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扶贫第一村”福建赤溪村脱贫记春节期间,福建省福鼎市磻溪镇赤溪村的长安新街上,人来车往,街面挂起喜庆的大红灯笼,独具特色的畲家剪纸贴满门窗,身着“凤凰装”的畲家妇女正向来客推销着白茶、葫雕等特色产品30 年前,作为福建宁德地区为数众多的畲族村落之一,当时的赤溪村是闻名全国的穷苦之地,群众过着“家家竹木屋、顿顿揭锅难”的艰辛生活。是什么让畲乡发生巨变?让畲家人脸上绽放出笑容。近日,记者来到赤溪村寻找答案。山中岁月苦 扶贫行路难“要是有现在的路,她肯定能捡回一条命。”提起亡妻,69 岁的畲族村民李先如眼泛泪光。40 多年前,李先如眼睁睁看着妻子因难产不及送医而撒手人寰。在李先如的侄儿李乃松的陪
2、同下,沿着山高林密、怪石嶙峋的小路走了一个半小时,我们来到李先如 20 年前搬离的老家下山溪自然村,一个“挂”在半山腰上的小寨子。那时,这里家家没有一只像样的碗,锅里只有熬得发黑的野菜,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连件遮体的衣服都没有1984 年,时任福鼎市委报道组组长的王绍据第一次走进赤溪村,许多畲族贫困家庭的日常景象让他忍不住掉泪。王绍据把了解到的真实情况投书媒体,引起全国轰动。赤溪村 30 年的艰辛扶贫历史由此开篇。同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关于帮助贫困地区尽快改变面貌的通知,全国扶贫攻坚工作拉开序幕。赤溪村也因此得名“中国扶贫第一村”。“扶贫是天大的好事,更是天大的难事。”福鼎市扶贫办主任滕建军说,
3、为拔掉赤溪村的穷根,当时省市县乡各级政府都想了很多办法,“投入了数十万元资金,但救助性帮扶无法解决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根本问题。”赤溪村早期脱贫的步子一直迈不开、走不快。畲汉一家亲 共筑“长安”梦1995 年以前,赤溪村 400 多户近 2000 人,散居在 14 个自然村中,其中 800 多名畲族群众大多生活在山高溪深的偏远地方,生产生活条件恶劣。1994 年,当地创造性提出“整体搬迁”,这是畲族村民改变命运的开始。1995 年 5 月,下山溪 22 户畲族群众成为全省第一批整村搬迁的农户。此后的 20 年里,12 个自然村350 多户畲族群众陆续迁至赤溪行政村所在地。李先如说,搬家时,他
4、父子俩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畲族乡亲下山定居并非一帆风顺。赤溪村老支书黄国来回忆说,当时有些人抱着旧观念不愿搬,干部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当时把搬迁户聚集的这条街命名为长安新街,就是希望住在这里的 1500 多名汉族和畲族群众能够和谐共处、长居久安。”黄国来说。伴随着居住条件的改善,赤溪村联结外部世界的道路也越走越宽,好山好水也开始显露旅游价值。2014 年到赤溪及周边景区的游客达到 14 万人次,旺季时在旅游公司务工的村民有 600 多人。44 岁的畲族村民李志贤是村里最早跑运输的“活络人”,他承包的 5 辆客运中巴车,旺季时每天奔忙在不同景区之间,一年收入近 200 万元。“过去村民撑竹排运物
5、资是迫不得已,现在撑竹排一趟下来能收入近 200 元,成了让人羡慕的生财手艺。”赤溪村党支部书记杜家住说。一业兴带动百家富,目前赤溪村收入稳定在 10 万元以上的家庭已超过 150 户,其中旅游业贡献占了大头。输血又造血 扶贫更扶志“政策再好,还要靠自己努力。”畲族村民钟尔钊说,去年果子长势好,10 亩红心柚卖了 10 多万元,这让他更坚定了“人勤地不懒”的信念。滕建军说,扶贫更要扶志,输血更要造血。近年来,随着赤溪村特色山区农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村民越来越认识到“要钱要物不如要项目要发展”,干部群众干事创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比以前大大增强,眼光也看得更远了。拒绝来钱快却影响生态的小水电项目、以土
