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装饰艺术传统所形成的审美场.doc

1、中国装饰艺术传统所形成的审美场（曹林）一 、 装 饰 艺 术 的 时 空 审 美 特 征 与 审 美 场人 类 对 美 的 感 知 与 体 验 ， 是 建 立 在 生 理 快 感 基 础 之 上 的 。 按 照 马 克思 主 义 的 美 学 理 论 进 行 分 析 ， 美 感 是 审 美 客 体 可 被 人 感 知 的 审 美 属 性 在审 美 主 体 心 灵 世 界 中 激 发 的 一 种 愉 悦 的 快 感 ， 其 物 质 条 件 是 审 美 客 体 形象 的 可 感 性 ， 而 主 要 心 理 特 征 则 是 美 感 所 呈 现 的 直 接 的 感 觉 性 。 美 感 以某 种 社 会

2、文 化 心 理 为 背 景 ， 包 含 着 审 美 主 体 的 哲 学 观 念 、 道 德 意 识 和 阶级 立 场 ， 潜 藏 有 理 性 与 非 理 性 相 结 合 的 复 杂 因 素 。 由 于 审 美 主 体 具 有 不同 的 爱 好 、 教 养 、 学 识 、 习 惯 ， 所 以 形 成 了 不 同 审 美 标 准 。 “只 有音 乐 才 激 起 人 的 音 乐 感 ； 对 于 没 有 音 乐 感 的 耳 朵 来 说 ， 最 美 的 音 乐 毫 无意 义 ， 不 是 对 象 。 ”1 美 感 是 人 们 介 入 艺 术 活 动 的 前 提 条 件 。 同 时 ， 在艺 术 创 作 与

3、 鉴 赏 过 程 当 中 ， 人 的 美 感 能 力 又 得 到 培 育 并 得 以 加 强 。 美 既 是 客 观 的 也 是 主 观 的 。 其 客 观 性 表 现 在 人 类 通 过 生 物 感 官 知 觉系 统 感 受 审 美 客 体 的 属 性 ， 以 视 觉 、 听 觉 、 触 觉 、 味 觉 、 嗅 觉 、 味 觉 以及 人 体 运 动 等 各 种 官 能 的 直 接 参 与 ， “只 需 增 加 一 点 装 饰 ， 以 前 只 是金 玉 其 外 引 人 观 赏 的 深 浓 色 彩 ， 就 化 为 美 和 真 的 一 个 因 素 ； 正 如 真 是 知觉 的 协 作 一 样 ，

4、美 也 是 快 感 的 协 作 。 如 果 颜 色 、 形 式 、 动 作 没 有 馥 郁 的香 味 就 不 成 其 为 美 ， 那 么 香 味 本 身 要 成 为 美 ， 这 些 东 西 也 就 是 必 不 可 少的 ！ 如 果 我 们 把 香 水 关 在 瓶 里 ， 没 有 人 想 到 它 是 美 的 ； 它 给 予 我 们 的 感觉 既 过 于 隔 离 又 过 于 顺 从 了 ！ 没 有 一 件 东 西 可 以 容 易 掺 合 进 香 味 。 但 是 ，让 花 香 从 园 里 飘 来 ， 它 就 会 给 同 时 认 识 到 的 事 物 添 上 另 一 种 感 性 的 魅 力 ，帮 助 他

5、 们 显 得 美 。 因 此 ， 美 是 在 快 感 的 客 观 化 中 形 成 的 ， 美 是 客 观 化 了的 快 感 。 ”2 同 时 ， 美 还 具 备 一 定 的 主 观 性 ， 人 类 会 在 感 官 知 觉 的 刺 激下 产 生 心 理 感 受 ， 借 助 于 想 象 的 成 分 而 获 得 精 神 享 受 。 在 这 些 感 知 官 能当 中 ， 通 过 视 觉 刺 激 所 产 生 的 想 象 和 心 理 反 应 最 具 备 精 神 品 格 。 能 给 视 觉 带 来 刺 激 的 客 观 物 质 形 象 ， 总 是 存 在 于 某 种 时 空 环 境 之 中 。辩 证 唯 物

6、主 义 认 为 ， 物 质 是 运 动 的 ， 运 动 的 物 质 不 能 脱 离 时 间 和 空 间 而存 在 ， 时 间 与 空 间 是 运 动 物 质 的 存 在 方 式 。 艺 术 的 时 间 与 空 间 是 现 实 的反 映 ， 但 它 又 不 同 于 现 实 时 空 的 真 实 性 。尽 管 针 对 装 饰 艺 术 的 时 空 特 征 与 客 观 现 实 之 间 的 关 系 依 然 众 说 纷 纭 ，但 有 一 点 可 以 肯 定 ， 那 就 是 艺 术 的 时 空 特 征 是 与 自 然 时 空 相 对 而 言 的 。19 世 纪 中 期 以 前 ， 西 方 装 饰 艺 术 史

