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在“希望”学校播种希望的老园丁今年早春，一则由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投寄到南京市教育系统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南京退离休教育工作者协会主办的老园丁报的消息，引起了编者深思： 我校孙宁生老师刚退休，即弃城里舒适生活，舍天伦之乐，自己携妻贴钱赴云南偏远贫困的少数民族地区“希望中学”租房支教 寥寥短句精语，道出了孙宁生老师的胸怀志向，天职崇高。今年暑假期间孙老师回宁办事，8 月 25 日我们对其进行了专访。 一 在花木扶疏的兰园 1 号旁，南京退教协的会议室里，我们见到了孙宁生老师及其夫人。孙老师身材瘦高，浓眉下透出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声音响亮，精神奕奕。 一番见面礼之后，孙老师告诉我们，他到云南曲
2、靖少数民族地区与贵州接壤的茨营乡茨营中学支教决不是一时冲动。2007 年孙老师从网上看到茨营有两所“希望学校” ，一所是红土墙小学，一所是茨营中学。自那时起茨营中学就成为了孙老师考查支教的重点学校了。支教这个意念整整潜藏在孙老师心里十年，也认真考查了十年。 当记者问及这十年积蓄与准备源于何种动力时，孙老师沉默少许后2说：“我到过农村，在苏北宝应插队，当时苦难交加，没有东西吃，是乡亲们不声不响地给我送来一块用面粉做的饼子和两块咸菜；我患上了疟疾病，是乡亲们扶着我去诊所并一直守陪着每每想到农村，想到那些农村读不起书的孩子，看到贫困学校面貌不改的样子，心里就涌上一阵酸楚。 ”孙老师呷了一口茶继续说：
3、“退休后干什么？必须干什么？就是到偏远贫困地区支教，这是我后半生的目标。 ” 磐石般的决心和理想，驱使孙老师于今年 1 月 13 日只身背着行李来到了经过十年调查对比，最后确定的云南省曲靖市麒麟区老庄村茨营中学。 初到建在岩石嵯峨山坡上的茨营中学，校长王德寿首先验查孙老师的身份：“是谁派你来的？有介绍信吗？没有教育局的介绍信我们不接收。 ” “我是全国著名的重点中学的高级教师，想来茨营中学支教。我和夫人已在附近租房居住，不接收学校酬劳，只想为学校多办实事。 ”王校长查过了孙老师的身份证，微笑地点头表示欢迎。但立即提出学校有三大困难需要解决：第一是几百万资金的巨大缺口；第二是师资缺乏；第三是学校
4、设施的不完善。王校长的“欢迎词”当真震了一下孙老师。孙老师暗想：这哪是支教老师该做的事，明明是挑战啊！静思后孙老师微笑地回应：“我们都是同仁，靠的是工资，校长提出的三大困难，我孙宁生无力解决，但我可以为学生上政治课、历史课、地理课，免费顶一位老师用吧。 ” 王校长再次表示“欢迎” ，初次见面这令人发寒的严考总算过关了，3孙老师被留了下来。 二 茨营中学属麒麟乡全日制的初级中学。目前开设从初一到初三三个年级，共 29 个班，在校生 1600 人，住宿生 1400 人，在职教职工 100 余人。学校总面积约 70 亩，办公室、阅览室、实验室、食堂、操场、教师宿舍、学生男女生宿舍、厕所都分设在山坡上
5、。应该说，作为乡村的学校应该有的基本设施都有了。但阅览室锁着，蛛网悬吊，尘埃浮土蒙上桌凳，无灯照明，只有三二个书架和几本书刊；实验室没有设备，连一台电脑也没有；学生宿舍破旧，男生 14 人17 人住一室，女生 12人14 人住一室。睡的是铁架高低床，有的显见破损，床上摆放着盆盆罐罐用来接雨水，无床板的就用纤维板垫着，窗户的玻璃因购用劣质的，也有破损口，雨季到了，就有两人挤一床的。总之是久经风雨的危房。算是平整的操场，装有篮球架，但雨后经学生一踩踏就成了糊状。孙老师亲历了这些算是存在的设施设备，验证了开始进校时王校长首先亮出的资金、师资、设备的困难重重。而这位有磐石般决心改变由他选择了10 年的
