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为狗做奶妈的女人一 白美云大学毕业，凭着不俗的气质和漂亮的外表，顺利进入力发花木公司，做了一名售花小姐。 白美云在大学学的是营销专业，加上人靓嘴甜，短短半年，销售业绩就直冲榜首，于是引起公司老总张力发的注意，提拔她做了销售部经理，工资待遇也随之上了一个台阶。白美云知恩图报，把销售部管理的有声有色。可时间不长，白美云凭女性的直觉发现，张力发提拔她，一是看上了她的才干，二是看上了她的人。 张力发年方四十，离婚已一年有余，离婚原因是他老婆不能生育。张家三代单传，张力发做梦都希望有个儿子。张力发偷偷找了个看骨相的给白美云看相，看骨相的明白他的心思，胡诌说，从白美云的身板、屁股看，一准生儿子。听得此言
2、，盼儿子都快盼疯的张力发，差点没乐死。 面对张力发的死缠烂追，白美云故做矜持地推委一番后，答应了。婚礼办得豪华气派，白美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在张力发的坚持下，婚后白美云回家做了全职太太。美容、健身、旅游、购物，花钱成了白美云生活的主题。丈夫宠爱，吃喝不愁，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学的好不如嫁的好，白美云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正确。 2及时行乐的同时，白美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就是为张家生一个传后之人。可一晃一年过去，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医院一检查，原因是子宫后位，输卵管堵塞，受孕困难。白美云坐不住了，赶紧想法治疗。 白美云心急火燎地四处寻医问药，可两年过去，一点疗效也没有。张力发
3、开始夜不归宿，两人的感情亮起了红灯。有道是有心人天不负，2003 年底，白美云终于怀孕了，经 B 超检查，还是个儿子！白美云激动得热泪盈眶，张力发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这个两口之家又重现了往日的祥和甜蜜。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结果却让两口子大跌眼睛：生的是个女孩不说，还有先天性心脏病！更为糟糕的是，白美云产后大出血，为保全性命，不得不将子宫割去了三分之二，这就意味着，她这辈子不能再生育了。看到这种情况，张力发绝情地抛下经营多年的公司，带着他的情人走了，临走还卷跑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女儿成了白美云唯一的精神寄托，她发誓要把女儿的病治好。不料一场小小的感冒，竟诱发小儿肺炎。人小病多，回天乏术，女儿夭折
4、了。可怜的孩子，她在这个世上仅仅存活了 33 天！ 万念俱灰的白美云，想到了死。 二 趁护士不备，白美云拖着疲惫的身心溜出了医院。天热，加上身体3虚弱，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容易挪到小清河边，不等她寻到合适的跳河地点，一阵眩晕袭来，一头栽倒在地 白美云晃晃悠悠醒来，正要挣扎着站起来，忽然觉着怀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条小狗！看它憨头憨脑站立不稳的样子，估计出生不过一个月，此刻正钻进她的衣襟，贪婪地轮番吮吸她那两只肿胀的乳房！白美云的眼泪唰流了下来：我爱我的女儿，可她却离我而去，你的妈妈难道不要你了？ 白美云坐起身，解开衣扣，抱起它，让它更酣畅地吮吸。过了一会，两只乳房不肿胀了，身上也似乎
5、有了点力气。小狗吃饱了，从怀里把头抽出来，伸出粉红细嫩的舌头，温柔地舔拭白美云挂满泪水的下巴。白美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多可爱的小生灵！白美云向四周看看，空无一人，又大喊了几声“这是谁家的小狗” ，也不见有人搭腔。 可怜的小东西，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莫非是想让我多活几天？那我就多活几天吧，等给你找到好人家，我再去死！白美云抱着小狗，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 吃过饭，又洗了个热水澡，白美云的心情好了不少。接下来开始紧锣密鼓地为小狗寻找人家。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做起来还真不容易。眼下市里正在加大宠物狗的管理力度，要求所有狗都得办证，一个证要2000 块钱，加上这条小狗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仅仅是普通的“京叭
