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于海：银色指挥棒下的红色音符雄壮的国歌声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和来华访问的外国国家元首沿着红色地毯,在两国国歌声之后检阅三军仪仗队。 在检阅台旁,有一位身着礼服的帅气军人手执银色指挥棒轻快地挥舞着美丽的弧线,随着那指挥棒的起伏,高亢激昂的旋律响彻云霄。 这支乐队,就是担负国家与军队司礼演奏任务的特殊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那位挥动指挥棒的军人就是红色指挥家、军乐团团长于海。 在许多万众瞩目的盛典上,我们能看到这位中国军乐团领军人物的矫健身姿。在新中国成立 60 周年的国庆大典上,于海率联合军乐团以特有的方式向祖国 60 华诞祝福。 往事依旧令人激动 1949 年 10 月 1 日下午 3
2、时整,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林伯渠宣布开国大典开始。毛泽东走到麦克风前,以浓重的湘音和激昂的语调,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已于今日成立了!顿时,广场上 30万军民群情激昂,欢声雷动。 当五星红旗徐徐上升时,天安门城楼上党和国家领导人与各界代表和2广场上的 30 万群众一样,肃然而立,庄严地向人民共和国的国旗行注目礼,军官们则行举手礼。 五星红旗第一次在天安门广场迎风飘扬。联合军乐团的前身联合军乐队第一次在天安门广场奏响 10 余首礼乐,其中就包括这支 4 天前才被政协一届全体会议定为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 。 建国初期,中国人民解放军没有统一的军乐队,仅部分军区有非正规的军乐队。在
3、开国大典上演奏的军乐团,是以华北军区军乐团为主临时组成的。后来几次典礼,依然是把各军区的军乐队临时集合起来,组成联合军乐团演奏。1951 年时,毛泽东在庆典上看着天安门城楼对面长时间站立演奏、精神抖擞的军乐方队,欣然高喊“军乐队万岁!”毛泽东忽有所感,对阅兵总指挥聂荣臻说:“我们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天安门广场又这么大,应该成立一支千人的军乐团才相称。 ”于是,有了成立全军正规的军乐团的构想。 1952 年 7 月 10 日,军乐团正式成立,全称为“中央人民政府、人民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军乐团” 。1959 年,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 。当初,1960 年底于海进入了这被国外媒体称
4、之为的“中国的皇家乐团”,但他没有想到后来会成为军乐团的主帅。 1970 年的国庆节这一天,于海作为解放军军乐团最年轻的克拉管演奏员之一在天安门广场接受了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见到了日思梦想的毛主席。 毛泽东主席登上天安门城楼后,万众欢腾。 “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3万万岁!”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天安门广场上,首都群众手执花束,组成“毛主席万岁”5 个大字,1 万多个红色气球腾空而起。毛泽东高兴地环顾全场,频频向群众挥手致意。这激动人心的情景,让于海热泪盈眶。 在军乐团的演奏下,由人民解放军指战员们组成的整齐方队护卫着国旗和国徽,雄赳赳,气昂昂,首先跨入天安门广场;游行群众簇拥着毛主席的
