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Walter Wickiser：艺术圈需要爱因斯坦而不是明星沃尔特是纽约 Walter Wickiser 画廊的老板，见到他时，这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把黑色风衣和浅色围巾穿戴得一丝不苟，言笑也是不苟，身上难见美国人的随性。他的表情总是略显严肃，虽然聊起天来有时会像孩子一样会心一笑。口头禅是“这是我的哲学”每当遇到很难解释的命题时，在宏大叙事过后，又会补充一句， “实际上应该这样解释” 。很难把这位气质大叔和曾经的摇滚青年联系在一起。 Walter Wickiser 画廊坐落在纽约切尔西艺术区，从 1992 年创立至今，已经过了 20 多年。打理好一家在切尔西屹立这么多年的画廊，沃尔特的勤奋和精明
2、可见一斑，但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他父亲的人脉。父亲拉尔夫（Ralph Wichiser）是美国著名的艺术家和艺术教育工作者，他在1962 年-1978 年间担任 Pratt 大学艺术研究生院院长。 沃尔特说，父亲成名非常早，24 岁就在纽约崭露头角。1934 年，当时最著名的艺术杂志Artnews访问过这位艺术圈的新星。 “他是上世纪美国最知名的画家之一，他的画和杰克逊?波洛克的在一起展出。 ”波洛克是 20 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他的名字总是和冷战时期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联系在一起。 在职业生涯之初，拉尔夫就开始从事艺术教育工作，他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担任艺术系主任，当了 20 多年，一直到
3、1956 年。沃尔特谈起父亲觉得很自豪：“他是美国最早教现代艺术的一拨人，写了第一本2美国关于现代艺术的教科书，在他之前没有像样的关于抽象画教学或是现代艺术原理方面的教学书。 ” 拉尔夫的两本书， 艺术活动导论（Introduction to Art Activities，1947 年出版） ， 艺术教育导论（Introduction to Art Education，1957 年出版） ，在 600 多所美国大学的艺术学院中被当作教材使用。 沃尔特在艺术圈里长大，Franz Kline、Jacob Lawrence、George McNeil、Stephen Pace、 Phillip Pe
4、arlstein 这些在艺术史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小沃尔特坐在父亲膝头听大人聊天时就认识了。 “父亲的朋友都是美国知名艺术家，那些作品可以卖到 5000 万美元的家伙。 ” 小沃尔特还不理解，在与国吉康雄（Yasuo Kuniyoshi） 、米尔顿?艾弗里（Milton Avery）这些友人的切磋中，父亲逐渐从一个写实主义画家转变为抽象派画家。 不过父亲不想让沃尔特成为一名画家，为他设计的人生道路是做一名画商。年轻的沃尔特对于父亲的蓝本无动于衷，他更酷爱摇滚，20 多岁的沃尔特以和摇滚巨星同台演出为荣。 他放下贝斯回到艺术世界是在 1990 年，沃尔特开始从事艺术交易。他的第一步是在纽约的一家
5、中国人开的画廊做总监，画廊老板是一个上海女人，姓张，她是第一个打进纽约艺术圈子的中国女人。 这家唯一的中国背景的画廊主要卖中国画家的作品，也卖日本、韩国等亚洲画家的作品。当时美国收藏者觉得中国画家的作品很新鲜，感觉很兴奋。沃尔特记得，画廊合作的画家中有陈逸飞，但当时他们的画价钱“非常低” 。 31992 年，沃尔特开了一家自己的画廊。很快他迎来了一位知名的顾客杰奎琳?肯尼迪，她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带来名声与成功。“我运气很好。 ”沃尔特解释他的成功，不过没有忘记补充，父亲的人脉帮了大忙。当时，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在为一个艺术家做经纪人，这个艺术家是希腊的一位公主，于是她顺理成章和沃尔特的画廊
6、合作，并把沃尔特的画廊带入她的朋友圈她的所有朋友都是超级名人，杰奎琳?肯尼迪是其中之一，罗纳德?里根也是。现在沃尔特的顾客名单里有伍迪?艾伦、麦克?道格拉斯、威尔?史密斯、帕里斯?希尔顿、邓文迪等。也许是“名人效应” ，或者说是当时吃螃蟹的人还不多，沃尔特对亚洲艺术的品味很早就受到美国官方的认可。从 1993 年开始，美国驻朝鲜、菲律宾、罗马尼亚等国家的大使馆会挂跟沃尔特合作的亚洲艺术家的作品。克林顿和布什总统都曾邀请沃尔特去过白宫。 “没人可以愚弄我” 财富堂：你会以什么标准挑选合作的艺术家？ W：我不按他们的名气来挑选，如果挑最有名的艺术家合作，那做画商太容易赚钱了。现在有名的艺术家未必几
