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以子之矛，攻子之盾CNN 新闻评论员卡弗蒂（Ja ckCafferty）的辱华言论，不仅伤害了全体中国人，包括全球华人的感情，而且违反了联合国和美国的记者职业道德，违反了美国宪法精神。 今年 4 月 9 日，卡弗蒂在一档名为“时事观察室” （Si tuat ionRo om）的政治节目中说：“我们（美国）继续从中国进口带有铅漆的垃圾产品和有毒的宠物食品。我们把工作外包到劳动力便宜的地方（指中国） ，那里的工人每月工资才一个美元，他们生产的东西通过沃尔玛卖回到美国。我认为我们和中国的关系已经变了。在我看来，中国人 50 年来一直是一帮恶棍和暴徒。 ” 此言一出，中国外交部和全球华人强烈要求 C
2、NN 道歉。外交部发言人姜瑜 4 月 15 日要求 CNN 和卡弗蒂本人收回恶劣言论，向全体中国人民道歉。当天，CNN 辩称，卡弗蒂的言论指向中国政府而非中国人民。4 月16 日晚，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刘建超召见 CNN 驻京分社负责人，指出 CNN4月 15 日的言论把矛头指向中国政府，企图蒙蔽世界舆论，但这一企图蒙骗不了中国人民。刘建超严正要求 CNN 和卡弗蒂本人向中国人民道歉。 美国洛杉矶时报4 月 20 日报道，当地华人在 CNN 位于好莱坞的办公室外面举行示威游行，抗议 CNN 对全球华人的恶意中伤，要求 CNN解雇卡弗蒂，并立即向中国人道歉。当地警方估计 4 月 20 日的游行队伍有
3、 1500 人，而游行的组织者说有 10000 人。 2新华社 4 月 26 日报道，当天 5000 多华人在旧金山 CNN 办公室外面示威游行，要求 CNN 向中国人诚恳道歉。华人还在 CNN 的亚特兰大总部外面举行抗议活动。 根据人民网 4 月 22 日发自纽约的报道，纽约居民梁淑冰联合中国公民李丽兰委托当地律师状告 CNN 和卡弗蒂，索赔 13 亿美元。她们要求CNN 必须赔偿每个中国人一美元。她们委托纽约海明律师楼向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主持人卡弗蒂和 CNN 母公司 Turner Bro adc ast ing公司提出集体诉讼，要求三被告共同赔偿原告共计 13 亿美元。 CN
4、N5 月 6 日交给纽约海明律师楼一封信，信中转述卡弗蒂的话说：“我很遗憾，有些中国人和在美国的华人觉得我侮辱了他们。我 从来没有那个意思。他们这么理解，我很遗憾。 ”海明律师楼 5 月 10日撤消了对 CNN 的起诉。 事情到 5 月 15 日有了变化。据人民网当天报道，CNN 总裁吉米沃尔顿（Jim Walton）近日致函中国驻美国大使，代表 CNN 向中国人民道歉。外交部发言人秦刚 5 月 15 日说，中国希望 CNN 及卡弗蒂本人切实汲取教训，恪守新闻职业道德，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从 4 月 9 日发表辱华言论，到 4 月 15 日诡辩，再到 5 月中旬正式向中国道歉，CNN 终于
5、放下傲慢，承认错误。不过，截至 5 月 16 日，在 g 和 CNN 网站上还搜索不到 CNN 这封道歉信，只有纽约时报简短地转发了中方报道。 纽约时报在这篇报道中未采访 CNN。这说明美国大部分主流媒体，包括 CNN 本身，不想突出报道这封道歉信。 3CNN 一直标榜自己是客观报道的楷模，是言论自由的旗手。它将来是否还会歧视中国人民，我们拭目以待。本文用事实说明，CNN 的辱华言论，实质是种族歧视言论，是寻衅性言论，这些言论违背了联合国和美国的记者职业道德，也不受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CNN 向中国人民道歉，是天经地义，中国人民的要求，并非过分。 批判 CNN 之流的最好办法，是以子之矛
