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口与西方请忘记大西洋两岸有关贸易、伊拉克、 京都议定书或者国际刑事法院的分歧。这些分歧已得到详尽的公开讨论。存在差异的一个领域尚未获得其应得的关注:人口。50 年来,美国和西欧国家被统称为富国,分享同样的人口基本特征:人口数量稳定,生育力很低并且不断下降,老年人口不断增加。在这个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情况确实如此。可是,20 世纪 80年代,大西洋两岸开始走不同的路。起初的影响是微不足道的,因为人口变化是缓慢的。可是,这种影响也是冷酷的,而且,现在已开始显露出来。2000 年的美国人口普查包含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美国人口的增长证明比 1990 年人口普查时任何人所预期的更迅速。有关究竟为什么
2、出现这种情况,目前存在争论(争论不久将变得更激烈)。没有疑问的是与欧洲的差距开始明朗化。美国的生育率不断上升,欧洲的生育率不断下降。美国的移民人数超过欧洲。美国移民人口的繁殖后代比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更迅速。美国人口很快将变得更年轻,而欧洲人口正在不断老化。2除非情况发生实质性变化,这些趋势在未来几十年内将加速发展,从而进一步扩大大西洋两岸的差距。到 2040 年,或许更早,美国将在人口数量方面赶上欧洲,并将开始显得与欧洲截然不同(令人担忧的是,在许多方面显得截然不同)。1950 年,西欧人口超过美国整整一倍:3.04 亿对 1.52 亿(本文使用的是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欧洲”定义,包括所有冷战时期
3、非共产党执政的国家,组成欧盟的 15 国是一个略微小一点的样本,这 15 国 1950 年的人口为 2.96 亿)。大西洋两岸都看到其人口在生育高峰期间急速增长,接着,在 20 世纪 80年代中期之前放慢了增长速度。即使现在,欧洲的人口数量仍明显超过美国。然而,20 世纪 80 年代,某种奇怪的情况开始发生。美国的生育率一个妇女在有生之年可能生育的子女的平均数量突然开始扭转其下降趋势。19601985 年,美国生育率的下降快于欧洲,降至略低于欧洲的 1.8,远远低于 2.1 的“更替水平”(ReplacementLevel)(保持人口稳定所需的生育率)。到 20 世纪 90 年代,美国的生育率
4、已经反弹,恢复到了略低于 2.1 的标准。3没有人完全知道原因何在。生育率恢复的部分原因是由于移民中间的生育率高于平均水平。可是,这不是全部原因:土生土长的白人和黑人中间的生育率也上升了。即使不可证实、但看来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较高的生育率是 20 世纪 90年代经济繁荣外加所谓的“社会信心”美国是一个能够养育更多孩子的好国家的产物。美国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少数像挪威这样的北欧国家也遵循类似的轨迹。可是,生育率的上升是十分不寻常的。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国家最近都经历了其生育率的下降,而且,大体上国家越是富裕,生育率的下降就越是大。联合国人口部的哈尼娅兹 洛特尼克(HaniaZlotnik) 说:“美
5、国在人口方面是世界上主要的例外者。 ”与此同时,欧洲的生育率继续下降。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欧洲生育率已经略低于 1.9,目前已不到 1.4,预计至少在今后 10 年内将继续下降。在某些国家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腊生育率已降至 1.1 至 1.3。公正地说,这些数字或许夸大了大西洋两岸长期的人口差别。别忘了,19701985 年,美国生育率略低于欧洲。当时发生的情况看来不是美国人所生育的孩子普遍减少了,而是4一代妇女推迟了生儿育女。这压低了 19701985 年美国的出生率,转移了半代人的出生浪潮,使 20 世纪 90 年代的出生率高得异乎寻常。同样的人口转移目前正在欧洲部分地区、尤其是在生
