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我眼中的阿 Q自从鲁迅的杰出小说阿 Q 正传问世以来,对阿 Q 典型问题的认识可以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三十年代时,周作人说:“阿 Q 中国民族的典型”,钱杏邨说:“阿 Q 是个病态幼稚的农民典型,周立波说:“阿 Q 是雇农出身的浮浪者”,还有冯雪峰认为阿 Q 是“思想性的典型,是阿 Q 主义或阿 Q 精神的寄植者,这是一个集合体,在阿 Q 这个人物身上集合着各阶级的各色各样的阿 Q 主义,也就是鲁迅在前期所说的“国民劣根性的体现者。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对阿 Q 的讨论仍没有过时,我重读阿 Q 正传,感触颇深。大凡看过阿 Q 正传的,没有一个不被阿 Q 那栩栩如生的典型形象留下深
2、刻印象的,但阿 Q 是个什么人呢,向来众说不一,有人说阿 Q 是破落人家的子弟,是富家大族的后裔,也有人说阿 Q 是无业游民。更多的人认为他是农民,因为书中说:“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我们判定阿 Q 是什么典型,不能仅凭这么几句交待,而是应根据作品中具体描写的大量情节,那么作品是不是把阿 Q 当作一个富家大族后裔或者说一个农民呢?作品明明白白写着:阿 Q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没有土地,也没有固定的职业 ,只给人家做短工,他不但失去了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甚至也失掉了自己的籍贯和姓名,他原来家住何处?姓甚名谁?人们都很茫然。所以说他是富家大族的后裔是立不住脚的。还有人根据鲁迅的寄周刊编者
3、的信 中说过这么一段话:“我的意见,以为阿 Q 该是三十岁左右,样子平平常常,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 、但他也很- 2 -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从洋车夫和小车夫里面,恐怕可以找出他的影子来”。他们只抓住“有农民式的质朴”这一句,来为自己的“农民说”服务。其实,鲁迅先生说的只是“农民式的质朴 ”并没有说阿 Q 就是农民 。而且后来的“从洋车夫和小车夫里面,恐怕可以找出他的影子来”的话,更没法证明阿 Q 是农民。阿 Q 他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劳动是他取行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但他又显然不同于一般的雇农、佃农或自耕农。他没有固定的职业,生活极不安定,因此,他不象一般农民那样有土地要求,为生计问题离
4、开未庄时,也不象一般农民那样对故土有眷恋之情。他不是流氓,但沾染了流氓无产者的习气,有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他看不起未庄的下层农民,做过小偷。还对尼姑动手动脚,这些绝非一般农民所具有的。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认为他是一个流浪的雇农他还沾染了一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他之所以还能活下来,是因为他还有劳动力可供别人榨取而已。阿 Q 的最主要性格就是他的精神胜利法。这是贯穿文章始终的。文章的第一章,主要介绍阿 Q 的姓氏,在介绍中引出这么一段:“那是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Q 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是很光彩,因为他和赵太爷原来是本家,细细地排起来,他还比秀才长三
5、辈呢。”阿 Q觉得光彩,比秀才还长三辈,这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心理上的安慰。第二章作者先用前阔、真能做、见识高一个细节描述了阿Q 精神胜利法的三个特点:白吹自夸、喜欢奉承、自尊自负。别人欺负他有癞疮疤时他以“你还不配”的话作精神上自我优胜。接着- 3 -又写了阿 Q 三次心理“得胜”第一次,“阿 Q 形式上打败了”,心理想:“我总算是被儿子打了, 现在的世界真不象样,于是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第二次,“凡有和阿 Q 玩笑的人们,几乎全知道他有这一种精神上的胜利法,便逼他说“人打畜生”,并再碰五六个响头,阿 Q 告饶后不到十分钟,又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并且“觉得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
6、人。”第三次是赢的钱被抢,自己打自己来解脱烦恼后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躺下了。”第三章,阿 Q 接连被王胡和假洋鬼所打感到“晦气”,对小尼姑的一战,仿佛对这“晦气”报了仇,于是“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第四章,阿 Q 由恋爱带来了悲剧。但他觉得在“打骂之后,似乎一件事已经结束,倒反觉得一无挂碍似的。”这又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解脱和胜利。第六章,阿 Q 随着从城里回来后的“中兴”又“中兴”了起来,什么城里“女人的走路也扭得不很好”,“什么杀革命党,唉,好看好看”,朝着王胡“嚓”!栩栩如生地刻画了阿 Q 的见识高,自我炫耀,自我优胜的精神风貌。第七章中的阿 Q 在土谷祠中的狂想交响曲也是精神胜利法的高扬
