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社会党是代表部分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摘要】本文不同意思想理论界最近出版的三本书，把社会党说成是代表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政党的观点。文中用大量准确史实论证第二国际时期各国社会党都是代表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从 1918 年以后才出现共产党与社会党的对立对抗，结果双方受损，两败俱伤；战后东欧有六国共产党与社会党合并，这表明社会党仍是代表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1989-1991 年东欧八党执政的共产党都改变为社会党，这也表明社会党是代表愿意走和平改良逐步渐进之路的工人的另一类型的社会主义政党。 【关键词】社会党；共产党；工人阶级；社会主义政党 【中图分类号】D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
2、740351（2013）06005211 一、 近年来我国仍然有人在猛批民主社会主义 当今我国思想理论界仍有一些人还是把资本主义世界的各国社会党视为代表资产阶级破坏工人革命运动的假社会主义、真资本主义的政党。因此他们对社会党的民主社会主义嫉恶如仇，不断撰文著述对之加以猛烈批判，把它说得一无是处，一无可取，十足谬误，十恶不赦。 我见过一本中国文联出版社 2007 年 12 月出版的题为驳民主社会主义救国论的 60 万字的巨著。全书从各个方面透析了社会党民主社会主义的毒招和谬论，可是作者却避而不谈苏联共产党如果在其执政 74 年2之中一直坚持科学社会主义，怎么可能到 1991 年一朝覆亡，而且是静
3、悄悄地自尽。苏联的灭亡显然是从 20 年代末期起苏共历任领导人长期背离科学社会主义，形成并且顽固地坚持权力过度集中于党中央个别领导人的极权体制，缺少社会主义民主，以致急于求成的过左路线（急于一国建成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难以纠正，官员的腐败、特权和官僚主义无法根治，拒不借鉴社会党实行民主社会主义的经验，拒不进行体制内的切实改革，终于酿成灾难。 最近我又见到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2 年 7 月出版的民主社会主义评析和 2013 年 5 月出版的怎样认识民主社会主义两本小册子，各只约有 5 万字，这是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精心约人撰写的“居安思危?世界社会主义小丛书”的两种书奉献
4、给读者的。前一本书指出：“民主社会主义本质上是资产阶级思潮的表现” ，民主社会主义“在资本主义国家里是延长资本主义寿命的工具，在社会主义国家里是从社会主义演变成为资本主义的桥梁。 ”“民主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制度。 ”后一本书强调：“民主社会主义把无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的目标融解于和归结为资产阶级民主” ， “民主社会主义在把资本主义社会改造为社会主义社会方面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总之，他们都认为社会党从来就不是代表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而是代表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政党，社会党的民主社会主义不过是资产阶级用以欺骗工人的民主资本主义的变种。如果社会党的民主社会主义真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坏，那么请问：近一百年
5、来各国共产党人一代又一代不断揭露、批评社会党人的假社会主义、真资本主义，为什么老是批不倒、砸不烂？为什么资本主义世界3各国的工人跟着社会党走的越来越多，而共产党的势力现在为何还不如社会党大？显然是因为共产党急于求成的过左路线和权力过度集中的体制使资本主义各国的许多工人对共产党敬而远之，而社会党和平改良逐步渐进的路线和注重民主的体制却受到相当一部分工人的欢迎。这些工人不愿意跟随共产党通过暴力革命一举消灭资本主义，所以社会党才有它在部分工人中的群众基础。 以上三本书提出的这些观点我认为既不符合历史实际，又背离现实情况。它在国外不会有很多人赞同，对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难以产生什么具体的影响，可是
