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波拖马可河上的英雄1982 年 1 月 13 日，华盛顿遭受一场暴风雪的侵袭，所有机场都陷入了停运的状态，大批乘客滞留机场。15：00，机场运营基本恢复；16：01，一架波音 737 客机起飞；24s 后，它就撞上第 14 街大桥。飞机断裂两半，79 名乘客和机组人员仅 6 人生还。冰冷的河水中机上人员曾经历了怎样的生死考验？ 1982 年 1 月 13 日，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华盛顿，铺天盖地的积雪让人们寸步难行。暴风雪持续不断地侵袭华盛顿。中午，地上的积雪已厚达0.3m。13：30 左右，受暴风雪影响，华盛顿国家机场取消了很多航班，有些航班的起飞时间一再延后。机场候机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上千的乘客
2、，持续不断地等待让他们的情绪不安和躁动。为了应对积雪的阻扰，地勤人员抓紧时间清扫机场唯一可供飞机起落的跑道。 雪中起飞 15：00，华盛顿国家机场重新开始运营。美国佛罗里达航空公司登机处提示登机：“美国弗罗里达航空公司的 90 次航班开始检票。 ” 按照机杨惯例，飞机起飞前一旦遭遇暴风雪，要先接受除冰处理，“嗞嗞”混有热水和防冻剂加压制作而成的除冰剂驱赶着飞机各重点部位的积雪。 前期工作准备完毕，停机坪上，驾驶员和副驾驶员正在对各个系统做最后的检查：空气管加热系统，正常开启；防冻装置，已经关闭；停机制动装置，已经关闭一系列的检查过后，驾驶员回到驾驶室等待塔楼的指示。 寒风瑟瑟，恶劣的天气让驾驶
3、员遗漏了一个步骤未启动发动机除冰装置。这项疏漏很可能导致探测器结冰，从而引发飞机动力不足。没有人发现这项疏漏，此刻飞机已在第 11 号场地待命。 与此同时，焦急等待的乘客陆陆续续登上飞机。乔史坦利是一名燃气轮机研究所的经理，同时也是一名持有飞行许可证的飞行员，恶劣的天气让他非常担心。他和同事尼可弗尔奇按照号码牌的标示坐到 18排。在他们附近的还有艾丽丝哥顿，她正盼着到阳光明媚的佛罗里达州度假。不远处，阿兰德威廉斯，一名银行查账员，由于顺利完成了出差任务，此刻他归心似箭。相隔不远的波特汉密尔顿并没有被他的好心情带动起来，他害怕飞行，焦躁的心情让他不时地想要抽烟。乘务员凯丽邓肯是 5 名机组人员中
4、最年轻的，只有 22 岁，她正做着飞行前的准备工作。 “好了，准备滑行。 ”在耽搁超过 1h 后，90 次航班检查完毕，飞机准备起飞。凯丽检查完乘客的状况，坐到了机舱后部的指定座椅上。驾驶员通过对讲机说：“乘务员坐好，现在开始起飞。 ”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雪中升空是对驾驶员的考验，他们小心翼翼地行驶着。 “飞机在颤抖。 ”2 名驾驶员几乎同时发现，机长迅速加大节流阀，震颤仍在持续。接踵而来的是更棘手的情况，飞机速度不够，无法升至高空。驾驶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都没有奏效。 “我们在下降。 ”话音未落，飞机已从雷达屏上消失时，空中通讯员吓得目瞪口呆。他们立即拨通了帕克警察局总部的电话，搜救直升机
5、接到命令后马上出发。 机毁人亡 “大家注意，头向下，抱紧身体！快点！”面对急速下降，凯丽立刻组织乘客进行紧急避险， “向下！向下！把头放到下面！快把头放到下面！”凯丽邓肯意识清醒，飞机一直在抖动，机舱里忽明忽暗，安全带失去了功效，东摇西晃，她感到撞到了东西，随即昏厥过去。 16：01，美国佛罗里达航空公司的 90 次航班，搭载着随机的 79 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向第 14 街大桥猛冲过去。由于暴风雪的来临，学校停课、政府部门停止办公，大批人流不约而同地出现在第 14 街大桥上，交通显得格外拥挤。 一刹那，飞机急速向下产生的冲击力撞翻一辆卡车，失控中，它还切掉了几辆汽车的车顶，4 人当场身亡。第
