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一些书永不凋零有一些书永不凋零 “怪老头儿”孙幼军的“小布头”和“小猪唏哩呼噜” 小猪唏哩呼噜又以图画书的形式与读者见面了。从 1990 年到现在,关于这只小猪的故事没有大红大紫,但始终有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在琳琅满目的儿童读物中发现它,钟爱它。20 年了,小猪魅力不减,和“小布头”一起成为“怪老头儿”孙幼军送给中国小读者的两个好朋友。 小东西,大能量 新中国成立之初的童话,甚至新时期之前的中国现当代童话,除了作为一个时期的代表作在各类选本中出现,还有多少在今天的小读者阅读视野里?小布头奇遇记,这本诞生于 1961 年的小书,明显地带有那个时代对于合作化、人民公社运动、工农业生产等“宏大主题”
2、的热情,但是它却成了当代儿童文学的一个“奇迹”,半个世纪过去了,它不但没有被时代的烟尘所淹没据不完全统计,到 2002 年为止已经印刷 20 次、900 多万册,而且还在香港的木棉出版社出版,在一个对作品所写的时代背景完全陌生的语境当中依旧富有活力,成了真正意义上几代人共读的原创2儿童文学精品。自然,对于中国童书市场而言,“小布头”这三个字便具有了强大的号召力,从 2004 年开始,春风文艺出版社由此创立了“小布头丛书”,“集结”了张之路、周锐等童话名家的名作。 “小布头”成功的秘密,或许正是童心的秘密、优秀的儿童文学的秘密。孙幼军的童话,或者说他最成功的童话,总是一个弱小的或者说行动受到限制
3、的“人物”,如何克服自身的局限而达成自己的理想。这是童话中常见的一个模式,但是孙幼军每次都能讲得不同寻常。一个故事类型之所以成为某种模式,大约也是因为它极好地表达了人类的愿望或者行动模式,孙幼军所发现的其实是一种普遍的儿童状态处于孤弱状态的儿童其行动力是有限的,但是其内在的精神和意志却非常强大,儿童有着一种自我完善的趋向,而非仅仅依靠成人的培养教育。无论是小布头(小布头奇遇记)、贝贝(小贝流浪记)、小狗(小狗的小房子),还是唏哩呼噜(小猪唏哩呼噜),它们身上都隐喻着儿童成长的难题和力量。就像经典童话木偶奇遇记一样,孙幼军的童话都是常见的主题,但是所谓的主题包裹在“奇遇”当中,依照真正的儿童心理
4、和行为推进,尊重每一个形象特有的“物性”,所以每一篇都有不同的精彩。 小猪“成名记” 唏哩呼噜不像小布头那样一“出生”就声名大噪,或许跟它“出生”的经历有关系。小猪的故事是六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完成的,用孙幼军的3话说,台湾作家桂文亚女士是它的“催生婆” 。 1989 年,孙幼军构思了一篇关于一只小猪的故事,这只小猪一开始就叫“唏哩呼噜” 。1990 年 1 月到 6 月,一篇叫唏哩呼噜历险记的中篇童话开始在湖南的小蜜蜂童话国连载。孙幼军习惯于一旦写出一个比较受欢迎的人物,就开始写第二篇、第三篇,直到形成一个系列。童话中的人物是一个或几个,性格上有发展,但基本的特点不变。由于是给不同的刊物,每篇
5、作品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一本以同一主人公写的短篇集。 桂文亚看了第一篇后就非常喜欢这只小猪,开始在民生报由她主编的儿童文学版上发表,并不断催促孙幼军写新篇,说篇幅够出版一本书时,由民生出版社来出版。1995 年 3 月,小猪唏哩呼噜系列童话集首先由民生报出版了,到 2004 年 10 月初,已经第六次印刷,印数达15000 册,按台湾的人口比例,这已是很大的数目。在大陆,从 1996 年开始,也不断有版本、书名各异的“小猪唏哩呼噜”出版。到 2002 年,孙幼军将全部故事授权给春风文艺出版社,恢复了小猪唏哩呼噜的书名,纳入“小布头丛书” 。小猪迎来了它的黄金期。到 2009 年
