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论罗尔斯正义原则及其社会制度建设意义摘 要 在正义论中，罗尔斯提出了“作为公平的正义”的理念，他所强调的“平等的基本自由原则” 、分配正义中的“公平的机会平等原则”与“差异原则”以及正义制度对个体道德的诉求等内容对于加强社会的制度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与实践价值。本文对两大正义原则的具体构成与适用范围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与解读，力求揭示出罗尔斯正义理论和正义原则在制度建设层面的借鉴意义与价值。 关键词 罗尔斯 正义原则 制度意义 作者简介：王梦茜，中山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理论法学。 中图分类号：D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3）04-009-02 一、
2、罗尔斯正义原则提出背景与挑战 （一）自由主义理论的危机与挑战 罗尔斯正义理论的产生有其深刻的社会背景与历史根源。我们可以看到的是， 正义论酝酿和写作的年代（20 世纪 50-60 年代） ，以自由主义为立国之本的美国正处于社会极度动荡与混乱的时期，该时代是自由主义受到最大挑战的时代。美国社会当时正是处于一种社会发展停滞不前、资本主义产生经济危机的社会背景之中，这些问题都对自由主义所标榜的自由民主政体及资本主义制度提出了根本性的挑战。罗尔斯在2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提出了他的正义理论，重点讨论自由平等、社会公平、分配正义的问题，这无疑是各种运动最关心的政治议题，也是罗尔斯本人对社会现实问题的一种深切的
3、关注与回应。 （二）功利主义的社会价值导向 功利主义所遵循的核心原理为“最大幸福原理” ，按照约翰。密尔的解释：“把功利或最大幸福原理当作道德的基本信条所主张的是，行为的对错与他们增进幸福或造成不幸的倾向成正比。 ”豍罗尔斯在其正义论中一再重申了他对功利主义的批判态度，他认为，由于功利主义是一种目的论，主张善（good）优先于正当（right） ，以追求最大幸福或最大福利作为最终目的，个人的权利与自由就只具有一种衍生的工具性价值，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出于整体利益的考虑必然会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它不会重视个体性差异，造成对个人权利与自由的严重侵犯与剥夺，这也恰恰是以罗尔斯为代表的自由主义者所
4、不能容忍的对个人权利与自由的蔑视。同时，它在很大程度上应允了在经济利益分配上的严重差别，造成贫富悬殊从而加剧社会动荡。 在理论与现实的困境与挑战下，罗尔斯从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研究社会正义的问题，1971 年出版了正义论一书。他从经典政治学时代的契约论传统出发，提出了一个有别于功利主义传统的正义理论，试图为一个社会中的政治制度与社会经济制度的合理安排提供指导性原则，并为现实制度的评价提供一个标准。 二、罗尔斯正义原则的解读与分析 罗尔斯的两大正义原则表达如下豎： 31.每一个人对于一种平等的基本自由之完全适当体制都拥有相同的，不可剥夺的权利，而这种体制与适于所有人的同样自由体制是相容的
5、。 2.社会与经济的不平等应该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他们所从属的公职或职位应该在公平的机会平等的条件下对所有人开放；第二，他们应该有利于社会之最不利成员的最大利益。 （一）第一正义原则：“平等的基本自由原则” 第一个正义原则被称为“平等的基本自由原则” ，目的是为了保障所有人平等的“基本自由”豏。第一原则对公民基本自由提出的要求是所有人一律享有平等的基本自由。这里的平等指的是权利的平等而非状态或份额的平等。罗尔斯把正义原则所关心的自由称为“基本自由” ，并开列了“基本自由”的清单：思想自由和良心自由；政治自由；结社自由以及由人的自由和健全所规定的权利和自由；最后，由法治所涵盖的权利和自由。仔细分
6、析我们可以发现罗尔斯所列举的这份自由清单体现了自由主义者对自由和权利的重视，而且也同时包含了柏林所提出的“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 。但不论享有何种自由，都必须满足与其他人的平等的自由不相冲突的这一基本条件，自由只能因为自由的缘故而被限制。 （二）第二正义原则：“公平的机会平等原则”与“差别原则” 第二个正义原则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被称为“公平的机会平等原则” ，它适用于机会和权力的分配，另外一个部分被称为“差别原则”（，它适用于收入和财富的分配。 “公平的机会平等原则”要求各种地位和职务不仅仅只是一种形式意义上的对所有人开放，而且应该是所有人4都有平等的机会去得到他们，是一种实质意义上的机
7、会平等；“差别原则”则要求在社会不平等的情况下收入与财富的分配应该有利于社会之最不利成员。如果说第一正义原则是说明不允许在基本自由与权利方面出现差别的话，第二正义原则就是说明在社会地位和经济利益等方面允许差别的出现。因此“它所提出的要求就不是一律平等了，而是给这种不可避免的不平等提出一些限制条件，说明这些差别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是可以允许的这就是罗尔斯所谓的差别原则的真实含义”豐。 三、正义原则的结构框架与适用范围 （一）结构化框架词典式序列 两大正义原则如罗尔斯所言具有一种词典式的优先次序，即第一原则（平等的自由原则）绝对优先于第二原则，在第一原则没有被完全满足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去到第二原则，基本