6、育率最低的地中海沿岸国家发生。在这些地区,许多妇女同样只是推迟怀孕。随后,在大约 2010 年后,一旦她们有了孩子,欧洲的生育率将回升。可是,就美国的生育率来说,惊人的不是它的上升和下降,而是它上升了这么多离更替水平只差一点点。此外,就欧洲的生育率来说,惊人的是它下降了这么多,降到了远远低于美国的水平。这也是有人认为欧洲生育率不可能像美国那样强劲恢复的一个原因。联合国承认,在未来几年内,美国与欧洲之间生育率的差异将继续存在。美国的高生育率有望保持相对稳定。欧洲的生育率应能恢复一点,但不会使美国与欧洲之间的差距缩小。这种差异的结果在 2000 年的人口普查中已经很明显,接着将变得更明显。绝对数字
7、2000 年,美国的人口应为 2.75 亿。至少这是 1990 年人5口普查的居中推算所预测的。2000 年的人口普查证明,美国人口的实际数量为 2.81 亿,甚至高于从 1990 年起的一系列高端推算。这种事态的一部分是由人口变化以外的因素造成的:比如说,计算方法的改进。可是,这不是全部原因。新的人口普查证明,移民人数高于所预期的,而土生土长美国人的出生率也上升了。随着时间的推延,这种较高的生育率将产生更大影响。到 2040 年,利用新的人口普查的一系列中等推算,美国人口将超过欧洲。这种预测已经证明太低。根据一系列高端推算,美国人口赶上欧洲的交汇点出现在 2030 年之前。诚然,这种推算所依
8、据的是有关生育率的高端假设20252050 年高于 2.5。可是,如果这种推算证明是正确的,到 2050 年,欧洲人口将达到 3.6 亿并且不断减少,美国人口将超过 5.5 亿并且不断增加。5 亿人:换句话说,美国的人口规模将是目前的两倍。欧洲的人口规模将小于美国。显然,对未来 50 年人口增长的直线推算必须有所保留。但这些数字仍是令人吃惊的。欧盟的委员们喜欢自吹自擂地说,欧盟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因此,他们在贸易谈判中要求获得与美国同等的地位。一些人也认为,由于人口相等,欧元有一天将成为与美元对抗的国际储备货币。6可是,让我们暂时假设,美国人与目前一样,人均仍比欧洲人富裕大约 1/3。一系列高
9、端预测意味着,2050 年的美国经济仍将超出欧洲的经济规模一倍以上而且,与这种优势相似的某种东西仍将继续存在,即使你假设,到那时许多中欧和东欧国家已加入欧盟。全球经济力量的天平将出现根本的倾斜。由于拥有 4 亿至 5.5 亿富裕的消费者,美国市场对外国公司来说无疑比如今更重要。而且,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美国企业的经营惯例不管他们如何摆脱目前的不景气状态可能变得更具有支配地位。移民仍将蜂拥而至美国人口增长的一部分是由较高的生育率推动的。其余部分来自移民。在过去 10 内,美国接纳了 1100 多万移民。20世纪 70 年代和 80 年代,移民人数分别为 600 万和 700 万。新移民的实际数字或
10、许更高,因为这种数字也许没有计入非法进入美国的大约 800 万至 900 万人。一些人可能回家了,另一些人可能被驱逐了,但那些留了下来的人对美国人口的不断增长作出了直接或者间接(也就是通过其子女)的贡献。非西班牙裔白人的生育率略高于 1.8,黑人的生育率为 2.1,而拉丁美洲裔美国人的生育率接近 3.0高于许多发展中国家。因此,从总人口的角度来看,较高的移民人数具有双倍7价值。这是美国总人口将继续增长的一个原因,但或许不像最高的估计所认为的那么多。许多新移民来自墨西哥。如果墨西哥自己的生育率迅速下降的人口模式不发生变化,拉丁美洲裔美国人的生育率也势必下降,但它仍将是很高的。当然,欧洲也经历过移