6、“希望学校”面貌的支教老教师，硬挺着迎接困难的挑战。 在南京名校工作生活了几十年，孙宁生养成了遇事分析琢磨的习惯。在总结前人多批走进“希望学校”支教只教不帮的教训，他认为支教是个大概念，既要教书，又要育人，还要根据自己的实力帮助学校解决困难。他盘算着，要改变茨营中学这种“希望学校”的面貌，一是靠社会4的关爱与支持，还要靠校长老师树立“忠诚党的教育”的思想和崇高的责任感，真正把希望寄托在教育青少年学生成为祖国栋梁之才行动上。“希望学校”不能有而虚，有而缺，有而破。二是调动发挥校长的积极性，教书与育人同在，教书与管理同在。一校之长，是校长也是家长，管好教师，留住学生。思考中他规划着在“希望学校”践
7、行希望的目标。当下马上能做的，就是让“梦中的希望书屋”变成现实。让“希望书屋”在希望学校传播希望。于是他向南京媒体投稿反映茨营中学的实际情况，呼吁社会各界向“希望学校”捐赠科普类励志类和名著。让学生与知识交朋友，让学生的心理普照希望的阳光。在“希望中学”筹建“希望书屋”的呼吁在古老的金陵大地传播，三个月内，茨营中学就收到图书二万多册。在无限喜悦中，孙老师组织学生敞开尘封蛛悬的阅览室，分类整理书刊，并分装由红十字会捐赠的二个书橱和 XX 单位捐赠的书橱书架。设计和印出图书登记卡、借书证。在“五四”青年节前夕，往日空空如也的“阅览室”堂而皇之地挂出“希望书屋”的亮丽牌子。课余时间老师和同学纷纷进入
8、。一时间，这间寂寞而破旧的阅览室，成为“希望学校”人气最旺的场所。 据暑期到茨营支教的大学生不完全统计，每天约有 200 名师生进入“希望书屋”阅读或借阅书刊。三代人传用过的一本破旧的新华词典在茨营中学就成为历史，500 多本赠书已发到“三好生”的手里。 一日，孙老师找到语文教师商量，让他上一堂“读书”为内容的语文课。这个创意深受欢迎。因为阅读是提高语文、提高写作能力的基础。5第一次讲课下来，参加读书征文比赛的就有 700 多人，经评比有 30篇获孙老师自费购买的奖品。 四月。是七彩云南的雨季，位于东面与贵州接壤的曲靖茨营，更是雨水连绵不断。就在前人所说“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的日子里，茨营
9、中学接到上级教育部门派人检查工作的通知。尤其体育课要当场考试。王校长面对稀泥糊糊一样的操场发愁了，一旦检查不合格，那是要挨通报批评的。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孙老师请来乡里的建筑工程队为学生宿舍补宅修窗，借机提出修建沙石水泥面操场。王校长和建筑工程队当时均表示同意，当校方提出 4 月 28 日前竣工的要求合同书 ，但建筑工程队拒王校长签字，要孙老师签名。说怪也不怪，这个乡里的工程队，对茨营中学的家底一清二楚，即便是校长写下三村五寨，赫赫闻名的“王德寿”的大名也是“纸上谈兵” ，根本没钱付。而这个来自南京大城市的，带着老婆到穷乡僻壤少数民族地区“希望学校”住下来支教的，不怕苦与累，干实事，老师尊重、