6、地入股形式成立旅游专业合作社、村容村貌逐渐告别脏乱差、外出求学的孩子越来越多这些变化让干了 16 年村干部的黄国来喜在心里:“经济搞上去了,大家的思想观念也跟着进步了。”1998 年落户长安新街的畲族老汉李信珠说,自家专门做福鼎白茶茶青的购销生意,随着交通改善和游客增多,坐在家门口一年下来就有好几万元收入,这样的好事以前根本不敢想。赤溪村第一书记王纯华说,赤溪村原先外出打工的人口多,除了过年,平时难见热闹。现在村里资源活、产业兴、机会多,2/3 的年轻人选择回村就业创业,财气、人气都旺盛起来。王纯华展示一组赤溪村 30 年来的数字变化:2014 年,人均收入 11674 元,是 1984 年的
7、 70.3 倍;通村公路里程已达 57.4 公里;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群众占总人口 15%。宁德市委书记廖小军说,从普遍贫困到初步小康,赤溪村 30 年来的发展变化,得益于党的好政策、好机制,更是当地人艰苦奋斗、顽强拼搏的结果。未来山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扶贫攻坚,就是要坚持和弘扬这种“滴水穿石、久久为功”的精神。“草根金融”助力乡村扶贫 成长中有烦恼金融“缺血”一直是困扰贫困地区发展难题。在重庆等地,以扶贫资金互助社为主体的农村“草根金融”正在涌现,通过这一平台,扶贫互助资金得以在贫困村内滚动,使产业发展扶持到户,满足贫困农民小额度个性化金融需求。同时,记者采访发现,重庆大量资金互助组织在高速发展的
8、同时,也面临着不少“成长中的烦恼”。据了解,扶贫资金互助社是将政府扶贫资金和村民的入会费捆绑在一起,由村民自愿结成非盈利性社团组织,向农户提供借款服务,发展农业生产。地处重庆武陵山区的彭水县新田乡坨元村,在政府扶贫资金帮扶下,贫困农民自发组建扶贫资金互助社,每户农民入股 250 元,最高能获得 5000 元资金支持。这一小小的“草根金融”平台解了农民发展生产缺资金的“燃眉之急”。坨元村农民庹江红一直有种植香菇的想法,但买钢筋、水泥、木料搭建香菇大棚还差 4000 多元。面对资金难题,庹江红曾想到银行贷款。但银行说要贷款,需要房屋产权证、家庭收入证明等七八种材料,贷款成本高,程序也很麻烦。正当庹
9、江红为钱发愁时,扶贫资金互助社为她提供了帮助,凭着互助社股东身份,庹江红顺利借到了 5000 多元。现在庹江红的 8 个香菇大棚已顺利建了起来。她告诉记者,仅去年出售香菇的毛收入就有 2 万多元。“县里在坨元村投入财政扶贫资金 15 万元,加上农户自愿入股的 2.85 万元,合资成立了村级扶贫资金互助社。”坨元村党支部书记廖安学说,别小看这笔钱,对山里农民来说是重要的创业资本金。在重庆,已有 1000 多个行政村成立了扶贫资金互助组织,这些地区大多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也是金融机构服务的盲区,而扶贫资金互助社向农户提供借款服务,用于发展生产,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农村金融机构覆盖面不足、金
10、融产品少的问题。同时,记者采访发现,重庆大量资金互助组织也面临着不少“成长中的烦恼”。互助资金规模小是首要的难题。据了解,重庆村级互助资金主要来源于财政扶贫资金,每个村级互助资金合作社资金规模一般不到 20 万元,借款单笔一般不超过 5000 元,许多农民反映借款额度低,难以满足资金需求。“对于扶贫资金互助组织而言,金融风险防范制度还未完善。农业是弱质产业,自然风险较高,市场价格波动很大,金融保险等相关配套保障措施仍不健全,在遇到重大自然灾害、市场波动时,很容易出现损失,造成借贷资金风险。”开县民丰资金互助会会长钱峰告诉记者,“贷小不贷大,贷穷不贷富,贷农不贷企”是小额互助扶贫信贷的基本原则。这些金融机构的成长符合农村金融服务各展所长、错位发展的要求,关键是要加大扶持、严格规范、加强监管。专业人士认为,在使扶贫资金真正落实到贫困地区的前提下,一方面不断加大政府财政扶持扶贫资金互助社的力度,充实资本金,使其满足贫困农民不断增长的资金需求;另一方面也应加大相关金融政策配套衔接力度,健全法律法规,加强对资金互助社工作人员的培训、监管力度,促进其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