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木头无忧的日子不知从何时开始木头一天中的大半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木头的床是木头的,最简单的那种棕棚床,母亲在棕棚上铺上厚厚的褥子,床单是在布料市场上扯的十块钱一米的棉布做的,很便宜,清爽简单。冬天,母亲会加厚褥子,加一床被子;夏天母亲会铺上竹席,放上一层薄薄的小毯子。木头二十四岁了,还常常犯一些小女孩子才会犯的错误,每个月的例假期,她总是不小心将血漏到毯子上。由于母亲的照顾,家中的床对于木头来说,一直是干净而舒适的。 早上她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来,起来也无所事事;有时要睡到头都疼了,她才起身。早饭与午饭一起吃了,下午躺在床上将电视机的遥控器从1 拨到 39,又从 39 回拨到 1,然后定格在
2、某频道的一部能够抓住她眼珠的肥皂剧上。她特别喜欢看韩剧,那些婆婆妈妈的生活锁事,符合她的口味;另一个原因是韩剧长,动辄上百集,适合消磨时间。现在木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时间木头失业了。 每天她早早地上床,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了,又噩梦连连。她的梦里老是出现男人,各种各样看不见脸的男人,男人常常是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粗暴地侵犯她其实木头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男朋友。她的床干干净净,是一张清爽的闺床。现在她的床却被噩梦所缠绕。噩梦,是从一张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始的。 那天她被科长的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事前没有丝毫的征兆。木头胆2小,她小时候怕老师,工作了就怕领导,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科长很少
3、来找她,每次找她都是因为她的工作上出了错。那天她一进科长的办公室,科长就起身关了门,又走到木头身边,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木头一下子愣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清醒过来时,科长的手已经在她身上忙开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科长的手。科长随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猛地将她压到在双人沙发上那天,木头没到下班时间就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一进家门,她就扑在浴缸边上,任莲蓬头里的清水洒了一身,大哭起来。 父母回来了,木头有满腔的话语,一肚子的委屈,可她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她只有躺在床上大睡,她是要用睡眠来忘掉她所经历的一切。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木头开始在自己的闺床上做起各种各样的噩梦来,各种各样的噩梦像一个个幽灵一
4、样无法控制地钻进她的小脑袋里,她与床不再是水乳交融的关系,她不再是个倒头就睡的无悠无虑的小女孩子,晚上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她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大把的时间从指缝里溜走,她开始依赖安眠药睡眠。 这样第二天早上起床了木头也是昏昏沉沉的,耳边明明听到闹钟声,却起不来。母亲叫她:“木头,起床了,上班要迟到了。 ”她才不情愿地起床,两个眼睛依然是睁不开。到了单位她把办公桌当成了自家的小床,把双手当成了枕头,歪着头继续睡。做事情也比以前更加的丢三拉四,看见科长她的脸涨得通红,别扭得不行,倒是科长像个没事人似的。 渐渐的木头就听到一些风闻,科长和单位里别的女的也有一腿。那个女的三天两头
5、往科长办公室跑,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而木头只是觉得那事3难以启齿,从没想过可以用这个去换取些什么。 这年单位实行减员增效,尾者下岗。作为尾者的木头就下了岗。 木头从没有想过以上次的事为要挟,可是下岗就意味着失去工作,她的心里头也苦闷,想哭却没有眼泪,就接连地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 接下去的任务就是找工作。在第一个单位,木头没去几天,就将保管的一串钥匙丢了。单位领导觉得这个人不可靠,把她开了。在第二个单位,木头非常勤快地帮大家做事情,可是她打水砸了热水瓶,擦桌子打碎了总经理心爱的花瓶。在第三家单位她上班打游戏被人事经理逮个正着。在第四家单位 木头的第五份工作是一家大型超市的保管员。顾客来了,她收了顾
