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类历史上几场伟大的抗病毒战役 突如其来的 SARS 病毒，让长期享受平静生活的人们突然紧张起来，甚至产生不必要的恐惧心理。其实，迄今为止，人类已经经历过数百种病毒的挑战，一个人的一生，平均会有 200 多次病毒感染的机会，与天花病毒、狂犬病病毒以及鼠疫杆菌、霍乱弧菌相比，SARS 病毒目前对人类所造成的危害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回顾人类历史上抗击病毒的历程，会使我们更加坚定战胜 SARS 病毒的信念。最漂亮的战役-消灭天花天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一旦与患者接触几乎都被传染，且死亡率极高，通常四名病人就有一名死亡，三人留下丑陋的痘痕，人类历史上因天花死亡的总人类达三亿之多，天花给人类造成巨大的恐慌，
2、但天花也展现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在我国明隆庆年间广泛流传的种痘术，是当时世界上预防天花的最有效方法，人们采用轻型天花病人的痘痂，用棉花浸蘸后塞入鼻孔，其预防天花的效果十分显著。到了 200 多年后的十八世纪，英国人琴纳发明了牛痘接种法，人类预防天花的战役全面展开。1967 年世界卫生组织做出大胆决定-要在全球扑灭天花！此时天花仍在世界上 42个国家发生，每年患病的病人达二百五十万之多，世界卫生组织的措施是：设立专门机构，严格监察天花流行；建立早期报告制度；严格隔离天花病人；广泛接种牛痘疫苗。1973 年 5 月，在日内瓦举行的世界卫生大会上，代表们回顾了五年来的战争历程。经过这五年的艰苦努力，
3、扑灭天花的第一期战役取得了令人鼓舞的胜利，天花的流行已从42 个国家减少到 9 个，每年患病人数由 250 万降到了 20 万，会议作出了“要求所有国家给予根治天花计划以最大优先地位”的决议。两年后的 1975 年，各国报告天花的发病人数只有一万九千多例，到年底，天花只局限在非洲的埃塞俄比亚。1977 年 10 月，最后一例自然感染的病例在索马里被找到，至此人类取得了战胜天花的最伟大的胜利。如今世界上全部的天花毒种已经毁掉，在美国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的严密控制下，仅保存了一株参考毒种。最危险的战役-控制狂犬病狂犬病是一种对人类危害较大的传染病，由狂犬病病毒引起，被疯狗咬伤后经过3-8 周的潜伏
4、期，也可在更长一段时间的潜伏后开始发病，当病程达到“恐水症”期，死亡率几乎 100%，病人临死前由于中枢神经的广泛损伤而十分痛苦。与狂犬病作战的先锋是医学之父巴斯德，这位天才科学家 21 岁时以优异成绩考入以入学条件严格著称的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后来因发现酒石酸钾钠的左右旋而成为有名的化学教授，但是在那个传染病肆无忌惮的年代里，他改行成为一名微生物猎人。巴斯德在仆人的帮助下，从疯狗的嘴里收集流涎，但令他失望的是，总也找不到当时最为时髦的细菌，1884 年，巴斯德首次提出,狂犬病原不是细菌而是一种可以滤过的致病因子，即后来被证实的狂犬病病毒。巴斯德将疯狗的流涎接种到兔脑中，兔子不久就发病，他又取出
5、兔脑组织接种正常狗，待狗发病后再取流涎接种兔脑，经过两年惊心动魄的接种，他发现病毒不再使狗发病，但仍可使兔子发病，发病时间固定在 5-7 天，他称可使狗发病的是野毒株,使兔发病的为固定毒株，这种固定毒株可以作为疫苗，他用这种疫苗首次给一个被狂犬咬成重伤的儿童治疗，使这名儿童治愈康复, 后来成为巴斯德研究所的一名看门人。巴斯德的成功传遍欧洲，此时在俄国有十七位被疯狗咬伤的农民，正在等待死神的到来，得到此消息后，他们千里迢迢赶到法国求助于巴斯德，巴斯德给他们每天接种疫苗，一共打了十四针，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十四针” ，令人振奋的是十七位俄国农民有十五位存活下来，巴斯德再次感动了欧洲，也感动了俄国沙