7、家 普 遍 认 为 装 饰 艺 术 形 式 来 自 于 生 产技 术 和 材 料 的 性 质 ， 尤 其 是 编 织 工 艺 ， 认 为 其 经 纬 交 织 本 身 就 具 备 图 案的 基 本 构 架 。 持 此 观 念 的 代 表 性 人 物 是 德 国 艺 术 史 学 家 G森 帕 。 3从 维 也 纳 艺 术 史 学 派 兴 起 以 后 ， 这 种 观 点 便 开 始 受 到 质 疑 ， 李 格 尔 在 评述 打 辫 编 织 程 序 时 谈 到 ： “到 了 19 世 纪 末 ， 欧 洲 学 术 界 对 装 饰 艺 术 的风 格 和 结 构 的 形 式 属 性 尽 数 归 于 原 材

8、料 和 技 术 决 定 。 在 动 植 物 的 形 式 化问 题 上 ， 人 们 可 以 把 自 然 模 型 或 类 似 物 ， 看 作 决 定 因 素 ， 替 代 材 料 和 技术 原 则 ， 但 结 果 都 是 一 样 ， 在 几 何 形 的 和 风 格 化 的 动 植 物 装 饰 中 ， 形 式或 风 格 模 式 在 这 时 显 然 仅 仅 被 看 作 普 遍 的 技 术 和 模 仿 技 巧 的 被 动 产 物 ，因 而 从 历 史 角 度 而 言 没 什 么 意 义 ， 不 可 能 作 为 艺 术 嬗 变 或 扩 散 的 余 迹 或证 据 来 理 解 。 ”1 他 认 为 有 些 图

9、案 制 作 的 形 式 是 结 构 和 装 饰 恰 好 一 致 的集 合 ， 而 手 工 艺 人 则 完 全 按 照 自 己 的 意 愿 自 由 选 择 不 同 的 线 条 ， 以 修 改不 同 的 交 织 法 ， 而 编 织 出 各 种 具 有 复 杂 时 空 关 系 的 图 案 。相 对 于 自 然 时 空 而 言 ， 这 种 由 人 为 因 素 介 入 而 产 生 的 艺 术 时 空 是 人化 的 第 二 自 然 。 自 然 时 空 中 存 在 着 客 观 事 物 的 天 然 美 ， 如 人 体 自 身 比 例匀 称 、 五 官 端正 、 身 体 健 康 等 ， 这 是 天 生 的 自

10、然 之 美 ； 再 比 如 山 川 壮 丽 、 原 野 辽 阔 、草 木 茂 盛 等 ， 都 是 自 然 物 质 客 观 存 在 的 美 。 艺 术 美 则 是 指 人 们 为 了 满 足精 神 需 求 ， 而 在 自 然 美 的 基 础 上 经 过 人 为 地 加 工 所 产 生 的 美 。 人 类 可 以发 挥 其 主 观 能 动 性 ， 以 自 然 美 为 基 础 创 造 出 高 于 自 然 美 的 美 来 。 人 们 以“维 纳 斯 女 神 ”来 命 名 那 些 出 现 于 旧 石 器 时 代 晚 期 的 小 巧 精 致 的 女 体 雕像 ， 她 们 的 体 型 丰 满 而 夸 张 ，

11、 突 出 表 现 了 哺 育 健 美 后 代 所 必 需 的 硕 大 性器 。 “他 们 的 制 作 目 的 ， 最 初 很 可 能 是 为 了 实 用 也 许 ， 是 为 了 祈求 多 产 与 丰 收 ； 也 许 ， 以 此 作 为 宗 教 性 或 咒 术 性 的 仪 式 与 祭 礼 的 偶 像 它 们 体 积 一 般 都 很 小 ， 有 的 还 有 小 孔 便 于 穿 挂 携 带 ， 可 以 推 测 ， 很 可能 还 是 一 种 随 身 的 佩 戴 。 在 这 广 泛 和 经 常 的 实 用 过 程 中 也 逐 渐 显 示 了 装饰 的 意 义 ， 也 就 是 它 的 审 美 价 值 。

12、”2 它 们 既 是 女 性 自 然 美 的 再 现 ，也 通 过 装 饰 艺 术 语 言 夸 张 变 形 ， 表 现 了 伟 大 母 亲 的 女 性 特 征 ， 创 造 出 人为 的 审 美 时 空 。人 类 文 明 发 端 的 初 期 ， 造 物 活 动 中 的 感 性 因 素 大 于 理 性 因 素 。 先 民们 在 营 造 美 好 生 活 的 过 程 中 ， 技 艺 与 精 神 两 方 面 都 得 到 集 体 进 步 ， 通 过不 断 的 概 括 、 提 炼 、 加 强 、 抽 象 等 艺 术 加 工 手 段 ， 从 而 积 累 起 审 美 经 验并 逐 步 树 立 起 审 美 理 想

13、 ， 使 审 美 时 空 转 化 为 “文 化 环 境 ”。 这 个 环 境以 生 活 方 式 为 文 化 的 载 体 ， 人 们 在 创 造 新 的 物 质 生 活 方 式 的 同 时 ， 也 同时 把 制 造 者 的 装 饰 意 图 渗 透 到 器 物 造 型 当 中 ， 自 然 而 然 地 形 成 一 种 装 饰空 间 。 装 饰 艺 术 在 不 同 的 历 史 时 期 具 有 不 同 的 审 美 特 点 ， 它 们 之 间 相 互作 用 ， 形 成 某 种 情 绪 和 气 氛 ， 共 同 造 就 整 体 的 装 饰 艺 术 “审 美 场 ”。现 代 美 学 中 的 审 美 场 概 念

