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潜：世界的大门打开了.doc

1、李 大 潜 ： 世 界 的 大 门 打 开 了2007 年 9 月 ， 复 旦 大 学 正 门 海 报 栏 里 先 后 出 现 了 两 张 喜 报 ： 他的 名 字 先 后 与 欧 洲 科 学 院 数 学 科 学 学 部 院 士 和 第 八 届 中 国 数 学 会 华罗 庚 奖 联 结 在 了 一 起 。 1953 年 秋 季 ， 上 海 五 角 场 附 近 还 是 一 片荒 凉 的 景 象 ， 开 学 将 近 ， 两 辆 三 轮 车 沿 着 邯 郸 路 ， 向 复 旦 老 校 门 驶来 。 车 上 载 着 四 个 刚 从 南 通 坐 船 来 的 年 轻 学 生 ， 其 中 年 纪 最 小 的

2、 叫李 大 潜 ， 是 数 学 系 的 新 生 。“听 人 说 当 时 中 国 三 个 大 数 学 家 ， 华 罗 庚 在 北 京 ， 陈 建 功 、 苏 步 青在 复 旦 ， 当 然 是 报 考 复 旦 好 。 ” 在 踏 进 校 门 的 那 一 刻 ， 15 岁 的李 大 潜 没 有 想 到 ， 40 多 年 后 他 将 凭 借 自 己 在 偏 微 分 方 程 的 理 论 及应 用 等 方 面 取 得 的 成 果 ， 像 苏 步 青 先 生 一 样 ， 成 为 中 国 科 学 院 院 士 ；他 也 没 有 想 到 ， 他 会 在 法 兰 西 科 学 院 340 多 年 历 史 的 穹 顶

3、大 厅受 聘 成 为 外 籍 院 士 ， 迄 今 为 止 ， 包 括 他 在 内 ， 只 有 四 位 中 国 科 学 家获 得 过 这 项 荣 誉 。 2007 年 8 月 17 日 ， 欧 洲 科 学 院 主 席 罗 德（ Hlne de Rode） 给 复 旦 数 学 科 学 院 来 电 ， 祝 贺 中 法 应 用 数学 所 所 长 李 大 潜 教 授 当 选 为 该 院 院 士 。 “李 先 生 早 前 就 知 道 这 个消 息 了 ， 可 他 对 谁 也 没 声 张 。 ” 他 的 秘 书 周 春 莲 告 诉 记 者 。即 将 迎 来 “从 心 欲 不 逾 矩 ”之 年 的 李 大 潜

4、 绝 少 和 记 者 提 起 自 己 的 荣誉 和 头 衔 ， 谈 话 中 浮 现 的 ， 是 他 与 时 代 背 景 交 错 的 阅 历 ， 涵 盖 中 西的 视 野 ， 以 及 见 证 和 推 动 新 中 国 应 用 数 学 发 展 所 有 的 观 察 和 思 考 。 “天 地 为 之 一 宽 ”1937 年 11 月 ， 李 大 潜 出 生 在 江 苏 南 通 。 身 处 战 火 纷 飞 的 年 代 ，李 大 潜 幸 而 有 一 个 自 由 安 宁 的 读 书 环 境 ， “我 父 母 都 是 读 书 人 ，二 伯 父 是 浙 江 大 学 中 文 系 的 教 授 ， 这 些 对 我 有

5、一 点 影 响 。 因 为 我 从小 成 绩 很 好 ， 父 母 不 大 管 我 ， 自 己 养 成 学 习 的 习 惯 。 ” 9 岁 时 ， 李 大 潜 跳 级 升 入 南 通 商 益 中 学 （ 现 启 秀 中 学 ） ， 3 年后 又 以 总 分 第 一 的 成 绩 考 入 南 通 中 学 ， 中 学 阶 段 他 已 经 对 数 学 学 习得 心 应 手 了 。四 五 十 年 代 的 中 学 数 学 教 科 书 只 有 数 学 理 论 ， 定 义 定 理 ， 教 师 上 课也 从 来 不 讲 实 际 应 用 方 面 的 例 子 。 这 种 在 当 时 被 美 国 数 学 家 柯 朗 形

