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面临的挑战与应对策略摘要 在当代中国，共产党获得民众执政认同即其执政合法性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历史的选择；二是现实政绩。目前，两类合法性的证明方式都遭遇了挑战：历史的选择随时光流逝将会弱化年轻一代对执政合法性的认同；经济增长趋缓对经济政绩形成冲击，部分地方政府及官员对社会问题和矛盾的不当处理、部分干部变质腐败等损害了执政党威信，弱化了社会底层和弱势群体对执政党合法性的认同。共产党要应对挑战，保持和维护执政合法性，需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加强历史叙说的教育能力、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宣传工作能力、教育手段的综合运用能力；二是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坚决惩治腐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三
2、是共产党执政应以合理法治的形式表现出来，切实做到依法治国。这样，共产党执政才能形成以法理型合法性为基础，以历史的选择和现实政绩为两翼的执政合法性体系。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 中图分类号D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3-5595（2013）06-0032-06 合法性是政治学关注的一个基本问题，其基本含义随着社会实践和政治哲学的发展而拓展，经历了从最初的“统治的合法权利”到“统治的心理权利”到当下的“指人们内心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认为政府的2统治是合法的和公正的”15。简单地说，合法性就是一个政府被民众认可的程度。这也是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所提出来的合法性内涵。根据迈克尔罗
3、斯金在其畅销书政治科学中的分析，政府获得合法性的途径来自四个方面：长时间的政权存在；良好政绩的取得和维护；政府组成结构代表性的增长；国家象征给予合法性的支持。15-6 当前，中国共产党一方面由于适合时代发展和基本国情的政策执行及其有力领导，中国经济社会取得巨大成就，国家政权和各项基本制度也在日益完善，从而增强了执政合法性；一方面由于原有各类社会矛盾未得到有效解决而逐步积累以及社会转型引起的新的社会矛盾，使得政府简单的政绩观和政治体制改革僵滞不前成为遭受公众批评的靶子之一，这弱化了执政合法性。因此，本文试对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问题作一探讨。 一、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来源：历史的选择和现实的政
4、绩 与西方国家通过大规模的普选来获得民众认同不同，在当代中国，共产党在阐述自身的合法性问题时，通常会回顾历史并以此证明其执政是历史的选择，这种历史性回顾实质上是对民众的一种政权合法性教育，同时是对异议者的一种有力回击。这种历史的“寻根溯源”对于经历过苦难社会、经历过革命征程、经历过建设大业的人们来说，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同时，在这种宣传和教育下，人们对共产党的尊崇及其执政地位的认同会逐步加深。 这种历史选择性来自于主客观两个方面。从客观方面来看，近代以来的中国多灾多难，社会民众都期望能够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富强，众多革命组织和团体都试图在危难时局中实践自身的救国方案。从鸦片战3争开始，中国接连出现
5、的救亡图存的爱国运动有：太平天国起义、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这些运动都没有肩负起历史重任，只有中国共产党经历了“大浪淘沙” ，在恶劣的环境中逐步成长和发展了起来，最终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建设了国家政权， 并在随后不长的时间内稳定了社会秩序，发展了国家经济。自此，掌握国家和政府权力的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从主观方面来看，具有严密组织体系和严明纪律的中国共产党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制定了符合时局形势的方针政策，并在实践斗争中形成和运用了“三个法宝”而最终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对三个法宝作了很高的评价：“十八年的经验，已
6、使我们懂得：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三个主要的法宝。这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成绩，也是中国革命的伟大成绩。 ”2 同样，在取得执政地位后，中国共产党也巧妙地运用了“三大法宝”来支撑和促进国家的建设大业。 中国共产党除了利用历史选择性来阐释合法性外，还有一项合法性证明方式即是列举和重塑其领导下所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这种成就涉及经济社会发展的多个方面，主要包括其领导国家经济和社会事业的日益发展、社会公众生活和福利的日益改善、政治民主和依法治国的日益深入等，也就是所说的政绩。学者齐卫平认为：在“毛泽东”和“邓小平”时代，形成了以意识形态资源为主导的合法
7、性模式和以经济绩效资源为中轴的合法性模式，在新时期经济绩效模式则逐渐向构建法理合4法性模式转变。3 改革开放之初，为了改变经济落后局面，实现经济发展，中国共产党采取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策略，并取得了良好效果。经过 30 多年的发展，经济总量和国家实力显著提高，人民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根据国家统计局资料，2011 年国内生产总值现价总量为 472882 亿元。4 2011 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 183919 亿元，比2002 年增长 2.8 倍，年均增长达 16.1%。居民消费从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变。2011 年，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 36.3%，比 2002 年降低了 1.4个百分