11、民兴旺的时期。事实上,19851995 年,进入欧洲的移民略多于进入美国的移民(但由于欧洲的人口更多,美国的移民率更高)。可是,最近欧洲的移民人数下降了,这也许反映出进入欧洲的障碍增加。但是,总的说来,自 1950 年以来,欧洲接纳的移民远远少于美国。大多数人口学家预测,在未来几十年内,欧洲的移民将大大少于美国。移民人数的差异不仅增加了美国与欧洲相比的人口,它也使美国看上去越来越不同于欧洲。白人在美国成年人中占据优势,在欧洲人口中也是如此。黑人和棕色人种的儿童占儿童人口的大多数。即使现在,在移民人数最高的美国一些地区,诸如洛杉矶和休斯顿,拉丁美洲裔人也占所有 14 岁以下儿童的一半。在未来一二
12、十年内,随着大量拉丁美洲裔人进入生育高峰年龄,美国人口中拉丁美洲裔人的比例将激增。8这种事态可能对经济和地缘政治产生影响。经济影响是十分明显的,美国人口普查局前局长肯尼思普鲁伊特(KennethPrewitt)认为, “在努力找到工人以支持不断增长的经济方面,善待移民的国家将具有优势。 ”移民前往有朋友和家人迎接他们并且帮助它们找到工作的地方。他们在哪儿能发现更好客的欢迎欧洲还是美国。年轻世界与老年世界较高的生育率和更多的移民不仅产生更多的人口,而且产生一个更年轻、种族上更融合以及总的说来更充满活力的社会。这种社会的最简单体现是中位数年龄(根据定义,人口的一半高于中位数年龄,而另一半低于中位数
13、年龄)。根据密歇根大学人口学家比尔 弗雷(BillFrev)的说法,到 2050年,美国的中位数年龄将是 36.2 岁,而欧洲的中位数年龄将是 52.7 岁。这是一种令人吃惊的差别,几乎完全是由欧洲人口的迅速衰老造成的。就目前而言,中位数年龄在美国是35.5 岁,在欧洲是 37.7 岁。换句话说,中位数年龄的差异有可能从 2 岁升至 2050 年时的 17 岁。9在这种变化背后隐藏着具有重大政策含义的人口模式。儿童在人口中的比例随着人口年龄的上升而下降。可是,在美国,儿童比例的下降比别处更缓慢。1985 年,美国和欧洲的 14 岁以下儿童在人口中所占比例或多或少是相似的:大约20%。到 202
14、0 年,欧洲儿童的比例将骤然降至 13.7%。在美国,儿童比例仍将维持在 18.6%不仅高于欧洲,而且也高于中国和日本。从财政的观点来看,更多的儿童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们的教育是公共财政的负担。因为美国的儿童相对说来多于欧洲,它的“赡养比率”(dependencyratio)或者每个工作年龄人口所负担的儿童和老年人的数量不是很低。目前美国的这个比率略高于欧洲51%对 47%。而且,在大约2035 年之前,在美国和欧洲两地的“赡养比率”上升的同时,美国的比率将始终略高于欧洲的水平。可是,请注意一种差别:欧洲“赡养开支”(dependencycosts) 的更高比例来自老年人。到 2050 年,欧
15、洲 65 岁以上老年人的数量将相当于工作年龄人口的 60%,而美国 65 岁以上老年人的数量仅相当于工作年龄人口的 40%。在美国,总的负担的大部分将来自教育儿童的开支。你能看到这种差异在 2035 年后的重要性。在美国,随着10大批儿童变成大批成年人,赡养比率将开始下降。可是,在欧洲,这种变化不会发生,而赡养比率将继续上升。这正是公共政策是否成功的意义所在。随着生育高峰期出生的人的退休,欧洲和美国全都面临提供养老金和医疗保健的财政问题。根据某些估计,到 2050年,政府债务在美国可能相当于国民收入的几乎 100%,在作为整体的欧盟可能相当于国民收入的 150%,在德国和法国则超过 250%。所以,虽然这种负担在大西洋两岸都是不断加重的,但在欧洲更沉重得多。这种负担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也是大西洋两岸关系中另一个长期困难的根源。自冷战结束以来,欧洲和美国对把公共资金用于何处各有各的打算。美国把更多的钱用于防务,欧洲则把更多的钱用于社会计划。结果是人们熟悉的军事不平衡。美国的国防开支比整个欧盟高出大约一倍(2000 年为 2950 亿美元,或者国内生产总值的 3%,而欧盟为 1530 亿美元),因此维持了其占优势的军事力量。欧洲人断断续续地许诺为缩小军事差距花更多的钱,认识到如果他们不花更多的钱,北约同盟将面临危险,但人口趋势将削弱他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