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六大以来的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研究摘 要：集体学习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更加重视学习，并将中央政治局的集体学习予以制度化。五大文明建设是学习的主要内容，体现了中共的施政要点。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是主讲人的主要来源，反映了中国核心智囊团的分布情况。集体学习已经成为中共决策前的重要资政活动，决策后重要宣贯活动，它本身具有巨大的示范作用，带动全党形成良好的学习习惯，是中共集体领导方式的新探索。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集体学习；智囊团 中图分类号：D26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168（2013）04-0038-08 中国共产党
2、人依靠学习走到今天，也必然要依靠学习走向未来。我们的国家要上进，我们的民族要上进，我们的党要上进，我们的民族要上进，就必须大兴学习之风，坚持学习、学习、再学习，坚持实践、实践、再实践1。总结中国共产党学习活动的历程，有两条重要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和发扬。一是领导干部的率先垂范是历次学习取得成功的关键，即强调党的高级干部首先要加强学习，充当全党学习的表率，进而充当全社会学习的表率，用榜样的力量影响和带动全党和全社会进行学习；二是要更加注重学习的制度建设，即使在战争年代紧急状态下，中央也制定了较为详细的学习方案和制度，以求学习取得实效。在和平年2代，中央更是将这种好的做法坚持下来，并且更加强调建立学
3、习的长效机制，充分发挥制度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的优势，更加有力地推动学习活动。 一、集体学习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 中共不仅是一个重视党员自主学习的政党，更是一个高度重视集体学习尤其是高度重视党的高层进行集体学习的政党。这种集体学习将全党变成一个“大学校” ，最大限度地凝聚了全党的智慧以推动社会主义事业的蓬勃发展。 毛泽东十分重视党的集体学习。1939 年 2 月，中央成立了干部教育部作为领导全党学习马列主义的专设机构；1940 年 1 月，中央作出了关于干部学习的指导 ，要求各级组织的领导干部尤其是主要的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地领导和提倡其他干部的学习，实行在职干部每日学习两小时的制
4、度，并要求持久的和经常的开展；1940 年 3 月 24 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 ，规定以每年的 5 月 5 日，即马克思诞生日为学习节；1941 年 9 月，中央通过关于高级学习组的决定 ，要求在延安和外地重要地区成立高级学习组，高级干部系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1942 年 5 月，成立由毛泽东任主任的中央总学习委员会。在总学委的领导下，各地各单位也成立了学习分委员会，组织干部参加整风学习。据初步统计，仅 1939 年夏至 1942 年初的三年时间，中共中央及中央各部门发出的关于学习和干部教育的指示和决定就多达 13 个，对各级各类学习提出了明确要求，形成了较为完整的学习制度。
5、此外，还创办了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鲁迅艺术学院、中国女子大学、延安大学3等学校，成为全党进行系统学习的重要阵地2。但总的来讲，由于处于革命动荡年代，中央的集体学习更有应时性色彩，缺乏长远的、系统的学习规划。它不需要，因为学习的目的仅在于打赢下一场战争；它不可能有，因为战争的紧迫性，使中国共产党不具备静下心来系统地学习全部革命建设知识的条件。 邓小平、江泽民也十分重视党的集体学习，并初步探索了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制度化建设问题。针对文革造成的学习中断以及现代化建设的本领危机。邓小平强调“全党同志一定要善于学习，善于重新学习学习好，才可能领导好高速度、高水平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3（p.153
6、） 。他突出地强调制度的重要性，指出“要把学习搞好，认真建立学习制度。要加强对学习的领导。市委、直属党委要研究这个问题”4（p.160） 。他积极推动中央出台了关于加强干部教育工作的意见 、关于中央政权机关干部教育工作的决定和关于实现党校教育正规化的决定等一系列制度化文件。 江泽民从不断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提高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的高度，着力强调党员干部的学习，先后颁发了关于建立健全省部级在职领导干部学习制度的通知 、 中共中央关于新形势下加强党校工作的意见 、 1991-1995 年全国干部培训规划要点 、 1996-2000年全国干部培训规划 、 2001-2005 年全国干部培
7、训规划和关于加强和改进党委（党组）中心组学习的意见等文件，进一步完善了领导干部的学习制度，初步形成了脱产培训、中心组学习和在职自学三位一体的干部教育培训布局。从 1994 年到 2002 年，连续组织中央政治局在中4南海集体听取法律知识讲座 12 次，这成为新时期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雏形，但并未真正制度化。实际上，这只是 1986 年中央领导集体学习法制课中断八年后的继续，是全国普法教育在中央高层的表现，内容仅限于法律知识。因此，不能称之为严格的制度化的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但它毕竟为胡锦涛将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制度化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为适应世情、国情、党