6、对于我国不了解历史真相和现实真情的读者却是一种有害的误导，实有必要根据上百年世界社会主义的历史摆事实、讲道理予以澄清。 二、 第二国际时期的社会党都是代表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 欧美各国社会党刚一产生就是代表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社会党就是社会主义政党的简称。历史上第一个民族国家范围代表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是 1869 年建立的德国社会民主工党。顾名思义，该党是以社会民主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意即党肩负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两大历史任务，先反对封建专制主义实现民主主义，后反对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与德国国情近似，面临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双重任务的国家，随后也都建立了社会民主党。如 1876 年的丹麦社会
7、民主工党，1889 年的瑞典社会民主工党，1894 年的荷兰社会民主工党，1898 年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等等。另外一些国家则径直成立旨在实现社会主义的社会党。如1875 年的葡萄牙社会党，1879 年的西班牙工人社会党，1888 年的瑞士社4会党，1892 年的意大利社会党等等。还有径直称为工人党的。如 1873 年的匈牙利工人党，1879 年的法国工人党，1885 年的比利时工党，1887 年的挪威工党等等。这些名为社会民主党、社会党或工人党的政党，当时都是各国唯一代表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或争议吗？ 这里还需要说明的是，在 1848 年以前马克思恩格斯是采用“共产主义”
8、来命名其创建的科学理论，坚决反对社会主义。因为那时社会主义是上流社会资产阶级的改良运动，而共产主义则是社会底层工人阶级的革命运动。但是他们在欧洲 1848 年革命中深感路易?勃朗和蒲鲁东等人改良社会主义在广大工人中深有影响，难以短期消除，而革命的共产主义在工人中曲高和寡，知音不多，所以为了争取广大工人，马克思从1850 年起就提出“革命的社会主义”1166，以区别于改良的社会主义。到 1864-1876 年国际工人协会（史称第一国际）活动期间，蒲鲁东主义、拉萨尔主义等改良社会主义仍有很大影响。为了与之划清界限，马克思、恩格斯于 1873-1974 年方开始把自己的共产主义理论另称为“科学社会主
9、义” ，而在 1846 年他们合著德意志意识形态时却认为社会主义不可能是科学的。从 50 年代到 80 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在自己的论著中更多使用社会主义，较少写为共产主义。这时他们大多是把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作为同义语使用。到 90 年代，即恩格斯晚年，又发生了令人惊异的变化。恩格斯于 1894 年 1 月 3 日在为“人民国家报”国际问题论文集写的序言中，已开始把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二词区别开来，已经把共产主义看作是比社会主义更高的经济要求和更重要的奋斗目标。他这5样说：社会民主党这个名称“对于经济纲领不单纯是一般社会主义的而直接是共产主义的党来说，对于政治上的最终目的是消除整个国家因而也消除民
10、主的党来说，这个词还是不确切的。 ”2449 紧接着恩格斯于同年同月 26 日写成的未来的意大利革命和社会党一文中奉劝意大利社会党人要采取 1848 年共产党宣言所规定的策略原则。他引用了共产党宣言中的如下一段至理名言：“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 ”值得注意的是，恩格斯在引用这段警句要论时，悄悄地不加声明和注解而把原句中两处“共产党人”都改换为“社会党人” 。2469 这表明，在恩格斯的心目中，90 年代的社会党人理应学习 1848年时的共产党人，坚持共
11、产党人的奋斗原则。只不过到 90 年代共产主义思潮已经低落消退，而社会主义思潮却汹涌澎湃，所以他同意要以当今的“社会党人”取代当年的“共产党人” 。同年年底，也即 1894 年 12 月13 日恩格斯在回答考茨基来信提问可否撰写共产主义史一书时，明确地表示：“共产主义一词我认为当前不宜普遍使用，最好留到必须更确切的表达时才用它。即使到那时也需要加以注释，因为实际上它已三十年不曾使用了。 ”3203 这表明恩格斯晚年并没有放弃共产主义理论和理想，但是他已经与时俱进地认识到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不是同义语，共产主义是比社会主义更高的一个社会发展阶段，共产主义在近期难以实现，其确切内涵目前还难以具体确切