8、点。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 40.4%，比 2002 年降低了 5.8 个百分点。5 这说明中国的社会公众正受惠于经济发展的成果。同时，在民主和法治方面，近年来，中国共产党大力推进党内民主和执政方式的转变，这是对政绩合法性的补充。 二、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面临的挑战 采用叙说历史的方式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进行证明，具有积极的作用。中国共产党艰苦卓绝的革命历程以及其对民族独立和民族复兴所做的贡献，对社会成员具有极为强烈的感染作用。在这方面，中国共产党利用自己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利用国家政权机关和各种社会组织、媒介，采取了多种方式进行历史叙说：第一，运用广播影视、新闻报纸、因特网、移动通信等载
9、体进行“情景宣传” ；第二，通过对老红军、老八路、老革命者慰问和荣誉奖励，鼓励其个别叙说来反映共产党革命胜利的宏大史诗；第三，运用领袖人物著作及影像、历史博物馆和展览馆等引导民众认同；第四，通过纪念重大节日、规范庆祝仪式等获取民众认同；第五，通过教科书、报告会、学习会等形式培育民众对政权合法性5的认同；第六，对影响政府合法性的历史叙说或歪曲历史事实的行为进行训诫或取缔等。当然，这种宣传教育的方式不仅仅局限于以上几种，有的时候几种方式还共同使用，以增强教育效果。这种历史的叙说曾经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维护产生了较好的效果。 但随着时光流逝，部分年轻人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的
10、历史心理感受开始弱化。在现代社会传播技术的发展对其他相异知识和体系的传播、部分人对革命先烈和共产党“去魅”的发展以及国外敌对势力的干扰下，这种证明合法性的历史叙说会逐渐变得弱化，长此以往，会导致民众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产生模糊和动摇意识。当下变味的红色旅游、革命遗迹的频遭破坏、各种革命历史的戏说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采用历史的宣传教育方式在当前存在一定的难度，主要表现在： 第一，历史叙说的合法性证明方式存在历史还原的困惑、历史与现实的疏远、人物魅力褪色、叙说方式僵化等问题。 （1）当前部分学者和社会文化工作者通过所谓还原历史真相、故事揭秘等来研究共产党领导革命和建设的作用，而这些所谓历
11、史真相与主流的社会宣传存在差别，这对年轻一代从小接受的正统教育产生冲击；（2）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与现实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没有经历过共产党领导曲折革命和艰辛历程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与沧桑历史的疏离感会愈来愈大，因此，他们对历史的关注和敬畏会越来越少；（3）对领袖和英雄人物的描摹和刻画是历史叙说的重要内容，这些人物具有非凡的魅力，通过对其丰功伟绩6的歌颂能够对民众产生磁石一样的吸引力，使民众追随革命领袖及其所在的组织，但如宣传不当，领袖和英雄人物随时光流逝会逐渐丧失魅力，部分学者的所谓解构和民间的野史也不断地对其魅力产生威胁；（4）长期以来，共产党历史合法性的讲述一直依靠的是正统的学校严谨教育和
12、主流舆论机构的呆板宣传，在长期的宣教过程中形成了形式僵化的特点。第二，西方所谓的民主理论等借助现代媒体的传播对共产党传统的历史叙说造成了冲击。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的“民主” 、 “普选” 、 “人权” 、“政党竞争” 、 “权力分立”等学说和思想在部分民众特别是在部分知识分子中得到传播，他们对自身历史和基本国情认识不清，对共产党执政地位的“历史的选择”视若不见，却盲目崇尚西式民主，期望通过政治体制和制度的变革来融入西方文明世界。他们的理论逻辑是，历史的功绩并不能证明现在的合法性，执政地位只能基于当前的功绩和法律基础，因此，他们认为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叙说具有瑕疵。 在当代，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还必须
13、有一定的政绩证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政绩证明。但这种政绩更多的是一种经济政绩观，其与执政合法性的关系是：经济增长可以自动保证执政党执政地位。当前，在执政党内部及学界还存在只要经济增长了，合法性就稳固了的思想，表现在政府政策选择上部分地方政府仍然没有摒弃唯经济政绩导向的发展策略。过度倚重经济政绩对合法性的支持，这就可能会削弱合法性并进而影响政治体制的稳定。也就是说，传统的经济政绩合法性的维持在当前存在一定的难度：第一，以7经济高增长为基础的政绩难以持续。2010 年之前，中国保持了若干年的两位数经济增长速度，经济发展的速度对于保持中国经济社会稳定、提升执政党的公信
14、力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这种经济增速主要依靠的是国家“大投资、大建设” ，并且对资源、环境、公平等产生了副作用。当前，这种唯“GDP”的政绩难以维持：一是受制于有限资源和环境保护的制约，不正确的政绩观浪费资源，造成生态环境的恶化；二是受到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世界经济增速下降的影响。第二，政绩的内容也要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拓展，民众对政绩的要求也会随着社会形势和民众素质的提升而提高。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升和民众受教育程度的提升，单纯的经济政绩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在温饱问题解决以后，民众对执政党的期望有了更高的要求比如实现社会公平正义。第三，只注重经济发展的政绩观扭曲执政官员的价值观念，也容易埋下社会矛