8、自由只会为了自由本身而受到限制。这包括两种情况：要么一种不够广泛的自由必须能够加强由所有人分享的整个自由体系，要么一种不够平等的自由必须可以为那些拥有较少自由的公民所接受豑。第二个正义原则以一种词典式次序优先于效率原则与最大限度追求利益总额的原则，其中公平的机会平等原则优先于差别原则。 （二）适用范围社会基本结构 罗尔斯最终希望论证，他所提出的正义原则，与功利主义以及其他理论相比，更能够建立起一个良序社会，罗尔斯在作为公平的正义：正义新论中重申了作为公平合作体系的理念，他认为这样的社会有三个特点：第一，每一成员都接受，并知道其他人也接受同样的正义原则；5第二，社会基本结构公开的满足正义原则的要
9、求；最后，合作成员普遍具有有效的正义感，能自愿遵从正义原则的要求。 明确两大正义原则在社会基本结构中的运用范围对于我们研究其制度建设寓意具有重要的意义与价值。罗尔斯之所以要将其正义理论放置到社会基本结构与背景制度中进行讨论，并作为他所说的正义的首要主题，是因为它的影响十分深刻并且从一开始就出现：“这种基本结构包含着不同的社会地位，出生于不同地位的人们有着不同的生活前景，这些前景，部分是由政治体制和经济、社会条件决定的”豒。这就意味着社会结构对于每个人的影响都非常大，每个人一生的前景与展望都会因为生活在不同的社会中而有根本性的差别。因此，一个公正合理的社会基本结构乃是每一个人可能实现人生理想的极
10、其重要的条件。所以，正义原则是建立社会、评价社会基本制度构成优劣标准的根本性原则。 四、两大正义原则的制度适用意义 （一）强调最大的均等自由原则是社会制度安排的首要原则，对于限制国家权力保障公民权利具有重要意义 罗尔斯强调自由的优先性，认为对于任何自由的限制只能处于防止更大的不自由的目的，任何为了追求社会发展效率而对个人基本自由的干涉都是不合理的，这在一定意义上对批判当今资本主义福利国家的父爱主义倾向提供了理论依据。正义第一原则所强调的在宪政制度领域确立对公民基本权利与自由的保障，体现了自由主义的要义与核心。 （二）正义原则的制度属性强调通过制度调整保障分配正义，强调通过制度调整保障社会经济领
11、域的分配正义问题 6这就意味着国家对于社会财富、机会等资源的再分配是制度化的。这是出于正义原则的要求，而不是对市场失效的补救，在正义原则的指导下通过制度化的保障创造一个社会集体生活的正义环境是一个国家的责任。 （三）对于机会公平与结果公平的强调更有利于实现社会正义并倾向于保障社会最底层阶级的利益 这样的强调意味着社会有责任通过教育、税收和其他途径改变现实机会的不平等，使得处于这个社会的人们能够在这样的社会制度的保障下去追求个人自主的生活。 在当下的政治哲学与法哲学题域中， “社会正义”无疑是一个显要的问题，在这个问题的讨论中，罗尔斯做出了突出贡献，但我们绝不能止步于此。追求一个公平且正义的社会
12、，是罗尔斯对于人类社会的理想与憧憬，他告诉我们， “透过严谨的哲学论证，自启蒙运动以来不断形成的自由主义传统，仍然有其丰富的理论资源，帮助我们建立实质的道德原则，对历史及当下的社会做出批判，并指向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豓。对于公平且正义社会的追求，必将凝聚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 注释： 豍 JohnStuartMill，Utilitarianism，14th impression， Alderman Library， University of Virginia， B 1571 .M5 1901，p7. 豎本文所引用的正义两大原则是罗尔斯在其作为公平的正义：正义新论中对正义原则的最新表述，对正义原
13、则的最新表达更具研究意7义与价值，并蕴含着罗尔斯本人令人钦佩的学术精神，故采之。 豏正义论中关于真个原则的陈述适用的是单数的“基本自由”（basic liberty） ，而在政治自由主义和其他后期著作中使用了复数的“基本自由” （basic liberties） 。 豐何怀宏.公平的正义：解读罗尔斯.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 年版.第109 页. 豑 John Rawls， A Theory of Justice， p221.对于第一原则的绝对优先性可理解为自由的优先性，自由的优先性与对社会之最不利成员的偏爱可以说是构成罗尔斯正义理论最具特色的部分。 豒 John Rawls， A Theor
14、y of Justice， p7. 豓 周保松为繁体版正义论 （修订版）所写的导言：“契约、公平与社会正义：罗尔斯正义论修订版评介” 。文献网络来源：正来学堂 http：/ . 参考文献： 1美约翰罗尔斯著.何怀宏等译.正义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 年版. 2美约翰罗尔斯著.万俊人译.政治自由主义：批评与辩护.译林出版社.2000 年版. 3美约翰罗尔斯著.姚大志译.作为公平的正义正义新论.上海三联书店.2004 年版. 4石元康.当代西方自由主义理论.上海三联书店.2000 年版. 5龚群.罗尔斯政治哲学.商务印书馆.2006 年版. 86John Rawls，A Theory Of Justice， Copyright 1971， the President and Fellows of Harvard College. 7John Rawls，Lectures on the History of Political Philosophy？ 2007 by the President and Fellows of Harvard Colleg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