5、高大全身塑像,踏着革命歌曲的节拍欢呼前进;紧接着,工人、农民、民兵及各行业游行人群由东长安街向西走来 “我们军乐团就在金水桥对面,看毛主席很清楚。全部游行队伍过去后,我们又奏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前进到金水桥边上,毛主席向我们招手。想起别人说和毛主席握了手几天不洗手的事,我就把那天带的领章、帽徽都当宝贝似地收藏起来。 ”今天忆及那并不如烟的往事,于海依旧激动不已。 天安门前的辉煌和大会堂里的时间凝固 1984 年的国庆节,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了 1100 人的联合军乐团,在天安门广场担任国庆仪式的全程演奏。经层层选拔,于海成为联合军乐团分指挥。 国庆节当天凌晨 4 点多钟,身着 84 式新式军装的联合
6、军乐团成员分别乘坐解放牌卡车静悄悄向天安门进发。5 时 20 分,他们到达天安门广场,在人民大会堂西侧厅外休息待命。 9 时许,军乐团向正对着天安门金水桥、位于升旗台正前方的指定位4置行进。首次亮相的新改装的服装成了人群注目的焦点。就位后,始终保持基本站立姿势,不能说话,不能交头接耳。他们的位置与天安门大概有二三百米的距离,举目刚好可以平视天安门城楼和两边的观礼台。 上午 10 时整,国庆庆典活动正式开始,几十万人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曲毕,成千上万只和平鸽一飞冲天,广场成了欢庆的海洋。邓小平在发表了简短的演讲后,登上红旗轿车。检阅车从天安门城楼下方缓缓驶出,经过金水桥,在正对
7、天安门午门、位于军乐团正前方的阅兵大道上停下。于海看到可敬的邓小平就在军乐团正前方,近在咫尺,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一刻,他眼眶湿润了。 半个小时后,检阅完毕,阅兵式开始。军乐团吹奏的乐曲也由检阅进行曲变成了解放军进行曲。在鲜红的“八一”军旗引导下,阅兵方队自东而西,一个接一个开了过来。 “向前,向前,向前”金戈铁马。机械化方队出现在人们眼前,一辆辆坦克、步战车、装甲车披坚执锐,一门门榴弹炮、滑膛炮、火箭炮、自行高炮昂首挺胸军乐声声,马达隆隆。整个天安门广场,整个北京,整个中国,在这一刻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阅兵式过后,北京大学的学生队伍在临近检阅台时,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这句话感情真挚,
8、就像是对家人、对亲朋的问候,说出了全国人民的心里话,引起观礼台上下一片欢呼 1997 年 2 月 20 日清晨,于海起床后照样打开电视收看“早间新闻” 。5伴着播音员极其沉重的声调及阵阵哀乐,他听到邓小平于昨晚逝世的噩耗。大江南北哀思不尽,长城内外万民同悲。一个伟大的人物,推动了一个伟大的时代。邓小平,这是一个改变了中华民族历史进程的名字,一个让世界瞩目的名字。邓小平逝世的消息,让人们陷入了不尽的哀思之中。 当天上午,于海接到通知:2 月 25 日, 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全国政协、中央军委将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邓小平追悼大会,由他指挥现场的哀乐、国歌和国际歌的演奏。 哀乐的演奏长
9、度是 3 分钟,可是治丧委员会临时提出演奏要在 2 分 55秒结束,留出 5 秒让担任主持的国务院总理李鹏说“默哀毕”3 个字。这下,于海可犯了难,这 5 秒很难在完整的段落和句子上裁截出来,只好靠速度的快慢调节。 “乐团排练了好几次,因为要直播,怕节拍器显眼没敢用,就靠秒表掐着练,费老劲了,还特紧张。不过,乐团最后圆满完成了那次任务。 ” 10 时整,李鹏宣布追悼大会开始。接着,全场肃立,默哀 3 分钟。于海率领的由 200 人组成的军乐团奏起悲壮的哀乐。现场转播的广播和电视把悲壮的哀乐声传到祖国城乡,传到北国南疆,传到辽阔疆域各个地方的工厂、农村、商店、学校、连队、机关、街道。神州大地在静