6、“而已，所以白美云几乎把小区所有人家都问遍了，可谁也不愿意收养它。 白美云犯愁了。没有人收养它，自己再一死，它还不是死路一条？为了这条小狗，白美云暂时打消了死的念头。因为这条小狗是在小清河4边捡到的，白美云就为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清清。 三 清清还太小，嘴里只长出了两颗小小的乳牙，除了吃奶不能吃其他东西。白美云给它买来鲜牛奶，可它闻都不闻。没办法，白美云只得让它接着喝自己的奶。好在白美云的奶水还算丰沛，喂它绰绰有余。白美云还有十来万的私房钱，生计暂时不成问题，所以她也不急着挣钱，每天就在家逗清清玩。 看到清清，白美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女儿。每当清清爬进她怀里吃奶时，她都觉着不是清清，而是自己的女
7、儿。算了，我也不死了，就当你是我的女儿吧，以后咱娘俩过。 白美云打消了死的念头，就不得不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丈夫走了，公司还在，花卉基地还在，好长时间没见，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天，白美云觉着心情不错，就抱着清清来到花木场。工人大都走了，仅剩的四五个在树阴下百无聊赖地打着扑克。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场里的花木长势良好。 公司老员工康姐见到她，高兴地说：“听说你想不开，可把我担心坏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基地这块还可以，就是销售方面不太理想。你一来我们有了主心骨，你就领着我们干吧！” 白美云对业务本来就熟悉，加上有康姐等几个老员工的帮助，时间不长，公司就渐渐步入了正规。白美云成天在外边忙活，
8、饭量大了，脸5上有了血色，人也变得开朗了。白美云发现自己胖了，清清却瘦了。 可能是由于忙累，白美云的奶水一天比一天少，清清的饭量却一天比一天大。不够吃，又不吃别的东西，饿得呜呜直叫，把个白美云心疼的直掉眼泪。康姐知道白美云已离不开清清，看到这个情况，就劝她给清清找个狗奶妈。 谁料到狗奶妈没找到，却找来了个人奶妈！家政服务公司的老板听了白美云的介绍，犯了难，说现在由于办证太贵，养狗的少了，再说清清吃人奶吃惯了，狗奶未必会吃，不如干脆找个人奶妈喂它。白美云一听，觉着也是这个理，于是委托他给清清找个人奶妈。就这样，柳秀枝做了清清的奶妈。 柳秀枝原来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为保住待遇不错的岗位，一直没要孩
9、子。一年前企业裁员，柳秀枝下了岗。跟做出租车司机的丈夫一合计，就利用这下岗的工夫生了个儿子。有道是乐极生悲。有了儿子，丈夫高兴，喝了酒还要出车，结果出了车祸。汽车报废，丈夫瘫痪，还赔了受伤的乘客一大笔钱，一个好好的小康之家，眨眼间陷入了贫困的深渊。为生计所迫，儿子刚满月，柳秀枝就到家政公司来找工作。起初柳秀枝不愿意给狗做奶妈，可当白美云把工资涨到 1500 块钱时，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丈夫的治疗急需用钱，自己的奶水又充足，人一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贫困如同一块无情的巨石，有时候它会把尊严砸得粉碎。 四 6两家相隔很远，坐班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柳秀枝想把清清带回自己家抚养，白美云不同意，一是怕
10、清清受委屈，二是想每天看到清清，她现在一会也离不开清清了。柳秀枝又提出把儿子带过来，白美云还是不同意，她担心看到柳秀枝的儿子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而伤心难过。经过反复协商，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柳秀枝每天给清清喂两次奶，上下午各一次；每天陪清清四个小时，上下午各两小时；柳秀枝负责给清清清理粪便，白美云负责给清清洗澡。 有了两个妈妈，清清显得格外高兴，一会让白美云抱抱，一会亲亲柳秀枝。白美云开玩笑说：“柳姐，这下你儿女双全了！”这话柳秀枝听着不顺耳，本想反驳几句，可一看清清憨态可掬的样子，再想想 1500块的高工资，忍了忍，没有说话。可不是吗，这小东西比自己的儿子吃的还多，照顾它比照顾自己儿子的时间