6、容 为 “逐 渐 流 于 无 意 义 的 单 纯 演 算 习 题 的 训 练 ”的 教 学 方 式 ， 作为 智 力 训 练 固 然 不 错 ， 但 也 正 如 柯 朗 指 出 的 那 样 ， “无 助 于 对 数学 的 真 正 理 解 和 提 高 独 立 思 考 能 力 ， 忽 视 应 用 与 其 它 领 域 之 间 的 联系 ”。课 本 上 的 理 论 不 能 告 诉 李 大 潜 学 数 学 有 什 么 用 ， 真 正 帮 他 打 开 视 野的 是 苏 联 科 普 作 家 别 莱 利 曼 编 写 的 趣 味 几 何 学 、 趣 味 代 数学 、 趣 味 物 理 学 以 及 像 科 学 画

7、报 、 科 学 大 众 这 样的 杂 志 。别 莱 利 曼 擅 长 从 各 种 日 常 生 活 现象 或 科 幻 故 事 中 提 炼 科 学 问 题 ， 他 的 书 中 还 经 常 引 用 马 克 吐 温 、儒 勒 凡 尔 纳 等 人 的 小 说 片 断 ， 这 给 喜 爱 文 学 的 李 大 潜 留 下 了 深 刻的 印 象 。 “还 有 科 学 画 报 上 讲 到 莫 斯 科 大 街 上 搬 家 ， 有 技 术 可以 把 整 栋 房 子 向 后 移 ， 当 时 看 来 很 稀 奇 。 ”“天 地 为 之 一 宽 啊 ， 好 像 世 界 的 大 门 在 我 面 前 打 开 了 。 通 过 阅

8、 读 ，我 的 视 野 得 到 极 大 的 扩 展 ， 发 现 科 学 世 界 非 常 广 阔 ， 内 心 有 一 种 非常 强 烈 地 献 身 科 学 的 愿 望 。 ”站 在 南 通 中 学 后 面 的 小 山 坡 上 ， 李大 潜 心 中 翻 腾 着 一 种 强 烈 的 求 知 欲 和 创 造 的 激 情 ， 虽 然 眼 前 看 到 的只 是 家 乡 的 濠 河 、 远 处 的 田 野 ， 但 是 他 脑 海 里 浮 现 的 是 整 个 世 界 。 与 此 同 时 在 欧 美 ， 应 用 数 学 学 科 也 迎 来 了 “大 门 开 启 ”的 时 刻 。二 战 期 间 核 弹 设 计 、

9、 火 炮 控 制 、 物 资 调 运 、 密 码 破 译 及 军 事 运 筹 等方 面 ， 使 应 用 数 学 突 破 了 20 世 纪 初 只 有 数 学 物 理 方 程 的 局 限 ，涌 现 了 很 多 新 的 学 科 及 门 类 ， 开 始 树 立 起 自 己 的 旗 帜 。“大 家 关 在 象 牙 塔 里 ， 不 关 心 应 用 ”1952 年 秋 季 ， 教 育 部 根 据 “培 养 工 业 建 设 人 才 和 师 资 为 重 点 、发 展 专 门 学 院 、 整 顿 和 加 强 综 合 大 学 ”的 方 针 ， 一 方 面 吸 收 延 安抗 日 军 政 大 学 的 突 出 政 治

10、的 教 学 经 验 ， 另 一 方 面 照 搬 苏 联 培 养 技 术干 部 的 办 学 模 式 ， 开 始 了 全 国 范 围 内 的 院 系 改 革 。李 大 潜 记 得 当 时 大 学 里 连 上 课 时 间 也 要 照 搬 苏 联 模 式 。 因 为 苏 联 国土 大 部 分 处 在 中 高 纬 地 带 ， 白 天 时 间 短 ， 所 以 每 天 早 上 要 上 5节 课 ， 下 午 很 早 就 放 学 。 “我 们 每 天 到 了 第 五 节 课 肚 子 就 饿 得 不行 ， 中 午 也 没 休 息 时 间 ， 因 为 苏 联 人 也 没 午 休 的 习 惯 。 ”50 年 代 初

