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佟希仁儿童散文的诗学追求从上世纪 80 年代至今,满族作家佟希仁已经出版了多部儿童散文集及散文诗集。他以生长在东北山村满族少年的平常、平淡却分外美妙的独特视角,以清新、素雅的文字叙说着乡野风光,记述着穷困穷苦却始终向学向上的少年人生;用真挚敏感的心灵寻觅着平凡生活中的氤氲诗意,探求弱小生命中的昂扬志气;更以精致巧妙构思融合生动的具象和灵慧的抽象,包容着鲜活的现实和逝去的往昔,并用凝练深邃的意象凸显卓越的睿智和强烈的哲思。那篇书写花儿的欢乐聚合和孩子欢畅想象的花儿的闹市,那篇描写夏日彩色的雨,以及似童话,似谜语的蝴蝶,那篇流淌着人与自然至真情意,蕴含着人对万物深刻反省的柔和清婉的南飞雁,都再三
2、地被收入不同版本的儿童文学经典书卷之中。篇篇简短却篇篇厚重,篇篇都能在读者内心掀起爱与善的心潮。宛如清澈而湍急的深山泉水,滋育 心灵,且因重启迪轻炫示,与浮躁的世风相逆相悖,恰由此引导少年儿童的情感归向。纯洁天真不乏机智笃厚,赤忱而多有睿思。一种显著的朴实无华,赋予作品以极强的感染力。 可以看到作家在他的儿童散文中所构思的是一部“天、地、人”的乐章,是引导少年儿童对自然,社会、岁月、历史、人生、生命、灵魂做深入、深切的艺术思考,是对少年儿童健全人格、独立精神的尊敬,对童心、人性的张扬。 2于新世纪出版的桃花雨 我心中有片红枫林中,几乎每篇都是描写自然,叙述万物,都是涵盖天地,纵览山河,又都写得
3、细腻而灵巧,令人感到童心的跃动与自然的节律相交汇,真情的涌动与季节变化相交融,浅近而深沉。如五彩泉 雪花飘飘,都是北方山里孩子常遇见的景象,但作家写得活泼泼,真切切 。泉在山里奔,雪花在空中飞。无论春夏秋冬,天地间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洋溢着盎然的生机,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时间与空间在咫尺间浓缩。爱自然,爱家乡,爱生活的真情与善意在瞬间凝聚。文中的泉水欢畅,雪落雪飘,其实是少年儿童生活激情与乡情的写照,是美的化身。而像年轮 柳笛 苦果,写的虽都是老题材,但经过真挚童情的浸渍,却也有了新颖的诗意。作家善于在乡村儿童的日常生活中发现耐人寻味的事情,捕捉令人心动的瞬间,在琐碎事物中注入深层的哲学思考与
4、理性探索,传达出凝重深远的意蕴,从而使作品衔接起历史与现实。从树木的年轮想到生命的历程和意义,从吹响柳笛想到春天的来临,从难咽的苦果想到人生的苦恼与真谛,也由此想到大自然进化中对人的赐予与作弄,以及社会变动中民众的奋发与苦难,文明的进步与滞后,隐匿着千秋痛,映照着中华魂。在这些作品中我们读到了作家淳真的灵魂与少年心灵的颤动,读到了作家炽烈的热情与少年浓烈激情的燃烧。 也有不少作品写少年儿童与山里万物和谐相处的情景,也写得靓丽、雅致。令人感受到对当下的一种生态意识与忧患意识的交织,一种博爱精神与批判精神的交融,浅显而深刻。有意思的是,佟希仁的许多作品写了3山里儿童与各种植物的心灵对话,不仅把拟人
5、手法运用到极致,让大山里,小路边都充满了人间真清。寻常的山村也因此显得不寻常,处处都流淌着一股灵气,一缕情思,一种神韵,而且,这样的作品都因为经过童心的过滤,感悟和熔铸, 变成了难以忘怀的童年记忆。在作家笔下,收枣子这样极普通又平凡的事,不仅变成了充满诗性的“红雨点儿”,使自然美、生活美、童心美融合一体,而且,儿童稚真的心灵也在瞬间启开。从中透射出新一代人的聪慧之光,幻想之光,人情之光,使人想到生存的甜蜜,生命的甜美,使作品在浓郁的地域氛围里具有了一种隐约明快的象征意味。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耐人寻味,余味儿无穷。 还有不少作品题材独异,具知识性却又直面现实,直抒胸臆,既花树万种,风色千里,如画如
6、诗,又闻识广博,情理深湛,有知有感。如达子香花,这是北方初春最早开放的野花。鲜为人知,不见经传。为了报春,它来不及长叶儿就将花苞开放;为了开花,还得经受春寒的威胁,残雪的逼迫,这又是怎样的一种高尚品格,怎样一种牺牲精神。这些作品中将生动的感性形象,启迪的知性描写与抽象的理性思辨结合得如此美妙,真是神来之笔。佟希仁的儿童散文中,即使是写亲人,长者,写老师、儿童,也总是与自然紧密关联。既是为了展示东北山乡的广阔图景,凸显特定的地域背景和特定的民族文化心理,也透出作家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而且,也使作品所显示的历史感、现实感更为具体、明朗。 少年冬泳队则尽情地描写4了漫天冰雪满树雪挂儿的严冬景象,也有趣
7、地描写了少年们一个个就像善于游泳的水獭,或模仿蝴蝶、青蛙在冰河中穿梭的欢腾场面,以严酷的自然衬托少年的坚强。 显然,佟希仁的儿童散文以写自然取胜,但他无论以怎样的方式来描绘、描述这无边、无际的大自然,却总是婉约而精湛地传达出他对民族新一代的关注,对美好未来的希冀。他的一本本散文集又都情境独具,格局迥异、意蕴有别。佟希仁的创作心态干净而淳朴,他的创作就是为了给广大少年儿童以优良的精神食粮。所以,他所表达的,总是儿童世界里真正触动他心弦的景、物、人,是他在某一时空中最纯粹、率真的生命体验和内心感悟;而且,由于他心系少年儿童,即使与别的作家面临同样的山水草木,他也总有一种烂漫、坦率而又独到的见识见解。童心不泯,视阈独特,情思深致,语言传神,就能见诗情诗意,从他的笔端汩汩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