6、14 街桥上一片混乱，长达12.5m 的侧栏被一下子冲断，飞机断成两截，直直地扎入冰冷的波拖马可河中，12t 航空 A 级煤油迅速在河面蔓延。 凯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浮在河面上，冰冷刺骨的河水让她窒息，游出去是她唯一的念头。她扭动着身躯不让自己沉下去，双手在周围摸索，忽然她抓到了一片金属，她平静一下自己慌乱的内心，但冷水中的浸泡让她近乎绝望。 “哗哗哗”一位女士吃力地移动到她附近，手中紧紧握着一件救生衣，凯丽帮忙吹起了救生衣。她们奋力地摆动身体不能让自己沉下去，但是 1.1的冷水正吞噬着她们的生命。 河道两侧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弄不清楚河里有多少幸存者，唯一清楚的是，河里的人需要帮助。 自发救援
7、 岸两侧的人群已经开始组织自发救助，他们把绳子接起来，想要抛给幸存者，但坠机地方离岸边至少有 90m，很难把绳子抛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跳进水里游过去。 幸存者无助地看着岸上的人们，他们露出恐惧的神情，突然的坠机使他们伤痕累累。罗杰奥连安从人群中走出来，自愿跳进河里，人们把拼接起来的绳子系在奥连安的腰部，他试探着走下河，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刚一入水，他顿时感到身体像触电一样，短短一瞬间身体就被冷水打透了。 起初河水比较浅，奥连安踩着河底，穿梭在大冰块之间接近幸存者。离开岸边几分钟后，水开始变深，他就感到自己手脚冰凉，几乎要丧失知觉。相同的境遇让他满脑子都在想：前进到飞机边上。
8、他在河水中缓慢前进，当他觉得自己好像要靠近幸存者时，身上的绳子却把他往回拽，“绳子到头了”岸上的人示意他。大家又开始东拼西凑，尽快把绳子接长。奥连安冷坏了，身体就像是要被冻住，他不停地抖动身体，想要从绳套中挣脱出来，可双手开始不听使唤，解不开绳索，只能等着他们把绳子接长。 距离被困者越来越近，奥连安可以听到他们在说话，但看不清样子。长时间的低温让他精疲力竭，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继续向前游，自己也会没命的。他有些迟疑，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决定要跨过这最后的 4m。奥连安努力着向前挪动，还剩 2m， “嗖嗖嗖” ，负责营救直升机赶到了现场。 此刻，奥连安的体能已经严重透支，岸上的人迅速将他拉
9、回来。此时，他的双手已经麻木，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不住地颤抖。 冰河救援 坠机发生 15min 后，驾驶员唐阿舍在空气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参照街灯赶到现场，医师吉恩温莎也随机前来。当他们飞到大桥附近时，天突然晴了，云层升上去，雪也停了，视野非常开阔。 他们仔细勘察冰面上的情况，冰面炸裂，冰块四散，机身插在冰面上，5 名幸存者聚拢在一起，同时机舱残骸中还困着 1 位男士，距离他们不远的水面上一个人系着绳子正朝那里游动。 驾驶员阿舍已经可以确定河里共有 6 名幸存者。他们分别是乘客艾丽丝哥顿、波特汉密尔顿、尼克弗尔奇、乔史坦利、乘务员凯丽邓肯，还有残骸中的阿兰德威廉斯。 环境特殊，阿舍很难把他们带
10、上飞机，他小心地驾驶着，保持着飞机的平稳。低空飞行本身就很危险，但这次救援更为棘手，阿舍必须要不停移动，同时掌握直升机和幸存者的位置，并且避免螺旋浆与残骸相撞。 波特汉密尔顿距离直升机最近，他成为第一个救援对象。 吉恩试图用绳套解救幸存者，还没等他放下绳套，汉密尔顿就鼓足最后的力气向这边冲了过来，直接用胳膊抱住了起落橇。但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抓不住起落橇。阿舍意识到这样下去情况不妙，于是打开舱门对他说：“这样不行。 ”汉密尔顿不情愿地撒开手，吉恩随即将他放到绳套里，拉出河水。 离岸越来越近，阿舍需要应付另外一个危险岸边的空中盘旋。由于飞行高度很低，螺旋桨很可能会打到站在岸上的人。阿舍用对讲机告
