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奚锐,20 世纪 80 年代末出生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听说过吧,就是那个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人间天堂。也许我的名字谈不上如雷贯耳,但大名鼎鼎还是算得上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还是挺有诗意的。我的家族不大也不小,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族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和海外都有。我的祖先是哪个朝代诞生的,没有听我的父辈提到过。我的外公是一个老革命,在抗日战争时期就离开家乡,16 岁就参加了八路军,在艰难困苦岁月里,我外公信念坚定,坚决抗战到底不动摇,他坚决贯彻游击战思想,同时又在敌占区展开地雷战、地道战等多样化的战争模式,消灭了多股游荡在各个村庄的鬼子兵。老爷子的游击队战绩显赫,从一名普通
2、的士兵到八路军的连长,老爷子打仗那个叫猛啊,冲锋号刚响,就如猛虎下山冲了出去,那股气势令敌人胆寒。建国后,老爷子根据组织安排转业到地方工作,从副县长、县长再到市粮食局长,最后从监狱长的岗位上退了下来。老爷子戎马一生,立下战功无数,生了 2 个儿子, 3 个女儿,全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勤奋工作着。当然啦,我爷爷也不甘落后,怎么说也是一知识分子来着。他出生于上海浦东的一个贫苦人家,上世纪 60 年代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毕业,响应祖国的号召支援内地建设,来到安徽合肥南部的一个师范学校,从事教育工作。爷爷这一辈子虽然平平淡淡,默默无闻,但是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真可谓桃李满天下,生了 2 个儿子, 1
3、个女儿,2 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总算也是美满幸福。纵观我的家族史,其中有太多太多的人,他们有着不同的生活与经历,爷爷与外公则是我最敬佩的。家史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书啊。我的家史2011-08-19 13:14:03爸妈来北京帮我们带孩子,我才有机会听爸爸细说家史。可惜我不是写小说的料,浪费了一部小说的素材。曾祖父母张家原籍肥东(合肥东边),人口兴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不知何故,曾祖父一辈时,田地被族人占去。曾祖父母带着四五个孩子开始乞讨为生,流落到定远县(肥东北边)的一个葛姓村庄。曾祖父母早早去世,夭折了一两个儿女。姑奶奶(爷爷的妹妹)姑奶奶十岁到葛家给老大做童养媳。抗日战争时期,大爷爷(姑奶奶
4、和爷爷的大哥)随妹夫葛大参军去山东。大爷爷被战友擦枪走火打死,葛大则带着一个妓女回了家。姑奶奶于是嫁给葛家二儿子葛二。葛二生性残忍暴虐,又重男轻女,姑奶奶生儿女无数(真的没有数字),其中大部分女孩一生下来就被葛二摔死,甚至用铁锹活活剁死,再扔到河里。爷爷奶奶爷爷是“流氓”。他依靠妹妹生活在葛家,勾搭上葛家三媳妇,两个人私奔到几十里外的另一村庄,不久被发现。葛家派人把葛三媳妇抢回来,十分残忍地割开下体,撒上盐,差点要了命。不过,老太太现在倒健朗,八十多岁了,还常常和爸爸打麻将。爷爷不敢回来。解放后,他所在的村庄有一刘姓国民党军官被枪毙,他老婆晚上跑到爷爷屋里寻求庇护,就“成了”我奶奶。奶奶当时已
5、生了三四个小孩,肚里还怀着一个,那就是我爸爸。听到这里,我就零乱了,身份认同感顿时颠覆:爸爸不姓张,姓刘;那个“流氓”也不是我爷爷;那么,我我是谁呢?这还是我的家史吗?五十年代后期,国家大兴水利,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聚到一起修水库。爷爷和葛家兄弟在工地碰头,多年过去,往事淡漠,加上妹妹在葛家做媳妇的情分,双方和解了。爷爷挑着担子,一框是七八岁的爸爸,另一框是仅有的家什,带着奶奶回葛村落户。1958 年开始,连年灾荒,村中人口半数饿死。爷爷为村里放鸭,偷偷装些鸭食给奶奶爸爸度日。因为放鸭长期与水打交道,爷爷学会了抓鳝鱼,据说技术相当高,无需工具,仅凭手指头就能把鳝鱼钩出洞。家中水缸里总养着很多鳝鱼,
6、村里的干部也常来享用。后来,爷爷在一片荒地上种高粱,获得大丰收,引得附近村庄很多人来借粮食。那年头,有奶就是娘,爷爷打了个翻身仗。奶奶的前几个孩子当时十多岁,并没跟随过来,五九年饥荒时曾来寻母讨食,奶奶无奈养不活这许多人,送他们回去。据说,那两年都饿死了。爸爸妈妈爸爸七八岁时被爷爷挑着来到葛村,家境不好,近似乞讨,单姓独户,并无兄弟。后来奶奶又产下一痴呆女儿。据说姑姑带过我,曾让我从很高的桌上摔下来,没死,幸甚。姑姑后来生小孩,受风而亡。这些是我小时候的事,但我完全没有印象。为了不受欺负,爸爸从小学会察言观色,且好赌好酒,为人仗义,村中多有好兄弟。小时候的我眼中,爸爸是赌王,一副骰子,说扔几点
