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租房租到神经质妹妹比我小五岁,花容月貌,率直可爱,还会做饭。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她身边为什么没有出现成群的男人很是不解。这年头难道连男人看美女的眼光也变形了吗? 后来终于有个博士出现。博士有房有车,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国际问题专家,时不时去欧洲美洲公费考察一下。长得也不算太差吧。做人要厚道,我只能这样讲了。 博士对妹妹一见钟情,妹妹的反应却淡淡的。介绍人急啊,一个劲儿地劝她:这种条件上哪儿找去啊?北京的房价已经疯了,你一个外地女孩儿,工作也普普通通,如果不找一个有房的男人,还想一辈子租房子住啊? 妹妹最终没答应,理由是对博士一点没感觉。介绍人离开时,那表情明显把妹妹当成跟北京房价一样的水准
2、了。 我只能叹息。坦白说,至少有一点那个热心的老阿姨是说对了,妹妹的租房经历,实在是惨不忍睹。不是说这个社会亏待谁也不会亏待美女吗?偏偏她就那么倒霉。 妹妹失业那天,哦,不对,是毕业那天,她终于对广东的那份工作死了心,跑到房屋中介去问房子。 屋里正好有一个来租房的男人,手指在一张纸上敲敲敲,似乎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你到底要不要租?”工作人员虽是个女的,却一脸彪悍的神色。 2妹妹就走到那人身后等着。 “地点、房子都合适,但就是两居”他坐在那儿,能看到侧脸上直直的鼻梁。年轻识浅的妹妹当时想起相书上说,这种人的个性比较坚毅果敢。 “两居怎么了?”女人有点不耐烦,“你看看这地理位置,这附近你上哪儿去
3、找两室租金 2500 元的房子?你再找个人合租,一个月只需 1000 多块!就为这点事儿,你已经在这儿磨蹭了一下午了。 ” “大姐,我同事熟人都有地方住,我到哪儿去找合租的?”男人不慌不忙,语调一点也没变,“一个人住的话,2500 元就太贵了哦。 ” 连妹妹都听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想压价钱。而且看样子已经侃了一下午。 “嫌贵就算了,后面那个,你!”妹妹等到那个工作人员手指到自己前面了,才知道她在问自己。 “别呀,我还没说不租呢。 ”男人挡在前面。 “租就快点交手续费。 ” “但是两居” 然后又是一轮重复对话。 妹妹在后面站得腿都软了,想起刚才还认为长着他那种鼻子的人果敢,真是,“丫要是果敢,天
4、底下是人就坚强!”后来,她这么跟我形容自己的这个室友。 再后来,妹妹又有了一个结论:谁要是认为男女合租既浪漫又实惠,谁就是脑子进水了。 3房子是两室一厅,两室一大一小,因为妹妹东西多,住了大间,租金比小间多付 300 元。电视原来在大间,男室友坚决要求挪到了门厅。电话,原来也在大间,挪。桌子,挪。凳子,挪。 对这些,妹妹倒没抱怨。她似乎从小就养成了不因为漂亮享受种种优惠的好习惯(尽管有时候,我觉得这种优惠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很绅士的行为)。让妹妹受不了的是,这个男室友有煲电话粥的习惯。虽然电话在门厅,但夜深人静,一门之隔,再窃窃私语,也觉得像鬼片上演。 “你为什么不能来北京?” “我不想回去,在老
5、家有什么前途?” 这是男室友和他远在天边的女朋友之间的惯常电话主题。 再后来,男室友和女朋友吵架了。再再后来,男室友和女朋友激烈吵架了。再再再后来,他们终于分手了。但电话还是会偶尔在夜半时分突然尖叫,男室友拒不再接,如果妹妹忍无可忍去接,那边就会一声不响将电话挂掉。 “你能不能让她不要再打来了?我都快神经质了!” 男室友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就像当初面对中介公司彪悍的工作人员一样平静回答:“不能。 ” “靠!”平时很淑女的妹妹抓狂了。 在电话线拔了又接,接了又拔之后,妹妹和男室友开始就热水器是谁用坏的,水电费是否要平摊,谁占用厨房时间更长,蟑螂出现是因为她吃零食多还是他房间太脏乱等等问题进行了一系
6、列深入而坦诚的讨论。一点不用怀疑,男人如果斤斤计较起来,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4结果就是,妹妹首先耗不下去,搬了。 这次她吸取教训,找了一间全是女孩子的出租屋。房东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自己另租了一间半地下室住着,把三室一厅的房子分租给了八个女孩子。开始住进去时,妹妹很是兴奋了一会儿,觉得又回到了热热闹闹的学生时代。然后,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 妹妹是一个习惯晚睡的人。但无论她什么时候睡,都有比她更晚的。大门永远会在她将睡未睡之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哒声。然后会有女孩子踢踢踏踏换拖鞋,洗漱唱歌,回到房间后和同一房间的人高声笑闹的声音。总要到夜里一两点,才能听到隔壁统统安静下来。 有时候是旁人加入其
7、中,有时候是旁人默默忍耐,有时候就只能吵起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有八个,可以唱成两台半。 和妹妹同住一间房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南方妹子,一个是北方姑娘。夏天到了,空调应该什么时候开,设成多少度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调这么低我会冻死!” “调那么高我会热死!” “嫌热啊,冰箱里凉快!” “你怎么不说烤箱里暖和?” 在一会儿被冻死一会儿被热死的温度中,妹妹过完了夏天。她开始认真考虑买房子的问题。但是北京的房价,这个,你知道的。也就在这时,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她也不再那么坚决地拒绝。人没有屋檐盖,不得不低头呀。但是光有房子没有感觉,对于她还是不够的。唉,美女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将标
8、准降得太低。 5前不久,妹妹告诉我她终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准备结婚吗?”这是我第一个问题。 “嗯。 ”她喜滋滋地点头。 “有房子吗?”这是我第二个问题。 “还没有。 ”她开始垂头丧气,“我们准备两家合在一起买一套二手房。 ” 二手房的房款是 138 万元,首付 50 万元。妹妹工作五年,存款不到五万。男朋友工作七年,存款不到七万。最后决定,由女方家出 20 万元,男方家出 30 万元。贷款 88 万元。30 年还清。 妹妹开始省吃俭用过日子。有一天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正在扛钢管。三米多长的钢管,两根,从家具市场走三站路回来。 “你怎么不打车?”我大吃一惊。 “钢管太长了,出租车拉不了。 ”她说。 “你男人呢?” “上班,出不来。 ” “可以等他休息的时候买啊!” “不行,雇的零工师傅明天就撤了。我们给的工钱,只够到今天。 ” 我在脑海中想像了一下,美女扛着两根三米多长钢管走三站路的美女就为了她的房子 不过,她还是开心的吧,终于摆脱了令她神经质的租房生活。只是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她不要因为房贷问题而陷入另一种神经质的生活。 责编/夏漪(E-mai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