12、地表述。 简而言之，从 1869 年建立德国社会民主党起，到 19 世纪末形成的一批社会民主党、6社会党或工人党，都不是称为共产党，都是以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的代表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它们虽然沾染了各种社会主义流派思想，但是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影响，尤其是 1879 年法国工人党的纲领，还是马克思亲自为之起草的。 当时这一批代表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于 1889 年起联合组成第二国际。第二国际活动 25 年之久，总共包括 22 个国家的 27 个社会主义政党，党员人数 300 多万人。第二国际先后召开过 9 次代表大会，就国际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面临的争取工人权
13、益、参加议会斗争与资产阶级政府、反对军国主义、保卫世界和平等一系列议题通过了一批正确或较为正确的决议。第二国际中各国社会主义政党及其党内各派可以说是同祖、同根、同义、同党。它们都是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老祖宗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影响，都是起源于为实现工人阶级解放，都是植根于各国工人运动，都是信奉社会主义，都是代表工人的社会主义政党。有人撰文批驳我提出的社会党内各派同祖、同根、同义、同党的说法，可是却拿不出任何事实依据，而只是从民主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不同概念出发，显得贫乏无力，难以令人信服。当然，各个社会主义政党之中存在的不同派别是有不同观点和争论的。正是这些派别之间从党内同室操戈，最终导致分道扬
14、镳，形成后来共产党与社会党的分立。 三、 共产党与社会党如何兵分两路，对立对抗？ 各国社会党可以说从开始建立起，党内就有不同派别纷争。由于对社会主义以及通往社会主义之路有不同理解，这种纷争是难免的自然现象。如果通过争论明辨是非，取得共识，那就会增进党的团结和活力。7如果无法取得共识，那就要少数服从多数，形成决议后通过实践检验重新再议。如果在原则问题上根本对立，最终就要导致党的分裂。第二国际到 1914 年政治上思想上破产，最终导致左右派的分裂以及随后共产党与社会党的对立与对抗，这正是第二国际及其所属各个社会主义内部左右两派长期斗争的结果。 第二国际各个社会主义政党虽然从建党起就有不同派别与思想
15、纷争，但是大体上都能达成协议，保持党内团结与统一行动。可是自从 1895 年恩格斯逝世后，在德国党内却出现了以伯恩施坦为首的修正主义思潮，他当即得到众多社会党内右派的呼应。于是在各党内几乎都形成了明显的左、中、右三派的分野与纷争，争论长达 20 多年之久。以伯恩施坦为首的右派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由于卡特尔和托拉斯的发展长期内不会再现；阶级矛盾的缓和，武器的进步，后膛枪的出现使暴力革命再无可能发生和取胜；议会民主的发展，工人政党参加议会斗争的节节进步，使议会共和国能够成为“未来的国家” ；通过国际协议和裁军可以实现持久和平，达到各民族权利一律平等，达到人人都幸福；“社会主义是为达到合作社的社会
16、组织的运动” ；社会民主党的本来面目应该是“民主社会主义的、改良的政党” ，等等。右派的修正主义观点在德国党内和第二国际好几个党内遭到左派批判，然而它仍有重大深远影响。在左派与右派争论交锋中，有一些人折中调和，另形成中派。 共产党宣言中有“革命无产阶级”的提法，这只是就无产阶级的整体本质而言，实际上工人阶级有蓝领工人与白领工人之差，熟练工人与学徒工人之别。工人当中按其收入与生活状况大体上可分为上、中、下三个阶层。社会党内8左、中、右三派大体上反映了这三部分工人的思想和利益。 由于帝国主义战争逼近，第二国际于 1912 年 11 月在瑞士巴塞尔市召开第九次代表大会，有 550 名代表出席。大会只
17、有一个议程，即讨论并通过国际局势和反对战争的统一行动宣言 ，通称巴塞尔宣言 。其中明确宣告：“大会十分满意地指出，在各交战国内所有社会主义政党和团体都一致地对战争抱否定态度。世界各地的无产阶级都同时起来反对帝国主义，国际的每个支部都用无产阶级的抵抗对付本国政府” 。4179 可是到 1914 年 8 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由德国社会民主党带头在 8 月 4 日议会中表决政府战争预算时，党的右派议员投了赞成票，只有党的左派议员卡尔?李卜克内西英勇地投了反对票，为此他被开除出议会党团。中派分子投了弃权票。当时社会沙文主义思潮弥漫以至统治了绝大部分社会党，导致他们背叛了巴塞尔宣言 ，背叛了无产阶级
