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汗水墨香三十年2008 年 10 月 10 日?,编辑送来了花城出版社第 6 次重版我的长篇小说风流时代三部曲 。这“三部曲”长达 120 多万字,于 2000 年 4月第 1 次印行,到 9 月已第 5 次重版,销行了数万套。八年以后的今天又重版,由原 32 开本改为 16 开本,重新设计了封面,是在北京?W 运会开幕期间重印的。 “为什么这套书价格不低,却在出版八年后又如此大动作地再版?”我问。编辑说:“一、这套书很受欢迎,读者要求再版;二、这是迄今多元反映广东,尤其是广州改革开放,描写数十名改革中主要人物的重要作品;三是好卖,重版周期短。为隆重纪念我国改革开放 30 周年,十分需要再次
2、出版你这套书。 ” 听完编辑的话,我很感动。我忽然想起写这三部长篇小说的酸甜苦辣。我的小说写的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初岁月。那是令我激动的、艰苦而快乐的岁月!我的汗水终于可以化成墨香,见证中国改革开放的一段历程。 我至今还在想:我是诗人,怎么也写起小说来呢?抒情和叙述毕竟大不一样!1979 年,当我成为恢复中国作协时的首批会员和中国作协广东分会的专业作家的时候,中?敫母锏奈按罄顺币丫?开始酝酿。一年以后,改革开放的巨浪便起于深圳。这时,广州的个体户满街“疯涌”起来了。这预示着改革开放的天幕已经庄重而略带野性地拉开。我瞄准了2广州著名的千年商业街高第街,决心潜入这条街,去感受潮来浪飞、“水暖”鸭鸣的
3、气息,以便写点什么。当时,高第街个体户共有 600 多户。我在高第街的里里巷巷中穿行了三个月,逐个?访,广交朋友。一种澎拜的势不可挡的激流意象令我惊叹不已。我意识到,新的改革浪潮已经开始奔涌于南中国的土地上了。在雷铎?p 朱海、郭小东、于力等挚友的鼓励下,我日以继夜?o 写出了长篇报告文学中国高第街 。 十三大代表、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主席陈残云,知道我写这部反映广州改革初期的报告文学十分高兴。他要我立即复印四本,让他带到北京参加十三大,请中央有关领导看。陈残云从北京回到广州的当天就告诉我,有关领导看后认为,广东的改革最早,最有气势,写改革的文学作品也最早, 中国高第街体现了作家的敏锐目光、社
4、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值得赞扬和鼓励。我深受鼓舞。高第街,广州改革的原生态缩影,最早让我激动、亢奋,成为我文学创作的又一源头。带着高第街的喧闹,我挂职到肇庆高要县任县委常委两年。我在河台金矿矿区目睹并感受到农民挖金致富后的高傲和豪气,看到他们开摩托进城消费的潇洒和向城市挺进投资的自信。城市的骚动、乡村的冲动和我的感动,这三股激流自然汇进了广州改革的大潮中,形成了我的长篇小说野性?晰的意象世界,我突然产生了创作长篇小说的冲动。很快,我的小说创作进入了亢奋期。1992 年 2 月 6 日我开始了野性的写作。写完 20 万字后,我受到日益?涨的改革浪潮的诱惑,停笔到深圳、珠三角再次感受风起云涌的改革形势
5、。进入夏季,我又开始动笔写小说。酷热难挡,热汗不止,我的创作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340 多万字的长篇一脱稿?o 我就病倒了。 病好回广州后,我重新思索 20 世纪 80 年代,中国南方改革开放的艰难、阵痛和各种人物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顽强表现,同时,近距离感受广东敢为天下先、杀出一条血路的伟大勇气,广泛接触各种人物,把握他们的思想和命运,决心把风流时代三部曲的后两部写完,写出改革中数十个人物的不同命运以及他们经历的残酷斗争,写出人性和精神,写出中国突进的阵痛、忧伤和欢乐。 当我在小说中调动千军万马去参与改革的时候,我才知道眼前的景物是何等的纷纭杂乱,面前的路似山穷水尽却又柳暗花明。这时
6、,我才深知吃百样米交百种人的重要,潜于生活海洋的底层的重要,长期实践、积累的重要。 历史在行进中,中国在不断前行。 前不久一个正午,烈日当空,我走进了久违的高第街。我忽地感到茫然。30 年前相连着的个体摊档早已无影无踪。我认识的档主们也已销声匿迹。或许,他们已是大超市的老板,货如轮转。或许他们已远走高飞,在各城市创业。 山狗和李焕芝永不会相见于高第街了,许艳娥、许艳婷、夏雨、阿风、阿花、阿娟、阿琳、 “我”等,当然也杳无音讯了。我试图到一些房地产小区寻找风流刁达八,却无法找到。 我知道我的寻找是荒唐的。但我总是好奇地想:风流时代三部曲野情 野性 又见风花雪月中的人物今日安在?如果见到他们,邀请他们参加改革开放 30 周年纪念会多好!他们毕竟是广州以至南4方改革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他们在 30 年里摸爬滚打、风来雨去、沉沉浮浮,定然能讲出自己不同凡响的命运。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天真的。 新版的“三部曲”散发着令人神往的墨香。我自知其中有我的汗味,当然也有书中的改革英雄、狗熊、芸芸众生的血汗味。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兴奋的一瞬,回想起写作的一些片断,借以告诉读者?s 我怀念改革的滚滚烟尘、烟尘中生龙活虎的身影和杂乱无章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