14、是 借 用 和 引 伸 了 物 理 学 中 “场 ”（ Field） 的 概 念 ， 以 物 理 学 术 语 表 述 和 解 释 审 美 活 动 所 产 生 的 能 量 、 动 量 和质 量 。 格 式 塔 心 理 学 派 的 代 表 人 物 之 一 阿 恩 海 姆 （ 19041994） 较早 使 用 动 力 学 的 眼 光 来 研 究 艺 术 。 他 认 为 艺 术 作 品 的 意 义 是 建 立 在 知 觉尤 其 是 视 知 觉 的 规 律 之 上 的 ， 艺 术 家 通 过 对 艺 术 的 知 觉 把 握 事 物 的 整 体性 ， 并 经 过 创 造 性 地 组 织 感 官 材 料 ，

15、 再 运 用 外 在 的 形 式 表 现 出 来 ； 外 在视 觉 形 式 以 形 状 、 空 间 、 色 彩 、 光 线 、 平 衡 、 发 展 以 及 运 动 、 张 力 等 状态 而 存 在 ， 对 艺 术 家 的 感 官 起 支 配 作 用 ； 而 鉴 赏 者 也 只 有 对 艺 术 品 的 表现 性 有 整 体 把 握 ， 才 能 获 得 对 美 的 知 觉 。 他 所 提 出 的 审 美 知 觉 中 的“场 效 应 ”和 “视 觉 张 力 ”概 念 ， 揭 示 了 视 知 觉 中 扩 张 与 收 缩 、 冲 突 与一 致 、 上 升 与 降 低 、 前 进 与 后 退 等 形 象

16、的 基 本 性 质 。 3 这 一 概 念 对 研究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中 复 杂 的 视 觉 现 象 ， 以 及 现 象 之 间 的 相 互 关 系 ， 提 供 了一 种 新 的 研 究 方 法 和 研 究 角 度 。绘 画 技 法 ， 以 计 黑 当 白 、 淡 雅 虚 空 的 墨 意 ， 与 老 子 “有 无 相 生 ， 难易 相 成 ， 长 短 相 形 ， 高 下 相 盈 ， 音 声 相 合 ， 前 后 相 随 ”的 辩 证 法 相 暗合 。这 种 “无 ”中 生 “有 ”的 审 美 情 趣 对 装 饰 艺 术 的 影 响 是 显 而 易 见 的。 唐 时 烧 瓷 名 窑 四 起

17、 ， 其 “南 青 北 白 ”之 格 局 划 分 ， 一 方 面 取 自 工 艺特 点 ， 还 有 一 个 未 被 重 视 的 原 因 ， 就 是 与 当 时 文 人 雅 士 的 审 美 追 求 有 很大 关 系 。 唐 朝 历 三 百 年 之 盛 世 ， 中 有 “贞 观 之 治 ”、 “开 元 之 治 ”两季 高 潮 ， 文 化 事 业 空 前 繁 荣 ， 文 人 墨 客 在 时 代 审 美 场 中 占 有 主 导 地 位 。在 当 时 ， 文 人 名 流 们 把 饮 茶 品 茗 之 道 作 为 修 身 养 性 、 追 求 “无 为 ”的 一 大 雅 事 ， 讲 究 茶 的 色 、 香 、

18、 味 与 瓷 器 的 质 、 釉 、 形 相 呼 应 。 浙 江 上虞 、 余 姚 、 绍 兴 一 带 出 产 的 越 窑 青 瓷 ， 坯 体 质 地 坚 彻 ， 釉 面 莹 润 透 明 ，恰 似 嫩 荷 涵 露 之 美 玉 ， 品 质 高 尚 者 被 称 为 “秘 色 瓷 ”。 越 窑 的 大 部 分产 品 都 为 素 面 无 饰 ， 只 有 小 部 分 、 小 面 积 地 使 用 了 刻 花 、 雕 镂 、 堆 贴 等装 饰 手 法 。 越 窑 青 瓷 的 清 雅 釉 色 与 装 饰 的 虚 空 无 为 ， 与 文 士 阶 层 的 审 美理 想 与 行 为 方 式 不 谋 而 合 ， 一

19、时 间 引 起 众 多 诗 书 文 人 的 竞 相 推 崇 ， 陆 龟蒙 有 诗 赞 曰 ： “九 秋 风 露 越 窑 开 ， 夺 得 千 峰 翠 色 来 ， 如 向 中 宵 承 沆 瀣 ，共 嵇 中 散 斗 遗 桮 。 ”陆 羽 更 是 由 茶 论 瓷 ， 在 茶 经 中 遍 评 名 瓷 ：“碗 ， 越 州 为 上 ， 其 瓷 类 玉 类 冰 而 宜 茶 ， 茶 色 绿 。 ”看 似 单 一 而 无 华的 青 瓷 ， 由 于 社 会 心 理 上 的 需 要 ， 而 变 为 富 有 精 神 内 涵 的 社 会 风 尚 ， 就连 为 世 所 珍 重 的 邢 窑 也 被 认 为 “不 宜 茶 ”而