7、十年后还那么有名。在 1913年的巴黎，现在举世闻名的莫奈、毕加索、塞尚，当时还寂寂无名。检验一个艺术家的价值需要时间，现在媒体上热炒的艺术家中，很少有真正的有天赋的艺术家，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是这样。现在的艺术家想要钱和名声，但真正的艺术家是很纯粹的，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想要创造出惊世之作。但不幸的是现在市面上有太多骗钱的把戏。我可以分辨4什么是好的作品，什么是炒出来赚钱的把戏。没人能愚弄我，因为我在艺术圈长大，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财富堂：你觉得哪些人算是有天赋的艺术家？ W：我认为我父亲就是一个有天赋的艺术家，他拥有超越时代的价值。我做的很多努力，包括整理他的作品，出版关于他的书，都是
8、为了让他的艺术地位保持在一个应有的位置。 财富堂：上海在 5 月有个安迪?沃霍尔作品展，受到很大关注，你怎么看待美国当代艺术在中国的热度？ W：如果说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是惊世之作，这一定是个玩笑，在我看来他的作品以及代表的风格是毫无意义的。有两样有形的东西是不朽的，一是艺术，二是建筑，比如中国的水墨画，有几千年的历史，是世界最古老的艺术之一，还有长城。 二战以前欧洲是艺术世界的中心，大家学莫奈、塞尚、高更和毕加索。二战后欧洲艺术家到美国来，美国成为艺术世界的中心，美国有好莱坞，会制造明星，任何领域都会制造明星，艺术圈也有自己的明星。现在的艺术圈就像好莱坞电影世界，好莱坞大片卖得很好，但电影中有
9、什么？杀人、杀人、杀人，战争。我们看这种电影当作消遣，但不能说它是好电影，它也没体现出生命的力量。艺术圈也是一样。 艺术家应该有野心，要创造不朽的东西，但现在很多人只追求名利，想做艺术圈的明星。没人想做艺术圈的爱因斯坦，不想去改变世界，也不想提供观察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财富堂：美国波普艺术成为很多中国艺术家模仿和学习的对象。5W：我第一次到中国是 1996 年。这些年我看到中国艺术市场在爆炸，有太多艺术家、太多作品。当人们穷的时候，大家拼命赚钱，大家有钱了，会追求艺术，艺术家也变得富有。但艺术家应该追求的是自由。很多中国艺术家学习美国当代艺术，安迪?沃霍尔作品卖到 8000 万美元，合几亿人民
10、币。他们不是觉得沃霍尔有艺术价值去学，而是想像他一样有钱有名。为了名与利去模仿，但这有问题。中国艺术家不应该去学沃霍尔，这不是一个好的榜样，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可以从中去汲取灵感。艺术有比金钱更高的意义，艺术家的生活是很艰难的，要忍受很多。 中国很多当代艺术家，画毛泽东，画政治，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但不能带给人更多东西。这只是场炒作，就像安迪?沃霍尔，不是什么惊世之作。一百年以后呢，还会有人知道吗？ 财富堂：怎么去判断好的作品？ W：好的作品是不需要解释的。你看 11 世纪的意大利油画，艺术家没有先进的工具，用小的油画刷一点一点画，后世人可以看出精细的笔触，几百年后的艺术学生依然会为写实到极
11、致的技法惊讶，会学习拉斐尔和达?芬奇。照相机提供了快速呈像的技术，但绘画没有消亡。18 世纪莫奈的印象派颠覆了艺术史，我父亲那一辈画家完成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革命。即便照相机能拍出逼真的图像，但绘画可以反映人脑中对事物的印象。 但在沃霍尔作品前，孩子会问，爸爸这是什么？沃霍尔作品传递的6意义就是，人生就是一个玩笑，没有值得认真的东西。它的复制不是艺术。法国给世界提供了莫奈，英国给世界提供了特纳，美国提供给世界最伟大的艺术，是安迪?沃霍尔的复制？实在是太可笑了。 财富堂：你的客户里有哪些电影界的名人，他们对艺术品有哪些偏好？ W：我确实有很多电影明星客户，但他们不是买得最多的，基金会是最大的客户，还有企业的 CEO 也很有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