11、诉岸上的人：“后退！小心螺旋桨。 ”直升机在人们头顶盘旋，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汉密尔顿接下来，河岸地方狭小，他们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汉密尔顿平安地运送到地面，由医护人员进行治疗。 接下来的任务将更加艰巨，阿兰德威廉斯被卡在了座位上，另外4 个人都在水面上漂浮着。他们已经挣扎了超过 20min，体力和热量都快消失殆尽，只能依靠浮出水面的残骸勉强漂在水面上。 威廉斯的状态最不好，坠机时，他的头受到了冲击，血不断地涌出，他急需救援。阿舍和吉恩决定先去营救他，吉恩将绳子扔给他，可威廉斯却将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于是凯丽成了第二个获救的人。接住绳子，凯丽马上系好绳套，作为空乘人员她学习过救援的技巧，随着直
12、升机的带动她缓缓向岸边靠近，终于第 2 名幸存者安全上了岸。 驾驶员阿舍意识到进度有些慢，依照这个速度要救出所有人会花很长时间。此时河岸上的援救人员在绳子一端绑上救生圈，希望一次可以多搭救几名幸存者。 第三次往返救援的步骤与前两次基本相同，吉恩再次将绳子扔给威廉斯，可他再次让给了别人。这一次，尼可弗尔奇拿到了拖绳，随后她的老板乔史坦利用一只胳膊抓住了救生圈，另一只胳膊搂住了艾丽丝哥顿，冰冷的河水已经让他的胳膊失去了力量，但他还是想尽量帮助艾丽丝哥顿。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阿舍和吉恩决定在水面拖着他们，但是刚刚走了一半，身穿着救生背心的弗尔奇突然松开了绳子，落在了河水中央。依靠救生背心的浮力，她
13、勉强漂浮在水面上。 史坦利竭力地拉着哥顿，但拖送中途史坦利不幸撞到了冰块，导致肋骨折断，两人同时面临着体力透支，哥顿无力地松开了史坦利的胳膊，最后只有史坦利被拖到了岸上。 冰河中 2 名妇女的处境岌岌可危，阿舍赶快掉转飞机营救哥顿。体温降低、受伤、休克种种问题困扰着她，她又开始慌乱。危险接踵而来，航空煤油释放出的有毒的物质灼伤了哥顿的眼睛，她几乎睁不开眼睛。飞机不断靠近她，吉恩向她扔了几次救生圈，她都没有抓到。吉恩不得不努力将救生圈直接扔向她身上，最终她抓住绳子。 听到吉恩说：“起。 ”阿舍就开始拖着她在水面移动，马上就要靠岸了，阿舍略微将直升机抬高，以免伤到岸上的人员，没料到哥顿又一次脱手，
14、她已经无力再抓住送过来的绳子，上浮也显得越发困难。 莱尼斯库特尼克自愿下水救助哥顿，他逐渐接近，此时，哥顿就像是已经溺死，脸色煞白，一动不动，任由冰河将她吞噬。斯库特尼克一把抓住她，随后拼命向岸上游，他只有一个想法，把哥顿带到岸边。靠近岸边，消防员也下水帮忙，他抓住哥顿将她带到安全地带。 消失的第 6 人 水里只剩下 2 名被困的幸存者，营救人员必须做出选择。最终阿舍和吉恩决定先将尼可弗尔奇救往岸边。阿舍驾着直升机向她奔过去，弗尔奇的反应变得很迟钝。吉恩对阿舍说：“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我们下去把她带上来。 ”于是，吉恩冒着生命危险走到了起落橇上。 起落橇距离她的头很近，阿舍配合着吉恩，他寻找
15、着合适的地点，随后他在就近的一块冰上放下了起落橇，然后向后看着，吉恩抓到了她。吉恩把她拉到自己的靴子上，然后抓住她衣服说：“好了” 。吉恩一直拉着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5 名幸存者已经平安上岸，直升机马不停蹄地去营救被困在残骸中的第 6 名幸存者威廉斯，他已经两次将逃生的机会让给了他人。不幸的是，残骸下沉了，阿舍和吉恩找不到威廉斯的踪影。他们不肯放弃，飞机一直在残骸上空盘旋， “唰唰”他们仔细搜索水面，不敢忽视任何一个线索。水面平静得可怕，除了各种飞机的碎片和金属物品，没有任何生气，冷得寂静，冷得刺骨，阿舍和吉恩心情沉重，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阿兰德失踪了。 阿兰德威廉斯因为他的英雄行为被授予了最高荣誉。为了纪念他在关键时候，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别人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人们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了第 14 街大桥。 编辑 杨 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