11、也不少，说它是自己的女儿，似乎也错不到哪儿去。想到儿子，柳秀枝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有柳秀枝照顾清清，白美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生意上了，渐渐从夫弃女丧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对柳秀枝的感受，她很少去想，她认为只要及时足额给她发工资，就算对得住她了。 柳秀枝每天照顾清清四个小时，路上再用去将近五个小时，回到家又是照顾儿子和丈夫，还有干不完的家务，营养还赶不上，不到一个月，就明显的瘦了。清清长的贼快，吃的贼多，柳秀枝的奶水却越来越少。柳秀枝是个厚道人，她宁可让儿子少吃点，也不委屈清清，这样一来，儿子也瘦了。长此下去，如何得了？柳秀枝暗暗打定注意，再干一个月7就辞工。 不等柳秀枝辞工，儿子却病了，感冒发烧，
12、不吃不喝，可把她急坏了。白美云尽管一百个不情愿，可还是准了她两天假，让她送儿子到医院看看。此时白美云一点奶水也没有了，怎么哄怎么劝，清清也不喝牛奶。清清饿的直叫，白美云心疼的直哭，好容易熬过了第一天。第二天白美云受不了了，抱上清清打车来到柳秀枝家。 柳秀枝正在给孩子喂奶。见清清饿的直叫，赶紧将清清接了过去，一手抱清清，一手抱儿子，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吃了起来。 以前白美云从未到过柳秀枝家，现在清清忙着吃奶不叫了，她才顾得上将柳秀枝家“参观”个遍：小小的卧室里挤着两张床。一张单人床上，躺着柳秀枝瘫痪的老公；那张大大的凌乱不堪的双人木床，显然是柳秀枝和儿子的卧榻；双人床边有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电扇，
13、还有奶瓶奶粉水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大的客厅，因没有一样象样的家具，显得空空荡荡。望着这个清贫的陋室，又看看他们瘦的皮包骨头的儿子，白美云觉着很过意不去：清清再怎么着也是条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趁柳秀枝不注意，白美云掏出 2000 块钱，悄悄塞到被子下面。 柳秀枝的儿子和清清都吃饱了，柳秀枝的儿子爬在床上，望着清清直乐，清清也喜欢上了这个小伙伴，围着他不停地转圈。柳秀枝说了句“让他们玩吧” ，然后和白美云到客厅聊天去了。 时间不长，居委会主任康大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沓钱，说大伙对她家的不幸遭遇非常同情，就捐了这 7000 块钱，虽不多，可也是大伙的一点心意。老实厚道的柳秀枝感动的直抹
14、眼泪。 8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突听“咚”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柳秀枝老公的一声惊叫：“快看孩子！” 三人赶紧冲进卧室，一看，都惊呆了：清清贪玩，把桌子上的电扇弄倒了，恰巧砸在孩子的头上！血还在汩汩地流着！ 柳秀枝喊了声“我的娘哎” ，抱起孩子向外冲去。白美云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后，抱起清清也追了出去。康大妈留下来安慰柳秀枝狂叫不已的丈夫。 过了好长时间，急救室的门才徐徐打开，大夫不无遗憾地说道：“没办法，死了！” “死了？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凭什么死呢？我的儿子为什么死呢？”柳秀枝傻了似的喃喃自语。 突然，柳秀枝从白美云怀里一把抢过清清，两手一较力，生生撕成了两半，然后狠狠摔在雪白的墙上。血，溅了白美云一脸！ “你还我儿子！”柳秀枝撕心裂肺的哭喊，比狼嚎还要?人。 柳秀枝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