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在这里,读懂易卜生挪威首都奥斯陆是一个美丽的峡湾城市,迷人的自然环境闻名于世。挪威语中,“挪威”的意思是“北方之路”,而“奥斯陆”指的是“林间空地” 。到访挪威,不可错过的是去拜谒与皇宫相邻的易卜生故居。 由一部部不朽剧本铺就的楼梯 亨利克?约翰?易卜生,从一个药店学徒到挪威文化巨人的人生之路,在他位于奥斯陆的故居兼博物馆里,清晰可辨。 奥斯陆纬度高,和煦的太阳百年如一地照耀着这里的峡湾、森林、皇宫和街巷,照耀着坐落在皇宫附近的达门斯维恩大街。易卜生故居在这条街上一幢高大建筑的二楼。踏上历史铺就的楼梯,仿佛踏着伟大戏剧家的一部部不朽的剧本上升。故居管理员兼讲解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上得楼来,或
2、许为了提起大家的注意力和好奇心,讲解员首先发问:“你们知道易卜生及其作品吗?”应该说,中国的读者对易卜生并不陌生,其代表作玩偶之家,在二十世纪的二三十年代中国新文化运动中,曾对激励中国人民争取民主自由和解放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由于中挪两个民族都有过遭受外来压迫的相同经历,两国民族文化、心态也就有着相通相融的地方。听完我们的回答,姑娘颔首一笑,我相信她一定满意这个回答。随着她的介绍,我们又回溯到了十九世纪,去寻觅一代文化巨人的人生轨迹。 2易卜生 1828 年出生在挪威南部希恩的一个商人家庭。十九世纪初,挪威国内政治动荡,经济萧条,易卜生的父亲惨淡经营也终不免破产的结果,家道从此衰落。为了生计和前
3、途,易卜生 16 岁时便去格利姆斯塔一家药店当学徒。年轻的易卜生对生活的艰难和庸俗势利的社会时弊感到极端苦闷,在欧洲革命浪潮和挪威民族解放运动的激荡下,他改学戏剧,开始了创作。他的第一部诗剧就是 1849 年在药店的一间小房间里写出来的。 随后不久,满怀憧憬和抱负的易卜生第一次来到首都。在这里结识了不少思想进步的文化界人士,还参加了当时的工人运动,担任过工人刊物的编辑。两年后,他应作曲家奥莱?布尔之邀去了挪威西部的卑尔根,主持由其创办的卑尔根剧院。在那里生活了 6 年之后,易卜生第二次来到奥斯陆,担任“挪威剧院”经理,没过几年,剧院破产了,他陷入了人生最困难的时候,于是携全家离国出走,先后侨居
4、意大利和德国达 27 年之久。 1866 年和 1867 年,易卜生在罗马先后创作了布朗德和彼尔?金特,这是两部主题互相呼应、探讨伦理和哲学问题的剧本。他认为人类真正的自由在于个性的解放,提出了“精神反叛”的口号。之后他陆续发表了社会栋梁 、 玩偶之家等作品,尖锐地提出了妇女地位、道德与法律等社会问题。 写字台上还留有文豪的墨迹 年过花甲,已经名满欧洲的易卜生重新回到了祖国。先是到挪威也是欧洲的最北端“北角”生活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南下定居奥斯陆。最初3住在故居对面街上一套公寓,由于妻子不满意,又于 1895 年迁居现址。这套房子靠近皇宫,房间宽大,视野开阔,风景优美,住在那在当时是颇具身份的
5、象征。易卜生在这里一直住到 1906 年他撒手人寰。 易卜生故居博物馆原封不动地修复和保留了易卜生生前的写作室。为了这些珍贵的文物不受损坏,通往客厅的门用整块玻璃封闭起来,如今我们只能透过玻璃端详易卜生生前写作的地方。百年岁月,不知销蚀风化了多少往事记忆,也堆积燃烧着如炭如焦的怀想。右侧靠窗的写字台上依稀还留有文豪的墨迹和肘痕,对面壁炉前围聚小木几的沙发间似乎还回荡着文豪与客人论辩和朗笑的声音。 漆成蓝色的墙壁上琳琅满目地悬挂着大大小小的画像,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那幅瑞典文学院授予易卜生文学博士时的留影。这位儿时没读多少书,年轻时想进大学深造却被拒之门外的文豪,紧抿着嘴,深邃的目光透过眼镜,仿佛