8、情的深刻变化，更加强调学习的重要性，在十六届中央政治局成立不到两个月的 2002 年 12 月 26 日，胡锦涛带领新一届领导班子进行了第一次集体学习。他指出：“中央政治局经过讨论认为，为了适应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需要，为了更好地承担起党和人民所赋予的重任，我们必须进一步加强学习。除了自学以外，中央政治局还要进行集体学习。今天这次学习活动，是新一届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第一次，开了个头。这要作为一项制度长期坚持”5。胡锦涛强调面对新形势新情况新问题新任务， “如果我们的领导干部不抓紧学习，不抓好学习，不在学习和工作中不断提高自己，就难以完成肩负的历史责任，甚至难以在这个时代立足。 ”5因此，从 2
9、002 年开始，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便将这种学习固定下来，平均四十多天就学习一次。学习的内容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至此，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制度正式确立。 二、十六大以来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基本授课模式构建 中央集体学习活动，基本上由中央办公厅相关部委相关科研机构三层共同协作完成。 （一）前期准备阶段 5前期准备阶段主要包括圈定课题、选定主讲人、确定讲稿三部分。课题一般由中共中央办公厅（简称“中办” ）牵头、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简称“政研室” ）负责圈定，有时中央领导人也会直接点题。主讲人的选定主要是由中办委托职能部门去完成，有时中办也亲自挑选主讲人。讲稿一般要经过集体备课和三轮
10、试讲才能最终确定。集体备课是指主讲人会组成一个研究团队，包括本课题涉及的相关学科的专家学者，共同搜集文献资料、研讨讲稿内容、修饰文字等。正式讲解前，基本上要经过三轮试讲，起码是两轮，课题组成员、相关部委领导和中办、政研室负责领导都会参加试听讲。对于试讲者的声高、语调、语气、语速等诸多演讲要素都会提出指导性建议，直到大家基本满意为止。 （二）中期授课阶段 政治局集体学习全部在下午举行，通常在下午两点至三点之间正式开始。讲课的“教室”设在中南海怀仁堂的一个不算大的会议室，中间是椭圆型的圆桌，在椭圆形圆桌较长两边的后面设有三排桌椅，由相关部委的领导就坐。参加学习的领导，按由外向里、由后到前顺序，依次
11、是各部委领导、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委。总书记坐在椭圆桌最内的前头，讲课专家正好在对面的另一头。各部委领导、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委陆续进入“教室” ，各就各位后，中办和当次课题分管部委领导将讲课专家介绍给最后步入教室的总书记，总书记打过招呼后宣布“开始吧” ，学习开始。整个学习时间一般在 120 分钟左右。共分为三个阶段：通常是，两位主讲人每人按照既定计划讲说 40 分钟，共计 80 分钟左右，之后大家讨论和提问，大约 30 分钟左右，最后由总书6记总结发言后宣布学习结束。 （三）后期宣传阶段 每次中共中央政治局的集体学习，新华社都会发新闻通稿，一般第二天新闻联播头条全文播报新华
12、社新闻通稿，第三天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刊登新华社新闻通稿。新闻通稿一般为三部分六小段。第一部分（第 1 段）主要介绍学习时间、学习场次、学习意义，约占 10%。第二部分（第 2-3 段）简单介绍主讲人和主讲内容、顺提与会人员，约占 10%。第三部分（第 4-6 段）重点记录总书记对本次学习的总结讲话，约占70%-80%。配合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活动，官方出版社还会出版宣传性的书籍。例如，红旗出版社出版了高层讲坛：十六大以来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重大课题 。相关部门会组织开展学习总书记讲话精神的活动，撰写相关学习心得体会，有的也会拍摄相关记录片，例如，央视第2 套 2006 年底就播出了纪录片大国崛
13、起 （与第 9 次政治局集体学习的内容“15 世纪以来世界主要国家发展的历史考察”密切相关） 。同时，一些部门也邀请相关专家学者组织集体学习6（pp.18-24） 。 三、集体学习的主题与中国共产党施政要点探寻 对集体学习主题的分类，本文采用“总体-重点”划分法。所谓“总体”划分，就是将主题按大类分为物质（经济）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化）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党的建设、国防和军队建设、其他，即“五大文明+两大建设+其他” ；所谓“重点”划分，就是为具体研究某一具体问题，从 77 次学习中单独抽取与该问题相关的所有课程，进行个例研究。 “总体”划分有利于从整体上把握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7
14、书记的党中央集体学习的侧重点，进而把握其施政方略；而“重点”划分有助于了解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对某一问题的关注度，进而了解中共是如何对待和解决该问题的。 图 1 学习主题分类 按照“总体”分法分析集体学习的主题可以发现，有关五大文明的学习内容占到了总学习主题的 74%，这充分反映了中国共产党所致力于构建的社会是“五位一体”的社会形态，是五个文明都发展的社会。但五个文明所占的比例并不均衡，物质（经济）文明占的比重最大，反映了我们当前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做大社会蛋糕仍然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最大关注点和最重大任务。与此同时，我们发现政治文明（此处含法治的
15、内容）的占比也达到了近 20%，这种现象非常值得我们关注，但却极易引起我们的误读。实际上，占比之所以达到近 20%主要是将学习法治的内容（9 次）计算在内，只代表了中国共产党更加重视法治建设，强调依法治国，而决不意味着大规模政治体制改革的时代到来，相反在一定程度上政治体制改革的步伐有放缓的迹象，特别是“和谐社会”理念提出、北京奥运会遭到西方抵制以及国内骤然增多的集体维权事件后，中共高层在政治领域更加强调维稳。“换句话说，大幅度的政治改革应该不是优先选项，因为大的政治改革最影响引发争论甚至冲突，进而丧失战略机遇期”7。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共不进行改革，实际上，中共的改革一直“缓中有进”地推行着，从未
