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市场化趋势下的国际留学生教育及其对我国的启示【摘要】20 世纪 80-90 年代以来，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国际留学生教育在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要因素的驱动下迈向市场化，获得了空前快速的发展，并已成为世界公认的新兴产业和新的经济增长点。我国应把握这一动向，高度重视留学生教育服务产业对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着力提升高等教育水平，以优质的高等教育产品和服务参与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竞争，从而促进来华留学生教育健康、持续的发展。 【关键词】高等教育国际化；留学生；留学生教育；经济利益；市场化 一、高等教育国际化以来国际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基本趋势和特点 20 世纪 80-90 年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的直
2、接推动下，由西方发达国家率先起步和发展中国家积极参与，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世界性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浪潮。在此背景下，作为高等教育国际化重要组成部分的国际留学生教育，在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要因素的驱动下，呈现出明显的市场化趋势，获得了空前快速的发展。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0ECD）及国外学者提供的统计数字分析，国际留学生教育在当代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呈现出以下发展特点：（一）留学生规模迅速扩大。1980 年全球约有 43 万学生到国外接受高等教育，1990 年达到约 117 万人，进入 21 世纪后上升到约 164 万人。2到 2010 年全球留学生人数迅速增长
3、到约 360 万人，比 1980 年增长了七倍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估算，到 2025 年全球留学生人数将达到 720 万。这表明，全球留学生教育仍将保持较快的增长和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二）留学生的流向地仍然十分集中。二战以后，留学生主要从发展中国家集中流向发达国家。2010 年，位居全球前六位的美、英、澳、法、德、日六大留学生目的国吸引了全球 54.6%的留学生。其中，英语国家又是主要流向地。目前位居前三位的留学生目的国全是英语国家，占全球留学生总数的 37.7%。这反映了英语作为世界最通用的语言在留学生教育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三）随着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竞争的加剧，留学生在全球的流动
4、出现明显的多元化趋势。2000 年-2010 年，全球十大留学生目的国的留学生人数虽然都增长迅速，但其全球留学生占有率从 85.5%降至64.76%。其中，美、英、澳、法、德五大留学生目的国的全球留学生占有率从 71.1%降至 50.6%，而全球最吸引留学生的美国的占有率从 28.9%下降到了 19.2%。与此同时，日本、加拿大、意大利等发达国家和一批新兴工业化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留学生的全球占有率呈现上升趋势。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2012 年全球教育概览提供的最新统计数字，2010 年南非、韩国、马来西亚、埃及和新加坡已分别位居全球留学生目的国的第11 位（60，685 人） 、12 位（59，
5、194 人） 、13 位（57，824 人） 、15 位（49，011 人）和 16 位（48，623 人） ，超越了许多传统上接收留学生较多的瑞士、新西兰、比利时、瑞典、荷兰等发达国家。 二、经济利益驱动下走向市场化的国际留学生教育 320 世纪 70-80 年代发生的全球经济危机，导致西方国家出现严重的经济衰退，凯恩斯主义政策束手无策。于是，英、美、澳等西方国家纷纷实行新自由主义的公共管理政策，在教育领域力主市场化，减少政府对教育的干预和对公共教育的财政投入等，视教育为商品进行服务性消费，让学校在激烈的教育市场竞争中寻求生存和发展的动力。在此背景下，西方主要发达国家的留学生教育从过去谋求政
6、治影响为主导的“对外援助”模式，转向了在市场竞争机制下的、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导的“对外贸易”方式。 1979 年撒切尔出任英国首相后，在西方发达国家中第一个宣布实施新自由主义纲领，推动教育市场化，立即宣布从 1980 年开始对高等教育削减 20%的政府财政投入。同时，执行向非欧盟留学生收取“全额成本学费”政策，即按本国学生学费四倍的标准向非欧盟留学生收取学费，以弥补办学经费的不足。据英国著名教育经济学家威廉姆斯（Williams）的估计，英国大学（不含多科技术学院等其他高等教育机构）的留学生学费收入从 1979-1980 学年的 0.46 亿英镑增加到 1988-1989 学年的 1.02亿英
