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菊豆影评说起张艺谋来,我和一个朋友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这部电影.这已经是个很遥远的记忆了.我是跟我妈在电影院看的这部电影,那时我还完全看不懂这故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倒是被片中大色块的红和菊豆凄厉的叫声搅的心神不安.所以一直印象深刻.今日想到,于是找出来重温.也想把这故事看个清晰.偷着做的事情总是痛快不起来的,因为是工作时间,所以片子看的零零落落.不过也算有些别样的乐趣,呵呵.故事梗概故事从天青回到离开 2 个月的染坊开始,从临时代替他工作的小工口中得知,自己的叔叔又买了一房婶子.并且年轻貌美.而夜间亦听到菊豆因为收到折磨而发出的惨叫.次日的照面,让天青的眼神失了神,在这个灰暗单调的染坊中,菊豆的身
2、影无疑是一道无法抗拒的光亮.而在无意间,天青又看到她沐浴时的背景更是撩动了这颗懵懂的心.而不久之后这个秘密亦被菊豆发现,惊慌失措的她急忙用稻草把墙壁上的孔牢牢堵住.这是段相当微妙的关系,天青虽然老实木讷,却不能抵抗初次萌生的欲望之火.菊豆知道这个偷窥的小秘密,却因为天青敦厚的个性而不愿责怪他.而染坊主杨金山却因为没有能力行夫妻之实而变着法子的虐待菊豆,反抗声,哀求声,痛苦的呻吟和喊叫在每个夜晚上演.而身心俱疲的菊豆忍不住将求助的手伸向始终默默注视并关心着他的天青.一日,金山离开染坊为自家的牲口的治病,剩下 2 人相对.虽然在夜晚的时候天青锁上了房间的门来回避这样的暧昧的境地.却在次日菊豆主动的
3、投怀送抱中再也难以克制.再一段暗情之后,菊豆怀孕,金山欢天喜地,以为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却不知自食其果的带了硕大的一顶绿帽.而此时同样带着复杂的喜悦还有青天,他隔着窗户慰问着刚刚生产完的菊豆,暗耐不住有了自己的儿子这样一个喜讯所带来的愉悦.给杨家续了香火的菊豆日子自然比以前好多的过,而 2 人同样常常乘着家中无人的时候偷欢.直到一日,2 人仍旧处做一处 ,听到毛驴铃铛的声音,以为金山回家了,惊慌事情败露.后来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之后毛驴而已.青山在山崖边找到奄奄一息的金山.虽然是侥幸保住了性命,却已经瘫了下半身,成了废人一个.金山的瘫痪让 2 人如鱼得水,而金山在发现 2 人奸情的同时亦发现原来好
4、不容易得来的独子天白,竟然非自己骨肉.恼羞成怒的他无法质问 2 人,只能勉强的拖着身体从床上滚落,费力的在地面爬行,初始是想弄死这个耻辱一样的孩子,未果之后又准备放火烧了这对狗男女.被激怒的天青和菊豆,放下狠话,要让他生不如死的看着他们逍遥.将他置于桶中,半夜如鸟笼般吊起,免生事端.这大概是他们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孩子尚小,金山又完全无力指责他们.晃眼看起来这似乎是个再普通无比的小家庭.互相辛苦的打理染坊的工作,抚养孩子.甚至那个让他们憎恶到极点的瘫子也好好的照顾着.而不用工作的时间,2 人也可以尽情的相爱.虽然一些事实仍旧时不时的困扰着 2 人,但是毕竟暂时他们可以相互陪伴和厮守着.只有在外人
5、的调侃中,在酒精之下.青山会忍不住哭出声音,用颤抖的声音对着自己的儿子叫着”我的兄弟”阿.因为小天白玩耍时候的失误,金山掉入染池中淹死.为了避嫌,杨家的长辈要求青天搬出染坊住.而根据规矩,菊豆必需恪守妇道,并且不得改嫁.2人的生活愈加困难.相互关怀的话语只有在无人的时候轻声说上几句.而性格古怪的天白始终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从不理会天青的关心.当菊豆 2 人在野外苟合的闲话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天白操着到刀追赶着散布者,并且发泄般的讲天青打的满脸是血,在房间内发泄般的摔东西.目睹这幅情景的菊豆再也难以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怨恨.将天青是天白父亲的事实挑了出来.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天白对他们的憎恨.2 人在
6、地窖中的一次偷欢后,回忆者往事,在稀薄的空气中渐渐昏迷失去了知觉.到处找寻 2人行踪的天白,在地窖中找到他们的时候.2 人已经完全昏迷.天白将自己的母亲背出地窖安置在床上,接着又把天青拖了出来.但是事情却有着完全不同的预计,母亲昏迷中的呼唤并没有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反而让他起了杀意.他将天青抛进了染池,并在母亲的惨叫中,彻底将挣扎的天青打入了万劫不复.次日,平静的染坊中着了火,菊豆举着火把站在火中,在吞噬一切的火焰中终于得到了”解脱”.End.悲剧的力量悲剧的力量就是如此强烈和通透,让你仿佛置身着炼狱般的窒息,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 而这部的中的悲剧力量又因为人物的设置命运的安排而有着叠加