11、期 ， 全 国 高 校 数 学 系 都 只 有 基 础 数 学 专 业 ， 李 大 潜 形 容当 时 的 情 况 是 “大 家 关 在 象 牙 塔 里 不 关 心 应 用 ， 甚 至 还 看 不 起 应 用 。”尽 管 课 程 门 类 不 算 多 ， 李 大 潜 还 是 从 老 师 那 里 得 到 了 扎 实 的 数 学 训练 和 教 育 。 他 在 本 科 阶 段 参 加 了 苏 步 青 、 谷 超 豪 组 织 的 微 分 几 何 讨论 班 并 受 到 两 位 先 生 的 赏 识 ， 结 下 了 深 厚 的 师 生 情 谊 ， 此 后 还 有 了数 学 界 “苏 门 三 代 ”的 佳 话 。

12、 “跟 着 苏 先 生 和 谷 先 生 ， 知 道 了 怎 么思 考 问 题 ， 怎 么 做 论 文 ， 依 我 自 己 的 经 验 ， 本 科 阶 段 不 要 完 全 只 是念 书 ， 要 和 科 研 创 造 结 合 起 来 。 ”大 三 时 ， 李 大 潜 在 谷 超 豪 的 指 导 下 写 作 了 微 分 几 何 方 面 的 学 年 论 文 ，发 表 在 国 内 知 名 的 期 刊 数 学 进 展 杂 志 上 ， 这 是 他 的 第 一 篇 论文 。 当 时 国 家 制 定 科 学 发 展 规 划 ， 强 调 要 加 强 微 分 方 程 、 计 算 数 学及 概 率 统 计 等 偏 向

13、应 用 的 学 科 ， 应 用 数 学 在 全 国 范 围 内 也 慢 慢 有 了一 个 起 步 。李 大 潜 大 学 毕 业 留 校 任 教 是 在 1957 年 ， 这 年 的 春 夏 之 交 ， 全 国开 始 了 一 场 大 规 模 反 击 “右 派 分 子 ”进 攻 的 群 众 性 政 治 运 动 。 受 反右 运 动 的 影 响 ， 根 据 国 务 院 下 发 的 要 求 ， 57 届 大 学 毕 业 生 都 被下 放 到 农 村 劳 动 ， 随 着 这 股 “上 山 下 乡 ”的 洪 流 ， 20 岁 的 李 大 潜来 到 了 上 海 宝 山 县 葑 溪 乡 农 村 ， 在 这 里

14、 度 过 了 “大 跃 进 ”运 动 最红 火 的 1958 年 。“这 些 经 历 不 是 哪 个 数 学 家 都 能 有 ”那 时 的 宝 山 县 荒 凉 一 片 ， 被 称 为 上 海 的 “西 伯 利 亚 ”。 “当 时 不 知道 也 没 想 过 什 么 时 候 回 去 ， 就 真 把 自 己 看 成 一 个 农 民 。 人 在 那 个 环境 不 会 多 想 其 他 的 事 ， 就 关 心 什 么 时 候 台 风 来 了 ， 灾 害 来 了 ， 什 么时 候 要 积 肥 ， 要 锄 草 ， 而 且 和 那 里 的 农 民 感 情 上 有 相 当 的 交 流 ， 对那 块 地 也 有 了