6、皇，沙皇授予巴斯德钻石勋章，并捐赠十万法郎, 巴斯德用这些钱，建立了享誉世界的巴斯德研究所，该研究所一直走在世界微生物研究的前沿，直至八十年代还在世界上首次发现爱滋病毒，如今正投入到对抗 SARS 的战斗中。最快速的战斗-战胜骨髓灰质炎直到本世纪初，骨髓灰质炎还是婴儿的一种主要疾病（称“小儿麻痹症” ）,1909年,抗原之父，诺贝尔奖获得者 Landsteiner 把一位病人的脊髓滤液经脑内接种给猴子，证明病原为一种病毒，虽然脊灰的死亡率并不高，但是能引起跛足后遗症的脊灰一旦发生流行，即使是小规模也足以令人生畏。使脊髓灰质炎病毒闻名于世的是二战时期的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已是成年的罗斯福在
7、一次出海旅行归来后发现自己被脊髓灰质炎病毒感染，成了名不副实的“小儿麻痹症” 。时任纽约一家银行行长的罗斯福凭着惊人的毅力与脊灰抗争，终于战胜了病魔，但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上，坚强的罗斯福并不气馁，并参加了纽约市长的竞选，在对选民进行演讲时，激动的罗斯福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的人格魅力，他的战胜困难的勇气，使他赢得了选举的胜利, 后来连任美国总统，成为二次世界大战中抗击法西斯的三巨头之一。罗斯福战胜脊灰的精神鼓励了无数人，一些财团以及个人纷纷捐款，用于脊灰病毒的研究，1945 年用人和猴子的非神经组织培养物分离脊灰病毒成功，并可传代，1953 年证实脊灰病毒为 RNA 病毒，1954 年灭活疫苗
8、研制成功，大规模的疫苗接种对战胜脊灰病毒至关重要。但科学家发现，这种疫苗因为是注射接种，仅使人体内血液中产生 IgG 抗体，而脊灰是肠道病毒, 儿童的成堆玩耍使病毒能从口进入消化道，再随粪便排出，感染未接种疫苗的儿童，科学家们进一步发明了可以口服的脊灰糖丸，能在肠道产生 IgA 抗体，即使病毒经口进入，也在肠道就地消灭，如今脊灰病毒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彻底消灭的病毒。关于 SARS 病毒SARS 病毒虽然来势凶猛，但与其它烈性传染病相比还不至于对全人类造成灾难性危害。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流感大流行曾导致二千多万人死亡，1957 年流感再次爆发，有十五亿患者，死了数以万计的老人和小孩。已经是二十一世
9、纪的今天，SARS 病毒肯定不会如此猖狂，有两个因素对人类战胜 SARS 病毒会起到关键作用，一是政府重视，全民参与，这是胜利的基本保证，当年毛主席挥笔“送瘟神” ，使我国的血吸虫病得到有效控制; 乾隆皇帝下令种人痘，使天花在京城的危害大大降低; 罗斯福总统以身战脊灰，使脊灰疫苗成为最早应用的病毒疫苗; 尼克松总统的“癌症法案” ，使癌症早期诊断和早期治疗水平得到大大提高,因为该法案而配套的 100 亿美元研究经费，虽然没能彻底根治癌症，但因此而产生的分子生物学技术，对当今生命科学的影响意义深远。如今总书记、总理亲临一线，全民抗 SARS 蔚然成形，不可能会出现流感那样的风暴。第二个因素是非常
10、先进的科学技术和非常投入的科研及医务人员，7 周找到病原体开创了病原学研究的先河，我们中科院的同行，3 天完成 SARS 病毒的全基因测序，得益于人类基因组和水稻基因组研究所培养出来的科技队伍。高知识结构的医护人员，即使在暂时没有特效抗病毒药物的情况下，也会通过先进的治疗手段而对症治疗,足以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当然还有两点值得关注，一是 SARS 病毒将来是否会像流感病毒那样发生变异，那样人群中不断形成的免疫力会因为变异而失去作用。另外普通冠状病毒的最适生存温度是 32-33 度，如果 SARS 病毒还保持冠状病毒的这一特点，会在炎热的夏季使传播受到抑制，这使我们能赢得足够的时间，找到对付 SARS 的办法。第二个问题是人体抵抗SARS 病毒是依靠细胞免疫还是抗体免疫，如果是前者，疫苗研究的难度将大大增加，如果是后者，相信人们会像对付狂犬病毒一样，一手用疫苗主要免疫，一手用抗血清紧急预防，所以解放军 302 医院姜素椿教授在自己身上试用恢复期病人血清获得成功，其意义非常之大。相信在科学界倡导的忘记诺贝尔奖，忘记申请专利，互通研究信息,共享研究成果,致力抢救病人,致力消灭”非典”的全球大协作战斗中，我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中国科技大学生命学院,中国科技大学免疫学研究所 魏海明