6、在对社会现象作深刻的洞察和批判,右手握着一杆笔,准备着随时把思想灵感写下来。深色的博士袍包裹着一颗理想与现实时刻碰撞矛盾的心魄,智慧的光芒在胸前悬挂的勋章上闪亮。 易卜生一生共创作了 25 部剧本。他的创作发展在当时是颇具代表性的。他一生都在寻找出路。早年在历史中寻求力量,在哲学中探索人生的宗旨。他坚持严肃的戏剧应当通过人性的冲突表现对真理的探求,这正是易卜生作品的一个显著特点。易卜生认为自己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庸,而是人民的剧作家。有一次当人们赞扬他为戏剧演员创作了众多优秀作品时,他却宣称:“我不是为演员创作,我是为人民创作的!” 易卜生不仅善于通过戏剧来揭露人类灵魂的最深处,同时他还是一位4
7、语言大师。其戏剧中的对话永远是那么明快生动,往往又充满了哲言睿语,精辟锋利,释放出巨大的人文力量。所有这一切铸就了易卜生对近现代欧洲和世界戏剧发展的巨大影响,据说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和德国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学习挪威语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阅读易卜生的原著。 一个爱好成就了一家百年名店 易卜生对挪威文化发展和世界戏剧史的巨大贡献,使他生前就获得了崇高的名望,身后也备受殊荣:挪威通过了对易卜生等文化名人故居文物的保护法例,在奥斯陆大学人文学院设立“易卜生研究中心”,并经常性地举办与易卜生有关的文化活动。如每年 6 月举办的挪威文化节,最为隆重的是 9 月份举办每两年一届的国际易卜生戏剧节。 9 月
8、是挪威最好的季节,人们常选择在这个时候休假。国际易卜生戏剧节期间,欧洲各城市以至遥远的新西兰、美国、巴基斯坦及西非地区的剧团和艺术家都会聚在奥斯陆的国家大剧院里,轮番演出易卜生的戏剧。而玩偶之家则已被挪威国家大剧院列为保留剧目,经常上演。 在奥斯陆城内,可以随处看到易卜生“复活”的迹象:他逝世前最后17 年每天中午准时 12 点前往喝咖啡的地方,成为挪威导游的必荐之所。奥斯陆市中心的墙上、咖啡馆和酒吧的窗上,随处可见易卜生的肖像,而每年 3 月 20 日易卜生诞辰那天,挪威政府设立的“易卜生戏剧奖”都在希恩颁发。 讲解员特别给我们介绍了一件趣事:易卜生晚年的生活非常有规律,5早起在寓所前的街道散步,上午 9 时准时写作,他还保持了每天准时步行去位于卡尔约翰大街 31 号的格瑞恩咖啡馆的习惯,以至附近的居民都把他当作时钟。咖啡馆老板以他光顾为荣,专门为他安排了一套桌椅,并在他常坐的椅子上钉了一块镀银的小牌,上面刻着:为亨利克?易卜生博士预留。还给他准备了刻着他名字的玻璃杯,专为他从德国进口啤酒。易卜生每天准时往返咖啡馆的故事,一直传为美谈。格瑞恩咖啡馆至今还以易卜生生前每天眷顾的故事和百年前原有的风貌招徕顾客。当初易卜生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爱好竟成就了一家百年名店。(摘自 2010 年3 月 19 日解放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