 25%。值得庆幸的是，开园后，思索之苑在国内外的反响很大。1995年，时任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到此访问，让盆栽艺术苑赢得了世人
6、的关注。 在准备迎接江主席之前的日子里，成范永的妻子每天都祈祷江主席访问那天能是一个温暖如春的好天气。江主席来访那天，果然天气晴朗。面对这位中国的国家主席，成范永感到他“比威严更多的是亲切和慈祥” ，江主席在每株盆栽前仔细观察树形和树势，有不解的地方就仔细询问，游览的时间比预定超过了 40 多分钟。以后，国内外许多媒体都称成范永的盆栽艺术苑是“世界唯一的盆栽公园” ，每年游客数递增 30-40%，每天在食堂用餐的游客多时达到上千人。 成范永投入了更多的资金进行盆栽艺术苑的扩建工程。意想不到的是，1997 年起，盆栽艺术苑却逐渐面临危机。随着金融风暴席卷东南亚经济，游客明显减少，1998 年 1
7、0 月，成范永接到了银行的拍卖通告，他在几家银行申请的贷款都遭到拒绝，因为他能抵押的不是土地和房屋，而是植物。而在韩国的土地只能以荒地等级论处。一些人趁机想低价收购成范永的盆栽艺术苑，曾经信任的人当起了掮客。 一段时间之后，媒体对盆栽艺术苑投以关注，甚至呼吁“挽救盆栽艺术苑” 。各界好心人纷纷给予成范永资助和鼓励，成范永的盆栽艺术苑开始从困境中慢慢摆脱出来。 人们看到的是，为了盆栽艺术苑，成范永一家几乎倾其所有。人们同样看到的是，一个占地 3 万多平方米，有 2000 多种盆栽艺术和自然景致，千姿百态的园林艺术苑豁然呈现在眼前。这个以绿色生命构成的艺术王国，融合天、地、光、雨之气于一体，雕琢草
8、、木、花、果特异形态于一园，将人类对艺术的灵感与追求，用植物的婀娜形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使艺术不再成为挂在墙上毫无生命的油画，而供人观赏。她使人类对美的追求和意境，置身大地使其落地生根，用绿色生命塑造的婀娜多姿、完美结构来体现人类的审美价值与思维境界。 成范永创造出了这个“思考之园” ，汇成了一首高雅优美的生命之歌，让海内外客人驻足赞叹。 “痴人” “痴情” 占地 3 万平方米的“思索之苑”成为了济州岛的象征，每个来到济州岛的人，都会听说这个韩国农夫和妻子历经 38 年所缔造的神话。 而对于成范永夫妇而言，最幸福的莫过于在盆栽艺术苑里，看到人们幸福的微笑。 成范永和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妻子是典型的
9、韩国女性，温良娴熟，通情达理。一家四口生活得富庶而安定。 1968 年以前，退伍兵成范永在首尔已经经营了一份不错的事业。在首尔几条热闹的大街上，都有他的衬衫专卖店和代销点，而除此之外，成范永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衬衫加工厂。可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济州岛的成范永无心操持衬衫店生意。1974 年，成范永舍弃了首尔成功的事业，干脆把户口迁到了济州。 为了尽快发展庭院，成范永每日早起和工人工作。有一次，独自干活的成范永突然觉得脖颈拧了一下，到了晚上疼痛难。他想起给妻子打电话，但妻子半夜无法赶来。第二天他强撑着去医院打了镇痛剂，一路折腾到达了金浦机场，流着泪等在那里的妻子立即把他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住了 5
10、0 多天。这样的受伤经历，成范永曾经出现过 6 次。 1980 年，妻子把孩子们留在了首尔，来到济州照顾丈夫。当时的庭院还在初创时期，每天有 1020 个人干活，饭食的准备都是妻子的工作。妻子庭院、家里两头忙碌，病倒了好几次。到了放假，两个孩子来到庭院，和父母一样，由于人手紧缺，他们也得干活，帮着大人一起捡石头、运石头。多年来，孩子们远离父母在首尔读书，直到成人以后，儿子才来到“思索之苑”和父亲共同工作。作为父亲，成范永有说不出的自豪和欣慰，同时又觉得对不起儿子。 在忙碌了几年之后，笃信基督教的妻子每天早晨都哭着祈祷：“请上帝给予我能够今天工作的力量吧。 ”也许是担心自己倒下来无人照顾孩子，终
11、于有一天，妻子恳求成范永“放了我和孩子们吧，我到首尔经营衬衫厂，你就花钱雇人干吧”成范永觉得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妻子，他没有劝妻子留下，但如果妻子要走，他会觉得非常失落。他似乎还没有好好考虑过妻子对他有多重要，没有想过妻子的力量有多么巨大。 妻子说要离开的那天早晨，依然像往常一样忙碌着，直到傍晚，她依然在厨房里忙碌着。从此以后，妻子再也没说过要离开。成范永至今无法形容那天妻子留下时自己的喜悦。 那天晚上妻子拿着一首自己写的诗出现在丈夫面前，她流泪吟诵：“庭院里流淌着乳汁和蜂蜜/这是一个充满艺术的生命体/盆栽、庭园树、亚热带植物、石、水/营造出自然的和谐统一/这片神奇的土地在召唤。 ” 成范永想，这是妻子与他同甘共苦的誓言，他在盆栽艺术苑的一个角落里立了一座碑，上面镌刻着妻子写的这首诗，这是多年来两人携手走过的见证。 如今，年逾七旬的成范永还有几个大的梦想没有实现，他准备在艺术苑后面建一个面积为 3000 平的访问者博物馆，还想建一个盆栽教育馆他经常向家人谈起他的计划，还因此获得了“梦想家”的雅号。但成范永认为，这不是梦想，他可以让乱石地变成如梦如幻的美丽庭园，总有一天，他现在的梦想也能成为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