6、，攻子之盾。美国的法律法规和记者职业道德是“矛” ，CNN 的所作所为是“盾” 。 辱华言论和 CNN 的双重标准 CNN 在维护卡弗蒂的辱华言论时，说他也曾抨击过美国政府。言外之意，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不必和卡弗蒂计较。但是 CNN 没有交代，卡弗蒂违反美国记者职业道德，肆意侮辱美国政府官员，结果是 CNN 敦促卡弗蒂正式道歉，而他同样侮辱中国政府，CNN 和卡弗蒂却长时间拒绝道歉。这是赤裸裸的双重标准。即使最后道歉了，也不是卡弗蒂本人亲自道歉。这充分说明了，以 CNN 为代表的一些美国主流媒体，没有诚信可言，他们说一套，做一套，他们所谓的新闻自由，其实是让美国记者自由地欺负弱势群体。CNN
7、一度借口中美文化差异，拒绝向中国人民诚恳道歉，但是翻一翻美国自己的记者职业道德守则，看一看 CNN 的双重标准，就可以发现，不是中国人误解了卡弗蒂，而是他的的确确违反了记者的职业道德，的的确确侮辱了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这样的批判，CNN 和卡弗蒂无法反驳。所以 CNN 在诡辩一个月后，不得不向中国人民正式道歉。 上海日报5 月 9 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指出 CNN 和卡弗蒂严重违4反了美国职业记者协会的道德守则。截至 5 月 13 日，在 www.goole.c om上 47 万条含有 CNNhasntapologized 关键词的文章中，该文排名第一，说明它在国际上阅读量较大。该文不是一味要
8、求 CNN 道歉，而是证明它理亏。有效的外宣言论靠的是说理。 只有科学和理性的评判，才能击中要害，争取国际舆论的同情和支持。其实国际舆论和美国国内舆论，不都是支持 CNN 的，有良知的人都抨击卡弗蒂的辱华言论。 英国泰晤士报网络版在 4 月 16 日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CNN就卡弗蒂恶棍和暴徒言论向中国道歉” 。文章后面有 128 条国际读者评论，绝大多数支持中国，要求 CNN 和卡弗蒂向中国道歉。支持 CNN 和卡弗蒂的人，大多老调重弹，说什么中国货是垃圾，说什么美国华人要是不喜欢美国可以离开美国。这些言论无一不是谩骂。而支持中国的声音，非常理性。试举几例： 亚特兰大一位署名 Micha
9、elLu 的读者说：“CNN 说卡弗蒂也曾批判过许多国家的政府，包括美国政府和领导人。在我看来，这不能成为卡弗蒂辱华言论的借口。他是个十足的种族主义分子，我永远看不起CNN。 ” 北达科他州一位署名 Col le enBer ry 的读者说：“我在想，如果卡弗蒂对其他民族或种族发表同样偏激的歧视言论，后果将会怎样？CNN和卡弗蒂的辱华言论和关于西藏骚乱的报道太可耻了。我们要了解别国文化，不要制造冷战言论！” 这样的例子很多，由于篇幅所限，不一一列举了。这些言论说明，5公道自在人心。国际舆论交锋，就讲一个“理”字。我们很多网民出于激愤，回骂 CNN，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效果不如说理，而说理就
10、要知己知彼，不卑不亢，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只要我们坚持说理，就能赢得包括美国民众在内的国际人士的舆论支持。有效的外宣言论不是让别人怕你，而是让别人服你。 辱华言论有悖职业道德和专业精神 首先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1983 年通过的国际新闻职业道德守则（Internat ionalPrinciplesof ProfessionalEthicsinJournal ism） 。该守则第二条说，记者最重要的职责是客观地向大众报道真实的情况。该守则第六条要求记者按照国际法和相关国家的法律，尊重他人的人格和隐私权，不得中伤他人，侵害他人名誉。该守则第八条要求记者尊重别国文化，维护别国文化的尊严，尊重别国人民