16、中断。因为中共深知“不改革开放只能是死路一条”8（p.370） 。此外，社会文明的占比较高，充分反映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8党中央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而党的建设占比较高，则表现了党建工作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抓手，与中国共产党“治国先治党”经验的相吻合。 总体上来看，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中央政治局集体平均每 45 天学习一次，两次学习之间间隔天数最小 21 天（十七届第一次与二次间隔） ，最大 181 天（十七届第三十一次与三十二次间隔） 。平均每 45 天学习一次意味着中央政治局集体已经固定下来，形成一种制度；而每两次学习之间间隔天数的差异，表明这种制度是一种软性制度，并没有制
17、度的刚性。这意味着这种制度仍处于制度确立的初始阶段，具有可逆性，是可以随时被取消的，这也凸显了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应急性，实践需要才组织学习，而并没有内化为中央政治局成员的自觉性行为。 图 2 集体学法次数分布 按照“重点”分法分析中央政治局集体学法次数可以发现，十六届中央政治局集体学法的次数明显多于十七届中央政治局，十六届中央政治局集体学法 7 次，平均 1 年 1 次多；而十七届中央政治局集体学法仅2 次，有四个年份没有设置学习法治的内容，平均 1 年 0.3 次。正因为如此，有人认为薄熙来案的发生正是中共放松法制建设，制度化不足造成的9。这种说法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难免有“板子打偏了”之
18、嫌。实际上十七大之后不久就爆发了国际金融危机，造成了我国经济下行压力非常大，因此中共的重点工作整体转移到“保八”上，中共深知只有保持经济的高增长才会缓解我国巨大的就业压力，才能够得到国内人民的9支持，继而维护自己的合法性，这样在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的内容安排上必然会压缩法治学习的内容，但并不意味着十七大以来中共放松法制建设，实际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就是在该阶段正式形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白皮书指出：“到 2010 年底，一个立足中国国情和实际、适应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集中体现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意志，以宪法为统帅，以宪法相关法、民法商法等多个法律部门的法律为主干，由
19、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等多个层次法律规范构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已经形成。 ”10 四、集体学习的主讲人与中国智库搜索 通过对中央政治局 77 次集体学习的主讲人统计可以发现，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蔡昉是唯一讲过三次课的老师，冯飞、高培勇、王一鸣、王利明、卓泽渊、高永中、薛澜讲过两次课。而且可以发现主讲人研究的领域以经济学和法学居多，这与中央集体学习圈定的主题高度一致。但是本文的目的不在于分析主讲人个人，而在于分析主讲人群体，即通过主讲人所在的单位来搜索中国核心智囊团。 党的十七大报告明确指出：“鼓励哲学社会科学界为党和人民事业发挥思想库作用。 ”11这是我们党第一次把“思想库”写进党代会
20、报告。这里的思想库与智囊团、智库实际上指代的是同一团体。智库的概念起源于美国，智库的研究也发端于美国。Paul Dickson 认为，从功能上看，严格意义上的智库是一种相对稳定的、独立于政府决策机构的政策研究和咨询机构，它具有两个重要特点：一是独立性和自由度，二是现实性。安德鲁里奇在 2004 年出版的专著思想库、公共政策和专家治策的政10治学中将智库定义为“一种独立的、不以利益为基础、非营利的组织，依靠专家及其思想获得支持，并对公共决策过程产生影响”12（p.9） 。图 3 主讲人单位类别 从 2002 年 12 月 26 日至 2012 年 5 月 28 日，中央政治局已先后组织了 77
21、次学习，共有 140 多位学者参与授课。这些学者主要来自五类机构：高等学校、党校、社会科学院、党政机关研究室、军队院校及研究机构。图 4 主讲人单位名称 中国社科院获邀参与授课的人次最多，达 29 人次。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获邀参与授课 13 人次，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 10 人次，中国人民大学 10 人次，中央党校 8 人次，北京大学 5 人次，清华大学 5 人次。由此中国核心智囊团便显现出来。 一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最高学术机构和综合研究中心，拥有一批在国内外学术界享有盛名、学术造诣高深的专家学者和在学术理论研究方面崭露头角的中青年科研骨干。研究的领域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社会科学的诸多方面，且具有相当的权威性。正因为如此，中央政治局在集体学习五大文明时，大多从社科院邀请专家和老师来讲课，使得社科院成为当今中国当之无愧的大智库。 二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所。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是直属国务院的政策研究和咨询机构。主要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