10、学生爱戴的退休教师签上名，这张纸是沉甸甸的、放心的。孙老师望着工程队负责人，闪动着渴望的眼神，这个非学校法人代表的外乡人，见王德寿校长点头同意，就接过粗大的手递来的签字笔刚劲有力地写上“孙宁生”的大名。他心里非常明白，这是一桩“人质”事件，不这样，他不签字学生就会受风雨袭扰。一旦受凉生病，哪有钱请医问药？ 如不签字，操场不能上课，学生不能运动，教师就要带领 500 名应受检查的学生到 20 公里外的县里做功课。届时，几百人行走在公路上是很不安全的。租车，吃饭都要用钱。资金缺口几百万的“希望学校” ，又从哪里哪个款项挤出这笔钱呢？只要大雨6来临之前保证工程峻工，就当一回工程项目的“人质”也值！
11、三 “希望书屋”充满着智慧的希望， “希望操场”张开坦荡荡的胸怀。孙宁生老师携妻自费租房工作生活在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希望学校”支教。半年间，几件希望工程办下来了，教职工觉得孙老师支教有点特别，学生们觉得这个来自繁华大都市老教师可敬可爱。王德寿校长弯着指头一件件数着学校眼前的变化，也觉得这个身揣一张身份证从数千里遥的大城市、全国闻名的中学教师舍家携妻到穷乡僻壤的少数民族地区“希望学校”支教难解思意。但观其支教的作为有别于之前别校的批支教人员，他们持有盖着大红公章的介绍信，但多是上一二堂课，连食堂的门都没有进，拍拍屁股就回城，以后连个影儿都不见了。而这个原是陌生人的孙宁生呢？却把小小的山村学校
12、当成自己的家，把青少年学生当儿女。 四月的风雨还没有到来，上级机关派来检查学校工作的人员已登门造访。可他们眼睛一亮，学校变样了：往日有“铁将军”把守的柜斜窗破、蜘蛛结网、鼠辈出没、少有三五册书刊的“阅览室” ，如今大门洞开，“希望书室”窗明雅洁，匾牌高悬，数千册各类书刊有序进入由红十会等慈善机构捐赠的书橱和书架；水泥面铺就的“希望操场”平整干净，学生们锻炼精神饱满、情绪高涨；学生宿舍，玻窗明净，蛛网扫除，床上已无接等雨水的盆盆罐罐；小橱柜旁的由解放军医院捐款修建的“希望储水池” ，水清见影；“希望实验室”里已摆上孙老师呼吁社会得到的7学生早已渴望的电脑台 检查过程中有人惊讶问王校长：“开学至今
13、一个学期未结束，你们学校开始变样了，谈谈是什么原因？” “支教的结果。 ” “哪个机关、团体派来的？” “口袋里装一分身份证，带着妻子从数千里外的大都市南京来的退休教师孙宁生” 。检查组里的人听王校长细说孙老师携妻租房不要学校酬劳支教的事迹时，又是惊讶地迫切问：“孙老师现在” “今天一大早就到因母亲出了车祸无钱就医想辍学回家种田、养蚕、出外打工挣钱给母亲治病的学生家去劝说了。 ”王校长继续说：“就是经他开导劝说，孩子没有辍学。为使该生有钱为母亲治伤病，孙老师通过网络在原校南京师范大学附中发起募捐，结果仅高三一个班级就筹捐了多元。 ”王校长稍后非常感慨地说：“据不完全统计，至目前孙老师家访已达多
14、次，发现学生家庭特别困难的，学习又十分优秀的、或自己慷慨解囊相助、或呼吁社会各界献爱心，献希望之心。会校多名特困优秀生，都得到来自南京、无锡、南通以及北京、广州等地许多关爱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人们援助” “今天能回来吗？” “不一定，回不来了就与学生同住在石块堆垒的低矮的家里。 ” 有人用奇异的目光看着王校长，发出蹩了半天的话：“孙宁生老师的支教有时间表吗？” “他进校时说过，三年五载在希望学校践行人民的希望，祖国8的希望” 。王校长似乎在总结，他说：“希望学校的支教不能摇控！不能空降！也不能朝至夕归。支教的人有与校长分担责任、与教师同结情谊，与学生分担甘苦，情同亲人” 在检查组阵阵掌声中，我等体会到是奖赏、是荣誉、是对寄希望于“希望学校”潜心践行希望的最热烈、最真诚的谢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