11、自由选择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模式的权利。这两条原则绝对禁止记者侵害他人名誉，侮辱别国人民。卡弗蒂说中国的产品是“垃圾产品” ，但没有指出很多中国产品是完全按照美国进口商的要求设计和制造的。这样的指责，哪里谈得上“客观”和“真实”？他说中国的劳动力每月工资一个美元，似乎全中国的劳动力都如此便宜，这完全是罔顾事实，信口开河。这两句话不折不扣地违反了第二条原则，也是记者最重要的职责。卡弗蒂接着用“恶棍和暴徒”形容中国人民，违反了第六和第八条原则。即使按他的解释，他的言论指向中国政府而不是中国人民，他也违反了这两条原则，因为中国政府是中国人民选出来的，中国人民有权决定自己的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
12、模式。 6再看美国职业记者协会制定的记者职业道德守则（CodeofEthicsofSocietyofProfes sional Journalists） 。该守则第一部分第一条要求记者确保信息真实，不得故意歪曲事实。卡弗蒂说中国产品是“垃圾产品” ，显然是故意歪曲事实，因为大量事实表明，即使中国产品有瑕疵，在很多情况下也是完全按照美国进口商自己的设计制造的，责任不在中国制造商。 中国产品不是完全没有质量问题，但是一味指责中国产品是“垃圾产品”而不分析美国商人的责任，这就无法“确保信息真实” 。卡弗蒂下面的用词（“恶棍和暴徒” ） ，说明他不仅没有确保信息真实，而且故意歪曲事实。试想，有任何一个
13、民族，她的人民都是“恶棍和暴徒”吗？ 污蔑中国人是“恶棍和暴徒” ，还违反了该守则第一部分第十二条原则，即禁止记者就种族、性别、年龄和宗教等方面发表歧视性言论。卡弗蒂的言论是不折不扣的种族歧视言论。 该守则第二部分总的原则是：记者要尊重采访和评论对象的人格。第二部分第五条特别要求记者表现良好的品位，不要追求耸人听闻的效果。第四部分第三条要求记者勇于承认错误，并立即改正错误。卡弗蒂的辱华言论，有失品位，他罔顾事实，刻意中伤中国人和中国产品，目的就是哗众取宠，这违反了第二部分的原则。他知错犯错，拒绝诚恳道歉，从而违反了第四部分第三条原则。即使 CNN 总裁 5 月中旬致函中国驻美大使，正式道歉，也
14、违背了该守则“立即”改正错误的原则。 美国职业记者协会成立于 1909 年，是美国规模最大，影响最广泛的记者团体，它的记者职业道德守则最初制定于 1973 年，经过 1984 年和71987 年两次修改，最终修订于 1996 年。CNN，美国全国广播公司， 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等众多新闻单位都有记者加入该协会。 辱华言论更违反美国宪法原则 卡弗蒂的辱华言论，还可以从美国宪法的角度分析。美国宪法固然保护言论自由，但在美国没有绝对的言论自由。任何人，包括新闻媒体，恶意侵害他人名誉，绝不受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至于用挑衅性语言引起众怒，特别是带有种族歧视成分的挑衅性语言，美国的宪法判决几十年来反反
15、复复，有紧有松，但是有一条基本原则从未放弃：针对特定人或人群的侮辱性语言，如果引起众怒，直接危害治安，可以不受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 纽约华人状告卡弗蒂名誉侵权，有一个技术难点，是如何证明个人名誉受到了伤害。卡弗蒂的言论指向所有中国人，而不是特定个人，因此举证比较困难，但不是绝对没有可能。从法理上讲，只要证明个人名誉受到了伤害，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证明卡弗蒂的言论有主观恶意或重大过错，而且影响广泛（这些不言自明） 。 有先例可循。美国俄克拉荷马州最高法院 1962 年就 FawcettPubl ications v.Mor ris 一案做出判决。在该案中，一名俄克拉荷马大学橄榄球队员起诉“真实”
16、 （True）杂志，说该杂志侵害了原告以及整个球队的名誉。该杂志说该球队用了兴奋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哪个队员用了兴奋剂。俄克拉荷马州最高法院最终判定“真实”杂志侵害了球队所有队员，包括原告的名誉。 卡弗蒂的辱华言论，不仅可以从名誉侵权角度分析，还可以从“仇8恨言论” （hatespe ech）的角度剖析。所谓“仇恨言论” ，是指针对特定种族、性别、宗教等群体发出的寻衅性语言。美国这方面最著名的案例是 1952 年由美国最高法院裁定的波哈耐诉伊利诺依州（1952 年）一案（Be auharnais vIl linois） 。在该案中，白人种族主义分子波哈耐（Be auharnais）散发传单，