6、客的包,发给他们一个小牌子,顾客走时再凭牌取包。干了两个星期,木头只是动作慢一点,其它倒也相安无事。这天来了一对衣着时髦的男女,寄了包之后,那个男的来取走了包。过了一会女的又来了,凭着小牌取包。木头说:“包不是被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取走了嘛。 ”女的说:“谁说我和那个男的是一起的,那人在门口就一直跟着我,也不知是谁?废话少说,快拿包来,我包里还有五千元钱呢。 ”听了这话木头一下子就慌了。经过楼层主管的调停,木头还是赔了那五千元钱。 木头在一家单位总是做不到两周,没过试用期就被退回来,赚的比赔的多,木头犯了愁。 父亲说:“你还是别找工作了,在家里帮你妈妈一起开诊所吧。 ”母亲内退以前是医生,退休之
7、后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生意很好。 就是父亲这样的一句话,木头开始了她的住家生涯。 4木头开始对安眠药产生依赖,她整天倦在床上,就像一只终日无所事事的波斯猫,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变成了睡。木头除了睡就是吃,不知不觉地就比以前胖了许多,正值妙龄的她在肚子上长出一堆肉来,夏天她套了一件睡衣到家门口的小卖部去买冰棒吃,看见的人就问她:“木头,你几个月了。 ”木头还没有结婚,听了这话就有点不尴不尬的。可是回到家她还是照吃不误。 木头从来不叠被子,整天钻进钻出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天亮了,阳光照进来,木头就拉上窗帘,可是快中午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变成一束阳光透进屋子来,灰尘像一个个顽皮的小孩子那样
8、排成一列在阳光里翻着跟斗。乍一看,木头的眼睛就有点辣辣的,她伸手触了一下那束阳光,阳光就被她的手指隔断。 以前要赶上班的班车木头总是在六点钟准时醒来。现在她休息了,起来也无所事事,她便努力地再睡,却只能是浅睡,耳边只听父母在说,:“这个女儿真是个讨债鬼,我们活着她还有一口饭吃,我们死后她一个人上没有姐妹扶持,下没有兄弟帮衬,可怎么办。 ”于是父母便发动一切力量为她物色对象。 木头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找个归宿,可父母亲这样急急地给她找人家,她就觉得有点要将她推出去的意思,心里很不是滋味。 相了几次亲,人家对木头总是不咸不淡的,晤面之后便没了下文。由于一个人在家呆着,木头没有朋友,简直就是与世隔
9、绝,她渴望走近一个男人,她的心里头对爱情还是有着绮旎的幻想的。父母忙着开诊所,根本就无暇顾及她,有个恋爱谈着总比一个人呆在家里来得强。每次相完亲,木5头也不识相,一个劲地追问介绍人,介绍人一去催问男方,就被对方一口婉拒了。介绍人急着问原因,人家就说:“木头有点木纳,相貌也不好。 ” 木头不得不适当地降低要求。这次,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外地人,晤面那天,她提早了一刻钟来到月湖公园。等了好一会他还没来,她的心里头就开始担忧起来,却又不自觉地为他开脱,疑惑他是不是被额外的突发事务给耽搁了。她战战兢兢地看了一下表,却发现是自己太不小心,看错了时间,早来了一个小时。她又不敢走开,怕他见不到她就走了。她站在
10、风口,希望他在很远就能一眼瞅见她。为了显得苗条一点,隆冬的季节她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在外头披了一件单风衣。一阵风吹过来,她冷得直哆嗦。她开始在凉亭里踱步,从东头走至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这样来回踯躅着。只有这样她的身上才暖和一些,心里也就好受一点。她想如果她从东头踱到西头她的脚步能被二除净,他就会如约而至,否则就不会。在一刹那间她被这一道试验题所充盈,在快走到西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放小了步子,结果步子成功地被二除净。心头一喜的她乍一抬头,发现他就站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他和她想像里的一模一样的他。她的激动无以言表,已经在心尖美丽了这么多日子的他就在她面前,那样活生生的。她太快乐了,她就要长个翅膀飞