10、默,亿万人民含泪肃立,缅怀邓小平的丰功伟绩和崇高风范,寄托哀思。全中国在呜咽的 3 分钟里凝固了。 接着,江泽民含泪致悼词。举国同悲之时,于海朦胧的泪眼里浮现出一次次与邓小平接触、特别是国庆 35 周年庆典上的身影,追忆着伟人的6风采。 江泽民致悼词后,全场向邓小平遗像深深三鞠躬。这时,于海指挥军乐团奏响国际歌。当雄浑的国际歌在人民大会堂的上空回荡的时候,人们的心里充满信心,决心紧密团结在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完成邓小平未完成的事业。 世纪大阅兵的奇迹背后 在人类即将步入 21 世纪的重要时刻,迎来了伟大祖国 50 华诞的光辉节日。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决定于 1999 年 10 月 1 日在
11、天安门广场举行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第 13 次国庆大阅兵。这年 5 月 5 日,于海被任命为解放军军乐团副团长;7 月,受命担任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50 周年千人联合军乐团副团长兼总指挥。 国庆凌晨三四点,气温很低,于海指挥着联合军乐团乘坐一辆辆卡车抵达天安门广场,在大会堂东门待命。天渐渐明朗起来,于海看到此时的天安门城楼修缮一新,金碧辉煌,宏伟壮观。 于海站在天安门广场 10 万学生和千人军乐团的前方中央,正对着天安门城楼。在登上总指挥台的一刻,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上午 9 时 58 分,在于海所指挥的欢快的迎宾乐曲声中,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到天安门城楼主席台。10 时整,随着大会主持人一声
12、令下,60 门礼炮分交替鸣放出 50 响,宣告庆典开始。 7全场肃立,悄然无声。天安门城楼对面的千人联合军乐团指挥台上,穿军礼服、戴白手套的总指挥于海抬起了双臂。10 时 04 分,随着于海双臂果断而有力的一挥,激昂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立时响彻云霄,全场数十万人同声高唱起激越高亢的国歌,天安门广场顿成国歌的海洋。 升旗手接过国旗,右手朝天一挥,一道灿烂的红霞招展在金秋的微风中。10 时 7 分,检阅车驶过金水桥,阅兵总指挥、北京军区司令员李新良上将驱车迎上前去报告:“主席同志,受阅部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1000 多名军乐队员高奏激昂的阅兵曲。在李新良的陪同下,江泽民
13、乘检阅车徐徐向东驶去。伴着气势磅礴的军乐,军委主席的亲切问候和受阅官兵的响亮回答,汇成一股股巨大的声浪,响彻十里长街。江泽民乘坐检阅车巡视着钢铁般的阵容,他的每一声问候,都得到排山倒海般的呼应。 在乐团与徒步方队第一次配合演练后,徒步方队的领导找到了军乐团的负责人和指挥:“你们军乐团演奏的速度不稳哪!部队反映说感到音乐忽快忽慢啊!” 联合军乐团的演奏是按节拍仪严格控制的,绝不可能出现忽快忽慢的情况。于海感到要从听者对声音的感知角度找出结症所在,提请部队注意。原来,部队感觉忽快忽慢是正常的物理现象,声音 1 秒钟传递的速度是 330米左右,部队从远离发音源的地方向发音源走,就会产生越来越快的感觉
14、;而走过发音源,又会产生越来越慢的感觉。 “感觉音乐节奏不稳,不是音乐演奏的问题,而是人的感觉的问题,这要辛苦受阅部队在训练中解决感觉偏差问题了,要提醒部队。 ” 8在天安门现场模拟演练时,于海被邀请到天安门城楼上听音乐效果。在城楼上观看演练的将军们,注意到演奏的声音正拍总是落在受阅战士的右脚上,且旋律传递到城楼上竟有些嘈杂。于是,他们向于海发问:“正拍应该在左脚才对嘛!是不是演奏有问题?” 于海分析嘈杂的听觉效果大概是广场上对着城楼的东、西两边的高倍数大喇叭造成的。他建议喇叭不要集中在两点,换倍数低一点的,按 10米左右的距离排放。阅兵的领导和将军们很认真地听取了于海的意见,有关人员大概也对