6、,不到七年内印刷了19 次,而且还“升级”为注音版、彩绘版、续集以及最新的图画书系列。 小猪很幸运,和小布头一样,它也找到了自己的“形象设计师” 。画家沈培笔下的“小布头”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画家裘兆明笔下的唏哩呼噜也4深得孙幼军的认可。他们的合作竟是以“安徒生奖”为媒。 1990 年 9 月,作为第一位获得“安徒生奖”提名奖的中国作家和画家,孙幼军和裘兆明共同参加了 IBBY 在威廉斯堡召开的第 22 次代表大会,说了些“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之类的“外交辞令” 。没想到,小猪唏哩呼噜首次在大陆出版时,孙幼军首先想到了找裘兆明来画插图,一直合作到今天。 “当年和小裘谈合作,觉得说说热闹而已
7、,并没当成一回事,没想到我在写了唏哩呼噜之后,忽然想到这位很久没有联系的画家,她又很痛快地答应了,这本书又恰恰成了一本受到孩子喜爱的书,应该说,我们的这次合作是成功的。她后来眼睛不好,绘画很吃力,她的女儿阿波就参与进来,效率提高了,风格上也没很大的变化”,孙幼军说。 本真快活的“怪老头儿” 小布头和唏哩呼噜能这样博得不同时代孩子们的欢心,对孙幼军来说,或许并没有费多大的心思去“破解”童心,而是因为他本人拥有了一颗永恒的童心。 孙幼军爱讲故事。作为父亲早逝家庭的长子,幼小的孙幼军已经担负了哄弟弟妹妹的“重任”,那些在被窝里“胡诌”出来的故事可算得上是他最初的“创作” 。后来,又开始为儿女讲故事。
8、因为喜欢讲故事,不管走到哪里,身边常有一群孩子听他“胡吹” 。1960 年孙幼军分配到外交学院5教书,大院里几个低年级娃娃一放了学就来找他。 小布头奇遇记里的若干片断,就是当时讲给他们听的,书中有些孩子的名字,是他们的真实姓名。孙幼军回忆说:“我已经学会了边讲边演。一回讲到大老虎,我张牙舞爪。时至今日,当年一个小女孩子,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见了我仍然喊我大老虎!我一听到,也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弯曲了十指瞪大眼睛向她叫啊呜!” 孙幼军爱写日记,也被自己的日记所“困扰”着。从 1947 年 3 月 15日开始,五年级小学生孙幼军,一直到老头孙幼军,日记没有中断过。这个小学生的第一篇日记居然就表达了
9、“创作”的冲动,全文如下: 开首我要说为什么要作“我的日记” 。 每天放学后除了家庭作业外,实在也无聊的很,几本破书简直是看的厌了。我很想写一些作品,但是我还是达不到这目的,所以我要写这日记。第一可以记我一天的重要事,第二也可以练习我的作文。 以上可以算是开场白。 面对这规模庞大的日记,他几年前就开始“纠结” 。就这样束之高阁呢,觉得有损它的价值,毕竟没有几个人能这样六十多年来坚持写日记,这六十多年又是中国社会变化极大的时代;如果出版呢,他又怀疑这些日记6对普通读者有多大的意义他是万不肯凭着名气去糊弄人的,而且他说,日记里肯定要提到好多他人隐私,不希望为了自己给别人的生活制造难题,可如果化名或
10、者删节,那又不真实了。 “怪老头儿”是孙幼军一部作品的名字,也是他自封的“名号” 。像北京大街上的很多老头一样,他蹬着自行车、三轮车在西城一带转悠,年龄太大,家人不允许他骑车了,便开始挤公交车。有一次活动结束,天已晚了,我说您打车走吧,他无论如何不肯,说:“路很近,政府给我发老年证了,我可以享受免费坐车的福利!”一副心满意足的口气,仿佛幼儿园的小朋友得了小红花。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同车的这许多人,总有几个读过他的书吧,他们可知道身边这个普通的老头儿就是小布头的“父亲”? 年老而心不老,孙幼军对新事物保持着好奇,相机和电脑都玩得极好。他的经典照是这样的:头戴遮阳布帽,脖子上挂着一架看上去蛮专业的相机,穿着摄影记者那种浑身兜兜的工作服,身后一辆自行车。让人想起他作品中那个从天而降、和孩子“我”成为好朋友的怪老头儿。或许,他就希望自己是这么一个怪老头儿,老而不朽,充满童心,仍旧满世界里寻找快乐而善良的事情,而且还要交上一个“小朋友”做玩伴,以自己无所不能的本事满足他合理的愿望,但是这个小孩一定是要内心善良的孩子。 本然而自在、率真而放松,这样的生活状态是否就是孙幼军保持童心7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