7、镑，同期占大学总收入的比例也从 2.8%上升到 5.5%。英国学者指出：“如果没有来自自费留学生的收入，所有高等院校都会感到经费异常匮乏，尤其是在研究生教育层次上，一些院系将会受到关门的威胁。 ” 澳大利亚和美国对高等教育实行财政紧缩政策的同时，也采取了应对措施。澳大利亚于 1979 年公布实施外国留学生收费条例 ，开始改变以往对招收留学生进行限制和全免学费的做法，规定外国留学生须缴纳教育培养成本 1/3 的费用。1988 年又颁布高等教育资金筹措法 ，解4除对留学生招生人数的限制，逐步削减受资助留学生的资助金额，对自费留学生实行全额收费并禁止高校资助自费留学生。同时鼓励大学根据市场原则，自定
8、收费标准，大力招收留学生，增加经济效益。1970 年澳大利亚通过招收留学生获取的学费仅为 600 万美元，1989 年便增加到5.84 亿美元。美国从政府机构到半官方和非官方组织都全力支持各类高校走出国门，主动出击，大举招收国外自费学生赴美就学，甚至被美国国内讥讽为“文凭工厂”的大学也加入了此行列。扩大留学生规模尤其是自费生规模已成为西方发达国家高校筹措资金、缓解财政困境的重要举措。 进入 90 年代以后，欧美国家更加强调以市场机制来推动留学生教育。其主导下的 WTO 于 1994 年通过服务贸易总协定 ，将高等教育正式纳入了教育服务贸易的范畴。留学生教育属于教育服务贸易四种方式之一的境外消费
9、，也是目前最主要的形式。从此，招收自费留学生，直接获取学费收入，不仅是高校筹措资金的重要渠道，而且它成为一种可为留学生目的国带来旅费、生活费及其家庭花费等多项综合性出口创汇的重要国际贸易活动。于是，欧美发达国家纷纷制定政策和措施来吸引留学生，如简化留学签证手续、允许留学生合法打工、放宽工作和居留限制、设置国际化的课程、推动学分与学历学位互认等，携自己高等教育的优势抢占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一些新兴的工业化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也加入了市场竞争的行列。国际留学生教育逐渐发展成为世界公认的新兴产业，它不仅成为发达国家，也成为许多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助推器。 目前，全球最吸引留学生的美、英、
10、澳三国，5自 20 世纪 80-90 年代以来，从留学生教育所获得的教育出口收入增长迅速。到 2000 年，美国从中获益 102.8 亿美元，英国获益 37.58 亿美元，澳大利亚获益 21.55 亿美元，分别占本国服务出口总收入的 3.5%、3.2%和 11.8%。如今，留学生人数增长最快的澳大利亚已成为通过向留学生出售教育而获得出口收入的代名词，留学生教育成为其最大的服务出口业。据澳大利亚人报的统计，2011 年留学生教育对澳大利亚的经济贡献达到 139 亿美元。留学生教育是美国和英国的第五大服务出口业。据美国国际教育者协会（NAFSA）最新的报告估计，2011-2012 学年全美留学生及
11、其家庭对美国经济的净贡献达到约 218.1 亿美元（美国商务部提供的数字是 227 美元） ，比 2000 年增长了一倍多。英国商业创新与技能部发布的研究报告估计，2008-2009 学年英国通过留学生学费及其他花费所获得的净收入（扣除了奖学金资助额）达到 67.87 亿英镑，比 2000 年增长了约 1.8 倍。据 2012 年 4 月 12 日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报道，目前每年来自留学生的费用占了英国高等教育机构收入的 10%以上，对一些高校来说，这一比例高达近 36%。 另外，其他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也从留学生教育出口中受益匪浅。加拿大外交及国际贸易部 2012 年 7 月 27 日发布
12、的报告显示，2010 年加拿大留学生对加拿大经济的贡献达 80 多亿美元，并估计创造了超过 8.6万个就业岗位，贡献了 4.45 亿美元的税收收入。新西兰移民局 2012 年公布的数字显示，2011 年付费留学生为新西兰教育机构创造的收入达7.32 亿新西兰元。作为新西兰的五大出口产业之一，国际教育每年对新西兰 GDP 的贡献是 20 亿新西兰元，并提供大约 3.2 万个就业岗位。近年6来，马来西亚的留学生尤其是来自中东的穆斯林学生发展较快，留学生每年支付的学费对本国的经济贡献达 10 亿美元。如果计入留学生及其家庭的其他花费，这一数字还会大增。 三、国际留学生教育发展对我国留学生教育的几点启
13、示 我国自 2011 年加入 WTO 以来，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加速，来华留学生规模迅速扩大。来华接受高等教育的留学生总数已经从 2001 年的 61，869 人增长到 2012 年的 328，330 人，其中自费留学生一直占留学生总数的 90%以上。这表明我国的留学生教育服务产业已初具规模和具备一定的竞争力。但与发达国家相比，在来华留学生的数量，尤其是留学生占在校学生总数的比例以及留学生的层次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距。来华留学规模与出国留学规模（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留学生生源国）相比，也存在一定差距，且有扩大之势。以 2012 年为例，来华留学生总数为 32.83 万人，与上一年
