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何时孔雀东北飞：基于对东北人才净流出的思考近年来，东北人才流失严重，特别是高层次人才，人才的数量不仅在减少，而且人才利用率在降低。根据有关统计，东北三省每年流失的各类人才多达 200 万。如何吸引人才并留住人才，正成为当前东北各地政府和企业面临的一大难题。为了帮助政府和企业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作者跟随“破解东北老工业基地转型发展体制机制难题的政策研究”调研组赴东北三省进行调研，旨在从东北的实际情况出发，找出东北地区人才流失严重的根源所在，以便“对症下药” 。 一、东北老工业基地人力资源现状与前景 （一）人力资源持续减少 对比第四次至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来看，东北三省人口净流出数量正在呈现加
2、剧态势。2010 年的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黑吉辽三省共流出人口 400 余万，剔除流入的人口，总体而言，仍以净流出为主，总量为 180 万。相比之下，2000 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时，东北地区人口净流入 36 万。 除了人口净流出外，东北地区低生育率正在加剧。东北的总和生育率超低，2010 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生育率为 1.18，辽宁、吉林、黑龙江分别只有 0.74、0.76、0.75。其中吉林省每年的新生儿数量都在 15 万人至 20 万人之间波动，并呈现出逐年递减的趋势。如果以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为基准，按照总和生育率 0.76 来推算，2017 年2吉林省人口或将出
3、现负增长。 总的来看，东北地区的人力资源数量在持续减少。人口长期净流出会导致人才大量流失，对振兴老工业基地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二）人才流出难以遏制 从东北人口流出的角度来看，可以判断的是，走出去的多为年轻、有高学历的或有高技术能力的人。根据智联招聘的数据粗略统计，2014年吉林省大学毕业生流向外省的人数，相比 2013 年前高出 10%，这些毕业生大多数选择到北上广深等城市就业。2015 年 5 月，标准排名（中国）研究院发布的一份统计报告显示，在全国大学生毕业统计中辽宁的两所“高薪大学” ，流向北上广发达城市的占到四成以上。多年来的“孔雀东南飞”趋势得不到遏制。 此外，东北地区的人才内部流
4、失非常严重，很多人才从中小城市流向大城市。目前，辽宁省的人才主要集中在沈阳和大连两个城市，吉林省的则是集中在吉林和长春市，黑龙江省的人才自然是在哈尔滨的居多。从高层次人才来看，沈阳、大连和哈尔滨城市的两院院士相对较多。整体来看，东北地区人才结构上不合理，人才分布不均匀。 （三）老龄化问题日趋严重 目前，东北地区的老龄化问题越来越凸显，年轻人越来越少，生育率越来越低，导致老年人比例越来越大，加速了东北地区人口结构过早的进入老龄化。截至 2013 年，辽宁老年化水平高达 18.5%，远高于同期的全国水平（2013 年，我国老年化 14.9%） 。 总的来看，东北地区面临的人口危机越来越明显，人口净
5、流出现象3难以改观，再加上过早的老龄化，让东北三省的人才培育雪上加霜，如不采取有力措施加以解决恐连“人口红利”也难以为继。 二、东北老工业基地人才流失的原因分析 （一）经济不景气，吸引不来人才 目前，中国的经济进入了从高速增长进入到中低速增长的“新常态” ，在增速乏力、内需不足、外需被压制的大环境下，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发展面临一些困难。继 2014 年黑龙江、吉林、辽宁分别以5.6%、6.5%、5.8%的经济增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后，今年一季度的经济数据更加寒意袭人，工业大省辽宁以 1.9%的超低同比增速位列全国最末，黑龙江和吉林分别以 4.8%和 5.8%的同比增速，排名全国倒数第四和倒数第五。
6、 东北经济下行主要是工业增速在下降。东北经济以能源业和制造业为主，能源业石油、化工受全球价格因素影响，装备制造业大部分产能过剩，比如钢铁三分之二过剩，汽车业也过了拐点。经济不景气，必然导致人心涣散，很多有想法的人选择了“出去闯” ，去了“更有发展前途”的城市。 （二）发展环境差，难以留住人才 留人不仅要靠感情，也要看当地的收入水平，同时还要从城市的生活成本和舒适度、企业的发展环境、企业的发展潜力等多方面考虑，不断提高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的条件和标准。但是从目前东北老工业基地实际情况来看，并不乐观，如 2014 年东北地区的平均工资情况明细落后于全国其他地区，东北的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
7、仅有 465124元，略低于中部地区的 46828 元，远低于西部的 51204 元和东部的 64239元。这无疑不利于企业留住人才，企业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培养了多年的人才最后流失了，落得个“为他人作嫁衣裳” 。人才流失已严重影响了企业培养人才的积极性。 （三）体制机制障碍，流出容易流入难 当前，面临人才流失窘境的东北地区，遇到的困难与问题归根结底仍是体制机制问题。所谓的人才外流，是这些深层次问题的一个外在表现。从东北地区调研情况来看，涉及到人才管理的多个部门都有部门自己的规章和制度，人为地造成了人才市场的分割，导致人才信息不通畅，对人才资源的管理呈现“九龙治水”现象，过多的条条框
8、框制约了人才的自由流动。 与此同时，南方发达城市人才机制越来越灵活，如上海最新发布了关于本市发展众创空间推进大众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 ，目的是以更灵活的机制保障各类人才创新创业。由此可见，越是发达地区越重视人才，吸引人才的力度越大。这一方面给东北地区敲响了“必须重视人才的警钟” ，同时也提供了学习机会。 三、地方为了吸引“孔雀东北飞”做出的努力 面对人才持续外流的压力，东北三省并没有放任自流，更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把“如何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作为谋发展、促转型的首要任务，为此，各地纷纷出台政策，为吸引和留住人才各显神通。 （一）黑龙江的做法 52015 年 3 月，黑龙江为留住人才，直接
