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文革”歌谣()各派脸谱(1967) 革命造反派 “敢”字当头天不怕,雄文四卷迹天涯。 泰山只手敢擎起,四海胸中能装下。 打击围攻能顶啥,刀山火海含笑跨。 列宁故国恨蜕色,帝修魑魅狂反华。 七亿神州又奋战,垃圾堆里葬群蛙。 昂首东海观日出,回头西洋看晚霞。 千秋万代举红旗,大地无处不香花。 胆小派 小兔的胆子,老鼠的儿子。 抬头怕丢掉帽子, 低头怕碰破鼻子, 坐坐怕磨坏裤子, 站站怕踩烂鞋子, 只要能让我活着过日子, 管他托洛茨基还是赫秃的徒孙子。 2糊涂派 床前击破千面鼓,床上老兄打呼噜。 封神 、 七侠当滋补, “前门” 、 “茅台”不嫌苦。 烧鸡香肠加酱肚, 麻将、扑克伴二胡。 “老三
2、篇”从不读, 毛主席语录更不熟。 吃喝玩乐有个谱, 管它灵魂触不触。 一年三百六十五, 大好光阴白白度。 稀里糊涂入了土, 错把阎王叫圣母。 保旧派 四面八方都想到, 就是“私”字扔不掉。 陈规陋习他全抱,好坏上司他都保。 “火烧” 、 “炮轰”不能搞, 得罪领导祸不小。 3管他篡党篡政,管它香花毒草。 只要饭碗能保牢,祖国变色管不着, 保、保、保, 保字“最牢靠” ,永远“错不了” 。 保错了请君原谅,保对了大功非小。 奴隶派 低声下气的小宝贝, 光长脖子没脑袋。 是非曲直管不来, 最高准则是他领导的一张嘴。 上司说“不错” , 他叫“对、对、对” , 上司讲“不进” , 他喊“退、退、退”
3、 。 别怪他什么都不会, 唯唯诺诺、低头哈腰数他最。 小宗派 以感情当政策,拿原则作交易。 拉一伙,打一批。 批评警告不在意, 4偷偷摸摸搞“团体” 。 牢骚、谩骂兼攻击, 鸡毛蒜皮当主题。 不管开个啥会议, 他老兄的发言全同意。 左一个“我们” ,右一个“自己” 。 只要对我有利,管它什么党的利益。 两面派 八面玲珑,四面讨好。 十六面圆滑,三十二面刁。 当面捧捧,背后挑挑。 无事生非,两面三刀。 挑拨离间,拍马造谣。 半阴半阳,似人似妖。 上司讲话,当场补充两条。 群众发言,背地踢他几脚。 随大流派 不上不下,不左不右。 不前不后,紧跟慢扭。 急浪险滩绕道走, 5见风驶(使)舵随大流。 次
4、次选举数拳头, 那(哪)儿手多那(哪)儿凑。 趟趟运动点人头, 那(哪)边人多那(哪)边溜。 不分敌友跟着走, 懵懵懂懂不发愁。 不争左派卧中游, 安安稳稳度春秋。 秋后算账派 糟、糟、糟,群众乱了套。 不去抓生产,竟然瞎开炮。 胆敢整领导,实在太胡闹。 张三放五点,李四冒两条。 这句词不对,那话有牢骚。 心想大发作,又怕十六条。 暗暗记上账,走着慢慢瞧。 但等运动后, “看你哪里跑” 。 观潮派 群众运动,巨浪滔滔。 6缩头缩脑,岸边瞧瞧。 关键时刻,态度不表。 稍见缺点,指手划脚。 一遇挫折,扭头就跑: “大难临头,糟糕糟糕” 。 曙光来到,挺身大叫: “如此这般,我早知道” 。 调和派
5、没有是非观点, 不分黑、白、东、西。 猫儿老鼠结兄弟,豺狼绵羊配夫妻。 守旧我赞成,造反也同意。 公公说的对,婆婆有道理。 几种意见,不偏不倚。 不管好坏夸几句,地地道道和稀泥。 顽固派 花岗岩脑袋,烂铁皮腿, 犟对真理不认罪。 捧个坏蛋当宝贝, 拣根稻草狠劲吹。 7反动路线早垮台, 犹扛破旗呼“万岁” 。 坚持错误死不改, 一心甘当狗屎堆。 资料提供者:吴润生,现居镇江。 给“梁效”画像(1976) “路线觉悟”数我最高。 要问有啥决窍, 上面黑线牵得最牢。 死心塌地把笔杆摇, 白的说成黑, 死的说活了, 是非颠倒怕甚乌(鸟)!? 只要敬爱的同志看了咧嘴笑, 伸出两个大姆指,叫声“好”! “
6、开门好”的调子我一直唱到九宵 可写文章非得把大门关牢。 君不闻做臭豆腐要密封发酵? 干咱们这一行同此道, 8若让见了阳光呀! 岂不一下全报销!? 反正“正确思想”乃是天上掉, 再由我加点酱、醋、芥末和辣椒。 “上面”说武则天当皇帝水平高, 我就说:共产党人那种跟她比得了, “上面”说:批“大儒”中有奥妙, 我心领神会马上选准大目标, “一论” 、 “再论”孔丘赶着往外抛。 上海牌汽车,气魄太小, 高级钢丝床睡得我直不起腰, 牡丹烟味怎么那么辣? 糖醋鲤鱼端上饭桌竟然已经不会跳。 哼!怎么能保证我精力充沛, 把“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大作来定稿? “中央首长”可没让咱们白效劳, 赏下冬瓜一筐,芒果两枚,茄子三条。 还叫咱一个个单独和她来拍照, 直乐得我心窝里恰似三只小猫来抓挠, 我背靠大树把黄梁(粱)美梦找, 眼看着天上立刻就要掉下金元宝。 9谁知忽然间 霹雳一声,红日高照, 东风劲吹,妖雾全消。 背后的大树顿时化作粪坑里的蛆一条, 我也成了过街老鼠在把地缝找, 忽听得“呸!梁效”! 一口唾沫挂眉梢。 唰!唰!唰! 四周一下糊满大字报。 我惊魂未定睁眼瞧, 五行大字叫我心惊肉又跳, “梁效,梁效”罪恶滔滔! 反革命战车上绑得牢。 你是“四人帮”刺向党中央的破铁刀, 你是臭妖婆擦在脸上的雪花膏, 若不彻底交待,全校师生不轻饶! 北大中文系一老师 资料提供者:于光远,经济学家,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