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民国时期四川娼妓业研究【摘要】娼妓在中国有很长的历史，自古而有之。民国时期，由于四川处于西南地区，较沿海地区交通不便、信息较为封闭，故而发展相对落后。学界对该地区的研究较少，而四川做为抗战时期的大后方，又因娼妓业发展历史悠久，在四川特定的历史时期娼妓业呈现出共性的一面，又具有其个性的一面。本文拟从娼妓的种类、形成原因及对其评价做一定的探讨。从而对这一阶段的娼妓业进行分析研究，以期希望有助于我们对妓女历史有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 【关键词】民国，四川，娼妓业，种类，原因，评价 一、民国四川娼妓的分布及种类 四川的娼妓业自古就没有衰落过，到民国时期更是不见衰落，特别是成都和重庆。成都的娼妓活动场所，
2、一是妓院。这类场所一般由老板、打手和数名妓女组成，如鼓楼洞街天灯巷政治台基、干槐树街扬州台基等等。根据统计，在新中国建国后的成都妓女改造前夕， “成都存在的妓院有大大小小 120 余家” 。二是各种旅店、茶馆和花柳诊所内。旅馆和茶馆是一种惯有卖淫之地。而由于行业的特殊性，妓女患有性病是很常见的，还常会将性病传染给嫖客，因此在过去，成都街上治疗性病的诊所众多。有的诊所即借治病之名，实则从事卖淫活动，并收取专门的“护理费” ，还有专门提供良家女子的，这多数是从旧成都的后子门的人市（即专门从事人口买卖的地方）骗来的，如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子为求生计到这里寻找工作，人贩子趁机哄骗她们到诊所当护理人员，结果
3、被迫沦为妓女。 民国成都妓女的种类大概有公娼、私娼和游娼几大类。在改造前夕，“有明娼、游娼、流娼等 1000 多人” 。公娼主要由本地妓女和扬州妓女组成。本地妓女主要集中在新华街一带（包括水东门、天涯石东街、顺城东街一带） ，这里的妓女等级较低，出入这里的也多是较低阶层的人。众多扬州妓女聚集的妓院，即所谓台基，主要集中在东大街、西御街、藩署街、书院南街、长胜街等地，是中上层阶级的游乐场所。成都的扬州妓女往往得到的待遇比本地妓女要好一些，她们大多懂得琴棋书画，除了一般的出条子外，妓院老鸨还要集合唱戏功夫一流的妓女开“群芳会” ，看客给钱点名唱戏，而老鸨们则借以敛财。公娼大都接受警察局的管理，凭乐
4、女凭证从业，向警察局缴纳“花捐” 。根据当时警察局发的乐女证编号显示，公娼有 13565 人，加上私娼，估计总数有三万余人。私娼的从业场所不固定，主要是在一些旅馆、街道拉客。一个房间内经常设有多个铺位，但是各行其是，谁也不掀谁的帘子，谁也不碍谁的事。游娼主要是是一些贫苦的女子，她们为了生活而被迫出卖自己的身体，多在一些僻静的街巷等地勾引路人，过着穷困的生活。 其他的暗娼活动地点较为分散，很多地方都有分布。 在重庆，民国娼妓之多，比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民国重庆时的娼妓， “如果以百万人口来计算，至少五十人中有一个” 。尤其较场口，更是成为了半公开的人肉市场，警察都抓不胜抓。民国重庆的妓女，除去妓
5、院中的，还有来自文华街的所谓“舞女” ，洗澡堂的“姑娘” ，及铁板街被称为“半开门”的土娼。她们十有八九是迫于生活，并在“带士”领导下，在茶房等地从事卖淫工作。 二、民国四川娼妓的形成原因 娼妓问题历来是我们社会生活中最严重又最难解决的问题，娼妓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和历史根源。王书奴曾在他的自序中明确指出：“娼妓问题，乃整个的社会问题，确为现代社会病态之一.但推究其起源及兴盛，与文化、社会、经济无不有密切关系。 ”本文拟将从以下四个方面对民国时期四川娼妓的形成原因做一定的剖析。 第一，经济原因所形成。民国时期，我国已推翻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但封建社会中存在的恶习尚且存在。娼妓产生的根本原因
6、乃是旧中国反动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娼妓是人类中最不幸的一群体，她们是现社会经济制度压迫下的牺牲者。经济压迫是那些沦为娼妓的妇女的主要原因。民国时期，我国社会生产力还比较落后，农村经济日益破产、自然灾害不断，连年的战乱使得农民家庭贫困，难以维持生计。据烟花血泪话陈塘中载，有卖身妓因其父母是做苦工的，入不敷出，父亲多病，母亲向龟鸨借高利贷，利上加利翻滚几倍之后约达四百元，父亲死后，母女二人无力偿还债务，只得将女儿押入妓院中抵债。另外，有的有夫之妇，因为丈夫得了疾病或者被丈夫摈弃或者成为寡妇，而对于经济方面没有人供给，就不得不打破羞耻心，去干这种非人的生活。此外也有因父兄或丈夫沉溺于吸毒赌博而家道
