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国对外投资缘何停涨?中国迅速增长的海外投资曾引起“中国购买世界”的恐慌,但由传统基金会和美国企业研究所共同汇编的“中国全球投资追踪者”数据显示,中国全球投资在 2014 年上半年出现下降。这是自 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的第一次。 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史剑道(Derek M. Scissors)7 月发布报告对此进行解读。他认为,改增为跌是正常也是暂时的。短暂休整之后,中国的全球投资将继续增长,这对中国和投资接收国均有利。 强劲增长之后的休整 “中国全球投资追踪者” (China Global Investment Tracker,简称 CGIT) ,清晰记录了自 2005 年 1 月
2、 1 日以来中国重大海外投资情况,包括 600 多笔 1 亿美元以上的非债券投资,500 多笔 1 亿美元以上的建设工程交易,以及 100 多笔因非市场原因而暂停的 1 亿美元以上的并购交易。CGIT 的数据与中国商务部发布的数据大体吻合,但因计算方式不一样又有不同。 根据 CGIT 汇编的数据,2014 年上半年中国全球投资额为 392 亿美元,而 2013 年中国全球投资额为 863 亿美元。这说明,2014 年上半年中国全球投资额与 2013 年比,不仅没有上升,甚至未达到 2013 年的水平。中国商务部统计的这两组数据比 CGIT 略高,但也大体显示出这一趋势。商务部数据显示,2014
3、 年上半年中国全球投资额为 406 亿美元,2013 年为2902 亿美元。 对于那些对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持有期望的人来说,2014 年上半年中国全球投资比去年下降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但是,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史剑道在前述报告中认为,在2013 年强劲增长之后,2014 年上半年中国海外投资放缓休整是正常的。 史剑道是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又在传统基金会亚洲研究中心担任高级研究员,一直关注和研究中国对外投资,是一位“中国通” 。 史剑道分析,中国有 4 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进行全球投资是必然趋势。到 2016 年,中国的年均全球投资总额将达 1 千亿美元。 即使中国有足够的钱
4、进行全球投资,如果接收国没有合适的机会,那么投资也不会发生。史剑道说,2014 年上半年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中国海外投资不升反降,主要是因为原本强劲的能源投资领域出现了下滑。这也预示着中国全球投资模式正在发生变化。 根据 CGIT 汇编的数据,自 2005 年以来,中国海外投资第一目的地是美国,紧接着是澳大利亚、加拿大、巴西等资源大国。2014 年上半年,美国延续了中国全球投资第一接收国的排名,主要进行的是技术收购。紧随其后的是英国,中国投资者对英国的房地产发展很有兴趣,英国已成为中国在欧洲最受欢迎的海外投资目的地。 这也反映了中国进行全球投资的行业选择变化。以往能源投资是中国全球投资的核心,但
5、在 2014 年上半年,排在第一的却是金属投资,而最大的一笔投资则是投向房地产。 史剑道说,中国投资大宗商品的全盛期已经过去,拥有先进技术和3繁荣的房地产及金融市场的富裕国家更受中国投资者青睐,中国投资者对清洁能源生产、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土地租赁等领域越来越感兴趣。 伴随着能源投资减少的另一个变化是,在投资主体方面,国有企业份额逐渐减少,私营企业在国内房地产市场不景气的 情况下,积极寻找全球投资机会。而来自私营企业的投资将使中国在接收国的投资显得更容易被接受。 美国对中国投资的反应 史剑道在报告中特别提到美国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反应及政策建议。他说,2014 年之前,中国企业的全球投资模式非常
6、清晰,在某一地区集中投资 18-24 个月,然后转向新的目的地。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模式,是因为中国企业投资后,投资接收国会逐渐对中国的资金潮产生“不舒服感” 。但美国打破了这个模式。中国企业在美国已经密集投资了两年,仍没有任何转向欧洲或西亚的迹象。 这是因为,美国的市场规模足够大年均 200 亿美元的中国投资在其他国家或许是个问题,但在美国,200 亿美元的投资很有价值,可以创造就业、降低生产成本,但并不能像在其他国家那样,起到改变一个产业的作用。 史剑道说,美国在处理中国投资问题的决策过程中,最重视的是中国政府的态度而非中国企业的态度。美国在欢迎中国投资的同时,主要担忧两个问题:一是中国政府
7、给予企业的补贴,二是“网络间谍”问题。史剑道说,中国国有企业能够根据政策以更低成本获得资本、土地4及其他资源,这损害了中国国有企业作为纯商业体的性质,容易在资金接收国引发不公平竞争的质疑。即使中国市场向美国同等开放,美国仍会因中国国企得到补贴而怀疑竞争的公平性。不过,在中国对美投资中,中国国企的占比已降至 60%左右,对比国企在中国全球投资中 90%的占比,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越来越多的私企开始在美国投资。 史剑道认为,中国投资的另一问题是知识产权保护,特别是“网络间谍”问题。史剑道说,中国应缩小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缺口,特别是从增强其网络项目的透明度做起。 史剑道对美国政府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他认为,美国审查外国投资的主体不应该直接由国会承担。美国外资委员会(CFIUS)应负责审查来自海外的投资,通过积极应对投诉,快速进行评估。一旦评估认为有风险,美国外资委员会应该停止相关商务活动,而不是暂停某个并购项目。国会应该评估美国外资委员会,而不要直接审查单个并购交易。 史剑道说,中国在美国的投资越来越多,这对于美国是个机会。美国在鼓励中国私营企业投资美国方面做得很好,应该在引进更多、更好的中国投资上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