7、和累计的效果,让人震撼至深.染坊主杨金山大概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后来所受的痛苦是罪有应得.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悲剧中算是始作俑者的角色,其实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他性无能,将 2 房妻子折磨至死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而亦在菊豆身上延续着悲剧.这是个吝啬到极点的人,无论是在钱财上或者是情感中.他完全不浪费任何多余的东西在别人的身上.菊豆因为是他买来的,所以不仅要为他传宗接代,更是个不能吃白饭的劳动力.甚至始终对染坊尽心尽力的青天在看来是应该偿还的抚养之恩的人,只能当做牲口使唤.而不可能产生任何的情感和关联,即使他们已经相依为命那么好几十年.在他看来只有留着他血液的杨家血脉才值得他附诸感情和关注!这
8、样一个冷血的人物在其瘫痪之后的生活几乎是生不如死,其实说实话,如果他可以接受这些事实,日子也许并不会那么难过!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中,青天和菊豆待他并不薄.但是他是那样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即使已经是废人,但是他的心中始终燃烧着从不释然的火焰.他企图弄死”狗男女” 的孩子,他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想将这眼前的一切毁灭,甚至整日只能待在木桶中,仍旧对在染池边玩耍的孩子起了歹意.但是孩子第一次开口脆生生叫出的”爹却带出了他老泪一把!这是他所有人生的期待 ,也是许久孤寂的抚慰,同样这也是另一种反抗.所以对他人的折磨都让他从中得到复仇的快感.这个大家看来早死早好的人物的死法,还着实讽刺,他为了逗天白开心到染池边帮
9、其染叶片,木桶的绳子栓在天白的腰间,在天白起身的跑动中,木桶翻落入染池中.而他的宝贝孙子却被眼前挣扎的情景弄的大笑起来,仿佛在水中扑腾的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鱼.这是金山的归宿,被他本来准备推入染池的孩子了解了生命.青天这绝对一个”老实人” 形象.他习惯了逆来顺受,即使是因为愤怒砍在楼梯上的刀,在面对金山问话的时候仍旧装做好不知情的样子问:”婶婶没有事吧,是不是病了”.而在面对菊豆所带来的吸引的时候,也选择了把房门紧锁来避嫌.而在面对瘫痪的金山放火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的举动,他虽然是放下狠话,却不愿因此而将金山弄死.他说” 毕竟他是我叔阿 !”虽然也有和菊豆厮守的时候,但他的身份终究是不见天日的,对
10、着自己亲生骨肉也只能以兄弟相称.深深的痛苦只有在醉酒之后才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出来.更多的只是深深的叹息.而他的悲剧不仅是因为始终生活在”偷”的境地中.而是他没有更强烈的愿望从生活的束缚中挣脱出来.面对菊豆几次提出的出走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建议,他始终不愿接受.始终顾虑重重,担心孩子,担心家族的染坊生意,担心别人的非议.纵使面前的生活已经让他窒息,也从始终坚定的站在原地,仿佛咬着嘴唇的默默忍受可以守得天晴见云开.也许在他的死亡的时刻,他会领悟到”原来,忍受所带来的只有越来越无法直立的背脊,不会有任何益处,任何改变,任何期望!”他同样死于染池,死于他的亲生儿子手下,终于-.固执的守在了禁锢
11、了他大半辈子的染坊中.菊豆巩利的那排圆润的留海和宝满的嘴唇让我惊艳了一把,是的,我都已经忘记了她曾经是这样的年轻!菊豆这个角色由巩利来演绎简直太再合适不过,那是个够”劲”的女子.她骨子中有着对这生活的反抗精神.所以当她无法忍受金山非人的虐待时她将求助的手伸向了青天.她始终带着十足的精神准备冲破枷锁,期望”幸福生活”!她的身体带着非常的热情,那种风骚也许会惹人非议,而真正可以触摸却只有她爱着的人.这样的女子也许以现在眼光看来是理想不过的妻子人选,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却又不失风情韵致.对于自己的丈夫更有温柔的姿态.她的悲剧在于她虽然有冲破生活枷锁的勇气和决心,却无法脱离对于男性的依靠,她所有的期望
