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采访姚明琐记姚明让人看不懂，短短两三个月，他居然征服了美国体坛。 我写此文时，电视上正播放着姚明以西大区正选中锋参赛 NBA 全明星赛的实况，网络上也在以快讯报道姚明又签了两个月来第五个大财团广告，这一次是美国百事可乐公司的佳得乐。虽说场上最出风头的是乔丹，但今年北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肯定是姚明。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回想近四个月前，姚明和他父亲飞赴休斯敦时，在机场上等待他的，除了火箭队的官员和当地华人社团组织，当时在休斯敦目击姚明赴美的海内外中文媒体记者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摄影师同事周唯，我俩都是由国内目前最大的综合性体育报纸体坛周报特派而去。实际上在姚明到休斯敦后一个月，国内报章
2、也仅体坛周报有特派记者在那里，美国当地中文媒体也仅是偶尔光顾一下，只是到了十一月底，才有其他中国记者跟风。 不过，坦白而言，在去年十月二十日我比姚明提前一天到达休斯敦时，根本没想到姚明会如此的让人振奋。 事实上，采访姚明不太容易。 从新闻采访来说，中国球员可谓是传媒的毒药，称得上西方常说的“两句话球员” ，回答什么问题都超不过两句话，不像美国球星，基本上都能侃侃而谈。 姚明比中国大多数球星从容风趣些，脑筋也动得快，但说到底也是2“两句话球员” ，不肯往深里说，这就逼得记者们追问不已，而一旦问到姚明不想回答的事，姚明一句“这事我不想说” ，也只好到此打住。 到了休斯敦后，他成了传媒的中心，当地主
3、要英文报休斯敦纪事报还特地派了一个会中文的女记者全程跟踪姚明，但也常常不得要领。路透社洛杉矶站的一位记者曾透露，他们也从中国的英文报纸网站上搜罗姚明的消息，偶而我用中文和姚明说话，马上就会被外国记者围住打听我们究竟谈了什么。 大多数外国记者都靠翻译，但是翻译潘克伦也是半吊子，虽说是从三千人中挑选出来，也曾在台北学过中文，但是这位美国人一开始也马马虎虎，尤其对姚明时而天才烂漫的口语表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一次姚明在更衣室里说了一句“在 NBA 不是每个人都能混的” ，翻译硬是翻不出来。 有时姚明难得说多了几句，但是潘克伦混过去，用一句简单的译语就了事，急得周围记者大声对翻译说，他说得挺多
4、的，为什么你只翻这么少，不要偷工减料！ 但这位翻译则是了解姚明的快捷方式，因为他身兼数职，一是姚明翻译兼司机，二是姚家司机，所以他整日就在姚明身旁，住也住在姚明家里，所以，潘克伦也是最受记者欢迎的角色。 我是最早专访他的记者，和他约了两天，终于在凌晨五时半和他约在火箭队训练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我们是当日第一批顾客，和他谈了半个小时后，他又急匆匆地回家等着为姚明开车了。他走的时候，天还3没有亮呢！ 分手时，我调侃他说：“如果成不了状元的话，成一个状元的翻译也不错” ，闻言他像孩子般地笑了，后来我的文章便以这句话为导语，写得很顺。 说穿了，他当时的心情是觉得也没有太大的指望，他曾说过，对篮球，他兴
5、趣也就一般，和姚明的一年之约结束之后，他就想靠做过姚明的翻译这一身份到中国去混。而现在，几个月下来他在中国就大大的有名了。 谈到姚明，不能不说到他妈妈，也是中国著名国手方凤娣。方凤娣对儿子的保护主义在中国记者中很有名气，对于出门在外的姚氏母子，这种母爱更容易理解。方凤娣坚决不让记者踏进他们在休斯敦郊区的大屋半步，请记者给姚家留一个安静的角落。 国内记者也配合，尽管私下常常感叹乔丹这样的明星也照样请记者到家作客，但在国外，接近球星的机会多得是，记者和专栏作家不要特别钻营，照样可以写出好文章和好新闻。因为和国内不一样，在 NBA 采访，其实考验功力的是观察，因为所有的采访都是公开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6、。 一般在比赛当日的上午都有训练，在训练结束教练会临时招集记者回答问题，而你想找任何球员，只要时间不长，都可以聊上几句。 比赛一般在晚上七时半举行，而从六时开始，记者就可进入更衣室和任何球员与教练交谈，至比赛前四十五分钟必须离开更衣室，让球员休息和吃饭。而比赛结束后十分钟，更衣室又开始对记者开放，你可以4再和球员谈上个把小时，球员都会合作，这是球员的职业道德，所区别的无非是说得少点或多点，说得有趣点或套路点，球员的引语都是相同的，就看你怎么去观察，去表述。如果有哪个球员不上路，不肯回答记者，或者态度差些，球队的新闻官都会帮着解决，实在不济，联盟还要罚球员的钱。 所以，记者要采访姚明，机会有大把
7、，只不过你要姚明说得有趣，那就不简单了。因为姚明江湖也挺老的，几次下来，也说一些套话，弄得一帮记者有点无趣。 尽管言语不通，但有道是，一张照片顶千言万语，海内外都英雄所见略同。姚明到美不久， 体坛周报和今日美国都出现了姚明在雨中和一位黑女子打伞散步的煽情即景，照片拍得很美，很浪漫，男的稍显害羞，女的无比娇憨， 今日美国还把这张照片登在头版上，除了乔丹等极少超级明星，北美体育人物很少享受这待遇。 这其实很简单，那是火箭队的一次高尔夫球慈善活动，结果天公多情下了雨，客串服务员的火箭队啦啦队员，送姚明出门，结果打伞老是够不着姚明，姚明就顺便怜香惜玉，反串了一下护花使者。周唯和今日美国的摄影师于是奔出去了 实际上我就在他俩身边，听那位幸福的啦啦队员和姚明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后来也写了一个挺有意思的花絮，只不过没人给我打伞罢了。回忆起来，我在休斯敦时，被外国同行问得最频繁的一个问题就是姚明为什么在左手腕上套一个红丝带，是不是中国传统？ 5其实答案是：是也不是。 姚明是个很传统的也是专情的人，这红丝带，和他选择的 11 号球衣，都远远地在牵挂着什么，实际上说起来也简单，中国女篮队员 11 号叶莉的左腕上也有一样的红丝带。 只是，我没有告诉那些外国记者们，姚明自己就更不会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