20、 屈 降 一 格 。 更 何 况 彩 瓷 、黑 瓷 这 些 被 社 会 审 美 主 流 所 无 视 的 品 种 ， 根 本 就 不 见 文 献 记 载 。 人 们 对釉 色 的 “类 玉 ”追 求 ， 曾 长 期 支 配 着 陶 瓷 装 饰 的 色 彩 选 择 ， 这 着 实 是 审美 场 的 内 力 使 然 。“间 ”与 “隔 ”能 使 视 觉 空 间 中 的 力 场 发 生 改 变 ， 在 装 饰 艺 术 传 统的 审 美 场 中 体 现 着 特 殊 的 存 在 价 值 （ 图 5 2） 。 二 维 的 平 面 空 间 中 的装 饰 行 为 ， 总 是 要 受 到 界 限 和 间 隔 所

21、带 来 的 限 定 性 制 约 ， 所 以 平 面 装 饰普 遍 具 有 适 合 性 。 平 面 装 饰 的 构 图 ， 就 是 平 面 空 间 的 “间 隔 ”， 利 用纵 线 和 横 线 分 隔 空 间 ， 要 使 装 饰 画 面 在 上 下 左 右 取 得 呼 应 、 视 觉 达 到 平衡 效 果 ， 就 首 先 要 把 画 面 按 纵 向 、 横 向 或 交 错 分 格 ， 然 后 将 装 饰 形 象 安置 到 骨 格 当 中 。 汉 代 画 像 石 是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中 最 有 特 色 的 形 式 之 一， 它 注 重 统 装 饰 的 写 意 性 ， 有 一 定 的

22、 再 现 因 素 ， 但 装 饰 主 题 主 要 靠 虚 构与 想 象 。 构 图 上 使 用 分 格 法 间 隔 画 面 空 间 ， 把 大 画 面 分 割 成 相 互 独 立 的小 画 面 ， 如 采 用 把 同 一 画 面 分 为 上 、 中 、 下 三 个 空 间 区 域 的 方 法 ， 分 别表 现 天 空 、 人 间 和 水 中 的 情 景 ， 产 生 艺 术 的 浪 漫 空 间 ， 在 有 限 中 创 造 无限 。 对 平 面 空 间 的 间 隔 ， 阻 挡 了 图 形 的 流 动 感 ， 而 图 形 张 力 与 骨 格 界 限的 对 抗 ， 使 装 饰 画 面 产 生 平 稳

23、、 安 定 、 饱 满 、 舒 适 的 视 觉 感 受 。 同 时 ，汉 代 画 像 石 最 大 限 度 地 消 解 了 画 面 的 深 度 ， 人 物 、 景 物 、 器 具 都 在 平 面并 列 ， 中 心 人 物 远 远 大 于 其 他 人 和 物 的 尺 寸 ， 大 小 比 例 不 仅 给 视 觉 带 来调 节 ， 使 “求 平 ”不 等 于 呆 板 ； 而 且 留 出 一 定 空 白 ， 使 画 面 有 通 透 感 ，达 到 “求 满 ”不 等 于 拥 塞 的 作 用 。 另 外 ， 人 物 大 小 比 例 的 差 别 ， 也 是 等级 制 度 的 象 征 ， 在 体 现 封 建 秩

24、 序 的 审 美 场 中 ， 思 想 观 念 远 比 装 饰 内 容 的表 现 要 重 要 得 多 。顺 其 自 然 ， 装 点 环 境 ， 美 化 生 活 空 间 ， 这 是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的 主要 观 念 之 所 在 。 在 自 然 中 寻 求 秩 序 感 ， 从 规 矩 中 取 得 自 由 化 ， 手 艺 匠 人在 众 多 限 制 中 ， 通 过 实 践 摸 索 出 一 套 对 平 面 、 立 体 与 空 间 的 装 饰 方 法 ，使 装 饰 艺 术 形 式 从 二 维 的 局 限 中 解 放 出 来 ， 从 陶 瓷 器 皿 到 建 筑 园 林 ， 充分 运 用 环 境

25、 自 身 的 每 一 个 有 利 条 件 ， 适 度 介 入 “间 ”与 “隔 ”等 人 为因 素 ， 对 自 然 空 间 进 行 调 整 ， 以 强 化 整 体 的 装 饰 系 统 。 这 一 点 ， 在 三 维甚 至 多 维 的 流 动 空 间 的 装 饰 行 为 中 ， 表 现 尤 为 突 出 。 中 国 古 典 园 林 的 空间 装 饰 目 的 在 于 求 景 ， 在 于 营 建 能 够 以 小 观 大 ， 使 人 产 生 审 美 联 想 的 场。 “因 此 ， 曲 径 通 幽 就 成 为 一 种 园 径 的 设 计 原 则 。 游 园 是 一 种 缓 慢的 节 奏 、 悠 闲 的 运