9、推出了现金补贴，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海内外的各类人才，并推出了“龙江学者”和“龙江英才”的特殊人才政策。5 月，为了促进大学生创新创业，降低创新创业门槛，黑龙江省又出台了降低大学生创业准入门槛、完善融资担保体系等 30 条措施，加大对大学生创新创业扶持力度，激发全省大学生创新创业热情。8月，黑龙江在哈尔滨成立了大学生创业贷款担保有限公司。 （二）吉林的做法 为充分发挥人才优势，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吉林新一轮振兴发展，吉林省 2015 年 7 月出台了包括关于进一步激发人才活力服务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若干意见 ，以及重大人才项目支持、重点人才团队服务、领军人才激励 3 个配套办法在内的系列“
10、人才新政” ，并放宽来吉林省投资创业海外高层次人才签证限制。 （三）辽宁的做法 为了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改革，不断培养创新创业人才，进而推进科技成果转化，辽宁省出台了科技创新驱动发展实施方案 。其中沈阳市为实现市经济发展战略任务和实现“二个五千亿”目标，促进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出台了若干优惠政策引进高层次人才。 四、对策与建议 “21 世纪最贵的是什么？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对劳动力净减少的东北地区而言是涅?重生的必要。当前是人才经济，谁掌握人才，就有了资金和技术，但人才总是稀缺的，因此，必须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才，实现“孔雀东北飞” ，才能真正的再造东北辉煌。2015 年 6 月，6由国家发
11、改委牵头，联合科技部、人社部和中科院联合提出关于促进东北老工业基地创新创业发展打造竞争新优势的实施意见 （发改振兴20151488 号，简称“26 条” ） ，包括七个方面，共 26 条意见。这为东北吸引更多高层次人才奠定了良好的政策基础。 （一）尽快激发经济活力，吸引孔雀东北飞 鉴于东北地区发展潜力尤其是第三产业发展潜力巨大，未来必须尽快激发经济活力，充分利用东北地处区位优势，充分利用基金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提供的融资帮助，加快打通与周边国家的交通枢纽。通过交通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一方面带动供给侧行业的再发展，另一方面带动金融、信息和物流的发展，为将来发展高端产业打下良好基础，进而加快产业结
12、构的调整，吸引更多的技术人才、创新人才，优化人才结构。同时借助全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浪潮，推进创业创新带动就业，加强创业培训和创业服务，推动创业型城市创建和创业孵化示范基地建设。 在吸引人才时，必须聚焦新产业发展需求、聚焦体现东北优势的重点领域、聚焦最为短缺的三类人才（即科技创新创业领军人才、技术研发领军人才和高级蓝领） ，紧紧盯住国家“千人计划” 、 “万人计划” 、中科院“百人计划”等人才，高度重视东北自己培养的各类人才，同时打造“人才特区” ，加快科技人才集聚载体建设，为东北实现跨越式发展提供人才支持。 （二）不断改善发展环境，迎接“孔雀归巢” 首先，要营造良好的人文生态环境。一方
13、面要增强人性化管理，营7造尊重知识、尊重劳动、尊重创造的良好氛围。另一方面要搭建干事创业的平台，重视人才生态链的形成与发展，为人才资源作用的充分发挥提供广阔的空间。其次，要完善人才发展的软环境。在经济、地理等因素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东北地区要留住人才就要充分利用国家对于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优势，不断完善良好的制度环境。首先要形成宽松活跃的政治氛围。为了发展，人人得而自由言论，人人得而平等竞争。其次，要完善法制环境，保护知识、保护劳动、保护创造、保护人才，为人才发展扫清不必要的障碍。最后要充分利用相关部门的方针政策，加大对高层次有突出贡献的人才在职务晋升、生活待遇等方面的支持力度，促进年轻人才在
14、成长的过程中更有干劲，促进成长型人才在政策环境中的成就更加突出，这样才能有效留住人才特别是留住年轻人才。 （三）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充分释放孔雀魅力 东北三省国企占比高，国企改革存在巨大的空间。尤其是我国资本市场的改革也在加快，东北三省应抓住这一机遇，加快国企的改革力度，认真贯彻落实新出台的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 ，鼓励企业改制上市，充分利用资本市场，实现企业的转型发展。而通过国企改革，借鉴国际社会通行的做法，建立公开、透明、规范的人才激励机制，尤其是员工持股以及期权激励等成熟的中长期激励机制，不断激发人才创新活力。坚持试点先行，在取得经验基础上稳妥有序推进，通过实行员工持股建立激励约束
15、长效机制。 （四）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培育更多优秀孔雀 通过全面深化改革，破解制约人才发展的体制机制问题，加快转变8政府职能，改进现有的不合理不科学的人才管理方式。首先要加快推动简政放权，给予用人单位更多的自主权，引入负面清单管理模式，不断增加政府管理和服务对公众的透明度。有效发挥市场在配置人才资源中的决定性作用，制定既符合东北实际，又能与国际接轨的人才培育和发展机制。鼓励社会第三方机构参与人才培养开发，建立并完善多元化的人才培养机制。鼓励企业加大对人才的培养力度，让更多的产业工人获得更好的培训机会，不断提高工人的技术水平。同时建立科学合理的人才激励机制和人才评价机制。坚决打破制约人才发展的不合理的条条框框，不拘一格引进人才、使用人才，不断培育良好的人才环境，吸引更多优秀的人才为东北振兴给予智力支持。进一步深化东北地区人才发展的体制机制改革，制定更加积极有效的人才政策，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蒋同明，国家发展改革委体管所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