18、国际主义，转向支持本国资产阶级政府对外争夺世界霸权的帝国主义战争，号召各国无产阶级为“保卫祖国”而自相残杀，为本国资产阶级卖命。这标志着第二国际在政治上思想上破产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祸蔓延的危难关头，只有俄国社会民主党布尔什维克派、塞尔维亚社会民主党和保加利亚社会民主党紧密派坚持国际主义立场，号召无产阶级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力争使本国政府在战争中失败，进而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革命战争，推翻本国反动政府。当时只有俄国社会民主党布尔什维克派成功地鼓动俄国人民奋起反战，于1917 年爆发二月民主革命，推翻了沙皇专制政府，进而又发动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建立了第一个苏维埃社会主义
19、共9和国。这时以列宁为首的社会民主党内左派认为，党内左右派之间的根本分歧已经不止限于对帝国主义世界大战的不同对策，更在于对当时世界革命形势的估计和道路的选择。左派认为世界大战给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造成的深重灾难已经形成了无产阶级共产主义世界革命的形势，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就是世界革命的开端。要坚持革命道路，促进世界革命胜利，就必须与坚持改良道路、继续修补资本主义的党内右派在组织上彻底决裂，另起炉灶，另立马克思、恩格斯早年创建的那样的共产党。十月革命胜利后 4 个月，即 1918 年 3 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把党的名称改为俄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 ，简称俄共（布） 。在
20、俄共（布）号召和推动、帮助之下，一年之内，先后退出社会党另建共产党的有芬兰、荷兰、希腊、奥地利、匈牙利、德国六国。新建立的一批共产党于 1919 年 3 月在莫斯科召开世界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决定成立共产国际，又称第三国际，表明在第二国际背叛、破产之后建立第三国际作为领导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司令部。第三国际到 1943 年解散时，领导 70 多个共产党和组织，拥有 300 多万共产党员。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第二国际又恢复活动，几经整合，于 1923 年 5 月成立社会主义工人国际，到 1940 年 5 月停止活动前，它领导 40 多个社会党和组织，党员人数最多时达到近 700 万人，比共产党员还多
21、一倍。 共产国际和共产党代表各国革命无产阶级，坚持共产主义世界革命，坚持暴力革命夺取政权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和消灭资本主义，坚持建设苏联模式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工人国际和社会党，代表各国不想革命的工人，坚持走和平改良的道路，坚持参加议会民主斗争取10胜执掌政权，坚持逐步限制资本主义剥削而不消灭资本主义，坚持通过合法斗争逐步提高工人与全民的福利权益，反对暴力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反对苏联模式极权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共产国际和共产党，社会主义工人国际和社会党，这两类革命和改良势不两立的工人社会主义政党在 20 世纪 20-30 年代对立对抗了约 20 年。1919 年共产国际刚建立，即作出决
22、议，斥责社会党是工人阶级“叛徒” ， “已经蜕化为反社会主义的和沙文主义的政党”5113。1928 年共产国际六大进而指出：“社会民主党由羞答答地维护资本主义转变为赤裸裸地支持并积极建设资本主义，由空谈阶级斗争转变为宣传工业和平 ，由保卫祖国转变为准备反苏战争” ，等等。611 可是这样尖锐的批判，不但未能争取到深受社会党影响的工人，反而使其成员愈益增多（西方不愿革命的工人得知苏联工人受苦情况后对苏联更加反感） 。 共产国际、共产党与社会主义工人国际、社会党，这两类工人社会主义政党之间的对立与对抗，极大地损害了国际工人阶级、国际工人运动的团结与统一行动。从 1935 年至 1939 年，共产国际与社会主义工人国际曾经多次会谈建立国际工人阶级反法西斯统一战线问题。终因意识形态的深刻分歧而未取得成果。1939 年 9 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德、奥、意、法等国共产党与社会党都遭到法西斯势力镇压，他们只好各自独立开展反对法西斯恶魔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及早捐弃前嫌，采取共同反法西斯的联合行动，可能就不至于遭到后来两败俱伤那样备受镇压的悲惨结局。血的历史教训促使战后共产党与社会党在一些国家重新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