11、起来了。面前的他瘦瘦高高的,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形,因为自己矮胖,她难免喜欢高个削瘦的异性。再一细看他的一个裤脚卷起来,她想调侃他一句,说出来的话却是“你真土。 ”她自以为言语里带着那么点子俏皮,其实话是硬帮帮的。他就弯下腰来有点认真地问她:“我怎么土了?”木头没有听出话音里的厌烦。两人说着话,就开始一路走起来。木头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紧张,于是故6作轻松地跳了一跳,却忘了自己为了显得高一点,特地买了一双高跟鞋穿上。偏偏她又贪便宜,选了双劣质的,本来想反正也穿不了几回。木头是平板脚,穿不得高跟鞋的,走了这一会儿,本来就别扭,这一跳,高跟鞋一别,鞋跟掉了。木头傻傻地笑了。她迎着太阳
12、,咧着嘴,露出了一嘴黑黄且凹凸的四环素牙。他也笑了,只是她的笑是开始,而他的却是结束。他说天不早了,你可以回家了。她没有听出里头明显的逐客令的味道。一连声地说:“不早,不早,再呆一会。 ”可是接下去对方就沉默是金了。没有话说她也觉出了没意思,就想主动提出离开,可几次也没能张口。还是对方又说:“你走吧。 ”她才鼓足勇气离开。 吃了几次闭门羹,木头的自信消失殆尽。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正是在这个时候,王冲走进了她的生活。王冲是到她家的诊所找工作的,被她父亲回绝之后正巧碰到了木头,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便聊了起来。木头在家呆得寂寞,王冲也无所事事,于是两人天南海北地一聊就是一整天。以后王冲有事没事地总往木
13、头这儿跑。长这么大何尝有过一个男子对她如此这般地殷勤过,她何曾得到过如此这般地礼遇。 她在床上睡觉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减少。她坐在床沿上,王冲就蹲在她的脚边,或是坐在床边的一只小板凳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其实一句跟别人是很普通的话,跟王冲说起来就是有滋有味的。 日子久了,木头就在心里头将王冲锁定为结婚的对象,可是王冲却迟迟未向她求婚。木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王冲听后笑道:“想结婚,那要我要怎么求婚呢?”木头便想起她以前看的小说的情节,说道:“单膝跪下,双手捧着玫瑰。 ”“然后说:嫁给我7吧。 ”王冲接下去说。两人都笑了。母亲是着急把木头嫁出去。父亲是无可无不可,亲事就这样
14、定下来了。 亲事定了,两人就开始商量结婚事宜。王冲说:“我是没钱,我有钱一定给你买一幢顶大的房子让你住进去。 ”木头听了心里就觉得有些温暖,感到还是王冲对她知情知意。王冲说:“可是我们结婚房子总归得有一间吧,我们住一间,以后我们的孩子住一间,一间做客房,三室一厅总是要的。”木头一听就觉得有理。王冲所描述的他们的未来是多么的美好,她打心眼里艳羡起来。可是王冲没钱,她也没钱,王冲说他家里也没钱,有钱的当然是木头的父母。木头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的父母应该为她买套房子。没想到她跟父母一提这事,母亲就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你们结婚后就住在家里好了。 ”木头的心里头就充满了愤恨与委曲。 “没有房子,那还结什么
15、婚。 ”木头生硬地说。母亲轻叹一声,父亲则是哄,“和我们住一起多好啊。”话却也是不容商量的。木头就说:“你们就是舍不得钱,抱着你们的钱过日子去。 ”母亲说:“王冲是个外地人,可不可靠尚不知晓。你们买了房子,以后离婚了是要分一半给他的。 ”木头发狠说:“你这乌雅嘴,我们是要白头到老,是不会离婚的。王冲当然可靠,我们就要结婚了!他反正比你们可靠。 ”母亲轻叹了一声:“反正我和你父亲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产,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木头与旁人说话总是胆胆怯怯的,在父母这儿却是蛮不讲理的。父亲说:“我和你母亲在你这儿全是付出,想你也二十八岁了,人家的孩子到这个年纪早就出道、自立了。你想过要给予你的父母些什么
16、吗,你关心过我们一次吗?你只知道索取。 ”木头听了这话就更生气了,气乎乎地走到王冲那儿,为了表真心把父母的话一五一十地照搬给了王冲。8王冲也和她一样的气愤,说:“你的爹妈怎么这样,既然这样的不信任我,我们这个婚不结也罢。 ”木头怕的就是王冲的这句话。她觉得王冲这个气生得有理。一听王冲拒绝结婚,她就着急了。她在王冲面前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父母狠狠地数落了一顿。王冲这才不生气了,回心转意起来。可木头却也记住了母亲的话,有本事问老公要钱花去。木头觉得伸手向父母要钱是很自然的事,而开口求王冲她难免有点忸怩。木头跟王冲聊着,心里就想着怎么开口,她忽然想起,王冲住在她家,吃在她家,拿着她父亲给的工资,却每月