17、称黑人是一群强奸犯、强盗和吸大麻者。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宪法第一修正案绝不保护这样的诽谤。后来的案例虽然或多或少削弱了该案的效力，但是根据已故的前任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布来克门（19081999）和恩奎斯特（19242005）的意见，1952年的先例一直没有被推翻。 根据 2001 版的“宪法”教科书（作者是原斯坦福大学法学院院长凯瑟琳沙利文和已故美国宪法学泰斗杰拉德冈特） ，美国当今众多宪法学者呼吁重新严格禁止种族等歧视性言论，否则美国宪法的平等保护原则就是一纸空文。 另外，美国宪法也不保护针对特定个人或群体的“寻衅性言论”（fight ingwords） 。美国最高法院在 1942 年查普林斯
18、基诉新罕布什尔（Chaplinsky vNewHampshire）一案中说，言论自由从来不是绝对的，美国宪法从来不保护诽谤、黄色和亵渎的语言，因为这些语言本身就伤害了他人或直接破坏了安定。在该案中，查普林斯基在街上散发材料，称所有宗教都是骗子，因而引起众怒。后来查普林斯基辱骂一个城市民事执法人员是“敲诈勒索者”和“法西斯分子” 。案子打到最高法院，查普林斯基败诉。 美国后来的案子虽然弱化了本案的效力，但至今没有推翻它。在91971 年的柯恩诉加利福尼亚（Cohen vCal ifornia）中，柯恩在公共场合穿的 T-恤带有侮辱征兵法的语言，但是美国最高法院认为他身上的那些字不是针对特定个人或
19、群体，而是针对一项政策的。不过，最高法院指出，美国各州仍然可以自由禁止针对普通个人或群体而发的寻衅性言论，如果那些言论会导致激烈的反应。换句话说，1971 年的美国最高法院并没有推翻它自己在 1942 年关于寻衅性言论的判决，只是廓清了应用场合而已。而且再后来的一些案子，比如 1972 年的古丁诉威尔森（Gooding v Wi lson） ，也没有推翻 1942 年的先例，只是说有些州的法律没有定义好什么是寻衅性言论，从而包括了不是寻衅性的言论。换句话说，美国最高法院依然认为，只要是直接引起他人激烈反应，影响社会治安的寻衅性言论，就可以禁止。 美国关于寻衅性言论的规定，虽然在后来的实践中主要
20、适用于人们在公开场合面对面的辱骂，但从理论上讲，它适用于所有人，包括媒体。当然，到底什么是寻衅性言论，美国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定义，而且对寻衅性言论有宽容的趋向。但是一旦引起治安骚乱，寻衅性言论依然可以被禁止，而不受宪法言论自由的保护。 美国最高法院的这条底线从来没有被突破。 上海日报在 4 月 24 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题为“CNN 的寻衅性言论是丛林法则而不是文明的表现” 。该文引用美国最高法院已故首席大法官沃伦伯格（19071995）在上世纪 70 年代的名言：“大家相信，法律禁止寻衅性语言、亵渎性语言和谩骂。如果这个信念动摇了，10那么丛林法则就要回到我们身边了。 ”该文在 www.g
21、o 上的阅读率一直高居不下，截至 5 月 13 日，谷歌上有 234 万篇文章带有 CNNsf ightingwords 三个关键词，该文排第一。 上海日报早在 4 月 19 日发表的一篇短评，也谈到美国宪法关于寻衅性语言的规定。那篇文章同时指出，美国有公正的记者，但卡弗蒂不是。我们批判的不是所有的美国记者和新闻媒体，而是以卡弗蒂和 CNN 为代表的一些人，他们践踏了美国自己的公平与公正原则。 纽约海明律师楼是撤诉了，但是国际舆论于理于法都向着中国，因此 CNN 最终向中国人民正式道歉。这一切都说明，在国际舆论斗争中，傲慢与偏见斗不过一个“理”字。我们的外宣一定要配合外交，做到知己知彼，以理服人。 （作者系上海日报总编辑助理，2003 年获美国斯坦福大学法学硕士学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