7、败落，被迫进入妓院为妓。如书香门第的张女士，怀远人，读过十年私塾，能吟诗作对，由于其兄吸食鸦片兼嫖赌而把家私败尽，赊欠无余偿，就暗将其卖给了华昌街有名的“大斗子”老鸨。张女士虽然大哭大闹、卧床不起，装病不肯接客，但仍然挡不住龟头的威逼与老鸨的利诱，最后沦为妓女。 第二，妇女的主观意识所形成。意志薄弱的女子往往容易受到别人的利用并且缺乏选择能力，及保持她的人格，所以很容易屈服于接近她们的人的毒计。比如，做工的女工因为得不到较高的工资，或者害怕她的位置动摇，都能使意志薄弱及低能的女工去做那些较容易赚钱而不负责任的生活。另外，有的妇女爱慕虚荣、贪图安逸等自身原因也推动了娼妓的形成。妇女有了慕虚荣心，
8、是很容易沦为娼妓的。因为娼妓们为博取嫖客的欢心，并且为维持自己的生活，不得不打扮的非常美丽去引诱，而一般慕虚荣的妇女受了这种无形的诱惑，进而沦为娼妓。特别是有些妇女，对那些穿金戴银在“不夜城中听笙歌之达旦，销金窑里乐风兮无边”的妓女充满着向往，因而她们自愿过这种靠出卖身体来获取报酬的生活。此外，也有的女子因失去贞洁而自暴自弃沦为娼妓，主要是受我国封建思想关于女子贞操观的影响，女子一旦失去贞操会被人们唾弃、辱骂，地位更加卑贱。还有在我国封建社会的买卖婚姻制度下，有的妇女常被丈夫毒打，不把她们当做人看，只是他们的奴隶和泄欲的工具；也常被公婆刁难、嫌弃、殴打，过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她们实在难以忍受丈
9、夫和公婆的虐待，离家出走，坠如烟花。 第三，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所形成。 “一般娟妓之所以为娟的原因，大多数是由于她们的自身所处的社会恶劣环境造成的，决不是因为她们生来就有这种非当娟妓不可的恶劣根性” 。首先，家庭环境的感染；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发展至关重要，童年时代，孩子们天真纯洁，但很容易受到不良嗜好的影响。因而如果一个妙龄少女的母亲或姐妹是一个娼妇，那么可以预料她将来也会操卖淫生活。从调查妓女身世的资料中可以了解到，她们很少是出自良好的家庭。其次，为人贩子诱骗、拐卖或者为势力所迫；民国时期，女性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缺乏基本的自立和自卫意识，很容易上当受骗，而当时的拐卖之风又日盛。比如康素
10、珍，1931 年冬出生在四川成都的一个贫民区。她七岁丧母，九岁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十岁沦为小乞丐，十一岁进戏班习武学川戏，十二岁当童养媳，十四岁被人骗进妓院当了妓女。在卖身卖笑的血泪生涯中，她被人贩子像贩牲口一样，从成都卖到宝鸡、兰州的四家妓院，目睹了一个个青楼姐妹的惨死。 三、民国四川对娼妓业的评价 我们应当看到，妓女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存在，而且在很早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存在了，可以说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群体。但同时自产生之日起，她们就是作为一个弱势群体而存在的，饱受欺压，为人轻视，坎坷一生。客观上来看，妓女也有其值得肯定的地方，但其所带来的种种弊害却更让我们感到对妓女的同情以及妓制应当予
11、以取缔的必要性。 （一）积极影响在某个方面是女性独立的先驱 妓女作为一个特殊的女性群体，不仅身体饱受摧残，更历来被社会所鄙视，是社会上地位最低的一个阶层。到了近代，在西方物质文明和城市商业经济发展的影响下，中国新兴的都市在社会风尚和伦理观念等方面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中国普通妇女虽仍然多居于深闺，但早已不在深闺的民国妓女却得以最先感受到新时代的变化，并在新的时代环境下逐步适应，勇于追求经济独立，摆脱了生活上对男子的依附性，走上了自养甚至养家的道路。当然，我们不否认，古代妓女即可能拥有自己的积蓄，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但是传统封建伦理道德以及其下的社会大背景决定了她们难有追求独立的意识。而在民国时期，