26、 动 ， 并 不 要 求 道 路 具 有 最 大 的 工 作 效 率 。 庑 廊 之 所 以成 曲 线 ， 桥 之 所 以 为 九 曲 ， 作 用 都 是 延 缓 行 动 的 步 调 ， 除 了 扩 大 空间 的 感 觉 以 外 ， 故 意 以 折 线 或 曲 线 延 长 距 离 就 是 令 人 在 交 通 过 程 中 有 更多 的 时 间 ， 转 换 更 多 的 视 点 ， 慢 慢 观 赏 领 略 园 中 的 幽 趣 。 ”1 路 桥 和庑 廊 的 曲 折 迂 回 ， 目 的 在 于 使 观 赏 者 在 肢 体 运 动 上 延 时 ； 而 景 观 中 的 间壁 、 隔 断 则 使 环 境 不

27、 那 么 一 览 无 余 ， 目 的 在 于 使 观 赏 者 在 视 觉 感 受 上 延时 。 明 末 李 渔 在 他 的 闲 情 偶 寄 中 ， 把 构 成 园 林 的 要 素 归 结 为 ： 房舍 、 窗 槛 、 墙 壁 、 联 匾 、 山 石 等 五 大 部 分 。 1 其 中 每 一 个 环 节 都 少 不了 装 饰 的 巧 思 妙 计 。 作 为 建 筑 主 体 的 墙 ， 在 园 林 空 间 中 也 有 着 重 要 的 装饰 作 用 。 它 一 方 面 使 力 受 到 阻 隔 ， 看 似 封 闭 了 视 觉 的 广 度 和 深 度 ； 但 另一 方 面 ， 它 又 通 过 墙 上

28、的 门 和 窗 ， 把 间 断 的 力 通 透 起 来 ， 既 断 且 透 ， 似通 又 阻 ， 使 内 外 之 力 流 通 成 一 体 ， 形 成 完 整 的 场 。 在 这 个 审 美 场 中 ， 间隔 是 为 了 更 加 通 透 ， 门 和 窗 洞 起 到 了 一 种 媒 介 作 用 ， 随 着 观 赏 者 所 处 位置 不 同 ， 把 此 景 与 彼 景 相 互 借 用 ， 使 有 限 的 景 观 被 纳 入 到 “看 与 被 看”复 杂 的 时 空 之 中 。 不 同 位 置 、 形 状 、 大 小 、 质 地 的 门 和 窗 ， 同 时 也 是墙 体 的 装 饰 。 常 见 的 门

29、 窗 有 方 、 圆 、 多 边 、 相 生 等 形 状 ， 透 过 这 些“取 景 框 ”， 散 漫 的 自 然 景 观 显 得 更 加 聚 合 、 深 邃 ； 墙 体 与 门 窗 的 组 合， 还 形 成 如 舞 台 上 “二 道 幕 ”的 作 用 ， 部 分 的 遮 挡 给 景 物 加 上 边 框 ， 增强 了 园 景 的 层 次 感 和 含 蓄 性 ； 另 外 ， 一 些 特 殊 位 置 的 门 窗 ， 会 带 来 浪 漫情 调 的 主 题 ， 如 “月 亮 门 ”、 “图 画 窗 ”等 等 。 如 果 把 时 间 变 化 因 素也 计 算 在 内 ， 那 么 “间 ”与 “隔 ”就

30、使 装 饰 艺 术 走 向 空 间 化 、 立 体 化 、流 动 化 。 随 着 观 赏 者 的 运 动 ， “步 移 景 异 ”， 使 审 美 场 加 进 时 间 这 一第 四 维 ， 时 间 和 空 间 成 为 不 可 分 割 的 一 个 整 体 。按 照 传 统 的 艺 术 分 类 法 ， 装 饰 艺 术 作 为 造 型 艺 术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被 设 定 为 空 间 艺 术 。 这 种 相 对 的 限 定 并 不 能 证 实 装 饰 艺 术 就 是 静 态 的 ，比 如 观 赏 世 纪 坛 里 中 华 千 秋 颂 这 样 的 大 型 壁 画 ， 肢 体 和 视 点 都 需

31、要 作 大 幅 度 运 动 才 能 看 全 ， 这 里 就 包 含 有 时 间 的 延 续 性 ； 更 何 况 像 美 国拉 斯 维 加 斯 老 城 区 的 天 幕 影 像 装 饰 ， 它 不 仅 尺 度 巨 大 ， 需 要 步 行 一 公 里仰 首 观 看 ， 而 且 装 饰 形 象 本 身 也 是 动 态 的 ， 靠 多 台 投 影 机 映 射 到 天 幕 上， 由 计 算 机 编 辑 的 图 案 几 乎 每 天 都 在 变 化 。 这 种 综 合 了 声 、 光 、 电 等 现代 技 术 的 新 装 饰 手 段 ， 能 给 视 听 感 官 带 来 巨 大 震 撼 ， 它 所 产 生 的