12、的都寄托在青天和天白身上,觉得他们的存在会另自己的生活好起来.而青天始终甘于压制之下的姿态只会将她的梦想越拉越远.当她面对第 2 次怀孕的恐慌的时刻,天青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带着菊豆远走,偏方的摧残(其实就是辣椒粉和醋 )使得菊豆倍受折磨,却又对无法打掉孩子始终恐慌.最后菊豆终于昏倒请大夫来看的时候,她的下身几乎已经全烂了,亦失去了生育能力!当她目睹了天白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死在染池中,世界的壁垒瞬间崩塌.她在院中点燃了火,将所有的一切烧毁,包括自己这万念俱灰的身躯.那个名叫”菊豆”的女子就这样走完自己痛苦的一生, 而我的脑中始终只有那个半弧留海的惊艳瞬间!天白这个孩子似乎从出生就是带着所有报应而来
13、.他很晚都不会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打破了菊豆和天青的所有美好期待.他始终冷眼看着母亲和天青的偷情,愤怒的程度和金山不相上下.我从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孩子的笑容,他始终都有种戾气.而在金山死后,青天搬出去的日子中,他的角色无疑是个称职的看守着.不笑,不可通融的.将大门紧紧的锁上,也锁起了菊豆他们所有的生活构想.而在街道上听到关于母亲的流言蜚语时操刀追赶的情形让人想起来不寒而栗.他也许真的是金山的亲骨肉,因为他的情感冷酷的让人完全找不出根源!这个是毫不留情的卫道士形象,他的悲剧在于,丧失了所有人的柔软情感和快乐,只有冰冷和怨恨.所以当他把天青从地窖中拉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犹疑就将他置于染池中.仿佛这是他早
14、该做的一件事情.影片没有交待他的生死去留,但是这样生存继续下去所带来的只有更多悲剧的循环.他的生命也在这第一次杀戮中被抹杀!张艺谋的红借用某广告中语气”张艺谋偏爱红”.在他的电影无处不见红的身影,它或带着寓意出现,或者称为画面中点睛之笔.早期的片名都带着”红”的字眼 .而菊豆中高高挂起的红色布匹更是贯穿整部的电影物品.它见证了天青对于菊豆的初见倾心.绝望的菊豆对着天青哭诉的时候拉着红色布匹的一角,那神情仿佛是拽住天青的衣角.天青对着菊豆的美色发呆时候,长长红色布匹因为滚轮的松动而高高的泄下.2 人初次有染的时候,这个戏码也同样上演,倾泻而下的布匹不停的擦着菊豆脸庞而下,伴着她口中的呻吟,映衬着
15、最最炽热的欲望之歌.而这池红色的染料亦承载着金山和天青 2 条生命.这暗陈的红色比血更浓.而红色在片中同样是代表了失望和绝望,记得天青乘着天白不在院中的时候在角落把集市上买的红色头巾带在菊豆的头上时, 鲜亮的红色瞬间从黑灰色的画面中跳跃而出,2 人沉浸在短暂的快乐却,却被天白突然的归来而打断,亦在其冰冷的眼中将这红色头巾急忙的拿下掩藏起来.片尾这红色火焰则是所有绝望的汇集,带着万念俱灰的决心,却又在最后一刻留下最最凄厉的质问.七七四十九回的磨难显然,天白将自己的父亲至于死地是这部电影中的戏剧高潮.而影片另一处小高潮出现在金山出殡的那场戏,也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处戏.根据规矩,青天和菊豆做为金山
16、的亲人必需拦棺以示孝心,并用这一举动堵住村中对 2 人关系的流言蜚语.当跪在桥中央的 2 人出现的长长的送殡队伍面前的时候,戏码也就开始上演.这是七七四十九回的拦棺历程!他们需要哭喊着冲到棺材的前面,阻挡,叫着不能走阿的话语.然后旁边的人会将 2 人拉开,塞入棺木下面,2 人拉着下方,直到棺材从上方掠过 ,再重新起身回到前方.继续这个阻挡的循环.亦有旁人为 2 人计数 ,高喊着”一回” 二回”-(这样的场面在我脑中亦有现实中的印象,那是外公的葬礼,经过众多的周折和争吵当葬礼终于如小部分人的愿在乡下举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看着这繁复的仪式,只觉得是场闹剧. 而某些为了规矩而发出的哭喊亦
17、让我的心冰凉起来,所以那个哭的嗓子都哑的人儿在我面前无法站稳的摇晃起来的时候,我没有上前扶住她.我的心在那刻是冰凉的,带着深切的悲哀!)棺木在 2 人的头顶一次又一次碾过,挡住了耀眼的阳光.仿佛生活的重压没有停歇对他们的折磨和禁锢!规矩是高于生活的,人言是高于生活的,传统是高于生活,道德是高于生活,而唯独没有生活的容身之处.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委身之下,任由那些高高在上的无稽之谈在身上践踏!这七七四十九回的拦棺历程让他们筋疲力尽,当送殡的队伍终于渐渐远去,2 人呆坐在满是白色纸絮的地上.相互望着.终于放声的哭泣起来.这才是最深切的哭泣,却不是为了故人,而是为自己所有经受的苦难,那岂止七七四十九回阿!尾声而影片的出色之处更是在在人性的刻画上,并没有直观和绝对将善与恶的印象直接套在主角身上.那完全不同状态所展示出各种形态.所谓的恶人有渴望被感动的”善”面,而善良的人们亦有在善恶中挣扎的时刻,或者被恶俘获而失控的一刻.那是一出被碾压而过的生活悲剧!它不仅真实立体,又一波三折,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同样也带来超越语言可诠释的” 悲剧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