15、 感 情 。 ”这 是 李 大 潜 第 一 次 接 触 农 村 生 活 。 冬 天 5 点 多 爬 起 来 去 拾 掉 在田 里 的 棉 花 球 ， 挑 着 一 百 多 斤 的 大 粪 连 续 走 好 几 里 路 ， 晚 上 收 工 后还 要 骑 车 赶 到 镇 上 开 会 ， 有 一 次 他 实 在 太 累 ， 靠 在 会 场 后 面 的 棉 花堆 上 就 睡 着 了 ， 醒 来 时 发 现 人 都 没 了 ， “我 骑 了 车 就 往 回 跑 啊 ，路 上 没 有 灯 ， 看 两 边 的 田 都 好 像 河 一 样 ， 阴 森 森 的 ， 真 怕 人 ！ ” 这 次 经 历 也 带 给 李

16、 大 潜 深 切 的 感 受 ， 他 设 身 处 地 了 解 了 中 国 的 下 层社 会 ， 了 解 了 农 民 ， 了 解 了 中 国 一 穷 二 白 的 状 况 和 工 业 化 对 农 村 的影 响 。 “作 为 一 个 中 国 人 ， 作 为 一 个 中 国 的 科 学 家 ， 脑 子 里 对 这些 是 要 有 了 解 的 。 这 样 的 经 历 恐 怕 其 它 数 学 家 不 会 有 ， 国 外 的 数 学家 不 会 有 ， 我 们 年 轻 的 数 学 家 也 不 会 有 。 ”就 在 李 大 潜 忙 于 劳 动 锻 炼 的 这 段 日 子 里 ， 我 国 数 学 界 掀 起 了 一

17、 次 关于 理 论 联 系 实 际 的 大 辩 论 ， 最 终 “任 务 带 学 科 ”战 胜 了 “学 科 带 任务 ”。 这 一 专 业 发 展 模 式 一 直 持 续 到 70 年 代 中 期 。“理 论 联 系 实 际 吹 进 了 学 术 的 神 庙 里 ， 数 学 界 大 受 振 动 。 ”文 革以 前 一 直 从 事 纯 粹 理 论 研 究 的 数 学 家 吴 文 俊 在 日 后 的 演 讲 中 说 ：“以 任 务 带 动 科 学 猛 击 了 我 一 掌 ， 引 发 我 思 考 。 数 学 研 究 是 不 是离 现 实 太 远 了 ？ 是 不 是 与 国 计 民 生 毫 无 关 系

18、 ？ 这 些 问 题 刺 激 了 我 的神 经 ， 对 促 使 我 改 变 数 学 研 究 方 向 产 生 了 一 些 影 响 。 ”8 年 后 到 来 的 文 革 更 是 提 出 要 以 “典 型 产 品 ”带 动 教 学 的 口 号 ， 搞基 础 理 论 研 究 不 仅 被 视 为 “白 专 ”， 而 且 基 本 上 就 属 于 反 动 的 范 畴 。在 这 种 政 治 形 势 驱 动 下 ， 数 学 工 作 者 走 出 课 堂 及 书 斋 ， 投 入 社 会 实践 活 动 。也 是 在 文 革 期 间 ， 李 大 潜 最 终 确 定 了 自 己 从 事 应 用 数 学 研 究 的 方 向

19、 。此 前 他 已 经 在 谷 超 豪 的 指 导 下 ， 以 机 翼 的 超 音 速 绕 流 问 题 为 背 景 ，研 究 非 线 性 双 曲 型 方 程 的 理 论 ， 做 出 了 对 一 般 形 式 的 二 自 变 数 拟 线双 曲 型 方 程 组 自 由 边 界 问 题 和 间 断 解 的 研 究 成 果 ， 处 于 国 际 上 的 领先 地 位 。 1966 年 文 革 爆 发 ， 在 职 研 究 生 刚 毕 业 的 李 大 潜 来 到 上海 电 器 厂 和 汽 轮 机 厂 “接 受 工 人 阶 级 再 教 育 ”。 在 工 厂 里 ， 他 意外 地 发 现 了 生 产 实 践 中