7、。唯独第八章中,阿 Q 在精神上一直是失败的,但到了这一章的末尾,也就是革命没有自己的份,于是,他想道:“不准我造反,只准你造反?妈妈的假洋鬼子,好,你造反,造反是杀头的罪呵。”“看你抓进县里去杀头,满门抄斩,嚓!嚓!”,这不是一种精神胜利法。第九章的“大团圆”中,阿 Q 精神法的神态心理更是表现得惟妙惟肖,他对“抓进抓出”,对杀头的看法,对画不圆圈的惭愧,以及他那- 4 -“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的呼喊,可以说阿 Q 至死也没觉悟,至死也是精神胜利者。从以上逐段的分析中,我们很容易地看出阿 Q 的性格特征。首先,他自尊自负。不是吗?他认为比秀才“长三辈”认为自己先前阔,见识高,其次,他自轻自贱
8、。别人欺负他有癞疮疤,他说别人“不配”别人揍他,又逼他说人打畜生,他说“我是虫豸还不行吗?”甚至他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戝的人”,这种自我安慰,其实就是精神胜利法。第三,他健忘自我欺骗。阿 Q 被打骂之后,倒是了结一件事而轻松了,他为了自我解除苦恼,竟自己打自己,并以被 打的是另一个自己来自我欺骗,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精神胜利法是阿 Q 的主导性格,但并不是阿 Q 精神的全部内容。阿 Q 精神应包括不可救药的愚昧麻木和自欺自慰的精神胜利法两个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方面。有些人认为,精神胜利法和愚昧麻木在任何情况下,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分割的,承认了精神胜利法也就承认了愚昧麻木,事实并非
9、如此。比如在没落的统治阶级那里,精神胜利法主要与奸滑狡诈联系在一起,他们并不多与封建迷信紧密相连,而并不自轻自贱,而在阿 Q 身上,这两种精神状态是相互联系、相互渗透、有机地统一着。一方面,阿 Q 是落后无知麻木,还有“游手之徒”的习气,另一方面是质朴不安分。要求反抗,但又找不到反抗的道路,在阿 Q 的主要行状中,这两个方面不仅往往向时展现着,而且有时难分彼此。如他在城里看到杀革命党人,回未庄炫耀自己的“见多识广”,“你们可看见过杀头么?杀革命党,唉,好看好看。”一副得意的神情。这固然表现了他那不- 5 -可救药的愚昧麻木的可悲,不也表现了他的精神胜利法的可笑吗?至于他画供时已死到临头,还生怕
10、被人笑话,立志要画得圆,当未能如愿时,便又想:“孙子才画的圆圈呢。”最后被绑赴刑场,起初“他一急,两眼发黑”,然而立刻就又泰然,因为他“似乎觉得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杀头的。”这种心理状态,究竟是愚昧麻木,还是自欺自慰,自我麻醉,几乎很难分辨清。可见,愚昧麻木和精神胜利法在阿 Q 身上结合得多么紧密。它们共同构成了被称为阿 Q 精神或阿 Q 主义的那种精神特质。阿 Q 的精神胜利法是带有愚昧麻木特点的精神胜利法,阿 Q 的愚昧麻木是以精神胜利法为表现形式的愚昧麻木。阿 Q 是不幸的,天下虽大,属于他的竟无一寸,像猪狗一样栖身于土谷祠,还时不时地被榨取点“孝敬钱”物质生活已苦不堪言,还
11、受精神上的凌辱和欺侮,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和唯一供它使用的武器精神胜利法来这样的防卫,而这种自欺欺人的防卫,除求得一时的心理平衡外,于他人丝毫无损。因此,他越是进行这样的防卫,就越是防卫不了,最终成了一个任人戏弄,任人宰割的“活物”, 这是十分可悲的。从鲁迅创作阿 Q 的主观意图来看,他写阿 Q 的目的是要“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是要“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是想“暴露国民的弱点”。鲁迅对阿 Q 身上的弱点并不是欣赏而是非常痛心的。阿 Q 是个糟糕的可笑的人物,也是值得同情的。在被押到法场的路上,他“无师自通”的说了一句“过了二十年又是- 6 -一个”博得了人们的喝采。(从别
12、人的无辜里得到了喜欢) 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人们打他不逼他说是“是人打畜牲”。阿 Q 不是没有自尊,只是病态的社会使他的这种强烈的自尊处处受到践踏。阿 Q 是一个弱者,弱者毕竟有弱者的存在方式。由于残酷的现实蹂躏了阿 Q 的自尊,使他不得不采取极端的保护形式,当赵太爷和钱洋鬼子们欺负他时,他敢怒不敢方,只好转而去欺负比他更弱的小 D 和王胡们。这是一种转移式的报复,其目的同样是为获得精神上的补偿和平衡。甚至当赵家遭抢时,他还为那些人没叫他去而愤愤不平,因为阿 Q 已自视为一个革命党,在精神上已与其他的革命党同等了,别人没叫他引起了他的不平,他的这种不平,是自尊意识的表现,人们当然不会忘记,当阿
13、 Q 兴冲冲地以革命党人的身分去要求和钱洋鬼子们一同参加革命时,遭到了他们的棒斥,阿 Q 的心里非常的懊恼,觉得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又一次打击。他与王胡比赛捉虱子,咬虱子以捉得不多,咬得不响而觉得大失体面。他被判处死刑,在判决书上画押,以画得不圆而感到惭愧。阿 Q 的精神胜利法是在一方面失败了,在另一方面得到补偿,它对强者是怯弱的兔子,对弱者却是凶恶的狮子。这固然是自欺,但更重要的是欺人。它表面了看是一种精神上的胜利,其实是一种痛苦和屈辱的避难所。重新走近阿 Q,反观我自己,反观我们这个这会形形色色的人们,我发现其实阿 Q 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甚至有些人比那个时代的阿 Q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希望通过科学发展观的学习,让和谐和- 7 -科学发展深入人心,让人们从可悲可怜可憎的阿 Q 影子中摆脱出来,成为一个脱胎换骨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