15、音响的设置进行了调整,后来的音响效果就好多了。 军乐声声,战旗猎猎。绿色的步兵方队、白色的水兵方队、蓝色的飞行员方队和桔红色的女民兵方队一个个威武雄壮的方阵,像多彩的洪流在天安门前奏响而过。 于海心潮澎湃:这雄壮的军乐声分明是穿越时空的历史回响,分明是激励广大官兵加快我军改革和建设的步伐,表达着三军将士迈向新世纪的豪情壮志。于海的大脑里不断跳动的音符转变成激昂的节奏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自豪和感动在心中涌动,庄严而神圣的乐曲在广场上空回荡。这一年,于海以其在国庆大阅兵中的卓越表现被评选为北京市第四届“十大杰出青年” 。 一块瞩目的黑纱和一枚珍藏的咸鸭蛋 91996 年 7 月 10 日,北京
16、音乐厅彩排现场。于海的衣袖上别着一块黑纱,十分醒目。军乐团乐队队员清楚:前两天,他的母亲牟淑音猝然离世。一身疲惫的于海尽管脸色不好,但是在指挥彩排时依然一丝不苟。 世界名曲音乐会现场气氛十分轻松活跃。每指挥完一首乐曲的演奏,于海总是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微笑致谢,但他内心的悲楚却是普通观众察觉不到的。期间,于海仿佛看到了母亲在浩渺天空中看着儿子微笑着指挥,仿佛听到了母亲在音符跳跃中呼唤着他的小名 演出结束时,于海转过身来,强带着笑容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而,当他昂起头时,却泪流满面。许多朋友都知道于海家里发生的不幸,待演出一结束都拥到台上,现场堆满了鲜艳的花束。细心人数了一下,共有40 多束。此
17、情此景,不禁令于海哽咽无语,他深知这是朋友们在帮他分担内心的悲痛。有时候,感动就发生在一瞬间,不需要理由!灯光下,军乐团团成员都噙着泪花。 接受记者采访时,于海说母亲尽管对乐器一窍不通,但是她是自己走上音乐人生的启蒙老师。 “是母亲给了我机会,给了我信心” 。 1955 年,于海出生在濒临大海的中国太阳文化起源地山东日照。这里有“日出初光先照”之说,这座海滨生态旅游城市以“蓝天、碧海、金沙滩”闻名于世。不久,襁褓中的于海随调动工作的父母来到高密。 很小的时候,于海便对文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每每在街头上看到吹竹笛、拉二胡等乐器的民间老艺人演奏,他都津津有味地听。 1966 年的一天,为参加学校组
18、织的文艺演奏会,于海恳求母亲为他买一支竹笛。母亲领她来到了城里最大的百货公司,拿出足以维持全家 1010天的生活费两元钱,为儿子挑选了一款最“高档”竹笛。于海用这支竹笛在学校演出获得极大成功,兴冲冲回家,却看到母亲省吃俭用消瘦的脸庞,日夜操劳疲惫的身躯,泪水止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 1969 年,地方开始招兵。14 岁的于海还在上学,虚报年龄去报了名,体检、政审也顺利通过,但终因年纪太小、父母不同意而未能如意。1969年的夏天,总参来招外语新兵,于海报了名却鬼使神差地错过了体检。是年 9 月,解放军军乐团在高密招兵,进入最后名单的于海却因为误诊被刷了下来。 如此 3 次参军不成,于海失望至极。然
19、而,好运并没有离他而去。1969 年底,解放军军乐团在邻县胶州的名额没有招满,有音乐天赋的于海终于搭上了当年的末班年,一家人兴奋不已。 凭着勤奋和悟性,于海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渐渐体会到:要得到宽厚而松弛、饱满而柔和、圆润而清晰的正确音色,用气非常重要,在演奏中一定要用腹部呼吸,不能用胸部呼吸;要保持好松弛而不变的口型,保持不断的气流和气压。很快,他征服了这圆柱形的特殊乐器,能利用单簧管演奏出深沉的低音、浑厚的中音、明亮的高音,在演奏旋律、音阶、琶音、跳音等方面掌握了西洋乐器的要领。 1972 年秋天,母亲风尘仆仆从山东赶到北京,到军乐团探望于海。看到儿子个子高了,身体结实了,母亲喜上心头,掏出山东的地瓜干、花生和大枣等特产,分送给部队的首长和战士,还拿出十几个亲手腌制的咸鸭蛋悄悄塞给于海。每逢开饭时,于海就拿出母亲送来的咸鸭蛋摆上餐桌与战友们分享。有一枚最大的咸鸭蛋,于海舍不得吃,便放在寝室抽屉里,每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