14、同比增长 12.21%；出国留学人员总数为 39.96 万人，与上一年同比增长 17.6%。这反映出目前我国高等教育的吸引力、培养国际化人才的能力以及参与国际留学生市场竞争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如何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实现我国留学生教育健康、持续的发展，国际留学生教育的发展给了我们以下启示： （一）把握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化趋势，高度重视留学生教育服务产业。留学生教育对任何国家来说，都具有政治、外交、经济、文化、教育等多方面的功能。建国以来，我国的留学生教育政策始终强调服务于国家政治、外交大局和促进教育合作与交流的战略目标。当前，中国正处于迅速崛起时期，大力发展留学生教育仍然具有政治、外交影响和7文
15、化教育交流的重大现实意义。它有利于加强我国与世界各国的相互了解和友谊，消除某些西方国家鼓吹的所谓中国威胁论，为我国的改革与发展营造一个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同时，我们应准确地把握当代国际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市场化趋势，高度重视留学生教育对直接推动我国经济发展，以及通过其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赢得人才竞争优势，增强国家的竞争力，以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在开放的市场中，优胜劣汰是竞争的基本原则，我们只有重视研究留学生教育的市场规律和按其规律办事，注重效益和公平竞争，增强竞争力，才能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竞争中占据一席之地。 （二）提高高等教育服务质量。在 WTO 规则下，作为教育服务贸易方式之一
16、的境外消费，留学生教育能否获得发展的关键在于能否获得消费者（留学生）的认可。教育服务质量的优劣是影响消费者选择的决定性因素。因此，提高我国高等教育服务质量是来华留学生教育参与国际竞争和实现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提高高等教育教育服务质量，从内涵上说是指提供优质的高等教育产品，从外延上看则是提供相关的服务。我国高等教育要提供优质的教育产品和服务，就必须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为目标，全面提升高校的教学、科研、管理、服务及其国际化水平，才能满足留学生教育的需要。 （三）正确处理留学生教育规模、质量与效益的关系。目前，国内不少高校在发展留学生教育上首先着眼于规模的扩大，将质量的提高置于其后考虑。有的高校甚至采取
17、竞相降低学费标准、随意减免课程和降低考试要求等方式来招揽留学生。这种片面追求规模扩张的做法显然是8短视的行为。以英、澳、美为代表的欧美发达国家之所以能在竞争激烈的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中占居主导地位，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其拥有世界一流的高等教育，他们以高品质的教育与服务来获得竞争优势。因此，发展来华留学生教育应该首先注重提高质量，只有提供优质的高等教育产品和服务，才能在竞争中占据主动，吸引更多、更优秀的留学生，从而实现来华留学生教育规模的发展、层次的提高和经济效益的最大化。 四、结论 教育，包括高等教育在世界各国都是一项促进教育公平和社会公平的国家公益事业。新自由主义倡导的教育市场化在许多国家的实践中
18、并未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而且也失守了教育公平的底线。但是，对国际留学生教育却是一个例外。随着经济全球化及其推动下的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的加速，市场化趋势下的国际留学生教育快速发展，成为世界公认的推动经济发展的一个新兴产业，已是不争的事实。来华留学生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既是国家的事业，也是蕴育着巨大发展潜力的服务产业。目前，绝大多数来华留学生是自费生，他们对来华留学的选择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和决策权，来华留学生教育已形成买方市场。因此，我们必须把考虑和尊重消费者（留学生）的认可及需要放在首位，从提高高等教育服务质量人手，增强在国际留学生教育市场上的核心竞争力，吸引更多、更优秀的留学生，促进来华留学生教育规模的持续发展、层次的不断提高和经济效益的最大化，从而有效地维护和促进我国政治、经济、文化和教育等国家整体利益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