20、存 在 很 多 数 学 方 面 的 问 题 。 “工 厂 里 有 很多 花 样 ， 给 数 学 提 出 不 少 新 的 问 题 ， 对 我 来 说 是 大 开 眼 界 。 ”李 大 潜 用 一 种 乐 观 平 和 的 口 吻 回 忆 在 工 厂 劳 动 的 生 活 ， 可 是 当 时 的他 内 心 也 充 满 了 迷 茫 ： “不 知 道 出 路 在 何 方 ， 不 知 道 个 人 会 怎 么 样 ，学 校 会 怎 样 ， 整 个 国 家 会 怎 么 样 。 ”因 为 不 想 无 所 事 事 ， 在 工 厂的 三 年 中 他 把 大 学 物 理 系 和 力 学 系 的 书 全 部 看 了 一

21、遍 ， 从 理 论 力 学 ，材 料 力 学 ， 弹 性 力 学 ， 到 电 动 力 学 ， 相 对 论 ， 量 子 力 学 ， 又 靠 着 外语 学 院 的 四 本 法 语 教 科 书 ， 把 法 语 啃 了 下 来 。 他 没 有 想 到 ， 这些 毫 无 功 利 目 的 ， 仅 仅 出 于 自 愿 和 爱 好 打 下 的 功 底 ， 将 为 日 后 他 从事 应 用 数 学 研 究 和 赴 法 深 造 起 到 关 键 的 作 用 。文 革 后 期 ， 李 大 潜 多 次 到 矿 山 、 油 田 。 在 湖 北 江 汉 油 田 ， 为 解 决 石油 开 发 中 的 问 题 ， 他 建 立

22、了 电 阻 率 测 井 的 数 学 模 型 和 方 法 ， 依 此 制作 的 测 井 仪 器 成 功 地 在 大 庆 等 十 多 个 油 田 推 广 使 用 ， 目 前 仍 处 于 国际 先 进 水 平 。 去 年 他 在 大 庆 访 问 时 看 到 了 自 己 也 没 想 到 的 一 幕 ： 在井 架 上 一 排 进 口 的 外 国 仪 器 中 ， 他 们 当 年 设 计 制 造 的 测 井 仪 器 赫 然在 列 。1976 年 10 月 上 旬 ， 正 在 上 海 郊 区 劳 动 的 李 大 潜 ， 突 然 听 到 广播 里 说 “要 团 结 在 以 华 国 锋 为 首 的 党 中 央 周

23、 围 ”， 他 感 到 “这 里 面大 有 文 章 ”。 第 二 天 ， 四 人 帮 倒 台 的 消 息 传 来 ， “那 是 欣 喜 若 狂啊 ， 大 家 马 上 上 街 游 行 ！ ” 文 革 结 束 ， 拨 乱 反 正 的 工 作 在 教 育 界 兴 起 。 1978 年 科 学 大 会召 开 ， “科 学 的 春 天 ”来 临 ， 应 用 数 学 也 迎 来 了 难 得 的 机 遇 。 全 国高 校 恢 复 招 生 不 久 ， 不 少 高 校 就 建 立 了 应 用 数 学 专 业 。 1981年 国 家 建 立 的 首 批 博 士 点 、 硕 士 点 中 ， 除 基 础 数 学 专

24、业 外 ， 已 有 应用 数 学 专 业 。“归 根 到 底 ， 因 为 我 们 背 后 靠 着 国 家 ”为 弥 补 十 年 动 乱 造 成 的 人 才 断 层 ， 国 家 于 1979 年 选 派 留 学 生赴 欧 美 等 国 深 造 ， 这 是 继 五 、 六 十 年 代 大 规 模 派 谴 留 苏 学 生 之 后 ，第 二 次 集 中 派 遣 出 国 留 学 人 员 。 李 大 潜 顺 利 通 过 了 这 次 选 拔 ， 成 为少 数 几 名 出 国 进 修 的 人 员 之 一 。 在 法 国 法 兰 西 学 院 ， 李 大 潜 有 幸 师 从 应 用 数 学 大 师 利 翁 斯（ J