12、妓女不仅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少数名妓还可以过上令人羡慕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同时出于职业上的需要和经济上的自主性，妓女开始精心打扮自己，她们勇于接受西方事物，西式的装扮在民国妓界十分普遍，由于时髦、俏丽、样式多变，妓装常常为民国社会女性所争相效仿，引领着时代的潮流。与此同时，妓女也勇于参与广泛的社会公共生活，她们自由出入各种休闲娱乐场所的风气，打破了千百年来中国妇女常年居于深闺的传统礼俗，给深受封建伦理道德束缚的妇女带来了生活方式和精神面貌的变化。 （二）消极影响妓女不仅使自身受到摧残，还严重危害着社会秩序 妓女本身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她们处于社会最底层，受尽屈辱和摧残，是值得同情的弱势群体。 另一方
13、面，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因长期生活在荒淫无耻的世界中，养成了好逸恶劳，散漫吸毒等恶习，又为人所厌恶。 许多沦落为妓的妇女都是在年幼时因各种原因被买入妓院，成为妓院老鸨的的赚钱工具，处于社会的底层，受尽折磨，毫无自由和幸福可言。有的妓女十多岁就被强迫接客；有的妓女因怀了孕被妓院逼吃打胎药，身体没恢复就要继续接客；还有很多妓女患上严重的淋病和梅毒等性病，有人评价说娼妓“实花柳病之母也” ，花柳病是“最可恐怖的传染病，犹或过之，灭减国力，败坏人种，考其用事，直是吞噬人类之恶魔” ，一旦妓女染上梅毒等性病，因为得不到有效治疗，往往不到一年便要丧命。 而另一方面，如前所提及，妓女又是一个为人所厌弃的群体。她
14、们多养成好逸恶劳等恶习，素质也不高。据对建国后妓女改造时期对被收容进成都教养院的妓女的描述，很多人的观念和生活习惯一时间很难转变过来，院生多“整日无事，放荡不拘，懒惰成性，无点劳动观念， ”很多人“脏话不离口，互相打骂” ， “你吐我口水，我吐你口水，你拉我裤子，我扯你裙子。见到男干部就挤眉弄眼，见到女干部则嘻嘻笑笑，阴阳怪气，好像一群疯婆娘。 ” 娼妓的存在，不但摧残妓女自身，而且传播性病，毒化社会，不利于社会的长治久安。花柳病不仅极大影响娼妓自身的健康，并且具有极大的传染性， “花柳病日益蔓延，其害颇惨酷及于夫妇间与后裔之戕害非常巨大；国家社会上所蒙之损失有出于世人意料之外者；淋病梅毒有害
15、妊娠及生产二事；就社会及个人而论，支出之增加与收入之减少真足令人惊异者”而每每华灯初上，妓女三五成群在街头拉客，严重败坏社会风气。私娼和游娼活动更是猖獗，茶馆酒楼、公园码头等都有她们的存在。如在民国时期的成都， “因娼妓之众多，以致成都人士，被吵得鸡犬不宁，苦不堪言” ，最后时任总督刘湘无法，只得下令将娼妓一律清除。就家庭来说，娼妓的存在还也极大影响着家庭的幸福，破坏婚姻的稳定与和谐。狎客们终日“沉湎酒色，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朝朝寒食，夜夜元宵。曾几何时，或因荒淫无度，染患恶疾，药石无功，致成残废，祸及子孙，贻害无穷；或因斫丧过甚，无可就药，抛妻弃子，抱恨夭殇；即或幸留残躯，亦必瘦削羸弱，倾家
16、荡产，身败名裂。 ” 娼妓的普遍存在，对于妇女解放更是极为不利。 “娼妓的举动，纯粹是以做男子的玩物为目的，所以就愈加起男子轻视女子的心理” ，这样一来，在本来就已经男女不平等的思想下，要使妇女得到解放也就愈加不容易了。 四、结语 民国时期四川娼妓业发展较为兴盛，但娼妓的生活却不容乐观，给她们造成了身心的摧残，同时也引起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因而重视娼妓的研究，有助于我们解决当今社会变相形式的卖淫嫖娼问题，让女性得到真正的解放。 参考文献： 1政协成都市委员会文史学习委员会编：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32 辑，四川大学出版社，2002 年版。 2李英：建国初期成都改造妓女纪实 ， 龙门阵四川出版集团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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