7、就几点。136 张麻将,32 张骨牌,爸爸可以从任意方向任意角度认出任何一张。麻将牌九是我的人生启蒙课,我也能认牌,靠的主要是记号和记性。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跟人打麻将,我站在后面看。爸爸够(停牌)“三见面回头洞二饼”(一种大和),眼见着二饼来了,我很激动。爸爸悠然吸了一口烟,回头对我说:“三,你帮爸爸摸一把。”我伸手抓到牌,暗拓一下,果然二饼,不动声色地掀开。爸爸得意地推倒牌,大家纷纷赞叹:“三儿好手气啊,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我后来考上大学果然靠的都是“手气”。外公兄弟九人,我有四十多位舅舅。外公是共产党员,村里的干部,妈妈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一堆弟弟妹妹。据妈妈回忆,当年她
8、跟着外公到处修水库,倒不用干活,只是混吃混喝,即使五九年六零年的大饥荒时期,她也没挨过饿,但是眼见过很多人饿死。至于妈妈为什么会嫁给爸爸,他们没说,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一代妈妈生了三个儿子,二哥长我六岁。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是大哥二哥打架时手中的武器,常常被悬空挥舞。即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爸妈还是希望有一个女儿。我两岁时,他们在医院捡了妹妹回来。妹妹在我们家很受宠,三兄弟都让着她。小齐怀孕的时候,妹妹给我打电话:“跟三嫂说,我们家不重男轻女,让她别担心生男生女。”如今,大哥二哥各有一男一女,我和妹妹各有一个男孩我就盼着再有一个女儿我有一个快乐而复杂的大家庭。说起复杂,我的爷爷是瑶族,而我的姥
9、姥又是蒙族,妈妈又是汉族。可以说我是多民族的组合家庭。1929 年,我的姥姥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地主家庭,由于清政府的衰败和民国的统治,姥姥所属的蓝白旗家族也为此付出了许多。说到没落自然意味着贫穷,为了节省一个人的开支,姥姥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北京一个远房奶奶家,那时的姥姥年仅十二岁。从那以后,姥姥就要读书、做家务。后来,姥姥到了婚嫁年龄,得到了其奶奶赠予的一笔不小的家产。解放之初,姥姥是个妇女解放的先进分子,在社会上也是个活跃人物。就这,在文革中,也没让姥姥免除经历家产没收、爱人被隔离审查的不幸,所没收的财产数也数不清。姥姥共有四个儿女,大舅是她唯一的儿子。文革中,姥姥又不得不送这唯一的儿子去东北插
10、队落户,一走就是二十几年。1996 年,姥姥又送自己唯一的、亲手抚养长大的孙子去上海武警服了三年兵役。用妈妈的话说,姥姥的经历影响了她一生。妈妈遗传了姥姥的善良、坚强,也给赋予了我积极、向上、乐观的性格。和姥姥相比,我的爷爷就很普通了。1937 年 8 月,我的爷爷出生在广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但相对其他的农民家庭来说,爷爷家还是很富裕的。爷爷有两个兄弟,他排行老二。但他不愿一辈子呆在这村子里,于是从小就勤奋好学,积极进取,祖爷爷是村子的富人,因此爷爷从小就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白天爷爷去城里上学,放学后就帮助家长干活,种地。到了晚上,爷爷才能好好地学习,写作业。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爷爷考到
11、了北京,在首都机场做了一名内部的干部。但由于文革,爷爷家也没有逃脱厄运,财产被洗劫了一空。但爷爷顶住了压力,努力的工作,闲暇时间就去捕鱼,为的是养活全家人。随着文革的结束,爷爷家的情况也变好了,1966 年 7 月 17 日,我爸爸在这个家庭诞生了,我爸爸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然而我爸爸却担起了家庭的重担。1969 年我叔叔的出生,因此家庭又要多支付一个人的开销,而且在此之前,我爷爷的哥哥因病去世,需要许多钱,然而爷爷并没有因此让爸爸他们辍学,而是更努力地工作。1998 年我爷爷的父亲去世了,享年 90 岁,郑氏的家族也越来越小了。后来爸爸和姑姑遵从了爷爷的意愿,同样在机场工作,而且两人都有了发展,一个是经理一个是主管。1991 年我爸爸和妈妈结了婚,1992 年就生下了我,在我这一代里,只有我一个是爷爷的亲孙子,从而郑氏的家族进一步缩小。2005 年,爷爷不幸因病去世,郑家也因此越来越小。这就是我的家史,一个 19 世纪的大家庭在 20 世纪变成了一个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