32、审 美 力场 的 向 度 也 是 多 维 的 ， 所 以 ， 所 谓 空 间 认 识 也 是 相 对 而 言 的 。三 、 审 美 场 对 装 饰 艺 术 的 反 作 用 力在 中 国 的 历 史 发 展 过 程 中 ，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以 其 完 整 的 流 变 脉 络 准 确而 全 面 地 反 映 了 历 史 的 文 化 形 态 。 它 以 众 多 实 物 和 具 体 形 象 真 实 地 呈 现出 各 个 时 代 的 艺 术 成 就 和 思 想 活 动 ， 其 巨 大 的 文 化 信 息 含 量 ， 折 射 出 中华 民 族 所 特 有 的 行 为 特 征 、 心 理 性 格 和

33、文 化 个 性 。装 饰 艺 术 服 务 于 社 会 审 美 需 求 ， 其 适 应 性 创 作 特 点 ， 形 成 了 阶 段 性的 历 史 文 化 景 观 。 每 一 处 建 筑 壁 画 、 每 一 种 织 物 纹 样 、 每 一 条 家 具 线 角 ，无 不 记 录 和 蕴 含 着 共 同 的 审 美 追 求 。 它 们 以 装 饰 艺 术 所 特 有 的 话 语 系 统 ，形 成 特 定 社 会 的 生 活 情 感 氛 围 。 包 含 于 社 会 生 活 方 方 面 面 的 装 饰 因 素 ，普 遍 带 有 各 自 内 在 的 张 力 ， 互 为 交 织 、 相 互 作 用 的 磁 力

34、 线 共 同 构 成 一 个完 整 的 “审 美 场 ”。 每 个 历 史 时 期 都 有 不 同 的 审 美 场 ， 不 同 时 空 状 态 下的 审 美 场 ， 会 带 来 不 同 的 审 美 标 准 ， 影 响 和 制 约 着 人 们 的 创 作 活 动 。 当某 种 装 饰 内 容 或 装 饰 形 式 不 再 适 应 现 实 审 美 需 要 时 ， 创 作 的 自 由 度 就 会受 到 习 惯 势 力 的 干 涉 ， 所 以 审 美 场 又 反 过 来 对 审 美 活 动 也 具 有 约 束 和 羁绊 的 作 用 ， 并 对 现 实 生 活 形 态 产 生 全 面 而 深 刻 的 影

35、响 。传 统 社 会 的 秩 序 统 一 在 “审 美 场 ”中 ， 不 同 层 面 的 审 美 场 被 不 同的 艺 术 符 号 所 控 制 ， 这 些 符 号 也 似 乎 存 在 某 种 内 力 和 潜 质 。 “任 何一 件 艺 术 品 都 是 直 接 作 用 于 知 觉 的 个 别 形 式 ， 这 是 一 种 极 其 特 殊 的 形 式 ，因 为 它 不 仅 仅 是 一 种 视 觉 形 象 它 看 上 去 似 乎 还 具 有 某 种 生 命 的 活力 ， 或 者 说 ， 它 似 乎 具 有 人 类 的 情 感 。 换 言 之 ， 虽 然 它 不 是 一 件 在 实 践中 被 真 实 应

36、 用 的 实 物 ， 然 而 它 传 达 给 人 们 的 却 是 某 种 超 出 了 真 实 的 感 性材 料 排 列 的 东 西 ， 这 种 东 西 ， 有 时 被 人 们 称 之 为 艺 术 品 的 质 ；有 时 被 人 们 称 之 为 情 绪 内 容 、 情 绪 色 彩 或 被 直 接 称 为 生命 ， 而 我 们 却 称 它 为 艺 术 意 味 。 ”1 作 为 艺 术 符 号 ， 某 些 装 饰 图案 和 材 料 的 复 制 和 使 用 ， 除 了 自 身 的 艺 术 规 律 ， 还 与 其 它 社 会 因 素 紧 密相 连 ， 比 如 拥 有 者 的 地 位 和 阶 层 。人 类

37、进 入 阶 级 社 会 以 后 ， 人 与 物 的 社 会 关 系 便 被 放 到 一 个 重 要 位 置 。历 代 踞 有 崇 高 地 位 并 占 有 大 量 社 会 财 富 的 统 治 者 ， 都 把 宫 廷 装 饰 集 建 筑 、雕 刻 、 绘画 以 及 陈 设 于 一 体 ， 其 共 同 特 点 就 是 装 饰 形 式 繁 复 、 材 料 质 地 昂 贵 、 雕琢 工 艺 精 湛 ， 表 现 了 整 个 统 治 阶 级 以 贵 为 美 的 审 美 情 趣 和 审 美 理 想 。 宫廷 装 饰 艺 术 具 有 它 高 贵 性 的 一 面 ， 特 有 的 审 美 价 值 不 容 置 疑 。