15、盾隐患，对依法治国和制度规则形成威胁。因此，传统的政绩合法性受到多方面的挑战。 三、中国共产党提升执政合法性的策略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提升执政合法性，根本的是要从宏观上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推进国家经济改革继续深入，促进政治体制变革。而从策略上来看，应该做到以下几点： （一） 加强历史叙说的教育能力、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宣传工作能力 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是波澜壮阔的，其产生和发展历经磨难，其领导人民经过革命和建设事业从而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的过程也是艰苦卓绝的，这本身就具有感染力。但在当代社会情境下，如何把这段历史8向民众和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进行有效的传输，并提升民众的自发接受程度，这是需要认真研究
16、的首要课题，这有赖于加强历史提炼、叙说和运用多种叙说手段的教育能力的提升。 1.加强历史叙说的教育能力 要进行历史叙说，必须返回历史，首要的是研究党的历史，把中国共产党 90 多年的历史全景式地挖掘和展现出来，包括共产党产生和发展壮大的历史背景，共产党历史的关键节点（包括犯过的路线错误） ，共产党及其领袖伟大战略决策的活动情况，优秀共产党员、基层战士的感人事迹等。要加强对中央党史、地方党史和军队党史的研究，要加强对党的历史政策及其产生效果的研究。其次，要把党在革命和建设事业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历史和核心作用总结和提炼出来。中共党史浩瀚如海，如何把有关党在革命和建设事业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历史抽取出来，
17、是非常重要的。历史是必然和偶然相互作用的结果，共产党之所以取得成功，正是因为在偶然的历史机遇中体现了必然的历史结果。再次，要在党的历史研究中加强对党的建设和执政规律的提炼研究。党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找到了一些好的方法和历史经验，比如群众路线、统一战线和改革开放战略等，这不仅仅是历史的财富，也是未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现代化建设的有力武器。最后，要充分利用现有的党史机构对党史进行研究和提炼，认真搜集有关党史的珍贵历史资料、文物等，以还原历史。在这一过程中，特别是要加强对党的历史去伪存真的研究，防止不正确和虚假的研究。 2.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宣传工作能力 9相同的事情，不同的人可能会从不同的角度来谈，同
18、一个故事，因为不同的讲述者及其运用的方式，则可能精彩程度不一。国际著名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曾对江泽民说：“台湾是个小故事，但它讲的很好。大陆有个大故事可讲，可惜讲的很糟。 ”6 约翰放弃了我们以往注重宏观、呆板和教科书式的讲述方式，用小故事串联式的方式很精彩地讲述了关于中国改革开放及未来发展的中国大趋势这个故事，令人耳目一新，并使读者对中国取得的成就自豪、对未来的发展充满自信。因此，讲好中国共产党这个大故事不是简单的事情，对故事的讲述者思想政治工作者来说是新时期面临的重要课题。 （1）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学习和熟悉共产党这个大故事，要对国情、党情和世情有全面的把握和分析，特别是对共产党在革命和社会
19、建设事业中的巨大作用要有认同感，对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地位要有深入的研究和发自内心的认同，这是做好宣传工作的基础。 （2）思想政治工作者需要研究当前社会转型时期群众尤其是当代青少年的学习和心理特征，探究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历史叙说在青少年群体的效果影响。 （3）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创新宣传工作方式，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如何讲述能够增强受众对宣传内容的兴趣，增强对共产党历史和执政合法性的认同感，目的是要把共产党领导核心作用通过创新的宣传方式传导给社会，使大众能够自觉地支持和维护党的领导核心地位。 （4）作为共产党来说，要加强对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培训和考核，要对宣传机构和思想政治工作者宣传工作创新的方式加
20、以鼓励和推广。 （5）需要注意的是，在宣传工作中要坚决杜绝形式主义，形式主义的呆板和教科书式的宣传，因其不仅不能起到维护党的合法性的作10用，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3.综合运用各种宣传方式 对于处于当前国际化、多元化和信息化社会的民众，特别是新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来说，要对其进行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教育，必须综合运用各种手段，不然效果可能会被其他的手段所抵消。这是因为，一是现代受众往往更容易忽视传统纸媒而更加偏爱现代化的教育手段，如网站、手机、无线设备等；二是现代受众更为厌恶正统的呆板的教育，而更偏爱形式灵活的教育手段；三是部分国外敌对势力也采用现代传媒试图影响青少年的价值选择。因此，我们必须重
21、视在讲述共产党合法性来源时的多种手段的综合运用，这些手段主要包括描述共产党历史和增强其合法性的书籍，研究共产党历史的期刊，易于让人接受弘扬主旋律的影视作品，传递共产党决策和即时信息的网站及其衍射出来的论坛、博客、微博、微信等现代传媒工具。通过对多种宣传手段的综合运用，才可能为受众展示不间断的、无相互抵触的、回应式的、全景式的共产党领导革命和建设的画卷，也才能通过一点一滴的共产党及其优秀党员的微小故事构筑宏伟的共产党史诗之墙，进一步隔绝对共产党历史的戏说和质疑，增强共产党在当代中国的执政合法性。 （二）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坚决惩治腐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这极大地提升了民众对共产党执政的认同和拥护。但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产生了很多问题，如环境问题、腐败问题、发展不平衡问题等。因此，中国共产党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必须注意解决这些问题。 1.转变过度倚重经济增长率的政绩观，实行经济适度增长的科学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