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顾美英 百岁妈妈的依靠吴江,地处江苏南部,冬天不是太寒冷。11 月的天气,灿烂的阳光还是总能见得到的。 100 岁的顾复娥因为心肺功能老化和肠胃问题,2009 年 1 月起就住进了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老年病区。 人活百岁,头脑灵活 这个上午,女儿顾美英为 100 岁的母亲顾复娥整理着裤腰带。阳光从窗户中斜晒进来,晒在两位老人身上,女儿抚摸着母亲的头发,眼中满是疼爱。 在聊及老人的身体状况时,顾美英说了一件事:“这个国庆节看电视,在看到万人大合唱时,她很兴奋,一直说着我也要去唱 。惹得病友的家属都逗她:你上去唱会怕的。 我不怕咯,我很喜欢唱咯。 当时,她就给大家唱起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
2、 东方红 、 歌唱祖国 。 ” 百岁老人唱歌,隔壁病房的陪客也都挤过来“听热闹” 。大家都说,这个百岁老人的脑子真好。 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唱,顾复娥当即用方言唱起了她记忆中最深的童谣小小八坼镇:“小小八坼镇,两面两街立得密层层。城隍庙,造得高,两只狮子眯眯笑,两根旗杆直瞄瞄。淌水河桥石驳岸,贴对太浦桥。 ”老人说,这首歌还是自己小时候,母亲教给她的。顾美英则告诉记者,百岁母亲2对儿时的记忆非常深刻,每年除夕,吃年夜饭前,她都要忆苦思甜,给小辈们说说当年事。 记者出了一道“年龄”减法题,老人很快报出了结果。 “我妈妈脑子和眼睛都好着呢,搓麻将不用戴眼镜的。她以前喜欢看三国演义之类的书,现在还喜欢写
3、写弄弄呢。 ”女儿顾美英夸奖着母亲,并从抽屉里拿出母亲住院无聊时随意写字的一个小本本: 我爱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顾美英、顾剑英、顾剑东、顾剑春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老人告诉记者,自己共生过 9 个子女,但由于当年生活苦、医疗技术不好,活下来的只有 2 个女儿。如今,她一直和女儿顾美英一家生活在一起,顾剑英、顾剑东、顾剑春是她的孙女和孙子。 子孙孝顺,寸步不离 顾复娥经历坎坷,年轻时差点被侵华的日本兵抓了,后来到处逃难;40多岁的时候,丈夫过世;解放之后,她才得以在家乡安心工作,当时被安排在商业战线上。 上世纪 70 年代,退休制度在八坼镇推开,当时顾美英已当上了街长,为了起带头作用,顾美英率先
4、说服母亲退休,这导致顾复娥的退休工资比后来退休的同龄人低了很多。 “妈妈有时会嘀咕,说要是当年不带头退,可以多好多工资。 ”说起往事,顾美英深感对不住母亲,不过她很会安慰母亲:“妈,您看您虽然少拿钱了,但您长寿了啊。 ”老人听了就满足地笑了。 “60 岁,我就不做家务了。 ”老人说,她退休后,家务都是女儿做的,这3个女儿真是孝啊。女儿听了,拍着母亲的手说:“有钱也买不到一个妈呀,我当然要对您好啊。 ”握顾复娥的手时,有种软嫩的感觉。 看到母女俩如此亲热,同室病友朱阿姨和她的家人也忍不住说了起来:“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孝顺的小辈,老人身上这么干净,都是他们照顾得好。 ”朱阿姨说,老人的孙辈也是
5、很孝的,孙女顾剑英与母亲轮流看护,两人都是寸步不离老人的。而且每天晚上,老人不到 1 小时就要小便,他们俩都要做好记录,包括小便的时间和量。 “她的孙子也是这样,我们多次看到孙子给老人买来吃的,老人拉开了大便,他还帮她擦屁股、洗屁股。一般的人都很难做到。 ”朱阿姨也被老人的后辈感动着,她介绍,老人病重的时候,孙辈们就轮番照顾她,为老人翻身、按摩,还要床上、轮椅上地抱上抱下,推老人出去散心。 听朱阿姨这么说,顾美英也忍不住称赞起自己的女儿女婿:“我女儿也已经是 56 岁的人了,女婿是驾驶员,去年,他们特地借了朋友的车,带老人去市区兜风,看看吴江的变化。 ” 顾美英说,母亲 97 岁前从未挂过盐水