38、 但 这 也 存在 一 个 对 “度 ”的 把 握 问 题 ， 装 饰 行 为 一 旦 走 向 铺 排 和 堆 砌 ， 便 会 产 生量 的 淤 积 而 导 致 质 的 变 化 ， 装 饰 之 美 便 滑 向 它 的 反 面 ， 转 化 成 为 脱 离 实际 的 “伪 ”装 饰 。 其 实 对 华 贵 和 精 美 的 向 往 不 仅 存 在 于 贵 族 阶 层 ， 只 是权 力 的 限 制 与 财 富 的 匮 乏 ， 使 王 公 贵 族 之 外 的 其 它 阶 层 对 “雕 缋 满 眼”的 装 饰 可 望 而 不 可 及 。 正 如 荀 子 所 言 ： “欲 恶 同 物 ， 欲 多 而 物 寡

39、 ，寡 则 必 争 矣 。 ”与 权 势 和 财 富 密 不 可 分 的 宫 廷 审 美 场 ， 用 统 一 的 装 饰 语言 营 造 神 秘 与 神 圣 ， 完 全 对 立 于 民 间 和 其 它 层 次 的 审 美 取 向 ， 其 实 质 上是 在 充 分 利 用 装 饰 艺 术 的 社 会 功 能 ， 尽 力 拉 开 与 被 统 治 者 的 距 离 ， 甚 至把 “不 美 不 饰 之 不 足 以 一 民 ”看 作 与 “不 威 不 强 之 不 足 以 禁 暴 胜 悍”2 等 同 的 政 治 高 度 ， 使 装 饰 艺 术 成 为 帝 王 威 严 的 载 体 。当 一 个 个 体 的 人

40、进 入 尺 度 巨 大 、 富 丽 堂 皇 、 高 贵 华 美 而 统 一 的 紫 禁城 ， 会 在 心 理 上 感 受 到 强 烈 的 威 慑 力 ， 它 使 个 人 消 失 在 统 一 的 形 式 感 之中 。 当 代 艺 术 理 论 家 贡 布 里 希 把 这 种 知 觉 感 受 称 之 为 “力 场 效 应 ”， 任 何 个 别 成 分 进 入 立 场 之 后 ， 它 的 意 义 都 会 受 到 力 场 的 调 节 和 修 改 。他 用 “正 式 性 ”（ Formality） 这 个 单 词 来 描 述 装 饰 美 学 与 图 案 的 社 会功 能 之 间 的 联 系 ， “场 合

41、越 正 式 ， 也 就 越 要 注 意 形 式 的 保 存 。 列队 等 待 被 授 予 学 位 的 学 生 们 、 受 检 阅 的 士 兵 们 、 坐 在 高 台 上 的 委 员 们 、出 庭 的 法 官 们 ， 他 们 都 必 须 注 意 正 式 性 。 他 们 不 仅 必 须 遵 守 规 则 ， 而 且要 给 人 以 遵 守 规 则 的 印 象 。 ”3 建 立 在 秩 序 感 基 础 上 的 统 一 形 式 ， 有 助于 加 强 视 觉 扩 张 的 力 度 ， 以 增 强 重 点 ,形 成 审 美 场 的 心 理 压 力 （ 图 5 3） 。 由 此 ， 我 们 便 不 难 理 解 雕

42、 饰 满 眼 的 情 趣 和 理 想 ， 何 以 成 为 宫 廷 审美 场 的 美 学 特 征 。作 为 社 会 中 间 阶 层 的 文 人 士 大 夫 ， 是 社 会 知 识 和 文 化 精 英 思 想 的 代表 。 “重 道 轻 器 ”的 传 统 观 念 使 他 们 不 屑 于 亲 自 参 与 装 饰 工 艺 过 程 ， 但他 们 的 装 饰 观 念 和 审 美 追 求 具 有 巨 大 的 影 响 力 。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的 审美 场 普 遍 受 到 文 人 气 质 的 浸 润 ， 尤 其 从 唐 代 以 后 ， 与 宫 廷 装 饰 艺 术 的 豪华 繁 缛 相 对 应 ，

43、 尚 古 朴 而 不 尚 雕 镂 、 重 意 境 而 不 重 华 丽 的 风 格 受 到 文 人学 士 的 大 力 推 崇 ， 它 超 越 了 历 史 的 时 空 界 限 ， 渗 透 于 整 个 社 会 的 审 美 趣味 ， 几 乎 成 为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的 主 流 。 文 人 气 质 其 实 就 是 郭 若 虚 所 说的 “气 韵 ”的 养 成 ， 他 在 总 结 从 唐 、 五 代 、 至 宋 的 文 人 画 理 论 之 后 ， 认为 谢 赫 所 云 “六 法 ”中 的 其 它 “五 法 ”都 可 经 过 学 习 而 提 高 技 艺 ， 唯独 “气 韵 ”定 不 可 以

44、技 艺 精 巧 获 得 ， 它 与 人 的 先 天 资 质 以 及 后 天 人 格 培养 紧 密 相 关 ， “人 品 既 已 高 矣 ， 气 韵 不 得 不 高 ； 气 韵 既 已 高 矣 ， 生 动 不得 不 至 ： 所 谓 神 之 又 神 而 能 精 焉 。 ”1 以 强 调 修 养 内 省 为 追 求 目 标 、以 超 凡 脱 俗 为 个 性 特 征 的 文 人 气 质 ， 构 建 了 文 人 士 大 夫 阶 层 的 审 美 场 （图 5 4） 。 从 宋 代 的 陶 瓷 、 明 代 的 家 具 等 工 艺 品 种 的 装 饰 风 格 中 ， 都 不难 看 出 文 人 气 质 的 影