25、.L.Lions） 。 “利 翁 斯 的 工 作 方 式 对 我 影 响 很 大 。 他 每 年 都 要上 一 门 课 ， 出 一 本 书 ， 而 且 每 年 都 有 变 化 。 他 跟 法 国 航 空 、 能 源 、国 防 等 工 业 部 门 都 有 密 切 的 联 系 ， 能 从 这 些 领 域 里 面 提 出 很 多 课 题 。从 数 学 模 型 ， 到 数 学 方 法 ， 再 到 新 的 数 学 研 究 方 向 及 其 应 用 ， 从 他这 里 ， 从 事 应 用 数 学 研 究 的 一 个 基 本 框 架 我 就 看 得 非 常 清 楚 了 。 ”李 大 潜 形 容 巴 黎 这 一

26、数 学 中 心 的 学 术 氛 围 “热 气 腾 腾 、 催 人 奋 进 ”。 巴 黎 的 十 多 所 高 校 和 研 究 机 构 每 周 都 会 组 织 不 同 专 业 领 域 的 讨 论班 ， 不 管 教 授 还 是 学 生 ， 什 么 人 都 可 以 参 加 ， 只 要 有 好 的 东 西 都 可以 去 报 告 。“我 们 白 天 就 坐 着 地 铁 在 各 个 高 校 间 穿 梭 ， 在 各 种 讨 论 班 里 转 来 转去 。 ” 这 段 留 学 经 历 极 大 地 开 阔 了 李 大 潜 的 视 野 ， 作 为 法 国 的 最 高 学 府 ，法 兰 西 学 院 经 常 会 有 世

27、界 一 流 的 数 学 大 师 来 做 报 告 。 在 这 里 他 可以 用 全 局 的 、 世 界 的 眼 光 去 看 待 数 学 ， 看 待 数 学 工 作 。 “这 在 复旦 恐 怕 还 是 不 容 易 做 到 的 。 从 整 个 学 术 氛 围 的 浓 度 、 高 度 来 看 ， 国内 与 法 国 相 比 还 是 有 差 距 。 那 时 国 内 还 是 比 较 局 限 于 现 有 专 业 、 学科 的 范 围 ， 门 户 不 及 法 国 开 放 。 ” 因 为 在 法 期 间 表 现 优 异 ， 在 回 国 前 夕 ， 李 大 潜 曾 被 邀 请 到 法 国 巴 黎高 师 任 教 ，

28、但 他 谢 绝 了 。 1981 年 回 国 后 ， 李 大 潜 在 复 旦 集 中 精力 进 行 应 用 数 学 专 业 的 建 设 和 教 学 研 究 。 1990 年 中 国 工 业 与 应用 数 学 学 会 成 立 ， 现 已 在 国 际 工 业 与 应 用 数 学 界 有 了 一 席 之 地 。 作为 该 学 会 现 任 理 事 长 和 国 际 工 业 与 应 用 数 学 联 合 会 执 行 委 员 的 李 大潜 参 与 并 见 证 了 这 一 发 展 过 程 。李 大 潜 说 他 们 这 批 70 年 代 末 被 派 遣 出 国 的 学 者 差 不 多 都 按 期 回到 了 国 内 。 他 们 这 一 代 人 ， 有 一 种 想 通 过 自 己 的 手 把 国 家 搞 好 的 愿望 ， “有 一 种 发 自 内 心 的 责 任 感 ”。 这 和 以 后 出 去 的 人 可 能 不 太 相同 ， 而 且 他 们 也 坚 信 在 国 内 的 环 境 中 才 能 更 好 地 实 现 自 己 的 理 想 和抱 负 ， 应 该 会 比 留 在 国 外 更 好 。 “我 们 现 在 能 够 做 一 点 事 ， 取 得一 些 成 绩 ， 得 到 一 些 荣 誉 或 者 认 可 ， 归 根 到 底 ， 也 是 因 为 在 我 们 背后 站 着 学 校 ， 站 着 国 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