17、都将工资花个精光,从来没有想起给她买点什么。一想到这儿,木头就有点失落。其实一些新兴的职业妇女,外在新潮,内里却怀抱旧情遗绪,在两性关系的绮想里,自给自足的新女性形象,还未有厚实的情感基础,被男人像宠物一样豢养才是幸福的想望,倒底还是像黏在船底的贝类,不能一举挥去。那从容自得表象之下,不免需要许多的自我说服。 女人都是爱花男人的钱的,木头也不例外。木头说:“我们快结婚了,我们总要买几件衣服吧。 ”王冲点头称是。木头和王冲一起来到商场,王冲左挑一件右挑一件,都是自己的男装,好不容易等他挑完了,开始看女装,她也不敢挑贵的,挑了一件一百来块的。到了收银台,木头立着,王冲也将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她心里头
18、的委屈就涌上来。王冲大该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就说:“这件衣服不好看,再回去挑一件吧。 ”听了这话木头就将心里头的委屈咽了下去。木头挑了几件王冲都说不好看,她觉得自己穿得好看还不是为了他,所以王冲一否定,她就不响了。王冲替木头挑了一件毛衣,白底大花的,毛绒绒的,王冲说:“这件好看。 ”终于选定了一件,到了收银台付钱才四十几元,可这毕竟是王冲买给木头的第一样东西,木头的9心还是热乎乎的,整天穿着这件毛衣进进出出的。可人人都说不好看,是过时货,现在谁还买这种毛绒绒的样式。本来木头感觉挺好,人人都说不好看,她就有些疑惑起来。木头回家在镜子前来回照,她本就有些矮胖,身长腿短的,这件毛衣套在她身上,即花俏
19、又繁复,她简直就像一只充得大大的球。木头提了提嘴角,镜里的那个女子也朝她微微一笑这才知道那个“气球”就是自己。左看右看的,横竖别扭,可是过后她又在心里安慰自己,王冲说好看就行呗。但终归她不敢再穿出去见人了,而是小心地将毛衣套在塑料袋里,折起来放在柜子里头。这毕竟是一件她心爱的礼物,是她的王冲送她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 木头没有钱花,就向母亲讨钱花,母亲给了她两三次,她就拿出去统统买了衣服。对她拎回来的衣服母亲是横竖看不上眼,不是坦胸的就是露背的,这样奇形怪状的服饰怎能穿得出去。再问母亲讨钱,母亲就不肯给了。虽然没有钱,婚还是结了。王冲从木头的身上翻了下来,看了一眼床单,说:“你不是了。 ”
20、木头听了这话就有点心虚,总觉得亏欠了王冲些什么似的,缺少底气,可是王冲也就是新婚的初夜那么嘀咕了一句,事后倒是也未深究,对木头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结了婚木头就有了点儿时过家家的感觉,一心一意地过起了她的小日子来。她对王冲是千依百顺,偶尔的为了一点小事闹别扭,他的脸一挂下来,她就慌了,忙忙地主动去示好。可是无论怎么软言相求,王冲的态度还是很生硬。木头灵机一动买了一条大红鹰给他。他这才转怒为喜。以后只要王冲一生气,木头就给他买东西。这种事情是不能够开头的,一开头就成了惯例。 10王冲与木头都没有工作。两人都爱上了床,王冲和木头对那事都有点兴致盎然。 母亲的设想,是婚后王冲要将木头管起来。可是婚后,
21、王冲不但不管木头,还一天比一天起得迟,两个小夫妻都恋上了床,做伴一起睡到日上三竿,父母反倒多了一个人伺候。母亲叫苦不叠,想引进一个帮手,却招来一个太公,对王冲难免没有好脸色。王冲的心情不好,对木头当然没有好脸色。王冲这样的给脸色,木头也没有好心情了,她沮丧极了,常常不开心。 这天木头和王冲都睡到日上三竿,两个人都不饿,起来也无事可做。两人就那么相拥着,王冲没事似地就在木头的乳房上轻轻地一道道地划着。木头就有了那么点子意思,可王冲就是不给她。忽然王冲冲着她说:“你说我好不好。 ”木头心想:“你问这话干什么,来点实际的。 ”口里急急地应道:“好,好。 ”王冲的手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她,又问:“好在哪里
22、。 ”木头急得不行,道:“都好。求你了,快点。 ”王冲这才给了她,两人饿着肚子做了一次,气氛却出奇地好。木头枕着王冲的胳膊,眼睛无限温柔地瞅瞅他,又望望天花板。王冲说:“我们俩这样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我想开个店。 ”木头暗忖:“做个老板娘也不错。 ”王冲又说:“开店需要一笔启动资金。现在店面房的租金都是很贵的,最好是自己买一间。 ”木头没做声,王冲又说:“我就是想给你好日子过。 ”木头听了心里头就热乎乎的。木头没钱,王冲也没钱,有钱的当然是木头的父母。事情由木头出面向父母谈。父母都觉得,小俩口年纪轻轻的老是呆在家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倒是要干点事情才是正理。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眼高手低,女婿也不像个做事情的人。这投资开店光启动资金就得一两万,木头还提出给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