45、响 。 它 们 大 都 光 素 无 饰 或 少 有 雕 饰 形 象 ， 是 虚 中 见实 ， 以 朦 胧 的 手 法 渲 染 洁 身 自 好 、 雅 致 淡 泊 的 精 神 品 德 ； 注 重 造 型 结 构和 材 料 自 身 的 张 力 所 带 来 的 装 饰 之 美 ， 表 达 了 文 人 注 重 内 心 素 净 、 不 意张 扬 的 情 绪 。装 饰 内 容 与 人 品 相 连 结 ， 是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具 有 文 人 气 质 的 另 一个 实 质 表 现 。 作 为 一 种 艺 术 主 题 ， 传 统 装 饰 题 材 往 往 以 某 种 植 物 品 质 象征 人 格

46、理 想 ， 如 “梅 兰 竹 菊 ”、 “本 固 枝 荣 ”、 “岁 寒 三 友 ”等 等 ，借 松 柏 之 伟 岸 挺 拔 、 竹 子 之 疏 朗 高 逸 、 藕 荷 之 出 污 不 染 、 梅 兰 之 孤 傲 清高 ， 等 等 ， 通 过 工 艺 匠 人 之 手 ， 寓 德 于 物 ， 由 实 入 虚 ， 创 造 道 德 追 求 的意 境 之 美 。 “那 么 艺 术 境 界 之 表 现 于 作 品 ， 就 是 要 透 过 秩 序 的 网 幕 ， 使鸿 濛 之 理 闪 闪 发 光 。 这 秩 序 的 网 幕 是 由 各 个 艺 术 家 的 意 匠 组 织 线 、 点 、光 、 色 、 形

47、体 、 声 音 或 文 字 成 为 有 机 谐 和 的 艺 术 形 式 ， 以 表 出 意 境 。 ”2神 行 于 虚 是 中 国 装 饰 艺 术 传 统 的 情 感 表 达 方 式 ， 它 刺 激 视 觉 运 动 并 启 发思 维 想 象 ； 装 饰 符 号 的 精 神 张 力 起 到 暗 示 和 诱 导 的 作 用 ， 不 着 一 字 ， 尽得 风 流 ， 给 观 赏 者 留 有 充 分 的 想 象 空 间 。 总 之 ， 装 饰 之 外 的 价 值 远 远 大于 装 饰 自 身 。人 类 原 始 艺 术 的 实 用 与 审 美 双 重 功 能 原 是 一 体 的 ， 创 造 者 也 无

48、阶 层区 别 。 伴 随 着 阶 级 社 会 的 产 生 与 发 展 ， 使 社 会 分 工 更 加 明 细 ， 进 而 出 现职 业 工 匠 和 职 业 艺 术 家 ； 艺 术 的 审 美 价 值 被 分 离 出 来 ， 形 成 反 映 客 观 世界 的 意 识 形 态 。 民 间 艺 术 是 各 个 阶 层 、 各 种 门 类 艺 术 的 源 头 ， 它 存 在 于每 个 历 史 时 期 的 庶 人 百 姓 之 中 ， 保 留 并 承 继 原 始 艺 术 体 系 ， 支 撑 着 整个 民 族 艺 术 的 框 架 。 民 间 的 装 饰 艺 术 有 别 于 宫 廷 和 士 大 夫 阶 层 的

49、 装 饰 艺术 ， 民 间 艺 人 不 脱 离 生 产 劳 动 ， 有 着 不 同 的 生 产 方 式 和 生 产 结 ； 它 的 服务 对 象 ， 或 者 说 民 间 装 饰 艺 术 的 消 费 者 ， 是 与 创 作 者 身 份 一 样 的 普 通 百姓 ， 所 以 其 社 会 功 能 和 生 产 目 的 也 完 全 不 同 ； 民 间 装 饰 艺 术 基 本 不 受 时代 政 治 经 济 背 景 的 约 束 和 限 制 ， 其 审 美 情 趣 根 植 于 民 间 风 尚 与 习 俗 ， 人人 相 传 、 代 代 相 承 ， 构 成 相 对 独 立 的 审 美 场 。民 间 装 饰 艺 术 具 有 创 作 冲 动 的 原 发 性 、 表 现 手 法 的 自 由 性 、 造 型 语言 的 程 式 性 等 特 征 。 自 然 形 态 在 民 间 匠 人 眼 里 ， 是 一 种 集 体 无 意 识 的 思想 依 托 和 凭 借 ， 不 外 乎 对 生 殖 繁 衍 、 趋 福 辟 邪 之 企 盼 的 精 神 抚 慰 。 民 间艺 人 在 不 自 觉 的 状 态 下 受 到 传 统 文 化 的 影 响 ， 他 们 凭 直 觉 运 用 形 式 法 则， 装 饰 造 型 的 夸 张 变 形 、 装 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