6、,今年刚开始住院时,听说要挂水,她心生害怕,所以每次挂水,小辈们都一起来“伺候” 。小儿子顾剑春还在上班,只要有空就会到医院看奶奶,捏紧拳头告诉奶奶要“坚强、勇敢“,祖孙俩就在相互鼓励中充满了快乐;每次临走时,还要教奶奶学简单的英语问候语。至今,老人已学会了“早上好、谢谢、再见”等单词。 “我女儿的头带得好,小辈们就看在眼里了,个个都孝顺了。 ”顾复娥老人开心地笑了,她还说,她现在有 18 个子孙,这 18 个子孙占全了 12 个生肖,像他们这样生肖齐全又团团圆圆的大家庭,八坼还真的不多。 4生活不易,她们知足 顾复娥的头发虽有些稀疏,但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白发。顾美英说,也许是家族遗传,也许是凡
7、事都看得开,心态好,母亲和她都没有生出白发来。聊及老人长寿的原因,顾美英说,自家只是普通人家,除了有“心”,并未有山珍海味孝敬母亲,而且母亲也从未吃什么补品,她的感觉是母亲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 “早晨起床后,她先喝一杯白开水,然后吃一碗粥;到了 9 点左右,她要吃 2 片饼干;吃中饭时,她习惯于舀汤喝,将饭弄得像泡粥一样;下午她会去些老年人活动场所,有时还和大家搓搓麻将,3 点多回家后,再吃 2 片饼干;晚饭后,她还要看电视,看到 9 点多钟,吃点饼干后睡觉。 ”顾美英对母亲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但她始终认为,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母亲也从不怨天尤人,一家人在她的影响下,心态都很好,这使得家庭氛围
8、一直是轻松而愉快的。 顾美英又说了一件事 “你们知道吗,我那老头子在六楼住院呢。他 81 岁了,9 月 19 日那天突然脑梗阻,这些天我和女儿楼上楼下跑。 ” 顾美英说,在母亲知道女婿也住院后,非要叫孙女推着轮椅上 6 楼,看着病榻上的女婿,母亲不住地安慰:“美英一直服侍我,你一个人要洗衣烧饭,所以生病了。你不用急的,你要坚强,要勇敢。 ” “今生我惟一对不起母亲的是房子太小了,没有让妈妈住得好一点。”顾美英道出了她今生最大的烦恼,“也不怕你们笑话,妈妈一直和我们5住在 30 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且妈妈的房间只能搭一只铺。当年我的 5 个孩子只能横着睡在床上。孩子大了,大家只能打地
9、铺。现在妈妈年纪大了,想在她房间里多搭一只铺陪护她都不行。厨房也小得只能转个身,吃饭都在我们的房间里。 ” 顾美英忍不住淌下了眼泪。虽然听不太清楚女儿和记者的交谈,但老人马上发现了女儿在流泪,老人的脸上也挂了泪珠,她拉过女儿的手抚摸着:“你不要哭,苦让它苦,只要身体健康就好。我们要坚强、勇敢。 ” 平静下来后,顾美英告诉记者,她这辈子买不起房子了,当年爸爸生病,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撑下去,才让她招了女婿,丈夫是位农村出来的手艺人,大家都是苦出身。到了退休时,因自己没有具体落实到单位,医保受了影响,丈夫也只有微薄的退休工资,5 个孩子中下岗的占了一大半,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尽管如此,孩子们每年都要为老人庆祝生日。去年,老人99 岁生日时,孙女特地到苏州为奶奶买了织锦锻唐装和团花棉袄。今年老人生病住院,自费医疗费用已花去 8000 多元,这还不包括买尿不湿等用品花掉的一两千元。 末了,顾美英还说,自家的家风从母亲那里已遗传到了第四代,自己的孙子、孙女、外孙工作后的第一份薪水,都要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买礼物,这是她最高兴的事。 吴江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